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兒子總是好的,就算是不好也是別人帶壞的。太子那是康熙從小兒照顧大,不是一把屎一把尿,也是一口水一口飯的喂大的,怎麽會允許別人說太子的不好?


    可是康熙也不是傻的,能被人這麽實名實姓的告上來,也未必空穴來風,太子隻怕多半有些不妥當。


    想了想,到底叫了太子來,看看太子打算怎麽說。太子其實也早就知道這件事肯定會被大阿哥的人上告,也想好了說辭。


    在索額圖和太子妃的建議下,太子很成功的把事情給推到了瓜爾佳氏梅雪的身上,隻說瓜爾佳梅雪有心勾引,他隻是有些意動,畢竟如今太子妃正在守孝,雖然出嫁女為父不需守孝三年,也要一年齊衰杖期。


    康熙想想也是那麽一回事,太子很衰,結婚前不久,嶽父就去世了,太子婚事是定下了不能改的,前陣子十月裏太子妃總算是出了孝,卻又碰見了太子妃祖父華善去世,又是要服大功。


    宮裏其他兩個有名分的姬妾卻已經跟了太子不短時間了,孩子都生了倆,也不怎麽新鮮了。之前為了太子妃的顏麵,康熙這次選秀都沒給太子指婚,如今太子偶有一點行差踏錯的意動,康熙這個當父親的也能理解。


    至於據說對方有婚約的事情,康熙也讓人調查清楚了,郎坦的那個女兒雖然之前和法喀的二兒子訂了婚,不久前卻已經退婚了。


    因為對法喀的印象頗好,倒也沒牽連到他。康熙本人腦補出來一個愛慕虛榮的為了攀上太子而退婚的女子,對梅雪是相當惱火,欲要重罰。


    “到底看在郎坦大人的麵子上。”太子低聲勸道,“也是郎坦大人為父皇鞠躬盡瘁,家中管教不嚴的緣故。”


    郎坦這會兒被康熙派到邊界巡查去了,也是為了接下來的大戰。想到郎坦一直對自己忠心耿耿,康熙心裏也軟了下來,原本還考慮是不是賜條白綾,想想還是算了。


    不過父親總是包容兒子的,對太子這麽包容,康熙對別人就沒那麽高的容忍度了。先是把狗拿耗子上告的某人給罵了一頓,然後寫了封密旨斥責了一下郎坦。


    最後才說了太子幾句,諸如如果喜歡誰,也要過了明路,不要私相授受,這不好,然後再叮囑還是要和太子妃多親近,頂好給他早點生出來個小嫡孫來。


    太子一一應了,也後悔之前的放縱,皇阿瑪如此疼愛他,更應該謹慎些才是。


    太子和康熙父子倆好了,倒是氣的大阿哥肝兒疼,拍著桌子痛罵。


    “這樣明顯是太子失德的事,皇阿瑪竟然還輕輕放過了!還罵我們的人狗拿耗子!都是一樣的兒子,竟偏心如此!”


    明珠其實也有些心驚,然而他這樣老奸巨猾的老臣卻更有耐心,安撫暴躁的大阿哥道,“皇上偏愛太子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大阿哥也知道有些事不是一日之功。”


    大阿哥心裏也明白,隻是抑製不住脾氣,回了宮後惠妃找他,正好又看見八阿哥過來請安。


    大阿哥素日並不很喜八阿哥,也沒什麽大理由,就是明明他生的更好些,八阿哥往那裏一站,就能襯得自己像個莽夫。


    此時看見了八阿哥,心裏有氣,便忍不住衝著八阿哥去了。八阿哥也不反駁什麽,低著頭聽著罷了,直待大阿哥發完了無名火走了,才慢慢抬起頭來,手卻握緊了。


    惠妃已經知道宮門口,大阿哥衝著八阿哥發了一通脾氣了。她是個性情溫和柔順的女子,因此十分慚愧,很是安撫了一會兒八阿哥,然後讓八阿哥去見他生母衛貴人。


    衛貴人與惠妃同住在鍾粹宮,此時也得了消息,知道大阿哥衝著八阿哥發了一通脾氣,此時也溫言安慰。


    “你大哥就是這個脾氣,你忍忍就好了。”


    忍忍忍,到底要忍到什麽時候?八阿哥心裏好像有火在燒,可是抬頭看看衛貴人人到中年,依舊清麗溫婉的麵容,終究咽下了心裏的不甘。


    他隻有母親,母親也隻有他,至於父親,皇阿瑪心裏全是太子,連這樣的失德事情都原因為太子遮掩。


    為什麽?他沒有答案,卻知道這是現實。


    不提宮裏的皇子嬪妃為康熙的偏心如何泛酸鬱悶,宮外如法喀家這樣知道些內情的也為康熙的偏心吃驚。


    那拉太太這樣不知後世的還好說,淑慧尤其吃驚,康熙那維護不是作假的,告狀的那個倒黴鬼不僅被罵了,還被罰了,太子這般受寵,是怎麽一步一步被康熙厭棄以至於被廢了的呢?


    不過這事沒鬧大,對她們家來說也是一件好事,鬧大了,自家多少要被流言給牽扯進去。


    當然最為慶幸的郎坦府上了,郭絡羅氏本以為自己家肯定會名譽毀於一旦,如今康熙出手,談論的少了,雖然也受了些影響,到底比徹底臭掉好的多了。


    隻是一件,梅雪死活不肯吃墜胎藥,那麽是早日進東宮還是讓太子派人灌藥那就看太子怎麽說了。


    消息傳給太子,苦惱的就不僅是郎坦府上了,太子本來在康熙那邊是過關了,萬沒有想到和梅雪春風兩度竟然會弄出來人命來的。


    他心裏也有數,這事比和個未婚姑娘關係曖昧嚴重多了,真泄露出去,別人處不說,康熙那裏肯定饒不了他。


    然而到底也是自己的血脈,想到如果瓜爾佳梅雪一旦生了兒子,郎坦肯定會全力支持自己,再想了一下大阿哥如今在軍中日盛的勢力。


    猶豫了一下,太子還是在隔日向康熙提了一句,說郎坦家的格格,早日納了進宮算了。反正放在外麵也隻是橫生流言而已。


    康熙對此無可無不可的,隻是冷道,“按理說,郎坦的女兒跟了你至少也是個側福晉。不過俗話也說了,上趕著的不是菜,當個格格也就罷了。”


    竟是連個正式位分都不給。


    太子對此也無甚異議,說起來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一時新鮮刺激罷了。眼下最要緊的是把人納進來,別的倒是要靠後。


    說到底,因為這件事給自己添了偌大的麻煩,太子心裏對瓜爾佳梅雪也隱隱生了幾分厭惡之情,如今不過是還新鮮罷了。


    瓜爾佳梅雪聽到自己隻能一台小轎抬進東宮,心裏是恨得吐血,很不情願。但是郭絡羅氏卻說服了戴佳氏夫人,兩人合力又勸服了梅雪。


    梅雪心裏雖然不甘願,想想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到底忍了。畢竟太子妃還在服喪,短期內是不會和太子有孩子的,而太子妃生下孩子,好處多多,她出身到底高,到底忍了。


    然而幾天後一頂小轎進了東宮當格格的她還不知道,這件事到此還沒為止。


    她父親郎坦之前去盛京巡視關隘,此時正好剛剛入塞。如今是農曆十一月,塞外零下幾十度的地方都有,天氣冰寒,加上疲勞,還沒入塞就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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