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潭仍然如此安靜。


    猛子打量一下深潭,這時樂嗬嗬的問道:“哥哥,要不要跟開始一樣,除了你跟虎嬰姐姐,無論誰出來,一斧砍死?”


    馮義庭瞪了他一眼,說道:“深潭下也沒妖怪了,你還砍,砍你個頭!”


    “你又罵我。”猛子搔搔腦袋不滿的嘀咕道:“你跟奶奶一樣,老罵我。”


    馮義庭不以為然的說道:“罵你是對你好猛子。你說、你說奶奶是不能對你挺好?噢!哥哥罵你就生氣,奶奶罵你就不生氣了?”


    猛子又嘀咕道:“奶奶是為吃飯才罵我,我砍妖怪你也罵!”


    馮義庭忍不住搖頭笑了,他推了猛子一下說:“那也不能亂砍啊,你知道你這個斧子厲害,亂砍可會砍壞不少東西!我跟虎嬰姐姐下去要救人出來,他也不是虎嬰姐姐和我,能亂砍嗎?記住以後我讓你砍才砍,否則不能隨便亂砍,明白嗎?”


    猛子點頭,這時東張西望的說:“那我不砍,幹嘛呢?”


    馮義庭想了想說:“要不這樣吧,你就守在這兒,不管誰來了都不讓他下去,如果誰想下來,你就跟他說,誰要下去,我讓你砍他,行不行?”


    猛子高高興興的點了點頭,嘿嘿笑道:“那也行,這回反過來,是下去就砍嗬嗬!”


    馮義庭囑咐完猛子,這時便對虎嬰說:“要不,我們下去吧?”


    虎嬰點點頭,正準備往深潭裏跳,馮義庭趕緊拖住她說:“我們一起下去!來,我抓住你的手,免得深潭下有暗流。把我們衝散了。”


    虎嬰猶豫了一下,這才伸出手去,輕輕握住了馮義庭。


    猛子把斧柄杠在肩頭,這時嗬嗬樂道:“手拉手,好朋友!哥哥你娶了虎嬰姐姐吧,她比小寡婦好看,還不會克死人!”


    虎嬰一愣,立刻又一個麵紅過耳,連脖子都紅透了。


    “滾!”馮義庭趕緊瞪了他一眼喝道:“再說!再說回去不讓你吃飯信不?”


    猛子吐了吐舌頭,趕緊閉嘴了。老老實實扛著斧頭東張西望起來。


    馮義庭便帶著虎嬰往水下潛去,他們沒用辟水訣,而是閉氣潛下的深潭。


    因為特殊的結構,深潭幽暗如墨沒有光線,但還難不到馮義庭跟虎嬰。馮義庭稍微感應了一下。就發現這個深潭下麵無比寬大,而且還有數條陰河聯通。積了大量的潭水。


    倆人拉著手下潛的時候。馮義庭能感覺出虎嬰稍微停了一會,好像在施咒還是設符。


    隨之他們前方,突然出現了幾條能放光的怪魚,竟然恭恭敬敬的遊在他們的前麵,將前方照得通明,為他們引路。


    馮義庭明白。虎嬰隨便在哪兒,隻要有動物都對她畢恭畢敬。


    水潭很深很深,就算馮義庭不怕巨大的水壓,也能感受到因為深度下降、水壓對自己身體的影響。還好他修為到了破虛之階了。耳膜雖有異常,倒還不至於受到破壞。


    虎嬰突然呼喚起來:“瑞木、瑞木,你在哪兒瑞木,我是虎嬰!”


    雖然這是在深深的水底,但是虎嬰的法力不弱,讓聲音出現在水中不難。


    深深的潭底突然震蕩起來,一個聲音充滿了驚愕:“姐姐?是姐姐?”


    潭底的淤泥驀然便朝上翻湧而起,隨之在怪魚的照明之下,可以看到下麵的石壁往內陷,形成一個凹窩,在這個凹窩的前方,慢慢出現了一個人影,兩條粗長的鐵鏈,從他的琵琶骨之處分開,朝後延伸而去。


    “瑞木!”虎嬰失聲尖叫著,她鬆開馮義庭的手,飛快朝那個人影遊去!


    “姐姐!”那個人大叫起來:“姐姐!果然是你!姐姐!”


    整個潭底都震動起來,馮義庭緊跟著虎嬰落到潭底,這才發現這是一個頭發比身體還長,通體都生滿了水草的怪物,唯一能夠看清楚的,就是他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


    潭底雖然有怪魚在幫助照明,不過因為淤泥的翻湧奔騰,光芒根本就沒法擴散,隻能隱約看到那個高大的人影後麵,那個凹陷進去的石壁下,靜靜擱置著一根,比這個人影還要高出許多的巨大圓木。


    馮義庭愕然打量著那根圓木,這才明白世界上還有如此龐大的樹木!


    它巨大的直徑令人驚訝,誰也無法想像當年它曾經活著的時候,會是如何高大而強壯,這分明是一棵需要數十人才能合抱的巨木!


    這樣龐大的一棵巨樹,還被沉浸在深潭下千百萬年了,估計重量己經難以估測,而且潭水和壓力在這麽久的時間之中,肯定令它慢慢變得堅固無比。


    尤其是在這樣的潭水之中,想要弄碎它,就更不容易了。


    一根黝黑粗碩的鋼鐵巨鏈,正緊緊的繞結在這棵巨大的木頭之上,然後再盤繞到一起,往後延伸,穿到後麵的深潭石壁,沒進岩壁消失不見了。


    而這根堅固無比的鐵鏈,緊繞著巨大木頭的另一端,就是從這個高大的人影琵琶骨中間穿越過去,將他牢牢的禁錮在這棵巨木前端。


    巨大的鐵鏈直接穿過他的琵琶骨,骨骼就卡在鐵鏈相扣之外、緊緊嵌套在他頸下,環繞著他的肩膀後延,另一端伸到巨木之上,也纏在巨木上,再延伸到石壁裏不見了。


    這個怪人的琵琶骨,為了包容穿過骨骼內圈的鐵鏈,因此往外突出許多,顯然是歲月漸久,鐵鏈又過於龐大,琵琶骨不得不發生異變,就是為了適應和包容這根粗碩的鐵鏈。


    琵琶骨是人體骨骼的關鍵骨骼,還是靈力經過的主要發力骨骼,一旦這兩根骨頭碎裂,就算修為再高,無疑也會變成廢人。


    因此,這個被鐵鏈牢牢鎖住的人。除了崩斷琵琶骨成為廢人之外,根本就沒有任何其他可以掙脫的機會!


    眼前的情形令虎嬰痛不欲生,她傷心以極,顫抖著跟這個怪人緊緊抱在一起。


    姐弟倆突然安靜下來,因為望情的悲痛,他們的聲音早就被潭水吞沒了,眼淚也融在幽暗的潭底,無影無蹤。


    眼前的一切太令人驚駭了,馮義庭愕然打量著這個受重重束縛的可憐人,哪兒說得出話來。這時輕輕歎息一聲,慢慢的朝他們走去。


    他一邊打量著這兒的環境,迅速分析自己能不能將這個苦難的家夥給救出枷鎖。


    他得將瑞木救出來,讓他們上岸去哭,總比呆在這無比幽深的深潭下要好。


    他能感受到這個地方的壓抑和黑暗。無論是誰被鎖在這種地方,十天之後。估計就會認為死亡比在這種地方繼續要好。他突然敬佩起這個被牢牢鎖在巨木上的怪人來了。


    至少,他有著常人所沒有的堅強意誌。


    虎嬰正在仔細的撫摸著那個怪人的臉龐,她的表情充滿了憐愛和痛惜,雖然她的嘴唇一直在動,是在說著什麽,隻可惜這是深深的水底。她因為激動和忘情而發不出聲音。


    馮義庭默默站在他們不遠的地方,這時說道:“虎嬰,你在這看著瑞木,我去找那根鐵鏈的束縛位置。瑞木的琵琶骨被鎖住了,他沒法發出足夠的力量擺脫這些束縛。”


    虎嬰這才清醒過來,在水中她仍然唏噓不己,這時才記起來給弟弟介紹他:“瑞木,他叫馮義庭,也就是傳說中的遊呤者。我也是他救出來的,你別難過,我們會將你救出去的瑞木。”


    瑞木一愣,他愕然瞪著馮義庭說道:“你就是遊呤者?”


    馮義庭點點頭,為了讓大夥能輕鬆點,別太壓抑了,他若無其事的笑道:“大夥都這麽叫我,其實我也不明白,怎麽就得到了這個古怪的名字。”


    瑞木大喜過望,他呆呆的望著馮義庭,因為激動舉溢出的能量,立刻又令他身邊的潭水湧翻不休。隨之隻聽他說道:“我被妖王用妖法攻擊,受傷暈倒在地。醒來就被妖王牢牢鎖在深潭中,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法掙脫禁錮,當時我很絕望。冥冥中有一個神奇的聲音曾經對我說過;我的苦難隻有遊呤者才能解除!我在深潭中等待了千百萬年,你終於出現了!”


    馮義庭一愣,這才明白等著自己去救的人還挺多呢。


    比如猛子、比如虎嬰再比如瑞木,這些人都在等著遊呤者。莫非自己就是傳說中的活雷峰?還好這些人都厚實,不像南京瓷老太,否則自己這個救人大戶就麻煩嘍!


    於是他笑了笑說:“對不起瑞木,我們來遲了,讓你受苦了。”


    瑞木感激的望著他說:“別這麽說遊呤者,至少你己經將我姐姐救出來了,她受妖樹束縛,每年三月十五日,就會有無數動物前來喂食妖樹。每年這個時候,我在深潭之下,都會感受到她的絕望……可現在你將她救出來了,她所寵愛的子民也再不會受妖樹殘害了,你救了那麽多的生命,謝謝你!”


    馮義庭不免有些感慨,這才明白這個瑞木天性善良,自己還被困在深潭,大夥還想不出解放他的辦法呢,他先就替姐姐和她的子民感到欣慰了。


    他正在感慨,就聽瑞木突然擔心起來:“你們下來的時候,可見到了暗夜魔姬的弟子,千目魚妖呢?這個妖精狡猾之極,最擅長的就是變化迷惑,就算是神也無法看穿她啊!”


    虎嬰又輕輕擁抱了一下瑞木,這才告訴他說:“瑞木,你別擔心,千目妖魚己經死了,我們進來的時候就己經遇到她了,他扮成了……義庭的一個熟人,然想想阻止我們下潭救你,不過我們識破了她的詭計,她己經死了!”


    瑞木愕然,隨之大喜過望,他不敢相信的叫道:“你們把那個妖精殺了?太好了姐姐!”


    聽得出,這個可憐的娃肯定受盡了她的屈辱,這時聽到她己經被滅掉的事,喜悅之情溢於言表,激動得再次擁住虎嬰,興奮莫名。


    瑞木雖然不怕被水浸泡,不過魚好像是必須有水才能生活的,這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這種情況之下,他曾經再神通廣大,在水裏也不是妖魚的對手。


    更何況,他還被妖王重重束縛,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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