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來了,這是第一場雪。


    凜冽的寒風肆虐在天地之間,大雪壓得樹林柔弱的枝葉,折斷了不少。


    好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本來是冰天雪地寒意蕭條之際,卻有一股暖流溢動。


    湖南、貴洲、四川等地,突然出現一個民間神醫。


    神醫是一對夫婦,男的儒雅,女的俊俏。


    這對夫婦沒有不能治的疾病,無論是外傷還是內疾,甚至是絕症癌症,隻要遇上他們了,一碗水,幾貼藥,立刻百病消除,健康如初。


    無論是誰要酬謝他們,這夫婦總是正色拒絕,然後囑咐道:“我夫婦本來是將死之人,幸虧有個弟弟,將我夫婦救活。如果沒有他,哪有我們今天給你治病?我們不要錢財,也不要報答,隻求你們逢年過節,替我這位兄弟祈祈福,讓上天保佑他就是。”


    聽了此話,所有的病人、和他們的家屬都愣住了。


    這是個如此現實的世界,誰會清高到不求功名利祿,隻為他的兄弟祈福禱告呢?


    周寶硯跟方青綰每到這個時候,便會含笑解釋:“我們夫婦入世救人,沒有其他想法,但願能求些許功德,回報這個兄弟。你們如果真心感謝,就謝我這個兄弟,他叫馮義庭。”


    然後夫婦便揚長而去,名字也不願留,任憑患者和家人感激涕零,百般禱告。


    鄉間漸漸流傳著一個叫馮義庭的名字。


    樸實的農村人,感恩的鎮上居民,往往會在逢年過節的時候,默默的為馮義庭燒一柱香,祈一回福,希望他平安富貴,順利榮華。


    很多病人四處尋求這對夫婦,但是這夫婦如閑雲野鶴,想找的時候哪裏去找呢?


    被醫過的人便給出主意:“這夫婦醫術那麽高,就跟神仙一樣。他們別無所求,就一個叫做馮義庭的兄弟。他倆為人治病不求報答錢財,隻求為他祈福。你不如回家燒燒香,給他這個叫馮義庭的兄弟祈祈福,或許他們心有靈犀,來給你治病也不一定呢。”


    病人一聽有道理,便回家祈禱,但願能感動上蒼,讓這對神醫夫婦知道。


    還真神了,一旦這樣,這神醫夫婦便能尋上門來,替病人下藥醫治,不日安康。


    阿寶夫婦本來就是鬼仙,仗著凝魂珠的靈力有了身體。那珠子還能替夫婦采集靈元,慢慢修為便增加了許多,這些禱告己經能感應了,有人生病便趕來,仗著法術也不論遠近。


    他懸壺濟世,本來就是積德,又不思報答錢財,靈德迅速增積,修為加快也不奇怪了。


    不僅他夫婦如此,馮義庭被他倆這麽一捧,功德福祉大增,也是情理之中。


    到了後來,大夥一傳十十傳百,祈求禱告的漸漸便多了。夫婦雖然是半靈半仙之體,但病人天南地北的,畢竟應付不過來。如果現身之地太遠,又怕嚇著別人,於是幹脆見香施術,一並去醫治對方。這樣一來,有些病人竟然不用服藥,隻要誠心誠意的祈求,病竟然自己就好了!


    阿寶夫婦從來不肯留名的,這一來馮義庭簡直變成了神仙。


    鄉野中誰家有重病之人,隻要誠心誠意的焚香禱告,便能迅速恢複,大家屢試不爽。


    一時間湖南貴州鄉下,迅速傳起一個叫馮義庭的醫仙。祈求禱告便能治病,弄得附近醫院冷冷清清、門可羅雀,生意一下就差了許多。


    阿寶跟綰兒不思疲勞,日日夜夜就在鄉間奔波,替人治病,不覺便到了冬天。這些天天氣變冷,夫婦在鄉下行醫,天色晚了,走不出山穀,便投宿在一個農民家裏。


    這個農民年紀約在六十三四了,兒子女兒都在外打工,家裏就他一個老頭子。


    老人家上年紀了,但是身邊沒人,種田耕地,上山下溪總得生活。一來二去身子便染了陳疾,總是咳嗽,瘦得像個枯柴。


    阿寶跟綰兒途經此地,沒想到求住的老人家身子弱成這樣,少不得便給他治治。奇怪的是,他下了幾貼藥,親自給他煎熬好了,並給了引藥和設了法咒的水,老人竟然沒半點恢複的樣子,這令阿寶夫婦大感奇怪。


    問這老人家,他隻是訕然一笑,說:“老毛病了,不怪你們,這病好長時間了沒事。”


    阿寶還從來沒遇到過類似的情況,說實話,以他現在的修為,像老人家這種病簡直分分鍾便能治愈,不可能拖這麽久還不會好轉的。


    夫婦反正閑著沒事,便買了點菜和東西,幹脆多住幾天。


    老人家一個人在家裏孤單,見他倆肯留下來也高興,而且夫婦還自己買菜做飯,簡直希望他倆就是自己兒子媳婦就好,哪叫一個高興。


    住了幾日,一天晚上三人坐在火塘前燒火,老人家突然說道:“阿寶啊,你們夫婦等雪化了,如果出去的話,可別管這附近的閑事,有人生病千萬別去治啊,會出事呢。”


    阿寶一愣,看了看綰兒便問:“怎麽回事老人家,我們是醫生,有病肯定會治的。治病救人是行善積德的好事,能出啥事啊?”


    老人家麵色一變,這時皺起眉頭,說道:“前些年,這兒也來了一個采藥的醫生,好像也是個水師吧,有些年紀了,遁著山穀來到這兒,發現山穀裏藥材挺多,就住了下來。”


    阿寶聽說有水師來過這兒,不免一愣,正沉吟間,就見老人家往火塘中添了根柴,又說:“記得那年也是冬天,雪倒沒下天氣不是很好,那個老醫生便住在裏麵的村子裏,因為路滑出不去,便給村裏人看病,他的技術挺好,治好了不少人。”


    既然治好不少人,那還能出啥事?阿寶跟綰兒就納悶了,正在這時就聽才人家說:“那天晚上,老醫生正跟一個患者家屬在喝酒,突然便發了瘋。跳起來有一下沒一下用碗砸自己,隻砸得頭破血流。還衝出門去,撲倒在溪水中,活活淹死了!”


    倆在大驚,就見老人家浮起驚駭之色,這時又說:“那老水師也不知道是哪兒人,後來大夥隨便在山坡上挖了個坑給埋了,也沒人來問沒人追究。”


    一條命就這麽莫名其妙的沒了,阿寶夫婦正在吃驚。就聽老人家臉色驚悚,接著又說:“事情可沒完結,過了些日子,那些受水師治愈過的病人,病情全部加重,竟然都死了!”


    阿寶跟綰兒對視一眼,這才驚訝的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老人家臉色不好,這時站起身來說:“太晚了不說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吧。”


    說著就自己回房睡覺去了,也不再理會阿寶跟綰兒。


    阿寶和綰兒坐了一會,又將火塘的火給掩了,這才回房休息。夫婦倆少不得躺在床上議論此事,晚了還沒睡著,就聽老人家後屋的門響了一下。


    阿寶跟綰兒坐在床上,這是一間拖房,一側有個窗戶,因為關了燈,外麵看不清屋內情形,屋裏麵,且能就著雪光看清外麵。


    隻見老人捧著藥碗,這時隻當他夫婦睡著了,將碗內的藥全給倒在溝裏。


    阿寶愕然,這才明白老人家的病情沒一點起色,原來他每晚都將藥給倒掉了!


    夫婦倆顯然從沒遇到這種事情,不免又是驚訝又是狐疑。又想起方才他囑咐自己的事情,這才明白其中,隻怕有隱情。


    夫婦也不便追問,隻能躺下休息,想明天再找機會,能問出些端倪。


    沒料到第二天一大早,老人家便出門去了。阿寶夫婦起床之後,這才發現,附近幾家人都不在家,隻怕一大早,跟老人家一樣是去了哪兒,他倆隻當這是附近逢墟,也不在意。


    到了中午時分,老人家便回來了,帶了些菜和水果等東西,還帶了一瓶水。


    老人家給夫婦倆分了些水果,捧著那水當寶似的,擱在堂屋的家祖神籠上,燒了柱香。老人祝禱完了,這才將那瓶水拿了下來,倒出半瓶喝了下去。


    他服下水之後,竟然立竿見影,立刻便不咳嗽了,就像沒病一般。於是恭恭敬敬將半瓶水又擱回神籠之後,精精神神的下地去了。


    阿寶這才將神籠上的水拿了下來,開了瓶子,嗅了一嗅。然後他皺了皺眉,因為水中有股濃烈的靈異之味。阿寶是個水師,對於起符化水,用咒治病這一套可是大行家。


    他不過嗅了嗅那水,立刻明白,這水中被人施設了靈咒。


    不過令他感覺奇怪的是,這種靈咒能起到的功效,最多隻能緩解老人家的症狀,也就是治標不治本,對根治他的病沒一點用處。


    通過對水的分析,他很清楚,能給出這水的主人,完全有能力根除老人家的沉屙。但是他為什麽不這麽做,而隻是給點僅僅能起到緩解作用的水呢?


    他開始奇怪,因為從老人家對這水的態度來看,這水的來曆應該有些神秘。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從巫師或者巫靈處求來的。


    這種巫師或者巫靈,往往是人、或者有些年級的大樹、有靈力險峻的山戀崖壁,又或者是某種甘泉。受有些道行的山野妖仙附體,有了些神通。然後治病救人,借以積些功德,以便獲取更大的造化。


    往往這類巫靈,都是功德圓滿之後便飛升遁離,隻會靈驗一段時間。


    阿寶將那水擱回神籠,皺起了眉頭。因為聯係昨晚老人家所說的事情,他開始懷疑這個巫靈,心術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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