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千二百四十章 戰火中的推土機


    公路附近重新陷入了混亂的你爭我奪的狀態,身強力壯的人搶先登上了逃難的車輛,年老身弱的人要麽被踐踏,要麽被推到路邊,人性的醜陋在這個時刻披露無疑。


    “厭惡戰爭?厭惡戰爭的後果就是這樣。”林銳心裏冷冷的在想,不再理會碼頭附近的混亂情況,舉起望遠鏡,聚精會神地關注魯維爾組織的進攻。魯維爾經過一天一夜的準備,發動進攻的時候果然是地動山搖。


    迎著冉冉升起的太陽,整個阿克曼的西麵和西北方都湧現了鋪天蓋地的奧魯米聯邦士兵。他們的製服都是黑色的,一眼看去,就恍如黑壓壓的螞蟻,滿山遍野地好象潮水一般的湧過來。在黑壓壓的步兵群中。還有大量的車輛,包括少量裝甲車,還有緩慢而龐大的推土機和大型挖掘機。


    太陽仿佛也感受了巨大的力量,漸漸的陷入了烏雲裏。天地間頓時陰暗下來。


    警衛將被抓獲的戰俘軍官帶了上來。這個俊秀而驕傲的青年人臉上似乎永遠都帶著淡淡的傲然地微笑,看到林銳也沒有任何禮貌的表示,而是帶著一種欣喜的居高臨下的態度看著遠處地戰場。仿佛感受到了魯維爾的巨大力量,他隱隱的開始興奮起來。


    林銳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沉靜的說道:“這就是你們奧魯米聯邦所賜予的和平麽?”


    戰俘軍官目不轉睛的看著戰場,冷然的說道:“那是因為你沒有接受我們的誠意,如果你率領安莫爾軍撤出阿克曼,從此不再幹預奧魯米聯邦政局,我們當然願意和你和平共處。”


    林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淡淡的說道:“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和平。”


    戰俘軍官傲然說道:“這已經是我們最大限度的容忍了。如果是換了別人,你不可能活命,而且還要看我們的心情好不好呢。”


    林銳淡淡的笑了笑,笑容有些古怪。緩緩地說道:“少校,我想請你回去一趟。”


    那個戰俘軍官冷冷的說道:“現在已經晚了,我們已經展開了攻勢,不將你徹底打倒是絕對不會罷休的,在我們堅不可摧的部隊麵前。你就準備接受失敗的命運吧。不過,我可以傳達你地信息,也許將軍會網開一麵。饒你不死,到時候,就看你會不會做了。”


    林銳搖搖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我們肯定還會見麵的,至於到時候,是不是需要你們將軍饒恕我的性命,我想你就不必操心了。”


    隨著林銳的淡淡的說話。安莫爾軍展開了全麵的回擊,陣地上噴出猛烈的火力。迫擊炮和重機槍交織的密集火力將披戴整齊的奧魯米聯邦戰士一排排的打倒在陣地前麵,比割麥子還利索,又好象一陣風過,地上的落葉紛紛卷起一般,不費吹灰之力。


    那些被稱作精銳的戰士雖然非常英武,渾身上下都穿著黑色的國防軍服裝,然而,這些軍裝又如何能夠阻擋重機槍的威力?擊毀的車輛反而是阻礙了他們的敏捷,使得他們行動不便,無法尋找掩護,暴露在安莫爾軍的麵前,成為機關槍最好不過的槍靶子。


    跟隨在這些部隊身後的,乃是內衛部隊。他們是沒有披甲的,隻有黑色的製服。


    這些原本有恃無恐的內衛部隊也在短時間內遭受了全麵的迫擊炮炮火的覆蓋,整齊的隊形屢屢被炮火打亂。在沒有進入有效的射程之前,他們必須經受安莫爾軍迫擊炮的密集炮火和機關槍步槍的槍林彈雨的考驗,在這樣的雙重打擊之下,能夠進入有效射程的寥寥無幾,即使偶爾能夠完成衝鋒,也很快就會被安莫爾軍的神槍手所撂倒。


    而那些用於戰鬥清障和保障的工程車輛,移動的速度實在很緩慢,結果成為了安莫爾軍迫擊炮炮手們練習瞄準射擊的靶子,在迫擊炮彈的陸陸續續的爆炸聲中,不時有車輛四分五裂,各種炮彈砸下來砸。夯了不少奧魯米聯邦人;車隊被從中炸斷,被衝擊波掀翻的人員又從半空掉下來摔得半死。


    一台軍用清障車還沒有走出多遠,就被直接命中的迫擊炮彈命中。駕駛座炸得粉碎,被炸出車輛的駕駛員趴在地下。唯一起了一點作用的就是那些清障用的大型推土機,因為巨大的推土板擋在前麵。迫擊炮想要瞄準它很困難。但是在連續十數發迫擊炮炮彈的爆炸過後,它的懸架也被炸斷了,那些簇擁在車輛後方的奧魯米聯邦軍隊官兵被砸成了肉漿。


    總體而言。奧魯米聯邦軍隊地進攻的確很有威勢,好像海浪一浪一浪的湧來,但是安莫爾軍的防守卻有如堅固的防波堤,承受著海水的衝擊,卻不曾後退半步。


    “奧魯米聯邦軍動用這些工程車輛是什麽意思?”幾個安莫爾軍官的臉色情不自禁的有些蒼白起來。


    林銳低沉的說道:“跟美國佬學的,在伊拉克戰爭中,美國人就是這樣,充分利用了這些工程車輛,爭取足夠的優勢。它們可以開辟和疏通道路,也可以快速建立路障,破壞重要建築。不過他們和美國佬比差遠了。在掩護火力上,明顯不足。”


    戰鬥依然在繼續。


    奧魯米聯邦軍的指揮部,魯維爾沒有說話,隻是臉色越來越難看了。他的雙眼雖然看著遠處的戰場,但是卻仿佛已經沒有了神采,驕傲的神色也蕩然無存。


    戰鬥在靠近中午的時候達到了白熱化地程度。整個阿克曼都被打成了一片火海。


    正麵進攻的乃是雷斯的部隊,這個為了在魯維爾麵前充分表現自己的水平和作戰能力的指揮官,絲毫不憐惜自己地戰士的生命,驅趕著他們一批批地向上衝,即使一片片地倒下也在所不惜。在他的瘋狂進攻下。安莫爾軍賴以支撐的兩個大教堂先後都出現了危機,火力的核心部分重機槍在更換發紅發燙的槍管的時候,就是敵人衝擊的最凶橫的時候。安莫爾軍戰士們必須依靠密集的手榴彈才能夠將鋪天蓋地湧上來地敵人擋在教堂之外。


    到下午一點,兩座教堂周圍已經是屍盈遍野,安莫爾軍自己的傷亡也不少,彈藥的消耗量也是驚人的,作為戰鬥總預備隊的五個連隊之中有三個已經被迫提前進入了戰鬥,增援兩座教堂。


    相對而言,其他幾個方向的進攻就稍微輕鬆一點,但是也令守軍感覺非常吃力。


    在北麵,奧魯米聯邦內位部隊展現了打仗滑頭的本色。第一批攻擊部隊派出了大約三千人,在遭受了毀滅性的打擊之後,此後的進攻就有點磨洋工的樣子,隻有稀稀拉拉的一些部隊還在裝點門麵;在南邊,西蒙的部隊本來戰鬥力就不是很強,在遭受了大量的傷亡以後,即使西蒙拚命的驅趕他們,他們也都磨蹭蹭的停滯不前,半天都前進不了一百米。


    還有一路進攻的很賣力的就是魯維爾的奧魯米聯邦國防軍部隊。


    又經過兩個小時的血腥戰鬥,遭受了一千多人的傷亡以後,奧魯米聯邦部隊不得不遺憾的下令駱駝騎兵部隊退出戰鬥。目睹這一切的魯維爾,臉色陰沉的就像是即將凝結的冰塊,但是,他也毫無辦法,他當然不可以將這些寶貴的駱駝騎兵都折損在這些鐵棍路障麵前。


    安莫爾軍也開始了出現的比較嚴重的傷亡,有些陣地開始搖搖欲墜,主要出現在兩座教堂和尼斯要塞、阿克曼監獄之間的民居地帶,在這裏,安莫爾軍沒有堅固的建築物可以作為火力的支撐點,四個大陣地也隻能為這裏提供側射火力,因此,當大批量的奧魯米聯邦部隊蜂擁而入的時候,守備在這裏安莫爾軍陣地屢屢出現險情。


    “通知他們,向後撤吧。”林銳遺憾的下達命令。沒有堅固的製高點作為支撐,安莫爾軍的火力沒有辦法發揮,在海量的敵人麵前,硬拚是很危險的行為,很容易被敵人包餃子。


    但是隨著中間地帶的守軍的撤退,兩座教堂的位置就顯得非常突出了,它們成為了深深切入奧魯米聯邦軍隊的兩個大釘子,駐軍要塞隻有兩三條街道可以和它們相連。而魯維爾顯然也看出了這一點,調動部隊不顧一切的想要切斷這兩三條街道和教堂的聯係,將教堂完全包圍,但是,在教堂守軍的強大火力下,這種爭奪乃是以數以千計的人命作為代價的。


    安莫爾軍當然不可能讓這兩條生命線被切斷,所以林銳也調集了所有可能調集的兵力堅守著這兩三條街道,以保證教堂的傷員還有後方的彈藥可以順利的運輸。


    “長官,這兩座教堂簡直是絞肉機。”一個安莫爾軍官感慨地說道。從望遠鏡裏麵看過去,教堂的西麵、南麵和北麵的空地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穿著黑色製服的奧魯米聯邦軍隊官兵的屍體,有些還重重疊疊的,最保守的估計,沒有一千也有六七百,各種破爛的千瘡百孔的軍旗橫七豎八的倒在那裏,更加增添了戰場的悲壯和淒涼。


    “是的。它們本來就是絞肉機。”林銳平靜的回答。內心裏忍不住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難道魯維爾真的要不計死活的和自己拚個你死我活?


    忽然間,背後上傳來的隱隱約約的槍聲和炮聲驚動了;林銳,他迅速的將望遠鏡轉向那裏,臉色微微一沉,低沉的緩緩的說道:“地方武裝部隊來了。”


    精算師將岸也急忙舉起望遠鏡,果然看到,在距離阿克曼東北部大約四五公裏的地方,陸陸續續出現了大量的車輛,車上上掛著旗幟,正是那些地方武裝部隊。他們一字排開,封鎖了整個路麵,切斷了阿克曼的出入通道,那些運送難民的車輛在他們的殘忍而猛烈的攻擊之下,紛紛掉頭重新回到阿克曼,而少數不幸的,則被擊毀,車上的一切人員和物資也從此消失在這條地獄般的公路上。


    精算師臉色有點蒼白,緊緊地握著拳頭,“這幫家夥想要切斷我們和安莫爾地區的聯係!很顯然他們已經和奧魯米聯邦軍達成了某些協議,這群卑鄙無恥的混蛋!我一定要他們好看!”


    林銳點點頭,臉色有些陰沉。


    正如古語所雲,幸運的猜測總是幻想,不幸的猜測永遠都是對的,這些當地武裝部隊的確已經和魯維爾取得聯係,並且成功地讓這些地方軍武裝充當了奧魯米聯邦的公路殺手,要切斷安莫爾軍的運輸線,將安莫爾軍活活的困死在阿克曼裏麵。


    林銳微微有些苦笑,自己在對魯維爾實行釜底抽薪計劃的同時,魯維爾也在對自己進行著同樣的計劃,而且對方的動作比自己還要快捷多了,看來,魯維爾確實是個棘手的敵人。


    快馬帶著人急匆匆的走了,準備去組織力量阻止那些地方軍武裝的入侵。但是在林銳看來,這些部隊是不會發起對阿克曼的進攻的,他沒有那個必要,也沒有那樣的力量。


    他們的目的隻是阻攔安莫爾的補給運輸隊到達阿克曼。如果他們敢對阿克曼發起衝擊的話,安莫爾軍隻需要出動一個連隊就能夠讓他們全軍覆沒。但是如果他隻是在外圍襲擊補給運輸部隊,安莫爾軍暫時就鞭長莫及了。


    似乎得知了這些地方武裝的出現,奧魯米聯邦軍隊的進攻更加的猛烈了。


    處於安莫爾軍陣地最前線的兩座殖民時期的老式教堂,已經是千瘡百孔。整座教堂基本被各種各樣地武器砸成了一片廢墟,陣地前麵橫七豎八層層疊疊的堆滿了雙方的屍體,更多的還是作為進攻方的奧魯米聯邦軍。他們的黑色軍服似乎都要被流淌的鮮血所染紅,但是在冷血指揮官雷斯的瘋狂驅趕之下,殘餘是士兵們還是拚命的向上湧,不過。吸取了之前的血的教訓,他們的隊形不再是那麽密集,而且進攻的主力也是以戰鬥車輛為主。


    不得不承認,奧魯米聯邦軍的內衛部隊反而是安莫爾軍組建以來碰到過的最難纏的對手,他們非常靈活機動,善於隱蔽,而且射擊精準,命中率很高,發射的速度也很快。他們利用戰場上地殘垣斷壁和廢墟作為掩護,匍匐前進。摸索著靠近安莫爾軍的陣地,然後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射出冷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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