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安波辭工了。馮義庭從長興島回來後,星期一下午去找她的時候。


    王哥奇怪的問他:“你不知道她辭工了嗎?她今天才走的,還有半個月工資都沒要,下午就帶著東西走了。”


    馮義庭一下就呆住了,他根本沒預料出這個結果。於是他摸出手機撥打她的電話,裏麵傳出不在服務區的提示。


    因為在長興島發生那麽多事,馮義庭首先認為她是不是遇到什麽意外,受挾持走的。於是起了一卦,但發現卦象現示,她很安全,沒有任何不吉的兆頭。向安波的卦象很奇特,大吉而穩定,大利求學。


    她能幹什麽呢?這個女孩己經不讀書了,她不可能再去求學吧!依著馮義庭的性子,他想立刻去向安波家看看。不過他是按常理來推論,因為忙亂也沒進行更精細的卦象測試。


    按照向安波的生活圈子,她沒有可能去其他地方,隻能回家了。他以為向安波家裏出啥事了,會坐火車或者汽車回家,肯定要三五天之後才能到,這才放棄了立刻尋她的衝動。


    他不明白她上午辭工,下午便回到家裏,在家還呆了三天。


    緣份就是這樣,就算馮義庭進入了準仙之境,冥冥中自有安排,他們的眼緣暫時己經斷了,他就算有通天沏地的能耐,也看不到對方哪怕是一眼。


    馮義庭慌亂起來,他意識中根本就沒有離開向安波的準備。他雖然沒有長遠的計劃,但一直認為,不會跟這個女孩分開。如果知道向安波隨之會消匿到無影無蹤,馮義庭肯定會用盡一切辦法,去尋找這個跟自己一起長大的夥伴。以他此時的能力,其實找到向安波根本不難。但世事就是如此,它對任何人都是一樣公平,包括馮義庭這種靈力通天的修行者。


    四天後,馮義庭估摸著向安波到家了,這才來到這個僻靜的鄉村。她爹正從外麵挑著一擔菜回來了,看到馮義庭愕然:“義庭,你怎麽來了?”


    馮義庭沒看到向安波,也沒有她的任何信息,這時有點茫然,呆呆的問:“向伯,安波呢?她沒回來嗎?”


    老向擱下菜擔子,不無奇怪的說:“你不知道?以前向安波打電話回來,不說你們一直在一起嘛?她回家沒跟你說?不過……這次回來她倒是沒提過你,她出國了你不知道?”


    馮義庭愕然望著老向,很快明白是怎麽回事了。三天前向安波回家了,還帶著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家,她看上去像個教授。而她自己說她也確實是個教授,在國外一所大學裏任教。


    老人家挺和藹也親切。一個像她這樣的教授,竟然沒一點架子。跟向安波爬山下菜地,到處都能去,還讓向安波帶著,去蘇寶頂玩呢。


    老人家姓丁,名絳,據說是在英國一家大學任教,目前定居在英國。她在上海遇到向安波,倆人感覺十分投緣,便讓向安波辭工了,準備帶她去英國。


    老向告訴馮義庭,丁教授對他們家太好了,不僅給老向帶來了國外進口的名藥,還給他們留下一大筆錢。這不,老向服下藥之後,幾天之內,身體神速就恢複了。


    現在下地上山,爬樹趟水啥的,比生病前還要利索。她們是昨天一早就離開的,老向說到這兒動容了。他說:“安波知道自己要出去很久,走的時候摟著妹妹和媽媽哭得跟淚人似的……”


    老向紅了眼睛,這時歎道:“我不中用啊!安波這孩子命苦,打小就跟著我受苦,希望她跟著丁教授出國,能享享福也好,我對不起這孩子……”


    他說到這兒竟然凝噎,長長的歎了口氣。馮義庭慢慢的站了起來,朝村外走去。


    老向在後麵想留他吃飯,他也沒有答應,他告訴老向,自己去鎮上。


    他突然明白向安波是去哪兒了。如果是去國外,至少她們得去機場搭飛機,或者還在回城的路上。但是這個世界,好像己經沒了向安波的任何信息,她消失了。


    從卦象上來看,向安波沒有任何危險,她的卦象隻有離愁,這說明她離開家人父母,去了一個遙遠的地方。馮義庭突然明白她卦象上“大利求學”是什麽意思了。


    向安波一定是被一個世外高人帶走,收成她的弟子了。那個高人肯定就是來過她們家的女教授。一個教授,可能跟向安波下地玩玩,絕對不會去蘇寶頂,那種除了靈氣啥也沒有的荒涼峰頂。


    這麽說那個丁教授肯定是個世外高人。因為向安波老爹的病是積勞成疾的,不可能有任何進口的藥能瞬間治好。除非隻有玄門中上品仙丹,這種世外仙丸,拿去治病純屬殺雞用牛刀,去除陳屙簡直是分分鍾的事情。


    向安波肯定被她帶走,去了她隱世的仙山洞府。比如他祖宗馮龍鳴的九虛洞,馮義庭現在就無法觸知裏麵的任何信息。


    他突然感覺,自己欠向安波太多太多了。認識黃小明阿寶後,他本來有機會給她爹治病。就算阿寶是個鬼,不能親自就症,找他要些單方,要些合理的治療方法,自己幫他治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向安波家裏很窮,黃小明洞裏有堆積如山的黃金,自己也不知道給她一塊。他任憑向安波在一家工廠裏打工,掙那點微薄的工資。因為他很滿足,滿足能跟向安波在一起的機會。


    他不敢隨便改變什麽,是知道自己還無法把握命運,不能決定向安波的去留。


    可是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他才清楚自己的消極,最終導致向安波去向不明。


    人生就是這樣,當緣分漸行漸遠的時候,很多瞬間便會令人傷痛欲絕。


    馮義庭這才知道,如果自己當初再積極一點,他就能留住這個苦命的女孩,別讓她背景離鄉,孤零零的去天涯海角,忍受親人別離的苦愁。現在他什麽也不能做了,他找不到向安波,更找不到原諒自己的理由。


    站在蘇寶頂上,看著四下朝覲的群峰和雲海,馮義庭難過得哭了。直到現在,他才知道向安波在他心目中不可替代的位置。他竟然一直將她當成最親近的異性,或許就是心目中唯一的妻子。可是她走了,走得無影無蹤,走得不明就裏,仿佛永遠消失般,給他無盡的絕望。


    他第一次離三仙洞如此接近且沒有過去。


    馮義庭在蘇寶頂上傷心之後,突然便回到了上海。他倒頭躺在床上,竟然蒙頭大睡了三天。馮大柱以為他生病了,學校也打來電話詢問,但馮義庭一動不動,埋頭大睡誰也不理。


    三天後,葉儀琳因為擔心,親自來看他了。是張卉帶她過來的,估計她打聽了很久,才找到馮義庭的家。因為葉儀琳和張卉的到來,馮家很是忙亂了一會,薛滿翠來到兒子房間,對他說:“義庭,你別睡了,你同學看你了,你起床好嗎?”


    因為馮義庭從小到大,就沒有如此令家人擔心過,薛滿翠賠著小心,極盡溫柔的說著。馮義庭一下就從床上坐了起來,他愣愣的看了看娘說:“我睡多久了?”


    薛滿翠見他起來大喜,趕緊摸了摸他腦袋,說:“兒子,你沒事吧?”


    馮義庭笑道:“我能有啥事?我就感覺倦得很,睡多久了?”


    馮大柱從外麵衝了進來,他愕然說道:“義庭,你醒了?你沒事吧?”


    說完擠開老婆,也摸了摸他腦袋。馮義庭開始起床,奶奶也傍著門說:“起來就沒事了,我就說我孫子結實得跟啥似的,不可能生病吧。快起來孫子,奶奶給你煮雞蛋麵吃!”


    馮義庭下來的時候,葉儀琳跟張卉倆人坐在客廳裏逗小草雞玩呢。


    看到馮義庭下來後,葉儀琳飛快奔了上來,她擔心的望著他說:“你怎麽了馮義庭?”


    馮義庭正想說話,就見葉儀琳哭了,眼淚大滴大滴隻往下滾。


    馮義庭愣住了,他不明白葉儀琳為什麽如此傷心,自己不好好的嗎?


    “我以為……”葉儀琳哽咽著說:“你出什麽事了,我擔心你……”


    大夥都愣住了,誰也沒想到葉儀琳竟然會哭出聲來。張卉慢慢走了上來,她扶著葉儀琳也滿臉愕然。馮義庭愣愣的看著葉儀琳,不免感概萬千。


    自己因為另外一個女孩茶飯不思,可另外一個女孩且因為自己茶飯不思。


    人世間就是這樣,你在意的也許根本不把你當一回事,在意你的人你且不以為然,緣分就是如此奇怪而不可理喻的,令人悲傷和淩亂。他浮起一個輕鬆的微笑,拉著葉儀琳往沙華走去。一邊對她說道:“你怎麽了葉儀琳,我就是那天去長興島累了,睡了個大覺罷了,你哭啥笨妞,我這不好好的嗎?”


    葉儀琳這才止住哽咽,含著淚笑道:“我也不知道……一看到你就想哭,我真沒用。”


    馮義庭突然感覺葉儀琳其實也挺可憐。她是一個皇族的棄兒,好像什麽都有,其實啥也沒有。他突然想起向安波,感覺不能再那樣麵對這個可憐的女生。


    於是他笑了,調皮的說:“你為什麽哭得那麽傷心?莫非……我借了你錢還沒還,怕我出事,錢收不回來啊?”


    所有的人都笑了,包括葉儀琳。她從來沒聽過這麽荒唐的說法,給弄得麵紅耳赤,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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