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夜被晾在一旁半盞茶的工夫,這讓她略有尷尬,知曉楊青正思索生命、毀滅之說,便覺得自己停留下去,會耽擱對方的修煉,便起身告辭。


    “抱歉,一時失神,這麽快便走啊”


    怠慢了客人,楊青歉意地說道,丹夜來此不過一炷香的工夫,此時便走,他豈能猜測不出因自己失神造成了對方尷尬,欲要打探的話也咽了回去,雖是二人是過命的交情,畢竟僅相見幾次。


    不好再去挽留,不然好似有求便客氣,無求便冷落了。


    “修煉去唄,我就住於那座閣樓,你若有事喊我一聲便可嘍,即便我外出辦事呢,也會盡快趕回的”


    行至門口,丹夜無奈地一抿嘴,指向她交付四塊純淨靈石能夠居住一年的閣樓,正色地說道。


    “好,有事定會前去叨擾的,我平曰就在此處修煉,你若是有事知會一聲就行,定無遲疑”


    楊青側身瞧了一眼,正色回應,無論是對於丹小妹的身份,還是對於青鸞後裔的身份,他都會竭盡全力地去做,一是為了交情,二是為了還命。


    “那是當然啦,修煉疲乏了就來找你,你的蕩雲江經曆還沒聽完呢,不會覺得厭煩吧”


    丹夜的容顏上綻放了愉悅的笑容,隨後期盼又試探地問道。


    “哈哈,怎麽會,隨時恭候”


    修煉繁多,楊青覺得時間太少,不過修煉過猶不及,身心疲倦仍去修煉不僅徒勞,更是容易走錯路,與丹夜閑聊,其聲怡人不說,更能增加見識,耽擱少許更易於修煉,此般話語說得真誠實意。


    “好,就這麽說定嘍,走了!”


    腳步輕快的丹夜,朝著閣樓行去,楊青也返回閣樓之中,關閉房門。


    ……


    來到閣樓中的丹夜,愉悅之意不減。


    “嘿,果然!”


    “幸虧你不是無情無義,不然定是再也不理你,嘻嘻!”


    笑意愈發濃鬱地丹夜,攥著秀拳,佯怒地說道。


    “嗯,下一步呢,就是摘下這張麵具,讓你瞧瞧本仙子原本的容貌……不急不急!”


    “然後,便不再維持人類的相貌了”


    “哼,一點點地蠶食,看你怎麽對自己冷言冷語”


    “反正你具有妖獸血脈,去火域修煉正合適呢,就這麽辦!”


    丹夜安排好一步步地計劃,興奮異常,暗自猜測楊青是否知曉她便是青鸞後裔,


    說完,隨手在房門之上貼上一張符籙,隨即躡手躡腳地離開閣樓,返回殿宇之中修煉。


    ……


    閣樓之中,丹夜走後,楊青也未即刻修煉,繼續去考慮生命、毀滅、臻。


    此時手中未有一滴生命乳液,不過,生命乳液卻給他很大的啟發。


    對於先行知曉道法由生命、毀滅和合共衍而生有害無益之說,他慎之又慎,又有些不以為意,具有靈根的修士自然欲要注意,一旦為了一時的強悍實力,去融入其他行屬之毀滅,或是為了強悍的生命之能,去融入其他行屬之生命,會使‘臻’混亂,從而影響曰後的修煉。


    此般易發生在定靈境,修士觸摸到行屬道法邊緣,因道法邊緣生命毀滅模糊不清,五行又存共通之處,為追尋一時之利,致使領悟的道法不倫不類,甚至陷入死局,遺憾終生。


    這便不能讓修士於化實境自行明晰生命、毀滅之前,得知生命、毀滅,防範的便是修士舍本逐末。


    然而,楊青不以為意的是,煉氣修士有寬闊的修煉之路,而他不具靈根,隻能去尋羊腸小道,失去了經脈,更是沒得了選擇,況且,他修煉實則是為實力,對於長生並非有多少的渴望。


    這樣一來,自己此時知曉生命、毀滅,反倒是能提前為之後的修煉做打算,在他看來,‘臻’出現偏差,與融合五行道法邊緣共通之處的傾向相當,傾向混亂便是‘臻’混亂。


    不同的是,於道法邊緣之處,‘臻’還不足稱作‘臻’。


    他認為,剛柔並濟已是蘊含一類獨特的‘臻’,那便是‘合字訣’,隻因尚在道法邊緣,生命、毀滅太過微弱,二者近乎沒有多少差別,交融得模糊不清無法再去細分,二者難以被稱作生命、毀滅,‘合字訣’也不能稱作‘臻’。


    按他想來,若是將剛柔並濟再進一步,定會是不下於正統五行道法,然而他清楚地知曉,他根本做不到取五行道法的中部分獨特的生命、毀滅,來融合出另一道。


    不僅他做不到,想必沒有人能夠做到,五行道法,便是五類生命、五類毀滅,也隻有天地才能做到。


    修煉領悟道法是為了提升境界,境界關係到修為與壽元,而境界的提升需要領悟足夠的道法,假若楊青去融合四行道法的毀滅、生命,那麽對每行的道法的領悟需再進一層,以此類推,這樣一來,每類‘臻’愈發地獨特,同樣是難以融合為另一種‘臻’。


    與融合五行的部分生命、毀滅相比,融合四行、三行、二行的部分生命、毀滅,對於親近道法的程度更高的,相同之處,便是具有極高的悟姓,更有其他的苛刻條件。


    楊青不具靈根,便是疏離道法,悟姓再強,也無法親近道法,除非魂魄奇異,如啼水猿。


    這便使他僅能領悟一行道法的一鱗半爪,通過五行的拚湊,來組成一類道法,來推動境界,他於化實境將要麵臨的,是這一鱗半爪難尋,拚湊時更難。


    此時定靈境能拚湊出剛柔並濟,化實境便是拚湊不成了,拚湊不成便不能突破到化實中期,便不能成就偽靈根,便不能親近道法,便不能專精一行屬。


    還有一點便是,楊青不具經脈,煉不成真元,沒有真元,即便是成就了偽靈根,領悟某一行屬道法,也與拔了牙的老虎沒什麽區別。


    其他煉氣修士以無比精純的真元去催發道法,他以遊離與天地間的天地靈氣催發道法,如何去談論實力。


    丹夜對生命乳液地講述,對楊青有巨大的啟發。


    在他看來,或許在化實境之後,能夠用五行道法的一鱗半爪的一半,拚湊出一個小的,這個小,是相當於正統五行道法的大而言。


    他覺得,如果正統五行道法是狼、虎、獅、豹、蠎,自己能夠拚湊出一條能為自己所用的狗,也行啊!


    “偏激嘛……”


    楊青嘴中輕輕叨念,他也認為生命乳液蘊含的道法印記太過偏激。生命乳液所蘊含的生命遠遠強於毀滅,已是不再屬於行屬,這對於靈物而言,沒有什麽,畢竟不管如何,這都是一種存在方式。


    然而對於修士而言,生命、毀滅一般重要,因它二者和合共衍的‘臻’才是最為關鍵,‘臻’才是道法的根本,沒有‘臻’,毀滅與生命便沒有意義。


    火行道法沒有‘臻’,火焰便不會炙熱,也就不存在火之毀滅,金行道法沒有‘臻’,金便沒有鋒利,也就不存在金之毀滅。沒有‘臻’,便不存在道法。


    ‘臻’生於生命、毀滅和合共衍,‘臻’的差異便是生命、毀滅和合共衍的差異。


    因此,才有生命乳液偏激之說。


    “如果說,偏激能讓自己擁有強悍的實力,偏激又如何呢,我不要炙熱、鋒利又如何呢”


    楊青皺著眉頭細細思索,他想出的一條路,與生命乳液截然相反,那就是讓毀滅遠遠超過於生命。他不知道這條路是否行得通。


    假若行得通,它是狗還是貓都行。


    他不認為毀滅遠遠超過生命,會讓實力格外地強悍。若是將毀滅比做肉身力量的話,‘臻’所帶來的炙熱、鋒利比做為三種發力方式。


    如果若楊青的力量有著萬斤,那麽他用‘驚濤駭浪’增幅,便是三萬斤,如果運用不得‘驚濤駭浪’,那麽他打出的是一萬斤。


    同樣道理,火之毀滅,未有楊青所想道法的毀滅所占份量多,但它能夠表現出炙熱,得到了炙熱增幅,又怎麽能憑借毀滅占據的份量不同而斷定誰的威能更強呢。


    當然,楊青也知道,自己此種比喻並不恰當,天地衍生道法是為支撐天地,道法之間豈會有威能強弱之所,威能如何,僅是修士的追求。


    “現在如何想,也是無用啊,自己根本得不到嚐試”


    搖了搖頭,停下了揣測,此時如何去想,也是得不到驗證,道法邊緣生命、毀滅模糊近乎不分,他也無法單獨融合毀滅,隻有延後再說。


    “你會不會是毀滅呢”


    盯著左臂,楊青疑惑又期盼地自語道。


    稍作平複心緒後,便進入了修煉之中。


    修煉定靈第二式,‘合字訣’、《裂空斬》、再通過煉器推衍七分‘凝決’陣紋,將神識附著在黑紅煙霧之上,竭力體悟淡淡的肅殺之意、承受無邊恐懼,修煉《龍吟虎嘯》……


    時而楊青去坊市收購妖獸精血,尋找可用之物,兌換純淨靈石……


    此般,眨眼間便過去了半月餘的工夫,這段時間,丹夜同樣在修煉,也未來此閑聊。


    這曰,楊青停緩了修煉,神色間不知是喜意還是愁意,之所以這般,因紫府內血色大地已是充盈,無需再喂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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