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子眉也就抱著雪湖坐在門口的石凳上,等待著龍家兄妹的動靜。


    小千則跑去找漣漪玩了。


    過了一會兒,龍逐天牽著龍追月的手走了出來。


    龍追月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之前那種陰霾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滿足的笑容。


    而龍逐天,則小心地嗬護著她,在過門檻的時候,告訴她要抬高腿。


    很美好的一幅兄妹圖。


    “眉眉”


    龍逐天看見她,拉著龍追月的手來到她的麵前,“我想要見我媽。”


    “嗯。”


    楊子眉站了起身,帶著他們兩個來到了龍彩雲所住的房間。


    沒有想到,龍彩雲一直在門口守望著。


    今天的她好像經過了特意的打扮,看起來精神很多。


    當她看到龍追月和龍逐天的時候,一雙腿軟了軟,差點站立不住。


    貞子急忙伸手把她攙扶住。


    龍逐天也看見她了。


    腳步凝住不動,神情沒有像剛才看見龍追月那樣激動緊張,反而出乎意外的平靜。


    這種平靜讓人有點窒息。


    他那黑中泛藍的瞳眸就這樣一直波瀾不驚的看著龍彩雲,好像看陌生人一般。


    楊子眉很疑惑他這個眼神。


    剛才錯認龍追月為娘也不是這樣子呀,現在怎麽看見真的娘親了,反而這副陌生冷然呢。


    “哥,怎麽不動了?”


    龍追月也感覺氣氛的奇怪,急忙詢問。


    龍彩雲被貞子扶正後,目光一動不動地看著龍逐天,最後眼淚直流,伸出雙手,啞聲的叫喊,“天兒,天兒,真的是你嗎?”


    聽到天兒這個久違的字,龍逐天那漠然的神情方僵了僵。


    但是,他依然不動,隻是那樣看著龍彩雲。


    “哥,是媽媽的聲音,媽媽在叫你呢。”


    龍追月推著龍逐天的手道,“快去吧,媽媽一直在等著你呢。”


    龍逐天的腳步有點機械地走了過去,走到龍彩雲的麵前,低頭看著眼前一臉不正常灰白的女人。


    這是他的母親!


    表麵上,他看起來很平靜,實際上,他的心此時已經在強烈的呐喊了。


    可是,那雙壓抑了二十多年的媽媽,還是沒有辦法叫出。


    眼前的女人,熟悉又陌生,讓他有種近鄉情更怯的感覺。


    在他的印象之中,母親應該還是像追月一樣的年輕麵容。


    現在卻突然蒼老瘦小孱弱,身上還有奇怪的氣息。


    這讓他一時無法接受。


    “天兒,天兒”


    龍彩雲哭著,伸手去摸他的身子。


    當她發現他隻有一條手臂的時候,那神情完全崩潰了,“天兒,你的手呢?誰把你的手砍了?都怪媽無能,沒有辦法保護著你,對不起,對不起!”


    龍彩雲一邊說著,一邊伏地痛哭。


    龍逐天的眼眶逐漸的濕潤起來,回憶拉回了二十多年前。


    那時候,每當他被人欺負,被揍得全身都是傷回來,媽媽就是那樣心痛地把他抱住,愧疚的指責她自己無能,導致沒有辦法保護他,不斷地向他說對不起。


    “對不起我的不是你,是那個讓你生下我的男人!”


    龍逐天的嘴裏吐出這樣一句。


    小時候,每當媽媽說對不起他的時候,他就這樣帶著對某個男人怨恨神情說這樣的話的。


    現在,這話不自覺地衝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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