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義庭瞪了曾一鬱一眼,氣道:“什麽叫這不可能?”


    曾一鬱駭然叫道:“你小小年紀,怎麽可能認識本派宗師……這、這絕對不可能!”


    馮義庭歎了口氣,這才無可奈何的說道:“我說我誠心誠意來崆峒賠罪,你們不相信我,也不給我機會解釋,甚至還想將我給扣押起來,用以鉤時舊寒上鉤,你看看你們有多荒唐?這像名門大派一代宗師們幹的事嗎?如果你們耐心點聽我解釋,讓我……”


    妙空見狀又大叫起來:“曾掌門,你別聽這小賊子花言巧語!憑什麽便說他用的是廣成子仙師才有的‘混元咒’?依我看這小賊詭計多端,滿口胡言,分明是故意惹你上當的!”


    西嶺真人也應聲說道:“妙空道友所言極是,隻怕這中間有什麽古怪!”


    馮義庭無奈,他搖了搖頭又歎道:“你看、你們看看,總是有這麽多人在攪渾水,好像怕我將真相說出來,一定要逼得我去做壞人似的……你們叫我情何以堪喲!”


    馮定濤跟蘇求凡幾一幹少年,見馮義庭在如此之多的前輩麵前,仍然是嘻笑怒罵,坦然之極又若無其事的老油條樣子。不免忍俊不禁,想笑又不敢笑,一臉的嚴肅好不滑稽。


    就算是後麵的丁思蘭,這時也趕緊將腦袋扭過去,顯然是被馮義庭弄得哭笑不得。


    妙空真人見自己寶硯朱筆齊出,竟然拿這小賊沒半點用處,雖然恨得他半死,但心下己經存了一點懼意,這時明白自己拿他是沒轍了。


    心一虛便想找個幫手,於是對西嶺真人說道:“真人,你看這小賊油嘴滑舌,分別就是一副殲邪之相,怎麽可能會得到廣成子大仙的不傳之秘?小賊詭計多端,隻怕這中間有什麽遮障人眼的陰險!你我忝列玄門,又豈能坐視此等賊子張狂?”


    事以至此,周探禮早將馮義庭給恨得半死,倒跟這個妙空一拍既合,這時臉上浮起些凜然,一臉的正氣說道:“妙空真人前輩所言極是,馮義庭雖然出身昆侖派,不過所學伎倆,我怎麽也看不了像玄門正統的法門。而且跟時舊寒沆瀣一氣,不免令人有些難以置信,因此我讚成真人的想法,至於該怎麽處理此事,大夥商量一下吧!”


    曾一鬱本來是相信馮義庭運用的是混元咒的,不過被妙空和西嶺真人這麽一說,便有些猶豫起來。


    畢竟人家是自己找來替自家出頭的,妙空和周探禮剛才可是力挺自家的。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雖然想尋馮義庭問個究竟,但總得給他們麵子,不便直接反駁人家的倡議。


    於是直勾勾的瞪著馮義庭,張口結舌的說不出話來了。


    妙空見周探禮支持自己,精神大振,這時對著馮義庭又說:“小賊,你休得花言巧語在這蠱感大家!若是識務者,速速束手就擒,一五一十的交代時舊寒的下落!否則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了!”


    馮義庭不以為然的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道:“你不是叫我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吧?你又不是公安局的,憑什麽擺出一副審訊的模樣?知道不知道你這是私設刑堂,可是犯法的好吧!懂不懂法啊妙空真人?”


    妙空大怒,這時瞪著馮義庭怒喝道:“小賊!你牙尖嘴利,莫不是真要跟玄門為敵?”


    馮義庭瞪了她一眼說道:“你講不講理妙空?我尊敬你是長輩,不想跟你一般見識,你看看你滿臉的橫肉,哪像個修真前輩的樣子,你憑什麽就以玄門自居?你知道不知道就你這樣,會整出濤天的禍事,真將時舊寒逼上成魔之道,對大夥有什麽好處?”


    白眉真人知道妙空跟昆侖派是老死不相往來的,雖然不明白她跟昆侖派有什麽深仇大恨,但明白雙方肯定有什麽解不開的死結。因此清楚妙空真人肯定是咬緊馮義庭不放,惹得這個愣頭小夥惱羞成怒了。


    偏偏這個小家夥的修為不高,本事倒不小,不僅能硬扛妙空真人的寶貝襲擊,而且手下擁有著無比**的魔寵!最令他感覺不可思議的是,這家夥小小年紀,不僅懂“混元咒”這等傳說級法門,還跟舊寒稱兄道弟、關係挺不尋常,不免對他有些好奇起來。


    而且,他雖然態度不遜,但是說話得體,仿佛總是顧全大局的樣子,便明白這個他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心智挺成熟,應該不會是大殲大惡的人,便對他有了一份信任。


    正是這種微妙的心理,才令他沒有像周探禮這樣極端。


    於是他說道:“小馮道友這話倒說得極是,依我之見,方才若不是他喝退時舊寒下屬,估計現在的情況就會複雜許多,我們在場的所有人,估計也不會如此輕鬆。既然他能掌控時舊寒下屬,那說明時舊寒肯定也是很信任他的,如果他能控製時舊寒的話,我們為什麽不相信他所說的一切呢?”


    馮義庭見他這麽說,不免認真看了白眉真人一眼,發現他中規中矩,竟然能保持清醒,不由得對他印象好了起來,感覺他還是個明事理的人。


    妙空真人此時對馮義庭己經沒有了任何好感,隻是想一眛的黑他,因此當白眉說出此話來的時候,立刻便將他歸類為與自己對立的一麵。白眉此話一落,立刻便說道:“白猿此話說得便有失妥當了!”


    白眉一愣,因為自成名以來,隻要稍微謙遜的人,便會尊他為“白眉真人”,很少有人直稱他“白猿”了。但這個妙空倉促間便直呼其名,顯然有些不尊敬他的樣子。


    這才明白這個妙空是蠻不講理一類的,於是更加相信馮義庭了。


    隻聽馮義庭立刻說道:“咦?妙空真人,白眉真人說的極其在理啊,你怎麽說他說的倒有失妥當了?”


    妙空真人見馮義庭如此一說,立刻怒道:“你們沆瀣一氣,還講什麽道理?”


    白眉見她如此說不免有些慍惱起來,明白這個老太太確實是不講道理的。


    還沒來得及由他表態,隻聽馮義庭搖了搖頭歎道:“妙空真人哪,照你這麽說,白眉真人莫不是也跟時舊寒是一夥的了?我馮義庭你看不慣,不至於連峨嵋一派也被你一塊謀殺了吧?你可記住,孟擒虎可一直在幫著你說話呢,照你這麽說,你也跟時舊寒是一夥的嘍?”


    妙空真人一下愣住,這才明白自己說話有些口不擇言了。


    畢竟她急怒攻心,認定馮義庭這個目標,一眛想將他踩下,卻不明白自己所說話語的聯係,最終竟然將自己也給繞進去了。


    白眉真人不免再次搖了搖頭,明白妙空所說的一切確實有些不靠譜了。


    妙空突然感覺不妙起來,突然想起了周探禮,想到他跟自己是一個陣營的,於是掉頭便對他說道:“小賊了牙尖嘴利,我是說不過他的!不過,周真人始終是明大理的。你說、你說這個小賊子,是不是蠻橫無理!”


    周探禮這個時候才明白,相信這個妙空是多麽的有風險,因為形式突然變化,而且這完全是妙空一手造成的,這個老太太果然是有些蠻橫。


    他正在愕然,就聽馮義庭這時說道:“周真人,你怎麽看?”


    其實馮義庭隻是借用了“元芳你怎麽看”的口吻,隨意這麽一問的。


    但是周探禮卻看得比較嚴重,認為他是征求自己的態度,判斷成站位的大觀念了。


    當時在場的那麽多人,連曾一鬱也在搖擺,白眉真人早就被妙空逼到對立陣營了。其他包括古元明、向朝元、更別說吳道長這些人了,都是偏向於馮義庭的。而跟他在一線的也就隻有妙空真人了,突然便有種被孤立的感覺。


    於是他吱唔了一下,浮起一縷難色,說不出話來。


    正在這時,隻聽半天傳來一個笑聲,一個人大聲說:“我們來遲了,大夥在說些什麽?”


    一直在沉默的馮定濤大喜,失聲叫道:“祖師爺!”


    馮定濤的祖師爺,肯定是張三豐了。


    大夥一愣,這時抬起頭來,果然隻見一個形容邋遢,須發皆白的老叟,從天而降突然便出現在大家麵前!


    馮定濤恭恭敬敬的跨了一步,老老實實的叫道:“祖師爺!”


    馮義庭明白,此人一定就是傳說中的張三豐了。


    張三豐在修真界的轟動是比不過當今在凡間名氣的。因此馮義庭誰不認識,不可能連張三豐也不認識,這時便浮起一縷仰慕來。


    張三豐笑道:“大夥都在說些啥呢,煩請說來給貧道聽聽!”


    正說間,隻聽眼前一花,另外一個青衣道士出現在大夥的麵前,隻見本來在作壁上觀的唐思、唐想和唐明突然變得老老實實又恭恭敬敬的。才明白他便是青城派的開宗鼻祖;青城丈人,也就是傳說中的青幽老祖也來了。


    到這個時候,妙空也感覺出一點不妙來,這時候看到突然來了兩個新角色,於是便存了拉些盟友進來的念頭,立刻對他倆說道:“你們來的正好,這個馮義庭可跟時舊寒是莫逆之交,你們說他所說的是否值得相信,他是不是個大殲大惡之人!”


    張三豐跟青城丈人一聽不免一愣,對視了一眼。


    周探禮本來在猶豫,這時突然聽到妙空提及時舊寒,立刻警醒起來。


    這時點了點頭,浮起一縷讚同,仿佛極其認同的看了張三豐跟青幽老祖一眼。


    看來時舊寒的威力果然極大,隨便是什麽人,也不敢公然跟他站到一條線上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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