35 朋友，回不去了
吳家書房
吳閔芝處理完手上所有的文件，伸了個懶腰，看向角落的古董鍾，不知不覺已經過了23點，由於吩咐過徐媽媽除非她自己下樓，不然任何事不要打擾她，讓她安安靜靜把公司事務處理完，所以，現在還真覺得肚子有點餓了。
吳閔芝泡了個澡，驅散了些疲勞，換上一件白色長款睡袍打算下樓隨意吃點東西。
啪嗒——打開水晶燈，轉身的時候嚇了一跳。
“智厚，你怎麽會在這裏？”吳閔芝看向靜坐在客廳沙發上的人。
“我不放心，所以下午的時候送走了他們幾個，我沒走。”
對上他那雙幽深專注的眼眸，以前覺得那是對自己的尊重，不過經過表白這件事，再次麵對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她從來沒仔細研究過裏麵的含義，比如說朋友之間不可能有的深情，“徐媽媽沒有告訴我……”
“是我吩咐她不要告訴你的，你有你的事要忙，我隻是想守在這裏而已。”
吳閔芝稍稍走近了些，“已經11點了，怎麽還不去睡？”
尹智厚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眉間是化不開的憂鬱，“你願意聽我說了麽？”
吳閔芝撇開眼，“你想說什麽？”
“因為是十年以來第一次離你這麽近，我不想把這難得的時間浪費在睡眠上。哪怕隻是這樣樓上樓下的守著你，至少我知道，你就在我身邊，我甚至能感受到我們呼吸的是同一處的空氣。”
“智厚啊……”
尹智厚站起身，緩步向她走去，“你想說，尹智厚喜歡的人是閔瑞賢，吳閔芝隻是他最好的好朋友，是麽。”
“智厚，你——”脫口欲出的話被他擋在了唇間，那貼合在唇上柔軟的掌心，灼熱的嚇人。
“雖然一直以來從來沒有違背過閔芝的意願，哪怕一次都沒有。但凡隻要是閔芝想的，閔芝要的，閔芝喜歡的，我都不會拒絕。但是這次，我真的做不到——閔芝想讓我跟閔瑞賢在一起，對麽？可是我不想要這樣的結果呢。”尹智厚淡淡的笑了，笑容裏，悲傷不退，“能不能讓我任性一次？”
“我還記得，最初被送到德國的時候，萬念俱灰，我的世界因為那場不該發生的車禍而崩塌了，沒有人可以救我，包括爺爺。那段日子，我就整日在那灰蒙蒙，不見天日的封閉空間裏遊蕩，偶爾爸爸媽媽會出現在那裏，我哭著求他們帶我一起走，可是那時候，他們的臉上就會露出難舍的表情，慢慢的消失在看不到盡頭的天空……”
“我真的很想他們，寧願每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就為了能有機會見到爸爸媽媽……”
“我已經被所有人拋棄了，這樣的日子，我以為會一直下去，等待，失望，再等待，最後還是失望……如此無限期的循環，直到生命的盡頭……但是有一天，我再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的時候，天使降臨了——”
“從那天以後，我每天的發呆變成了不管我在不在聽，有沒有回應，有個人都會很有耐心地跟我說話，給我講故事。”
“不管我會不會說話，是不是別人口中的傻子，她都說她會永遠照顧我，不會讓我受欺負。”
“不管我究竟到底有多軟弱，不敢坦然地去麵對現實，她都會陪在我身邊……”
“那時候，我就想，如果一輩子這樣子，該多好。”
“回國最初那兩年，我很不習慣，總是抱著她送給我的布娃娃，把它當成是她，跟它說話，跟它分享我的心情，好像她一直都在我身邊，沒有離開過。”
“我沒有你想的那麽好——”吳閔芝強硬地撇過頭去，不去看他紅了的眼眶，“我跟你說話，給你講故事，那是因為我裝自閉症裝的太久，隻是想找個人說說話解解悶而已，如果不是你，也會是其他人，隻是那時候，你湊巧坐在了我的地盤上。”
“我說我會照顧你，不讓別人欺負你，那是因為我把你當成了我的跟班，既然是我的人，當然容不得別人指手畫腳。”
“我說我會陪在你身邊，是因為我把你當成了朋友，也許比朋友的關係更親近些，但是絕對沒有參雜男女朋友之間的感情。”
“不要說了！”
“智厚，我不知道我做了什麽讓你誤以為你喜歡上我了，但是相信我，這隻是你的錯覺，你對我的這份情誼，隻是童年的那份依賴，這是友情，不是你口中的愛情。”
尹智厚深深地閉了閉眼，“如果隻是依賴，瑞賢姐比你出現在我生命裏的時間更早，時間更長，我為什麽喜歡的人不是她？”
“也許你喜歡的人本來就是她。”吳閔芝輕聲道。
“夠了！你們為什麽一個個都要把自己的意願強加在我身上？你們有沒有問過我的意見？是不是都覺得我太軟弱，按在我身上的，我就必須要接受？”
“智厚啊……”
“不要說了！”
“智厚，我真的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不要說了！我讓你不要說了！”
吳閔芝呆呆地望著那晶瑩的淚珠自眼眶滾落，在精致的麵龐上留下痕跡，他整個人仿佛籠罩在絕望之中。
下一刻，就被人攫住了下巴，對上那雙悲愴的淚眼，他的唇隨即貼了上來。
火熱而纏綿的吻瞬間席卷了她所有的意識，那般小心翼翼，忐忑不安的吻落在她的眉間，輕點著她的鼻尖，留戀不已的落在那粉色的唇瓣上，輾轉私磨，眷念思戀。
稠密而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撲扇在他的臉頰上，攪亂了所有的心緒，他開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把她輕柔的擁在懷裏，直到她的掌心緊緊的貼合在他的胸膛，鼻翼處縈繞著她身上散發的淡淡的香味，唇齒間彌漫了她的清甜的時候，他心底的缺陷才得到了彌補。
——心之所屬，即是歸處。
許久，久到吳閔芝覺得眼前的這一切好像夢一場。
尹智厚依然深擁著她，留戀不已地離開她的唇，額頭相抵，呼吸不穩道，“你覺得我們還回的到朋友麽？”
“咳……小姐，我打擾到你們了麽？”身後一道吱嘎聲，大門被打開一扇，一道人影手提著簡單的行李箱，麵無表情地站在門口。
吳閔芝略顯驚慌的退出了他的懷抱，雙手抱著胸，目光微斂，有些尷尬地轉向身後，“安瑞，一路辛苦了，你先下去休息。”
安瑞腳步未動，目光定定的看向尹智厚，“幾近半夜，尹少爺是不是也該回家休息了？”
“安瑞！”吳閔芝略微抬高聲音道。
安瑞畢恭畢敬的衝吳閔芝彎腰，鞠了個躬，“小姐，您最忠實的保鏢回來了，尹少爺所謂保護的任務也完成了。”
“夠了，安瑞。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用不著你來吩咐我。”
安瑞保持著鞠躬的動作不動，“小姐，我是為你好，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很容易yu火焚身。”
“你放心，我不會做閔芝不願意做的事。”尹智厚從她身旁走出，他是一個男人，已經不是十幾年前那個膽小的男孩，他以後再也不會躲在她的身後，他隻會站在她身前為她遮風擋雨。
“你覺得你有這個機會麽？”安瑞微斂著眉，淡淡道。
“安瑞，你給我閉嘴！”
“對不起，小姐，請容許我違背你的意願。”安瑞深吸了一口氣，“如果奧戴維斯家族的未來當家主母被人拐走了，我這個第四代的管家將是奧戴維斯家族曆史上最大的恥辱。”
“保護您的安全是我作為保鏢的職責，但是保護您的心不被拐走，這是我作為奧戴維斯家族現任總管家的義務。”
安瑞的目光落在尹智厚身上，“尹少爺，您也許真的很好，但是您來晚了一步。”
“奧戴維斯家族不日會公開發表聲明，現任當家大奧戴維斯先生，安東尼奧.奧戴維斯將與奧美集團會長千金cytheria wu，吳閔芝小姐訂婚，一旦閔芝小姐成年，奧戴維斯家族隨時準備迎娶閔芝小姐，作為第4代奧戴維斯家族的現任當家主母。”
“安瑞，你夠了！我跟安東尼奧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還是說你一個小小的管家，已經可以替我做決定了？”智厚的表情，不用去看，她也猜得到。安瑞這次真的把她惹怒了。
“小姐——我不敢。”安瑞低垂著眸道。
“閔芝……他說的這些都不是真的，對麽？”
身旁那幽幽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忐忑，既迫切的想要一個肯定的答案，同時又害怕得到那個答案。
吳閔芝狠著心，撇過頭不去看他。
“閔芝，看著我——你不會答應他的，對麽？”
吳閔芝任由他扳過她的雙肩，雙手上的顫抖傳達到她身上。
“閔芝，看看我，好不好。”
“閔芝，求你，看著我……”
那一聲聲卑微的哀求在耳邊環繞，吳閔芝垂落的雙手緊握成拳，貝齒咬著下唇，對自己說，其實這個決定並不是很難，隻要不去回頭看他，那麽他就會死心。
尹智厚臉上扯著難看的笑，“閔芝也不要我了麽？”
“是啊，他比我有錢，也比我有能力，他的肩膀能扛起整個百年世族，我算什麽呢？隻會給閔芝拖後腿吧……嗬嗬……我先走了。”
尹智厚鬆開雙手，滿眼的絕望，踉蹌地往門口邊退邊走，幾次都險些摔倒。
“智厚——”看這樣的智厚，心裏五味雜陳，終究還是狠不下心低喚道。
尹智厚淡淡的笑，比哭還難看，“我沒關係的，睡一覺就好了。閔芝也好好睡覺，閔芝最愛漂亮了，美容覺很重要，我也該回去了，今天真的好像很累呢。”
“尹智厚，你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是什麽意思？是打算放棄自己了麽？你的信心呢？不是說要好好照顧我，為我撐起一片天麽？怎麽，遇到比你強的安東尼奧，你就隻會逃避麽？”吳閔芝直接走上前推了他一把，沒有防備的他連連後退了好幾步，險些摔倒。
“是，我是答應了安東尼奧的求婚，我也通過了整個奧戴維斯家族主要成員的嚴審。如果不出意外，奧戴維斯家族的這個現任當家主母，我做定了！”
“我有我的原則，我不可能跟你解釋很多，而且我也不想解釋什麽。我隻能告訴你，我和安東尼奧的關係不是外界看到的那麽簡單，如果你相信我，今晚上回去之後，就什麽都不要想，好好睡覺，好好吃飯，好好照顧自己，我要看見下次再次站在我麵前的是一個健健康康，高高興興的尹智厚。”
“如果我做到了呢？”尹智厚抬起眼，眼底帶著隱而不見的光亮。
吳閔芝撇過頭去，耳朵尖紅紅的小聲嘀咕了一句，“我會重新考慮我們之間的關係。”
尹智厚精致的臉上，綻放出一縷溫暖的笑意，恐怕是今晚以來唯一的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
“要是下次出現在我麵前，還是這副失魂落魄的鬼樣子，你給我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麵前，有多遠滾多遠。”吳閔芝咬了咬唇，臉頰微紅，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惡狠狠地道。
“好。”
直至尹智厚離開，安瑞看了她一眼，提著行李箱從她身邊擦身而過上樓。
“安瑞，對不起，我剛才遷怒了。”
“小姐不用道歉，是我逾矩了。”
“今天的事我不會介意你如實稟告奧戴維斯家族長老會。”
“我效忠的是奧戴維斯現任當家安東尼奧.奧戴維斯，不是族人。而且與此同時，我還是您的貼身保鏢。我隻是希望，如果奧戴維斯第四代需要一個當家主母的話，我希望那個人是您，還請您允許我的自私。”
吳家書房
吳閔芝處理完手上所有的文件，伸了個懶腰，看向角落的古董鍾，不知不覺已經過了23點，由於吩咐過徐媽媽除非她自己下樓，不然任何事不要打擾她，讓她安安靜靜把公司事務處理完，所以，現在還真覺得肚子有點餓了。
吳閔芝泡了個澡，驅散了些疲勞，換上一件白色長款睡袍打算下樓隨意吃點東西。
啪嗒——打開水晶燈，轉身的時候嚇了一跳。
“智厚，你怎麽會在這裏？”吳閔芝看向靜坐在客廳沙發上的人。
“我不放心，所以下午的時候送走了他們幾個，我沒走。”
對上他那雙幽深專注的眼眸，以前覺得那是對自己的尊重，不過經過表白這件事，再次麵對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她從來沒仔細研究過裏麵的含義，比如說朋友之間不可能有的深情，“徐媽媽沒有告訴我……”
“是我吩咐她不要告訴你的，你有你的事要忙，我隻是想守在這裏而已。”
吳閔芝稍稍走近了些，“已經11點了，怎麽還不去睡？”
尹智厚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眉間是化不開的憂鬱，“你願意聽我說了麽？”
吳閔芝撇開眼，“你想說什麽？”
“因為是十年以來第一次離你這麽近，我不想把這難得的時間浪費在睡眠上。哪怕隻是這樣樓上樓下的守著你，至少我知道，你就在我身邊，我甚至能感受到我們呼吸的是同一處的空氣。”
“智厚啊……”
尹智厚站起身，緩步向她走去，“你想說，尹智厚喜歡的人是閔瑞賢，吳閔芝隻是他最好的好朋友，是麽。”
“智厚，你——”脫口欲出的話被他擋在了唇間，那貼合在唇上柔軟的掌心，灼熱的嚇人。
“雖然一直以來從來沒有違背過閔芝的意願，哪怕一次都沒有。但凡隻要是閔芝想的，閔芝要的，閔芝喜歡的，我都不會拒絕。但是這次，我真的做不到——閔芝想讓我跟閔瑞賢在一起，對麽？可是我不想要這樣的結果呢。”尹智厚淡淡的笑了，笑容裏，悲傷不退，“能不能讓我任性一次？”
“我還記得，最初被送到德國的時候，萬念俱灰，我的世界因為那場不該發生的車禍而崩塌了，沒有人可以救我，包括爺爺。那段日子，我就整日在那灰蒙蒙，不見天日的封閉空間裏遊蕩，偶爾爸爸媽媽會出現在那裏，我哭著求他們帶我一起走，可是那時候，他們的臉上就會露出難舍的表情，慢慢的消失在看不到盡頭的天空……”
“我真的很想他們，寧願每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就為了能有機會見到爸爸媽媽……”
“我已經被所有人拋棄了，這樣的日子，我以為會一直下去，等待，失望，再等待，最後還是失望……如此無限期的循環，直到生命的盡頭……但是有一天，我再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的時候，天使降臨了——”
“從那天以後，我每天的發呆變成了不管我在不在聽，有沒有回應，有個人都會很有耐心地跟我說話，給我講故事。”
“不管我會不會說話，是不是別人口中的傻子，她都說她會永遠照顧我，不會讓我受欺負。”
“不管我究竟到底有多軟弱，不敢坦然地去麵對現實，她都會陪在我身邊……”
“那時候，我就想，如果一輩子這樣子，該多好。”
“回國最初那兩年，我很不習慣，總是抱著她送給我的布娃娃，把它當成是她，跟它說話，跟它分享我的心情，好像她一直都在我身邊，沒有離開過。”
“我沒有你想的那麽好——”吳閔芝強硬地撇過頭去，不去看他紅了的眼眶，“我跟你說話，給你講故事，那是因為我裝自閉症裝的太久，隻是想找個人說說話解解悶而已，如果不是你，也會是其他人，隻是那時候，你湊巧坐在了我的地盤上。”
“我說我會照顧你，不讓別人欺負你，那是因為我把你當成了我的跟班，既然是我的人，當然容不得別人指手畫腳。”
“我說我會陪在你身邊，是因為我把你當成了朋友，也許比朋友的關係更親近些，但是絕對沒有參雜男女朋友之間的感情。”
“不要說了！”
“智厚，我不知道我做了什麽讓你誤以為你喜歡上我了，但是相信我，這隻是你的錯覺，你對我的這份情誼，隻是童年的那份依賴，這是友情，不是你口中的愛情。”
尹智厚深深地閉了閉眼，“如果隻是依賴，瑞賢姐比你出現在我生命裏的時間更早，時間更長，我為什麽喜歡的人不是她？”
“也許你喜歡的人本來就是她。”吳閔芝輕聲道。
“夠了！你們為什麽一個個都要把自己的意願強加在我身上？你們有沒有問過我的意見？是不是都覺得我太軟弱，按在我身上的，我就必須要接受？”
“智厚啊……”
“不要說了！”
“智厚，我真的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不要說了！我讓你不要說了！”
吳閔芝呆呆地望著那晶瑩的淚珠自眼眶滾落，在精致的麵龐上留下痕跡，他整個人仿佛籠罩在絕望之中。
下一刻，就被人攫住了下巴，對上那雙悲愴的淚眼，他的唇隨即貼了上來。
火熱而纏綿的吻瞬間席卷了她所有的意識，那般小心翼翼，忐忑不安的吻落在她的眉間，輕點著她的鼻尖，留戀不已的落在那粉色的唇瓣上，輾轉私磨，眷念思戀。
稠密而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撲扇在他的臉頰上，攪亂了所有的心緒，他開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臂，把她輕柔的擁在懷裏，直到她的掌心緊緊的貼合在他的胸膛，鼻翼處縈繞著她身上散發的淡淡的香味，唇齒間彌漫了她的清甜的時候，他心底的缺陷才得到了彌補。
——心之所屬，即是歸處。
許久，久到吳閔芝覺得眼前的這一切好像夢一場。
尹智厚依然深擁著她，留戀不已地離開她的唇，額頭相抵，呼吸不穩道，“你覺得我們還回的到朋友麽？”
“咳……小姐，我打擾到你們了麽？”身後一道吱嘎聲，大門被打開一扇，一道人影手提著簡單的行李箱，麵無表情地站在門口。
吳閔芝略顯驚慌的退出了他的懷抱，雙手抱著胸，目光微斂，有些尷尬地轉向身後，“安瑞，一路辛苦了，你先下去休息。”
安瑞腳步未動，目光定定的看向尹智厚，“幾近半夜，尹少爺是不是也該回家休息了？”
“安瑞！”吳閔芝略微抬高聲音道。
安瑞畢恭畢敬的衝吳閔芝彎腰，鞠了個躬，“小姐，您最忠實的保鏢回來了，尹少爺所謂保護的任務也完成了。”
“夠了，安瑞。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用不著你來吩咐我。”
安瑞保持著鞠躬的動作不動，“小姐，我是為你好，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很容易yu火焚身。”
“你放心，我不會做閔芝不願意做的事。”尹智厚從她身旁走出，他是一個男人，已經不是十幾年前那個膽小的男孩，他以後再也不會躲在她的身後，他隻會站在她身前為她遮風擋雨。
“你覺得你有這個機會麽？”安瑞微斂著眉，淡淡道。
“安瑞，你給我閉嘴！”
“對不起，小姐，請容許我違背你的意願。”安瑞深吸了一口氣，“如果奧戴維斯家族的未來當家主母被人拐走了，我這個第四代的管家將是奧戴維斯家族曆史上最大的恥辱。”
“保護您的安全是我作為保鏢的職責，但是保護您的心不被拐走，這是我作為奧戴維斯家族現任總管家的義務。”
安瑞的目光落在尹智厚身上，“尹少爺，您也許真的很好，但是您來晚了一步。”
“奧戴維斯家族不日會公開發表聲明，現任當家大奧戴維斯先生，安東尼奧.奧戴維斯將與奧美集團會長千金cytheria wu，吳閔芝小姐訂婚，一旦閔芝小姐成年，奧戴維斯家族隨時準備迎娶閔芝小姐，作為第4代奧戴維斯家族的現任當家主母。”
“安瑞，你夠了！我跟安東尼奧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還是說你一個小小的管家，已經可以替我做決定了？”智厚的表情，不用去看，她也猜得到。安瑞這次真的把她惹怒了。
“小姐——我不敢。”安瑞低垂著眸道。
“閔芝……他說的這些都不是真的，對麽？”
身旁那幽幽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忐忑，既迫切的想要一個肯定的答案，同時又害怕得到那個答案。
吳閔芝狠著心，撇過頭不去看他。
“閔芝，看著我——你不會答應他的，對麽？”
吳閔芝任由他扳過她的雙肩，雙手上的顫抖傳達到她身上。
“閔芝，看看我，好不好。”
“閔芝，求你，看著我……”
那一聲聲卑微的哀求在耳邊環繞，吳閔芝垂落的雙手緊握成拳，貝齒咬著下唇，對自己說，其實這個決定並不是很難，隻要不去回頭看他，那麽他就會死心。
尹智厚臉上扯著難看的笑，“閔芝也不要我了麽？”
“是啊，他比我有錢，也比我有能力，他的肩膀能扛起整個百年世族，我算什麽呢？隻會給閔芝拖後腿吧……嗬嗬……我先走了。”
尹智厚鬆開雙手，滿眼的絕望，踉蹌地往門口邊退邊走，幾次都險些摔倒。
“智厚——”看這樣的智厚，心裏五味雜陳，終究還是狠不下心低喚道。
尹智厚淡淡的笑，比哭還難看，“我沒關係的，睡一覺就好了。閔芝也好好睡覺，閔芝最愛漂亮了，美容覺很重要，我也該回去了，今天真的好像很累呢。”
“尹智厚，你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是什麽意思？是打算放棄自己了麽？你的信心呢？不是說要好好照顧我，為我撐起一片天麽？怎麽，遇到比你強的安東尼奧，你就隻會逃避麽？”吳閔芝直接走上前推了他一把，沒有防備的他連連後退了好幾步，險些摔倒。
“是，我是答應了安東尼奧的求婚，我也通過了整個奧戴維斯家族主要成員的嚴審。如果不出意外，奧戴維斯家族的這個現任當家主母，我做定了！”
“我有我的原則，我不可能跟你解釋很多，而且我也不想解釋什麽。我隻能告訴你，我和安東尼奧的關係不是外界看到的那麽簡單，如果你相信我，今晚上回去之後，就什麽都不要想，好好睡覺，好好吃飯，好好照顧自己，我要看見下次再次站在我麵前的是一個健健康康，高高興興的尹智厚。”
“如果我做到了呢？”尹智厚抬起眼，眼底帶著隱而不見的光亮。
吳閔芝撇過頭去，耳朵尖紅紅的小聲嘀咕了一句，“我會重新考慮我們之間的關係。”
尹智厚精致的臉上，綻放出一縷溫暖的笑意，恐怕是今晚以來唯一的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
“要是下次出現在我麵前，還是這副失魂落魄的鬼樣子，你給我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麵前，有多遠滾多遠。”吳閔芝咬了咬唇，臉頰微紅，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惡狠狠地道。
“好。”
直至尹智厚離開，安瑞看了她一眼，提著行李箱從她身邊擦身而過上樓。
“安瑞，對不起，我剛才遷怒了。”
“小姐不用道歉，是我逾矩了。”
“今天的事我不會介意你如實稟告奧戴維斯家族長老會。”
“我效忠的是奧戴維斯現任當家安東尼奧.奧戴維斯，不是族人。而且與此同時，我還是您的貼身保鏢。我隻是希望，如果奧戴維斯第四代需要一個當家主母的話，我希望那個人是您，還請您允許我的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