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盟的那些老怪物真的打算遵守當年的協議,不現人世?”黃衣人說道。


    “如果藥盟消亡,那些協議還有什麽作用?”道士懷疑道:“鬼王府不惜離開鬼界,挑選了現在來犯藥盟,甚至連幽冥騎士都牽扯進來,想必還有別的原因。我覺得是有人故意要藥盟提前把藥盟的十二神丹暴露出來。””


    “藥盟的神丹隻是練成了九顆,暴露出來又有什麽用?”黃衣人說道。


    道士搖搖頭不答。藥盟和天下各派關係密切,一旦藥盟真正把十二神丹煉製成功,藥盟是否還會如此超然,不插手各派的事務?一個能夠號召天下各大修真門派的藥盟必然比一個打壓各派的道宮更加強大。


    天空中,丹劫和天劫同時降臨,聲勢浩大,這將是最後一波,也是最強一波。


    程子清手執丹苗,迎向天空。


    一道紫色丹劫雷電擊下,正中丹苗的頂端,丹苗十餘片葉子齊齊下垂。程子清身上的白光倒流到丹苗上,十片葉子再次堅挺起來。


    第二道白光劈下。卻是天劫,結結實實的在程子清身上炸開,程子清卻是一聲不啃。


    道士和黃衣人相視一眼,兩人都經曆過天劫,自然知道那一道白光的威力,沒想到程子清竟然如此硬朗。


    道士剛要身動,強行的停止,和黃衣人相視一眼。四元陣的元氣已經起了變化,顯然藥盟的人已經出手了。


    “何苦?”黃衣人搖搖頭:“難道讓他受這天劫一擊能夠讓他更加強大?”暗中的人反正都要出手,為什麽一定要等到現在?


    道士若有所思。


    東塔之內。


    玄天中閉著雙眼,把這十餘年的人都想了一遍,外麵的雷聲才慢慢消散,東塔也開始安靜下來。


    “你在想什麽?”旁邊的公孫殷看著玄天中一臉的陶醉,忍不住問道。


    “當然是想女人。”玄天中隨口說道,摸摸下巴,還好沒有哈喇子。


    公孫殷點點,想到剛才的那一刻和玄天中的經曆,想想女人也是正常的。隻是想到這人以後會是藥盟弟子,還要是東塔的弟子,不覺還是一陣頭痛。


    玄天中沒想到公孫殷沒有出口訓話,對公孫殷的印象立時增加幾分好感,也隨著公孫殷走進窗口,俯視地麵。


    整個藥盟已經是滿目瘡痍。四座高塔不少地方在丹劫之中破損。而最嚴重的中間廣場,原本的青石早就在黃沙的侵蝕之下和丹劫之中被炸的粉碎。


    在這對殘骸之中,一顆半米高小樹苗在迎風招展,樹苗上麵十片葉子五色光彩流動,充滿了無盡的生命氣息。


    丹苗!經過丹劫的洗禮,已經變成了一棵樹苗,被種植在廣場中間。而北塔的掌門人程子清已經消失。


    初升的太陽照射著整個藥盟,所有活著的人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一夜之間盡然會是這樣渡過。旁邊的哭聲開始響起,在這一中死去的不僅僅是鬼王府的人,還有藥盟弟子和那些來參加招募的各派長老和海外散修。整個藥盟都是一片悲哀。隻有那些久經人世的長者,才會在這份悲哀中感受到憤怒和恐懼,藥盟的怒火將會由誰來承受?


    玄天中沒有多想,直接退到一邊,憑借自己的一些丹術,幫助藥盟存活的弟子救人。玄天中混沌空間裏麵還有不少的龍泉,暗中滲入丹藥之中,為了不引人注目,隻能少量使用。隻有最危險的人才給他服用,漸漸之間神丹的名聲也開始響起,玄天中麵對大量來求丹的人一陣苦笑,隻能直言丹藥已經派送完畢。經過藥盟弟子的解圍才脫身而出。


    緊接的數日。玄天中才了解到藥盟的龐大實力。在這一戰之中受傷的人都被藥盟發放了大批的丹藥。不是每人一瓶,而是每人一堆的丹藥。從療傷的,到築基,甚至破境的丹藥都有,這讓藥盟再次哭聲一片,這次不是因為悲傷而是因為高興。那些在大戰之中躲到一邊的人後悔不已,恨不得拿起法寶自插幾下,以表忠心。得到藥盟龐大丹藥的支撐,那些垂危的修真者不僅僅得以複原,而起還有部分是實力大增,引起周圍那些輕傷的人一陣妒忌。


    藥盟大戰的消息傳出,天下的皇室和各大修真門派的慰問團,物資和各種工匠源源不斷的運到商丘。而藥盟回贈的那些延長壽命的丹藥更加是令皇室瘋狂,把更多的物資運來藥盟,以致藥盟不得不出麵阻止。


    玄天中這才明白藥盟的真正實力。和藥盟的丹藥相比,自己的丹藥也已經沒有人要了。玄天中閑來無事,就隻能加入清掃和行列。


    藥盟各處盡是垃圾,連牆壁都被黃沙侵蝕,千瘡百孔。玄天中手指撫摸那些小孔,心中一動,手指之間有著一些細膩的東西。


    黃沙。


    玄天中心中大震,眼前的廢墟,黃沙是主謀,威力驚人。寬袍者敗走的時候,已經把所有的黃沙重新召喚走,難道還有遺漏?


    玄天中精神大震,開始一個個小孔的查找,果然還有一部分殘留。當時丹劫來臨太快,寬袍者根本來不及召回所有的黃沙就被迫的離開的藥盟。


    玄天中看著手上挖出的黃沙,心中一動,黃沙憑空消失。氣海之內的那堆土壤旁邊多了一顆黃沙,自己身體裏麵的兩朵紅光和一朵藍火圍繞著黃沙飛舞,似乎對黃沙的數量大為不滿。


    玄天中立時投入道尋找黃沙的戰鬥之中,每天在四座高塔的各處角落瘋狂的尋找,哪裏最髒,哪裏最亂,哪裏就有玄天中的身影。藥盟弟子都是大為驚歎,這樣不怕苦不怕累的人實在是難得。


    四座高塔的千瘡百孔何止千萬,一個個小孔的翻查實在太耗時間,玄天中也漸漸發現規律,自己身體裏麵的兩點紅光對黃沙十分敏感,於是將兩朵紅光握在手中,一旦靠近黃沙的地方立時產生感應。發掘黃沙的速度大為加快。


    數日下來,玄天中已經收集了大量的黃沙,這些黃沙根本不等自己反應,就直接被吸收進入氣海裏麵,失去石缽的控製,這些黃沙就被混合氣海的那堆小土壤上麵。在整個過程中,玄天中發現竟然還有人在收集黃沙。


    對方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人,身材高挑,衣服磨損,和玄天中一樣在髒亂之處翻找,臉上已經是厚厚的汙垢,肩膀上麵站立著一個鬆鼠一般的靈獸,全身毛發火紅。對方也發現了玄天中在暗中收集黃沙。


    玄天中突然發現還有一個競爭者,開始也不是很在意,這些黃沙本來就是無主之物,難道規定隻能自己收集?隻是後來黃沙越來越少,兩人能碰到的次數也不斷增加,每次兩人相遇,玄天中總是後退一步,少年人就理所當然的把黃沙取走。次數多了,玄天中也不覺心裏來氣,知道對方是拚接那個靈獸來收集黃沙的,速度絕對沒有自己快,每次都比少年早一步到達黃沙處,有時候等到少年趕來才把黃沙取出。次數多了,少年人也知道玄天中是故意調戲自己,臉色越來越難看。


    玄天中每天收集黃沙,一遍打聽消息,知道龍四海等各派的高手都被邀請道北塔做客,感謝他們的出手相助。玄天中也不在意,自己要隱藏行蹤,自然是越低調越好。


    玄天中繼續自己尋找黃沙的大業,手中紅火突然大有感應。顯然不僅僅是少量的黃沙聚集,隻是地點是藥盟的一處垃圾場。這些時間隨著那些物資的到來,藥盟開始了修複各處,大批被棄置的東西都被運來這裏堆放。隻是這個地方玄天中已經收集過,怎麽會有遺漏?


    “你果然來了。真的是蠢的像豬。”那個少年人出現在一個製高點,冷笑道,身邊還有兩個人影,身上穿的竟然是藥盟弟子的衣服。


    玄天中心中一樂,對方年紀輕輕竟然也學別人設陷阱,笑道:“我來了,你能怎麽樣?”


    “你把你手上的黃沙交出來,我自然會把你放回去。”少年人道。


    “你是藥盟弟子,收集那些黃沙幹什麽?你的師父是否知道你在收集黃沙?”玄天中問道,藥盟弟子這次傷亡慘重,藥盟弟子對於黃沙理應恨之入骨,怎麽可能會不辭勞苦的收集。


    “誰說我是藥盟弟子。”少年人一陣慌亂,強作鎮定。


    玄天中雙手環胸,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目光落在旁邊兩個藥盟弟子身上。這少年竟然在這個時候能調用兩個藥盟弟子,想必也是藥盟的重要人物。


    少年人臉色一紅,已經明白過來,恨聲道:“你再不把那些黃沙交出來,難免皮肉之苦。”


    玄天中看了一下那兩個藥盟弟子,連金丹之期都沒到,一臉的恐慌,顯然也怕別人發現少年人在收集黃沙。玄天中笑道:“否則怎麽樣?”


    “你們兩個給我教訓他。”少年人大是憤怒,對方竟然如此輕視自己。旁邊兩個藥盟弟子一臉的苦水,心中後悔不已,不應該為了討好少年就跟著出來。對方明顯已經是金丹之期的人,自己那裏是對手。


    “你們幹嘛站著不動?”少年人憤怒道。


    “他是東塔的人,他會用聖火的紅光飛天。”一個藥盟弟子解釋道。當日玄天中身纏紅光殺入黃霧,很多藥盟弟子都是看到了。


    “他就是我爹很討厭的那個人?“少年人問道。旁邊的兩個藥盟弟子苦著臉點點頭。


    玄天中眉頭一皺,如果眼前少年是藥盟的重要人物,那麽他爹想必更加位高權重。這些天自己一直沒有怎麽留意,難道藥盟裏麵有人因為自己而起了爭執?


    “小朋友,你把你爹說的話告訴我,我送你一點黃沙有如何?”玄天中笑道,雙手之間滿滿的一捧黃沙。玄天中知道如果自己進不了藥盟,在南海演的那一場戲就白費了,更加別說煉製再造丹的事情。


    少年人目光立時熾熱起來,自己辛苦了這麽久才找到一丁點黃沙,全部用來引誘這個壞人,沒想到對方出手之間竟然就是一大把的黃沙。


    “我爹討厭你,你自然就是壞人。“少年人已經看出玄天中的心思。


    “不要就算。”玄天中拿出一個藥囊,當著少年的麵子慢慢將黃沙裝起,轉身就走。


    “你別走。”少年人大急,衝向玄天中。


    玄天中暗自一笑,和自己鬥心眼,少年人差遠了,剛要閃避,臉色大變。


    在虛空之中,一股恐怖的力量突如其來,壓的自己動彈不得。背後少年人的手馬上搭在藥囊之上。


    玄天中身體強行左移半步,硬生生生的避開少年人的手掌。


    少年人咦了一聲,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落空,焦急道:“你不要走,我最多用丹藥和你交換。”說完隨手從懷裏掏出一大堆的藥瓶。


    玄天中身體強行掩蓋心中的震驚,盯著少年人一會,知道對方沒有演戲,現在依舊禁錮著自己身體的這股力量不是眼前的少年發出了,顯然暗中另外有人對自己出手,想讓少年人拿到那個裝滿黃沙的藥囊,道:“你那再多的藥我也不換,除非你告訴我你爹說了我什麽壞話。”


    玄天中身上的力量一重,顯然暗中出手的人加重了力度,玄天中現在除了嘴巴,其他部位都完全不能移動。玄天中心中火氣,自己九死一生被牽扯道藥盟的爭鬥中,如果藥盟一腳把自己踢開,自己真的欲哭無淚。暗中的人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是定然是藥盟的人,玄天中知道對方境界遠在自己之上,但是也不願屈服。氣海之內半生不熟的太皓天經夾帶著神空七奪的力量開始緩慢的運轉起來,抗衡禁錮自己的力量。


    少年人看到玄天中臉色怪異,以為對方不耐煩,不甘心的說道:“我爹隻是說你來曆不明,沒有說你壞話。”


    玄天中立時明白過來。過去藥盟或許真的是有教無類,來者不再追究前事,但是經過東塔密室之事,藥盟必然會警惕萬分,不會再輕易相信外人。生不逢時,難道自己的一翻心血就要付之東流?


    “這袋黃沙你拿去吧。”玄天中心灰意冷,盡最後一份力量掙脫手上的束縛,把藥囊甩給少年人。身上禁錮自己的力量一輕,顯然暗中的人也已經放手。


    這個人到底怎麽了?少年人接過藥囊,看著那道孤單離去身影一時愣在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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