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魏拿了外套徑直走向停車場,司機老張啃著個雞蛋餅正從電梯出來,衝眼一看對麵電梯裏出來的居然是市長,趕緊三口兩口的吃完整個雞蛋餅迎上前去:“市長,您這個時候要用車?”按理說這個時間點回家吃晚飯有點早,出去辦正事嘛好像也有點晚了。老張做秦魏的司機也有好幾年了,就因為摸透了這個時間點市長不大會用車,他才大著膽子出去聊閑了一會兼買了個雞蛋餅吃吃。


    秦魏看了眼嘴角還粘著油漬的老張:“鑰匙給我,我自己開車,你不用去了。”邊說邊指了指了老張的嘴角,示意人擦擦。


    老張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趕緊擦了擦嘴角:“市長,還是我來開車吧……”看秦魏的眼神似乎很是堅持,迅速地掏出鑰匙遞給秦魏。市長不會就因為這一次的開小差直接就叫他走人了吧,他真心的隻是這麽一回啊。“市長,我……”


    秦魏伸手接過鑰匙坐進駕駛座發動車子,搖下車窗看著老張:“老張,今天你就先回家吧。車我會自己開,明天直接到小區來接我。”


    “……好的。”老張暗自呼了口氣,幸好不是叫自己滾蛋,朝著出停車場的車屁股大力揮了揮手,“市長,小心開車。”早知道,雞蛋餅就應該要一口一口慢慢的吃,三塊五一個的兩三口下肚,連個味都沒品出來,真是不值。


    秦魏開車出了市政府直朝著天音樓而去,路上每碰到一個紅綠燈他都有些煩躁的扯了扯自己的領帶。秦魏很想甩開這種情緒,就跟雙手粘了膠水黏在一起怎麽使勁都用不上的挫敗感似的,整的人煩躁莫名。直到到了天音樓停車上樓,聽到從包廂裏傳出來的聲音,那股子黏黏糊糊的感覺還是揮之不去瘋狂太歲。


    陶然對秦魏的小時候很是感興趣,從李聖傑嘴裏出來的人好像跟她印象中的人很是不同。至少四弟口中的相公比之在她麵前的似乎更加的有血有肉。秦魏推門進屋,一眼就看見與陶然比鄰而坐的老四似是說了些什麽,惹得陶然抿著嘴樂嗬。


    心裏驀地一沉,略一抽搐,就聽見陶然叫他:“秦魏,你來了!”麵上的驚喜很是明顯,秦魏沒來由地就覺得心裏好受許多,剛才的那一幕就跟自己是個外來入侵者一樣。


    對於秦魏是否會來,陶然原本未抱多少的希望,畢竟電話裏的聲音聽不起似乎不太願意。滿心期待的人突然如此迅速的從天而降,陶然有些興奮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秦魏身邊:“你……事情都辦好了?”


    秦魏點了點頭,看陶然臉頰旁有一絲碎發粘著,伸手替她拂了拂夾到耳朵後麵。陶然從未見秦魏如此溫柔地對待她,不由得一陣耳紅心跳。她見兄長有回出征回來,對著懷孕的嫂子就是如此溫柔替她淡掃蛾眉,細理雲鬢。在她看來這是一對恩愛夫妻之間才會做的事情。那麽,秦魏對她是否也是有情?


    等陶然從胡思亂想之中回過神,她已經被秦魏帶到座位上坐著了。不管是有意還是無心,秦魏挑的位置正是剛才陶然與李聖傑坐的對麵,右手方是卓勁鬆,左手方隔了兩個位置坐著的是李聖傑。在座的哪個不是明白人,李聖傑瞬間臉色煞白,說了句去洗手間推門而出。


    “四弟怎麽走路這麽急,險些就撞到腿了。”陶然看著李聖傑出門的背影隨口咕噥了一句,經這麽一打岔,對著秦魏的耳紅臉熱勁也不似剛才那般不好意思地開口。“秦魏,剛才四弟跟我說你們小時候的事情……”


    “聖傑,你怎麽會在這裏!”


    李聖傑抬頭望去,滅了手裏拿著的煙頭笑著站直身體:“陶姨,你也來這吃飯……這麽久沒見,您還是光彩依舊啊!”


    段美譽一聽這話心裏就高興,這幾個孩子中她最喜歡李家的這小子,開口就是甜言蜜語的能溺死你:“小晴啊,今天特意拉著我出來,硬要請我吃飯。看,還買了這麽多的東西。”


    李聖傑乜斜了一眼祁晴:“是嘛……陶姨這衣架子穿什麽都好看。”陶家的那點破事誰不知道,這個外來貨居然占了正主的位置還到處耀武揚威,這世道真是什麽人都有。李聖傑原本就不要看祁晴,現在正主的陶然可是他極力討好的人,就更加看不得眼前這個女人頂著一張精致的臉出來晃蕩。


    李聖傑下移視線盯著那隻殷勤地挽著陶姨的手,這一副母慈女孝的樣子還真是紮人眼球。從小就知道打小報告的人難怪陶然不是她的對手。李聖傑可記得五歲那年打架的後續,可不就是這個從哪裏冒出來都不知道的祁晴大喊大叫地到處宣揚。


    “聖傑,就你一個人在這裏嗎?”祁晴笑著問。這標準的露了八顆牙齒的笑看的李聖傑慎得慌,這副做作的模樣怎麽陶叔陶姨就看不出來呢。


    “媽媽。”陶然一臉驚喜地看向段美譽,從裏頭就聽見四弟似在跟誰聊天,出來一看居然是自己的母親……還有祁晴。陶然看著甚是親密的兩人,眼中有些受傷,身體不由得往旁邊靠了靠。秦魏伸手搭上陶然的後腰略低頭望去,兩人視線相對。


    秦魏看向陶然輕聲說了句:“沒事,有我在。”李聖傑有些酸澀的看向兩人,明明他也時刻注意著陶然的情緒,明明他的手也伸出了,可是……他看向抓著他右手的卓勁鬆,眼中滿是憤怒和不解。卓勁鬆看著老四搖了搖頭。


    “你們幾人都在啊……我說呢,怎麽聖傑怎麽一個人站在門外。”段美譽看著幾個小輩笑了笑,“小然,小晴不是說你今天有一整天的課,怎麽……這麽早就下課了啊?”


    陶然甚是疑惑:“媽媽,我今天隻有……”


    “媽媽,小然不是要快要考試了嗎……我就覺得她肯定需要花時間來複習,尤其是英語四級考穿越之山田戀最新章節。”祁晴望向陶然,“小然,我記得你好像四級沒有過的吧?英語這個東西其實不難的,隻要你多讀多寫多看就行了,雖然你讀的古代文化,可這四級不過大學還是……你知道的,現在畢業都是要……”


    陶然本要質疑祁晴欺瞞她母親的用意,可越聽越覺得自己好像遇到什麽麻煩了。自她睜開眼開始努力適應這個世界,秦魏就是她第一眼見到的所謂親人,自然無論遇到何種困惑陶然都把秦魏當作是她可信任的人。“秦魏,她說的是什麽考試。”


    “沒事,你已經通過了。”秦魏拍了拍陶然抓的他有點緊的手,抬頭望向段美譽,“媽,要不一起吧?我們也才開始。”


    段美譽有些驚訝於秦魏的稱呼,她看著與秦魏相依偎的陶然,看樣子兩人相處的不錯。自己一個老媽子在場這幫孩子們肯定很拘束。“我就不了把,我一個老婆子在場,你們一幫年輕人肯定是玩的不自在。我看啊我就回去了,你們一幫年輕人好好樂樂。小然,好好照顧小晴啊!”說著轉向祁晴,把手抽出,“小晴,你也賠了我這個老婆子一整天了,現在你們一幫年輕人自己玩!”


    “媽媽……”祁晴開口挽留,段美譽拍了拍她的手背,跟秦魏等人打了聲招呼就走了。小晴的心思她怎麽可能會不知道,這留給這些年輕人去樂去。


    直到段美譽過了拐角下樓,祁晴才轉過身看著秦魏等人:“今天是有什麽高興的事情嗎?你們都在。天音樓的豬蹄手肘做的很有特色,還有他們這裏的甜點……今天我請客,想吃什麽盡管點,陶然,我記得你很喜歡吃魚凍的,待會也點一個?”


    “祁晴,剛才不過就是賣陶姨個麵子。包廂裏的位置都滿了,”李聖傑挑了挑眉,“你滴……懂!”


    祁晴臉色一僵:“聖傑,你開什麽玩笑啊。”


    “我可沒開玩笑,裏麵還真是人滿了沒你位置!二哥,你說是不是?”李聖傑掏掏褲兜,拿出煙和打火機想要抽一根,餘光看見陶然正朝著他看,拿出的煙彈了幾下又放回了褲兜。隨即揮了揮手聊兒郎當地開口:“不抽,不抽。你真是比我媽還嘮叨!”說的是抱怨的話,但是眼角卻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二哥,聖傑愛開玩笑的的習慣可一點都沒變。”祁晴訕笑一聲,轉而看著卓勁鬆。誰知人壓根就不理她。


    “嘖,二哥你什麽時候多了個妹子啊,我怎麽就不知道!三哥,你知道不?”李聖傑的一張嘴誰都擋不住,他高興樂意捧著你的好那滿嘴出來的都是蜜,但要是著了他的道不得他的意的,出來的句句都是毒舌。“陶然,甭管她,我們進去吃飯。”


    “二姐,你剛剛跟我媽說了什麽?我不記得我每日的行程都需要你來向我母親匯報了?”陶然向前一步,這事本就是她與祁晴之間的問題。後宅的爭鬥從來都是女人之間的手段,男人不應該卷入這些齷蹉中。前世的自己不知道見識過多少的手段,這麽一些小手段……不過就是小招數,她還不放在眼裏。


    “小然,你既然叫我一聲二姐,我當然要替你把好你最緊要的事情。四級考試說簡單卻是簡單,可是你自己也知道的……”祁晴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陶然,最後故意地盯著陶然的腦袋瞧,“英語跟漢語還是很不同的,去年我記得你好像隻有……十分還是……十二分來著?”


    陶然隨不知道她嘴裏的英語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可對麵這個言笑晏晏的女人眼裏的蔑視她可見的清清楚楚。就跟那日她去長姐房中解釋自己並不知曉為何會是她嫁入東宮,長姐眼中那股子狂傲自大令人齒冷的蔑視一模一樣。


    陶然發誓這輩子的自己再也不允許人以這種目光看向她,那種被欺瞞被輕慢鄙夷的冷眼相待,她不在一味躲避的忍讓。更何況……陶然看著露齒而笑的祁晴,她並不是她陶然的誰,充其量不過就是口頭上的一個二姐。


    “是嗎?那多謝二姐的關照!”話音剛落,陶然一記利索的腿功橫掃過去,直接朝著祁晴的小腿肚快速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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