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爾蓋一把抓起了德紮涅夫,厲聲喝道,“我們曾經是朋友,銀狼這麽信任你,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你們和銀狼都是一樣的,隻有你們這樣的傻子才會相信一個雇傭兵。我們這樣的人,連祖國和信仰都不要了,你居然還覺得我們這種人之間可以存在信任。”德紮涅夫咬著牙道。


    “你他娘的!”謝爾蓋猛然將他推倒在地,舉著槍喝道,“以前的幾次任務,要不是銀狼,你早就死了。他們給了你什麽好處,居然可以不顧銀狼曾經救過你的事實。無恥小人!”


    “對!我就是一個無恥小人!但我能怎麽辦?我的一條腿已經廢了。傭兵著一行,算是已經混到頭了。我不得不為今後考慮。我不想拖著一條殘廢的腿流浪街頭,啃著廉價的大列巴麵包。信號旗的人許給我不少好處,而且我是一個俄羅斯人!我為什麽不能幫助他們?”德紮涅夫獰笑道,“別得意小子,我現在的樣子,就是你們的未來。”


    “費薩爾在哪裏?”林銳沉聲道。


    “當然還在拉塔基亞基地,那裏可是銅牆鐵壁,信號旗特種部隊全天候守衛。你們想找到他,除非攻進基地去。”德紮涅夫獰笑道,“你們有這個膽子麽?”


    林銳看了看德紮涅夫,冷冷地道,“我們有沒有這個膽子,你都不會知道了。謝爾蓋!他交給你了。”


    謝爾蓋冷冷地舉起槍對著德紮涅夫道,“你原本可以明著拒絕幫助我們,但是你不該算計我們。這是你咎由自取。”槍響了,德紮涅夫倒在了公路邊,血灑得到處都是。


    “林銳,我們必須撤了。槍戰已經吸引了信號旗特種部隊的注意。他們會很快趕過來。”將岸沉聲道。


    林銳知道將岸說得沒錯,這個地方確實不宜久留。於是他點點頭道,“帶上傑森和其他受傷的弟兄,我們撤。”


    他們以最快地速度回到了原本丟棄在路旁的卡車上,順著原路快速撤離。趕在其他俄軍士兵追到之前,脫離了戰場。搖晃的車廂內傑森的臉色有些蒼白,從受傷到現在,他說過的話並沒有超過五句。


    他的那隻手,包紮著厚厚的繃帶,但血液依然在滲透出來。手部是神經密布的地方,斷指之痛,讓這個鐵打的漢子都有些吃不消了。雖然他一言不發,但是臉色卻越來越白。


    林銳看著他,突然轉身對開車的王浩澤道,“我們必須把傑森送走。通知銀狼,讓他提前啟用撤離程序。b組的人保護著傑森,一定要在最短時間內趕回南非進行手術。”


    “沒用了。”傑森搖搖頭低聲,“我們都清楚,這隻手已經廢了。”


    “別太絕望。現在的醫術很高明,斷指續接並不是什麽難事。”林銳強笑道。


    傑森微微一笑,“接回來了,又能怎麽樣?我見過這樣的。最好的結局,也不過就是接上幾根勉強能夠動彈的手指。運動能力最多不會恢複到原來的兩成。很遺憾,兄弟。我們以後不能在一起任務了。其實這樣也好,我能提前退休了。”


    “別胡說,傑森。你能好起來的。”謝爾蓋低聲道。“你可是我見過最能打的美國佬。”


    “謝謝你,俄國佬。順便說一句,我可不會因為這句話而改變對你的看法。你還是個該死的俄國佬。”傑森笑了笑,疲倦地閉上了眼。


    “該死的美國佬。”謝爾蓋依然在笑,但卻笑得比哭都難看。


    “隊長,應急撤離程序一旦啟動。就意味著我們的行動失敗了。”林肯低聲道。


    林銳搖搖頭,“隻是你們帶著傑森先行撤離,我們留下。我不能讓這幫俄羅斯人太得意,我也不能讓傑森白白受傷。”


    “可是我們b組也希望留下。”林肯皺眉道,“說句大實話,光是a組的這幾個人,恐怕很難應付信號旗特種部隊。剛才的戰鬥,我們擊斃他們不少人。這些人不會善罷甘休的。你們留下會非常危險。這種時候我們怎麽能袖手旁觀?”


    “我需要你們幫我照顧好傑森。這裏的醫療條件太落後,傷口的感染可能會讓他進一步截肢,甚至會死在這裏的。所以把他帶回去,好好接受治療。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協助了!這不是讓你們袖手旁觀。這是為了傑森。為了我們的弟兄!”林銳情緒激動地道,“這件事不再討論了,ok?”


    “好吧。”林肯有些無奈道,“不過我們提前使用了緊急撤離計劃,你們a組可就徹底成了一支孤軍了。再重新安排一次撤離,會需要一定的時間。我希望你能考慮清楚。”


    “我考慮的很清楚。”林銳點點頭道。“照我說的做吧。將岸,你聯係黑島總部,讓他們執行撤離計劃,帶整個b組先走。我們a組留下,做完我們該做的事情。”


    “是的。我已經在聯係了。”將岸轉過頭回答道。王浩澤駕駛著卡車,一路風馳電掣,揚起的灰塵很快遮掩住了這輛卡車的痕跡。


    信號旗特種部隊趕到交火地點之後,駭然發現滿地狼藉。二十多個特種部隊的一流好手,無人生還。德紮涅夫被處決式地爆頭槍擊,腦漿和血滿地都是。


    信號旗特種部隊上校臉色極度陰沉,極度的憤怒和隱隱約約的恐懼感,幾乎填充了他的整個大腦。他知道這隊信號旗特種部隊成員的能力,這些都是各個作戰部隊精挑細選出來的作戰精英。卻在這條山間公路上被對方全殲了。


    而他從察覺到槍戰,到馬不停蹄地趕到,總共用的時間才隻有八分多鍾。而就是在這短短的八分鍾之內,對方不但全殲了這支二十人的小分隊,而且還從容撤離。這樣的高效快捷,即便是精於特種作戰的上校也感覺到非常的不可思議。


    而越是這樣,他就越是感覺到憤怒!信號旗特種部隊曾是蘇聯時期克格勃的內衛部隊,後來又是俄羅斯的境外反恐利劍。毫不誇張地說,他們是整個俄羅斯軍人的驕傲。現在卻被一支不知名的傭兵小隊打得慘不忍睹。


    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裹著金腰帶的世界級拳手,卻被一個街頭小流氓給三拳兩腳打趴下了一樣。不但感覺荒謬而不真實,甚至滿滿的都是恥辱感。


    上校強壓著怒火,從牙縫裏蹦出了一句話,“不管他們是誰,都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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