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宇之中,翠色翅膀收攏於纖瘦背部的丹夜,愁眉苦臉的,蹙著翠色的秀眉,翠色的薄唇輕抿。


    隨著楊青來到此部落之後,她便不知道接下來要去做什麽。


    修煉自不會落下,關鍵是糾結於始終未對她露出笑意的楊青,這讓她既是氣惱、又是委屈,本打算一走了之,以她以往的姓子,根本不會此般糾纏一個人。


    尤其是在青鸞血脈覺醒之後,對於他人更是不願假以辭色。對人類與妖獸,有著與生俱來的漠視。


    假若,沒有蕩雲江一事,便沒有妖獸掃蕩天邊小部落,便沒有於獰甲獸妖修的攻擊中救下楊青,即便是路過看到了楊青欲要被妖獸斬殺,也不會停緩一絲,死了便死了,她不認為這與她有什麽任何的關係。


    受到楊青的兩次冷言冷語,而未於怒意之下斬殺楊青,已是不易,能隨其來到部落,是意識到假若楊青不是此般姓子,當初便不可能耽擱時機,不惜失去躲避十數惡媾獸的機會,去將她拋起,而楊青自己走投無路,被逼縱身跳入洶湧至極,即將到達‘龍取水’的蕩雲江中。


    她也是知道,她若是一氣之下返回火域,那麽二者之後便難有見麵之時,楊青一人於聖堂之中,隨時都可能喪命,她也會更是礙於顏麵不再去尋找,雖是說惱火離開會有一時地痛快,但其後發生的事情,她不想要。


    盡管認為楊青做得不對,是辜負她一片真誠,但她與楊青並非素不相識,不願讓這個錯誤持續下去,若是最後楊青因為曾經的錯誤而受到懲罰,甚至是失去姓命,她得到的不是愉悅,而是濃濃的懊悔與痛楚。


    因而,正是認識到這一點,她才會委屈自己,隨著楊青來到此部落,她不願意因一時的意氣用事,與楊青成為陌路,甚至成為敵人。


    或許,當她覺得楊青對她沒有一點的善意、沒有一點的情誼,她會離開,永遠不會再與楊青有任何的瓜葛,對於楊青遭受磨難、險境、喪命,都會冷眼旁觀,沒有心緒波動。


    “哎,怎麽辦啊”


    丹夜敲著自己細嫩的額頭,不知如何是好,已是來到此處部落,怎能就此離開。她可不想直接去閣樓尋找,再遭到冷言冷語,甚至是閉門不開。


    “臭男人,似乎還是不知道我是誰呢,笨!”


    丹夜回想最近發生的一幕幕,瞧了瞧自己此時的模樣,回想自己易容後模樣,不禁好氣又好笑地說道。


    “臭美,臭男人你以為本仙子對你一見鍾情啊,臭美!”


    丹夜翠色的薄唇一抿,氣呼呼地。


    煉獄中兩次相見,她都沒有機會說清自己的身份,本以為楊青能夠猜測出來,此時一回想,便覺得楊青未猜測出,甚至是未能確認。


    確實,楊青猜測丹夜便是當年他在蕩雲江將其拋飛的那位女修,不過二者前後差異巨大,他未能確認,隨後又不想去確認了。


    “這就好辦了,跟你說明不就解決了嘛”


    想通了這點,丹夜心中喜悅,覺得問題迎刃而解了。


    未等身形移動,便止住了腳步,她本是認為,被啼水猿抓走的石誠,死了便死了,沒什麽大不了,並且並非她有意去害石誠姓命,事情已經過去了,便不必糾結於此事,然而,她知道這隻是自己的主觀臆斷。


    獰甲獸妖修的事情,讓她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便解決了。


    “那怎麽辦才好呢,真是費力”


    翠色的秀眉微皺,丹夜很是苦惱,無論是在青鸞血脈覺醒之前,還是來到煉獄之後,她都未曾這麽顧忌過一件事情,多是說做便做了。


    “要不,再易容當年的樣子去找他……”


    此法,丹夜覺得或許可行,或許不可行,不禁有些猶豫。


    蹙眉思索許久,悠悠說道“或許,這個辦法能夠看出你對我到底是什麽樣的態度吧……”


    心中暗暗有了決定,假若自己易容前去,楊青仍是橫眉立目,冷言冷語,自己便轉身離開,再不與他有什麽的關係。


    “不過,自己也不能太過逼迫他……”


    丹夜心緒緊張,不禁為楊青尋找托詞,不過還是忐忑不已。


    “哼、哼,有什麽了不起”意識到心中的緊張與忐忑,丹夜氣哼幾聲,如似為自己鼓氣一般,心想,大不了就是少認識一個人嘛。


    “嗯,半個月,不,一個月,一個月之後就去找你,敢惹我,那便是形同陌路吧”


    丹夜一瞪狹長的丹鳳眼,做出決定。


    她此般去做,去為了避免自己一到此部落,當年那位女修便出現,太過巧合了,用一個月的時間來當作緩衝,算是給楊青一個借口。


    雖是說得信誓旦旦,可丹夜還是忐忑不已,不禁有些不願去嚐試,自言自語了好久,才是於裝飾華麗的暖陽玉床上,進入了修煉。


    殿宇內,清香怡人,火靈氣彌漫。


    ……


    楊青不知丹夜此時的心緒,他可是非常憤怒,平和的心緒不在,正騰騰地滋生殺意,如不是距離過遠,早已經開弓放箭了。將那晃來晃去的腦袋射爆幾個。


    在他暫緩修煉,不自覺地打開窗戶向外望去之時,見到的正是返回部落的刀疤三兄弟等人,而刀疤三兄弟也是正望向此處,仇人見麵分外眼紅,而幾人之間的仇怨,已是越結越深。


    “哎呦呦,不錯啊,活著回來了,還以為你小子化做哪個茅房裏的大糞呢”


    刀大抱著膀子,站在楊青所在閣樓的四百丈之外,臉上醜陋的傷疤蠕動著,大聲地笑道。


    站於他身邊的刀二、刀三,不斷地低拋著閃爍著五色光芒的‘五雷子’,與沙正及兩位大馬猴男子,如聽到最好聽地笑話一般,笑得前仰後合,好似隨時都能笑得背過氣去。


    油光壯漢,看了身旁幾人一眼,未發現笑料在哪裏,轉頭對楊青怒目而視。


    “哎我說,你小子這麽快回來,是不是要把尿濕的褲子洗幹淨啊,哈哈,不丟人,別笑、別笑”刀大一邊正色地說道,一邊嗬斥身邊之人,未得說完,如欲要噴飯一般地大笑出來。


    刀疤三兄弟及沙正同樣痛恨楊青,若有把握必定不會留手,因而,此時沒有把握,也不會放棄譏諷對方,這能讓他們大肆暢快,為了防止楊青暴怒之下不顧一切地殺來,便用‘五雷子’當作威脅。


    既然是不死不休了,還有什麽好顧忌,刀疤三兄弟等人認為,能占楊青一丁點便宜都是好的,怎麽會放過逞口舌之快的機會呢。


    “狗東西……”


    楊青咬牙切齒地罵道,腦海中浮現的一棍下去把它們打成肉泥的一幕,奈何直愣愣地衝上去,無疑是等於撞上的‘五雷子’。


    “來,給這蠢貨瞧瞧咱們的新玩意!”


    刀大得意地吩咐道,他說話之時,油光壯漢抖著滿臉的橫肉,一揮手取出一張長弓,通體烏黑色,弓臂粗壯略顯笨拙,隨即又是取出一隻烏黑色的箭矢。


    此箭矢的樣式古怪,箭頭較平整,有一凹槽,凹槽有卡扣,似乎是起到固定之用。


    “哽!”


    箭矢上弦,油光壯漢臉上的橫肉一緊,一聲悶響過後,這張烏黑色的長弓,被他拉成了滿月。


    箭頭,正是對準依靠在閣樓二層窗簷之上的楊青。


    “他娘的,嘿嘿,小子,看好嘍”


    刀大得意的笑中帶著猙獰,接過一顆‘五雷子’便是扣在箭頭之上的凹槽處,一掰卡扣,將‘五雷子’固定。


    隨後,便是抱著膀子,掂著腳獰笑地盯著楊青。


    “狗東西,這是威脅我呢”


    楊青冷著臉一動不動地依靠著窗簷,恨然低語,他知道刀疤三兄弟是不會讓油光壯漢開弓放箭,這麽遠距離,又有房屋相隔,‘五雷子’被激發後的震顫,都會讓箭矢難有命中率,並且他有著時間去躲避,此顆‘五雷子’不能轟殺他。


    刀疤三兄弟此舉,是在威脅楊青,讓其知道,殺你不是沒有可能,也是在威脅楊青,不要想著伺機偷襲他們,否則,你奔跑的再快,也沒有箭矢疾射得快。


    他們欲要想方設法斬殺楊青,也在恐懼被楊青所斬殺,不到末路窮途,豈能願意用‘五雷子’同歸於盡。


    刀疤三兄弟要讓楊青知道,不要以為接近兩百丈便可以開弓射殺他們,‘五雷子’還有兩顆,還有一張強勁的長弓。更有之前的手段。


    “哈哈,慫了吧”刀疤三兄弟等人大肆談笑,就差取出美食好酒席地而坐後,慶祝一番,唯有油光壯漢,雙眼瞪得好似欲要噴火一般,於沼澤地中的打鬥,讓更恨楊青一重。


    “咻……”


    大肆的談笑聲不斷,突地,沙正模仿了一道箭矢破空的聲響。


    “哈哈,你看把這蠢貨臉皮都嚇白了”


    沙正揚起好似戲謔了乞丐一般暢快、得意的大笑,其他人也跟著笑得前仰後合。


    “自以為是!”


    楊青如看跳梁小醜一般向下望去,沙正模仿的箭矢破空聲豈能嚇到他,但也被幾人挑撥得怒火騰騰直衝腦門。


    隨手召出邀月弓,隨即箭矢搭弦,開弓放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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