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二龍現在終於明白了什麽叫世態炎涼。大哥在的時候,大家見到自己都客客氣氣的。都會把煙拿出來叫聲二哥,年紀大的也會和自己聊幾句,那些多情的風騷的小寡婦也會來主動的勾搭一下自己。


    但自從於大龍毫無消息,甄誠又風風火火的上任,於家門前已經沒什麽人光顧了。見麵能主動打個招呼的,於二龍已經很開心了。勢力一點兒或怕惹禍上身的,大老遠看見於二龍,幹脆躲著走。


    王老蔫結婚,於二龍不能不去。但到了王老蔫家,王狗剩僅僅是鼻子裏哼一聲,就扭頭和俏寡婦聊天打屁了。這個自己多年的跟班小弟徹底不在把自己當回事了。


    看到蔣燕和甄誠聊得眉開眼笑熱火朝天,於二龍心裏怒火中燒。看了看都已經找到位置坐的眾人沒人搭理自己,於二龍大步的走到了蔣燕的身邊坐下。這就應該是自己的位置,既然老村長已經死了,那自己就沒什麽誓言要遵守了。


    “你離我距離太近了,離遠一點兒,免得毒誓害了三鳳!”原本滿臉笑容的蔣燕,看到於二龍坐過來,突然冷冷的對於二龍說道。


    “姐,算了!誓言那東西都騙人的,不用當真!二龍哥最近心情不好,你別惹他生氣了!”甄誠向於二龍點點頭笑著說道。


    “你最好離燕子遠一點兒,你不在乎名聲,燕子還在乎呢!”不知道為什麽,看見甄誠那張笑臉,於二龍想到了奸詐這個詞。所以不但不感激甄誠,反而冷冷的出言警告。


    “我不在乎!我和我幹弟弟有什麽好在乎的?我們清清白白的,才不在乎那些老婆舌呢!是你在乎吧!”蔣燕故意把椅子拉了拉和甄誠靠的更近一點兒說道。


    “你是不是要把我也氣死,你才開心?”於二龍想站起身,但想了想還是紅著臉憤怒的坐著。


    “開玩笑!我和你有什麽關係嗎?我們之間清清白白的,我又不是你什麽人!”蔣燕看到於二龍生氣,心裏卻莫名的開心和心痛。


    “姐姐,你倆聽我一句成嗎?”甄誠看到已經有很多人看向了自己三人,急忙勸阻道。這要是現在三人雞頭白臉的吵起來,那明天自己的緋聞就更傳成什麽樣子都不清楚了。


    “你說!”蔣燕扭轉頭說道。


    “老村長的死還沒查清楚,安葬也還沒安葬,我們還是想一想什麽時間把後事辦了!大龍哥無緣無故的消失了,我們還是應該花點兒力氣找一找。不管怎麽說,死的也好,失蹤的也好,都是你們的親人,也是我們二狼口村的村民不是?”甄誠看著兩人緩緩的說道。


    “看看我弟弟說的,這才是人話!看了那麽多電視劇,別的沒學會,卻學會嫉妒了,你說你還有什麽出息?一個大老爺們就這點兒度量,我真是瞎了眼睛!”蔣燕被甄誠的一番話說的很感動,看著於二龍大聲的埋怨道。


    “在理,還有嗎?”於二龍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即使蔣燕不說那些羞辱的話,自己都感覺無地自容。


    “你和我姐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這麽多年的情分,為什麽老村長極力的阻止你倆走到一起?甚至要b著你發下毒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這個問題不搞清楚,將會成為你倆能否走到一起的一個心結!所以我覺得你倆可以不把誓言當回事情,但你倆必須要搞清楚這個原因在決定是否在一起!”甄誠看著兩人,心中的一個想法七上八下。真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就怕到頭來事實的真相更殘酷。


    “能查清楚嗎?怎麽查?”蔣燕突然拉住甄誠滿臉通紅的緊張的問道。


    “你要是真能把這個查清楚,我於二龍在你當村長期間,所有事情都支持你!”於二龍也激動的站起身說道。


    “我說一種可能,但你倆不能罵我!如果這種可能不成立,你倆也別管什麽誓言不誓言,第二天就結婚,怎麽樣?”甄誠看著兩人,神色凝重的說道。


    “你說,姐姐相信你!”


    “成,你罵我祖宗,我也不生氣!”


    看著兩人那神色激動的樣子,甄誠感覺自己很殘忍。但自從看見了老村長,甄誠就有一種直覺,當看見於二龍的時候,甄誠的這一直覺更強烈。


    “你們可能是親兄妹或同父異母的兄妹!”甄誠聲音壓的很低,低到隻有蔣燕和於二龍才聽得清。


    “我靠,不可能!”


    “弟弟,這玩笑可不能亂開啊!”


    甄誠話說完,於二龍和蔣燕出現了短暫的呆滯,但馬上就萬分懷疑的看著甄誠。


    “你們要是不怕出現悲劇,證明一下很簡單!你們倆個,加上老村長,驗一下dna就一清二楚了。說實話,我希望我是錯的。但你倆難道沒注意到二龍哥的容貌和老村長非常像而和於三鳳非常不像嗎?大龍哥我沒見過,但我猜估計和三鳳長的像!按姐姐的講法,老村長極力避免你倆在一起,甚至於你們現在這樣都不能走近,難道還有第二種可能嗎?”甄誠看到自己這桌沒人坐過來,低聲的跟兩人解釋著自己這樣猜測的理由。


    自從甄誠說出了這番猜測,蔣燕就和於二龍互相打量,以前兩人也覺得相互間長的有點兒像,但在農村流傳著夫妻相的說法,所以也沒過多去想。甄誠這麽一提醒,兩人在想想老村長和於大龍已經相信了七八分。


    “上天不會這樣玩弄我把!”蔣燕情緒低落,低著頭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下來。


    “你說的那什麽東西準不準?”男人在麵對事情的時候更理性,同樣的心裏亂七八糟,於二龍卻麵色蒼白的問甄誠檢驗的準確性。


    “你可以這樣!你把三鳳也帶上一起驗!然後再隨便找一家父子或母子的樣本給我,驗出來的結果你比一下不就清楚了嗎?現在做親子鑒定什麽的都是這樣弄,很準的!”


    “那驗這個東西,我們所有人都要去嗎?”蔣燕低著頭輕聲的問道。


    “我今天說的就是猜測!萬一我們轟烈烈的去了,那萬一弄錯了,將來怎麽辦?我們秘密進行就可以!你們人也不用去!你們隻要把你們的頭發,指甲裝在一個固定的袋子裏給我,然後我寄給我的朋友就可以了!這樣可以保護你們的隱私,又能搞清楚問題!”甄誠耐心的解釋道。


    於二龍和蔣燕相互看著,不知道該怎麽決定。這樣稀裏糊塗在一起,萬一真是親兄妹,那將來生個孩子出來是個弱智怎麽辦?甄誠今天既然說了,自己兩人不去,那以後疑心生暗鬼,還不得憋出病來啊。


    但真要做決定去做,兩人也很痛苦。一旦甄誠說的是真的。那自己兩人多年受的煎熬就白挨了,那老村長的每個做法就都沒問題了。到那時候,兩人兄妹相稱,將會是個什麽樣的活法呢?


    “做吧,人的命天注定!如果我倆注定這輩子沒緣分,那就下輩子做夫妻吧,二龍哥!”蔣燕心中沒了對於二龍的埋怨,喊出了多年藏在心底的親切的稱呼。


    “恩,做!我們做的徹底點兒,三鳳的頭發指甲到時候我也給你!如果是這樣,我於二龍寧願終生不娶來贖罪!”於二龍原本古銅色的皮膚變得通紅,雙手握拳,雙眼通紅。


    “那就等國慶節之後吧,現在人家都快放假了,送去了也沒用!我說的也不一定準,你倆先別急著傷感!但在沒結果之前,還是按老村長的誓言相處吧!”甄誠不放心的告誡道。


    “甄誠,我於二龍瞎了狗眼,把好人當惡人!等下我喝一瓶白酒向你賠罪!”於二龍滿臉通紅的道歉。


    “那天真是個誤會,姐姐給我做麵食,然後褲帶掉了讓我幫忙係一下。其實這事很好想,如果我和姐姐真有什麽,也不至於姐姐手裏抓著麵粉,再說,傻子也不會在廚房裏不是?你都不知道,你砸了姐姐家的玻璃,我姐多傷心!所以你等下要賠罪的不是我,而是我蔣燕姐!”甄誠看到有澄清事實的機會,急忙還原那天的事情。


    “聽見了吧,於二龍?什麽叫真君子現在你明白了吧!”蔣燕感激的看了一眼甄誠白了於二龍一眼埋怨道。


    “那我等下喝兩瓶,你以後就是我親弟弟!”於二龍不笨,那天的事情自己事後一尋思就明白了。但一直找不到機會和蔣燕道歉,再說也抹不開那麵子。今天甄誠這麽一說破,那自己也是個解脫,雖然喝了兩瓶白酒自己會醉,但於二龍很開心。


    “劈裏啪啦,劈裏啪啦,劈裏啪啦,――――新娘子到了,大家都來接新娘子啊!”迎接新娘子的鞭炮和音樂響起,甄誠三人也沒辦法繼續談下去,紛紛站起身向院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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