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要求,說高不高,說低也不低,畢竟以古代的生產力,五千兩銀子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淑慧這穿越來折騰了這麽久也才折騰出來兩萬兩不到。請孫太醫這樣的宮廷禦醫,堪稱國醫大手的大夫來,封五十兩謝銀也足夠體麵大方了。


    但是說高也不高,畢竟比起一條命來,這也確實不算的什麽。在那種情況下,別說是五千兩,就是五萬兩,未來保得那拉太太一條命,淑慧也得掏啊。


    當然,掏完錢後是不是痛快就是另一回事了,至少五萬兩淑慧是出不起的,隻怕還得賣一些產業。


    五千兩銀子外加一間鋪子,大概在七八千兩銀子左右,這個價錢,可以說拿捏的十分準,既不會讓淑慧出不起肉疼,也是淑慧能出的起最大範圍內。倒也符合淑慧對孫玉瓊的印象,那是個善於察覺人心,八麵玲瓏的姑娘。


    至於兩個人手,倒是不算什麽事了,古代人力不值錢,兩個壯勞力也就是二三十兩銀子就能買回來。而且孫玉瓊並不要求法喀家的下人,隻是因為她不方便避開孫家買人,所以委托淑慧去做罷了。


    隻是不知道她既要鋪子又要錢又要人手,打算是做什麽生意。淑慧略有些好奇,但卻不打算再問了。孫玉瓊這人明顯是目標明確的,自己和她還是保持點距離,敬而遠之還了。


    反正孫玉瓊的條件提的很恰當,淑慧答應就很爽快。七八千兩銀子淑慧雖然拿出來也有些窘迫。可是能拿錢買回一條命,卻也是值了。


    她一直覺得那拉太太懷孕興許是自己穿越後造成的蝴蝶效應,而且如果不是因為她不想嫁給七阿哥,也許不會有王府嬤嬤這件事,那拉太太也就不會難產了。


    拋開感情因素,就算是出於良心,自己也得保得那拉太太的命啊。


    而另一邊,孫玉瓊也是鬆了口氣,雖然覺得對方是個聰明人,可是沒兌現之前總是比有些擔心。她當然可以提出更多要求,但是她畢竟對法喀家生活了一段時間,觀察了法喀家的情況,雖然因為開鋪子做了些生意經濟有些改善,但是家底並不厚,再要求是的多了,很有可能會把淑慧給推開,甚至得罪死了。


    人的道德都是有底線的,對方雖然算是君子,但是自己要強人所難的話,也難保淑慧翻臉不認賬不是?


    更何況,她還想著和淑慧拉好關係。說不準什麽情況下,就會用到這條人脈,怎麽肯得罪死了。


    因此在座的兩人都是言笑晏晏,一副放下包袱輕鬆的樣子


    “錢的話,我現在就能給你,畢竟你也知道,我現在在備嫁。”


    孫玉瓊要求的五千兩,淑慧因為在操辦自己的嫁妝,預備那拉太太生產等,手頭就預備有足夠的銀票,直接命人取了給孫玉瓊。


    “那自然好。”孫玉瓊紅潤的唇邊綻放出微笑來,她的運起還真是不錯呢。“不怕淑慧妹妹笑話,這錢我拿到手裏後才更放心些呢。”


    “不過人之常情罷了。”淑慧笑笑,“五千兩也不是個小數目,要不是因為正在準備嫁妝,我也一時拿不出來的。”


    說完了,她就喊了小梅過來,交給小梅一把黃銅鑰匙。“這是鑰匙,去取我床頭櫃子裏紅木箱子裏那個黑酸枝匣子來。”


    不過片刻,淑慧的丫頭就去而複返,拿了一個巴掌大的長方形扁平的匣子進來,淑慧打開看了一眼,便推給孫玉瓊看。


    “這裏麵是三張一千兩,二十張一百兩的銀票,錢你點一下,沒錯漏的話就可以收好了。這是泰和銀號通兌的銀票,除了京城,在別的地方隻要有泰和銀號,都可以取出來。”


    孫玉瓊把銀票取出來,細細點過了,方點頭,“錢是無誤的。”


    淑慧看她收好了錢,笑笑繼續道,“至於鋪子,你倒是要稍等兩天了,公中的錢我不好動,而且府裏在好地段也沒有鋪子,我回頭叫人買了把房契送給你,或者我補給你兩千五百兩,你自己看著買,還能更稱心如意些。”


    “怕是還要麻煩你了。說實話,我家中人,我是有些信不過的,不然也不會讓你幫我置辦人手了。”


    關於孫家,孫玉瓊也有自己的煩惱,自己雖然能用一點小手段讓孫家人在某些時候聽自己的話,卻不能讓對方成為傀儡。不然的話,也不會生出來太子納妾的事來了。


    淑慧了解的點點頭,她們這些人總有些自己的秘密,而且為了自己方便些,也多些安全感,肯定不能做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


    淑慧也就是占了那拉太太疼愛女兒,並且懷孕生產的機會,不然也不會有這麽大的自主權。


    “既然這樣的話,那這事就我來辦好了。”淑慧點點頭,“不過好些的鋪子不好買,最遲半個月,我就給你信。”


    孫玉瓊點點頭,“橫豎也不在這半個月間。”


    “既然如此,咱們倆的帳算是清了。”淑慧鬆了口氣,應下來孫玉瓊的條件,對她來說也是有些壓力的,說到底法喀家也不是自己的。


    如今孫玉瓊的要求不是很高,用自己私庫的銀子就夠了,倒是一件好事,雖然把錢給孫玉瓊之後,淑慧私庫也沒什麽錢了。


    孫玉瓊也不在耽誤時間,站起來告辭,不過臨走之前卻突然問了一句。“淑慧妹妹,就不好奇我打算做什麽嗎?”


    “說實話,還真不好奇。”


    穿越女唄,還能幹點什麽,不過就是開鋪子賣胭脂水粉衣服開作坊做肥皂玻璃鏡子開酒樓賣各種現代的美味佳肴西式糕點。話說回來,那家賣神仙水的……該不會也是穿的的吧?


    要是重生的就更不用說了,還不如穿越的能鼓搗呢。


    總之,還能發個火箭上天不成?還是建立電網給家家戶戶樓上樓下,電燈電話?


    現在的科技工業水平就這個德行,別說火箭了,就算是淑慧鼓搗個衛生棉都弄了那麽久。


    話說回來,淑慧倒是挺想借此插手軍工產業的,這次給法喀椿泰等人準備的行軍包裏都有酒精棉球。


    但是酒精棉球這東西,怎麽說呢,隻能起消毒作用,反正看著還不如金瘡藥效果大,如果不是大規模推廣,大概也很難看出廣泛效果吧。


    說服皇帝給軍部采購酒精棉,繃帶,紗布……淑慧是沒有這個本事的,也不好這麽折騰。畢竟清朝這皇權在上,這比現代嚴苛多了,跳的越高死的越快。


    綜上所述,淑慧還是老老實實的搞搞珍珠養殖吧,如果嫁到康親王府後,倒是可以弄個玻璃鏡子作坊什麽的。像法喀這樣的二等人家,玻璃鏡子這樣的暴力行業,是壓不住的,反而招禍。


    至於來曆穿幫,淑慧是不怕的,她現在滿語都學的差不多了,說自己是外來戶,證據呢?要是同穿,大家都是穿的,底細一樣,誰怕誰啊。


    所以淑慧也不擔心孫玉瓊對自己做什麽。淑慧是個理智派,孫玉瓊也是個精明的,彼此是不可能交心的,所以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就算了。


    但孫玉瓊有本事從自己這裏拿到錢,做什麽生意,那也是她自己的本事,大家都靠自己混,至於結果如何,也都自己擔著吧。


    不過應付完了孫玉瓊,淑慧算是了結一件大事,接下來的日子倒是可以放鬆的休息一陣子。


    當然,還是有些別的事情要做,淑慧先叫人備了一份厚禮送到了太子妃的娘家。直接給太子送禮,非常不合適,而且淑慧對太子的印象也不算好,倒是承太子妃的人情,因此這份禮便送到了太子妃娘家。


    而後淑慧又在進宮後給太後報備後,給太子妃送了一座白玉觀音,因為是送子觀音像,那拉太太又剛生了一對龍鳳雙胞胎,寓意是極好的。


    看著東宮裏懷著身子,恃寵而驕的瓜爾佳梅雪,太子妃最近也在想著,如何能盡快懷孕後生子,正子嫡孫,無論是對於她自己來說,還是對太子來說都十分重要。


    因此對淑慧送的這份禮,她倒是極其喜歡的,拿回去後直接擺在東宮的小佛堂裏。


    當然,對於那拉太太生了龍鳳胎這樣的喜事,太後還是要摻一腳的,聞說難產的時候念了好幾句佛,等淑慧說起來那對雙胞胎的可愛可恨之處時候,又笑起來。


    “小孩子就是這樣啊,討人喜歡的時候,讓人喜歡的不得了,淘氣起來,又讓人恨不得打他,真真是讓人又愛又恨啊。”


    太後感慨完了,作為後宮最大的boss,母儀天下的帝國女主人,還不忘賞下些精致的玩意兒。


    淑慧替自己那對雙胞胎弟妹謝了恩,正好大阿哥福晉伊爾根覺羅氏前來,淑慧便借此告辭了。


    回到家裏倒是還有另外一個驚喜,法喀回來了。


    因為淑慧派人在張家口守著,所以法喀半路上就收到了那拉太太生產的消息。不過報信的人知道的也有限,畢竟不可能說的很詳細。


    所以隻知道那拉太太難產,淑慧從宮裏請來了孫太醫才轉危為安,這已經讓法喀驚出一身冷汗了。當然添了一對兒女,一次添了個好,這樣的消息還是很讓他很高興的。


    在既高興又擔心的情況下,法喀便加緊趕路,縮短了兩三天的路程就到了,到了自然也不會先去述職,而是先回了家。


    淑慧回來的時候,法喀已經洗漱完了,陪著那拉太太在說話逗孩子呢。


    另外說一句,由於想到平安就是福,在淑慧的提議下,這對雙胞胎的名字就變成了平平和安安,雖然通俗的不行,但是寓意是好的,也就顧不得那麽多了。


    快滿月了,兩個孩子倒是十分可愛,不像剛出生的時候皺的像是猴子一樣,雖然皮膚還是還有點紅,但是這會兒就是白裏透紅了。一雙眼睛烏溜溜的像是寶石一樣,四處亂看,雖然據說這個時候嬰兒的視力還沒有發育完全,但是已經不妨礙這兩個小家夥去觀察這個世界了。


    說來這段時間,家裏還真是一直添丁進口,加上淑慧大哥的女兒大妞妞,已經有三個嬰幼兒了。


    考慮到嬰幼兒的抵抗力弱,再加上次大妞妞奶娘撞到那拉太太的事情,淑慧還給幾個伺候三個小寶寶的人專門開了個會,又派了仆婦中最幹淨細致的一個專門天天檢查。


    那拉太太這會兒就在和法喀說這件事,“咱們女兒真是最細致不過的,還要嬤嬤教什麽規矩?那康親王府做事真是讓人討厭。”


    法喀卻有些疑問,“我這次在軍中呆了兩天,倒是見了康親王和世子,兩人看著都很熱情,並沒有什麽異樣啊,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誤會?”那拉太太冷笑了一聲,“誤會的我差點命都丟了,再說這後宅的事你一個男人不懂。就算是康親王太福晉是好心,康親王那幾個庶福晉難道是吃素的?”


    這倒是,法喀也知道椿泰是幼子,上麵幾個庶兄年紀都大了,因康親王府一向從武,成器些的身上多少有點功勞。康親王雖然偏愛幼子,但也不可能因此打壓自己其他的兒子,自然也是疼愛的。


    椿泰雖然已經封了世子,但畢竟隻有十四五,上麵幾個成了親兒子都有了的兄弟有些額外的想法也再正常不過了。幾個庶福晉為了給自己的兒子爭一爭,動些小手段也正常。


    “對了,那幾個嬤嬤呢?”法喀問那拉太太,他在考慮要不要親自問一問。


    “在勞動改造呢。”那拉太太想起來那四個嬤嬤就抿唇想笑。


    “勞動改造?”法喀不解,“我怎麽沒聽過?”


    “淑丫頭創造出來的新詞兒。畢竟是王府出來的,我也沒真得出事,因此倒不好真對她們動板子用刑罰。因此淑慧就把那四個關著,隻給清水幹饅頭鹹菜,每日念經洗滌心靈,劈柴勞動改造——最近廚房可輕快了不少。”


    法喀聞言也笑了起來,“倒是跟服勞役似得,這丫頭倒是有辦法,那些王府來的嬤嬤怕是吃不消吧。”


    “何止吃不消,我讓珍珠走了一遭,那四個嬤嬤早就沒有之前趾高氣昂的德行了,一開始還鬧,現在早就乖得不得了。”那拉太太笑道,“隻恨我在坐月子,出不了房門,沒法親眼看啊,說真的,之前可把我氣得不行。”


    法喀也讓那拉太太說的笑了,卻又添了幾分擔憂,“但願康親王太福晉別對淑丫頭生出來什麽意見來。”


    那拉太太對此很不以然,“喜歡一個人,不喜歡一個人很多時候就是第一眼就能判定了。再說,往咱家送嬤嬤這事,擺明著太福晉就有些看不上淑慧,不會更壞了。”


    “唉,到底這門親事是有些高攀了。”法喀卻想到了另一回事,“本來淑慧想的也沒錯,選秀落選了,找個老實人家嫁了就是了,我人選都看好了,家裏殷實,也不納妾,沒想到結果會這樣。椿泰世子雖然好,可他畢竟是鐵帽子親王世子啊。”


    畢竟是生來就要繼承王府的人,還能指望對方守身如玉不成?如今京裏哪家的王府裏姬妾人數少了?


    那拉太太這會兒卻又充當了樂觀派,“我倒是不擔心,看淑丫頭這樣子,嫁到哪裏都不會吃虧,橫豎就是過日子罷了。你也別做唉聲歎氣的樣子了,淑丫頭今兒進宮了,隻怕不一會兒就要回來了。”


    正說著呢,門外傳來了敲門聲,“額娘,阿瑪正再跟你說話嗎?”


    “瞧瞧,說曹操,曹操到了吧。”那拉太太笑道,“快進來吧,你阿瑪這回差事可辛苦,瘦了不少呢。”


    淑慧進來,就見法喀已經坐在椅子上,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但是那拉太太的床邊卻有了陷下去個窩兒,顯然剛剛有人坐在那邊,便抿唇一笑。


    不過她也不拆穿法喀夫妻間的小親密,隻管問候法喀。法喀這次差事回來確實是瘦了不少,也黑了不少,雖然洗漱沐浴過了,依舊難掩風塵仆仆的氣色,便笑了。


    “阿瑪這次可真是瘦了不少,這回回來,可要好好補補,正好額娘坐月子,廚房裏雞鴨魚肉都有,阿瑪想吃什麽,我吩咐廚房去做。”


    “我倒是想清淡點兒,在草原上不是燒就是烤的。”法喀想想道。


    淑慧點頭,“就清燉個排骨吧,放些山藥枸杞,再清蒸一條鱸魚如何?其餘菜色叫廚房看著安排就是了。”


    法喀並不挑食,因此也沒有什麽異議。


    淑慧叫了個丫環把這事吩咐下去,自己又問法喀這一路上差事如何,以及兩個哥哥在軍營裏過的怎麽樣。


    那拉太太也關切的看過來了,剛剛基本上夫妻倆都在說最近家裏的事,還沒來的及說到法喀這趟差事辦的如何呢。而且她心裏還有些不安,如果不是因為她臨產,照理說,並不用那麽急的把糧草押送過去。


    “之前你走的急了些,皇上沒說什麽吧。”


    法喀正要說這件事呢,聞言就笑道,“說來我還真托了夫人的福氣呢。我因為掛心家裏,走的快了許多,先押著部分糧草先行了。結果到的時候,主子爺正在擔憂糧草的事,糧草不足,不能追擊,說不準就放了噶爾丹跑了,到時候豈不是又為大患。”


    “那阿瑪這次算是立了功了?”淑慧聽了一圈,問道,“也算是急皇上之所急了。”


    法喀摸了摸小胡子,“還真是,所以說你阿瑪我運氣不錯啊。雖然比不上領軍的主將們,不過我估摸著我就算是上陣廝殺,估計都未必有這次的功勞大。”


    “那可真是好事,提前恭喜阿瑪了。”淑慧笑道,“那大哥二哥呢?過的辛苦不辛苦?”


    “你大哥還不錯,當了小隊長了,如今領著一隊侍衛,例行的功勞是有的,回來我活動一下,估計能調到兵部做個五品,或者外放,這個等他回來再商量。你二哥更是活躍,已經混到禦前了,我到的時候,他正嚷嚷著去幫主子爺抓兔子打野羊呢。”


    淑慧想了一下那場麵,也忍不住笑了,“二哥性格是活躍些,不過能在禦前有些臉麵也確實對他以後大有好處。”


    法喀也笑道,“所以說這小子油滑啊,這樣看,我是不擔心他的前程了。”


    問過了兩個哥哥,淑慧猶豫了一下,又問起了另一個人,“阿瑪,你這次,見到康親王世子沒有?”


    法喀翹起了唇角,“還是忍不住問了不是?我剛剛就等著你問呢。”


    “阿瑪!”剛剛自己都沒笑話他和那拉太太,他這會兒笑話起來自己了,淑慧的眼睛危險的眯起來了。


    法喀倒是心寬,不過他也沒打算賣關子,笑道,“好著呢,康親王這次就是帶他曆練的,自然不會照顧不周到。而且他在宗室子弟之間也是數得著的,皇上也極喜歡他,雖然苦頭吃了些,功勞也立了些。不過日後承襲爵位,也不擔心不會因為沒有功勞不穩固了。”


    “那就好。”淑慧聽到椿泰平安之後就鬆了口氣,也不再多問了。


    其實法喀還想說自己把淑慧給自己的行軍包也塞給椿泰了,結果看著淑慧一副已經可以換話題的臉,沒好意思繼續說——淑慧都不感興趣了,自己一個老男人來什麽勁兒。


    不管如何,法喀的歸來讓淑慧輕鬆了不少,內外一把抓,關心家務之外還得關心京中動向,還是很累的。


    法喀第二天則是向太子敘了一回職,結果回來後對太子的觀感更複雜了。中肯的,太子其實是個很有能力的人,二十來歲,就能穩定整個後方,調度糧草補給,雖然有康熙的安排,他自己也功不可沒。


    隻是太子問起皇上來卻更多的是關心康熙見了誰,傾向如何,大阿哥的人如何,順帶還旁敲側擊的問了問別的兄弟是不是得了康熙的親睞,幾乎沒有問康熙的身體健康。


    法喀都替他著急,自己出差,到了的時候,兒子把自己上下全看了一遍,平安回家,女兒也細心詢問了一番。太子這個當兒子的,爹還在外麵打仗,你當著大臣的麵,就算是做戲也該做出來個孝順兒子模樣啊。


    皇上對太子的寵愛眾所周知,就算是法喀自己,也沒法說自己比康熙這個當父親更疼愛兒子。可以說,隻要太子孝順父親,和兄弟關係差不多,就算是才能中庸點,康熙也一定會把這個兒子扶上皇位的。


    可是,萬一,太子不孝呢?如今康熙在外征戰,禦駕親征再怎麽樣也是冒著危險的,而且法喀是親眼見著康熙因為糧草急的上火,吃不下去飯,嘴上起來一圈燎泡。


    太子竟也不問一問!


    作為太子,胤礽做的其實很好了,監國時候執掌政事,調度中央,雖然有些拉攏大臣的小動作,也沒耽誤事。但作為兒子,太子做的是遠遠不夠。


    太子是嫡子,可不是獨子啊,太子上麵有大阿哥,下麵有十幾個兄弟,並且這個數字還在不斷增加中。


    這樣的情況下,太子做不到的,別人可未必會做不到,而且可以預想,太子的那些兄弟會越來越讓皇上覺得太子不貼心。


    其實,麵對太子的拉攏,法喀是有那麽一點心動的,畢竟那是太子,幾乎是板上釘釘的帝國的繼承者。雖然他不會當一個□□,但是稍微傾向一下太子,總比已經把自己得罪死了的大阿哥來的靠譜。


    可是現在,他遲疑了。皇上還正在壯年,而且身體一向康健,日後如何,誰也不敢保證。


    還是再看看吧,法喀想了半天,還是決定再觀察一下。


    淑慧不知道法喀所產生的動搖,知道的話,想必會極力打消法喀的念頭。她雖然曆史不精通,也知道最後登上皇位的是四阿哥胤禛,太子被廢了。


    可是不用想也知道太子被廢這件事是件大風浪,足以把自家這條不大的船給打翻。


    她沒有很大的野心,能夠生活在舒適的環境裏,每天吃點自己喜歡吃的,自己重要的人都平平安安的就夠了,每次燒香拜佛,她都這麽許願。


    不過眼下看來起來,似乎一切都如淑慧期望的那樣,那拉太太雖然經過波折,但生下來了一對雙胞胎,而且是非常可愛有趣的龍鳳胎,連淑慧都多了許多歡笑。


    而京城裏的氣氛也很歡快輕鬆,也許法喀這次真是立了大功了,自他回京以後就捷報不斷,可以想象,剿滅噶爾丹隻是個勢力問題。


    在這樣的情況下,法喀這對雙胞胎的滿月宴氣氛更添了一層喜慶。


    滿月不像洗三那般,都是親近的人家才來,這次來的人就多了,各家各府上和法喀家有些交往的都送了禮或者親自過來。


    因為那拉太太還在坐月子,收禮歸檔以及滿月宴等事還要淑慧來做,當然人際交往上,西林覺羅氏也能幫上忙來。


    所以淑慧又忙了起來,也幸虧法喀回來了,外麵的男客還有法喀來應付,不然淑慧還真不知道怎麽辦好了。


    又因為法喀是剛從前線回來,想來打探消息的人分外多,所以比淑慧和法喀預計的人還多了三成,幸虧是又從外麵請了廚子掌勺幫忙,不然這一回還真的出醜了。


    康親王太福晉自是沒來,但是王府上也派人來了一回,送了禮,又下了帖子二十日那天請淑慧去王府做客,說是海棠花開了,過去賞花。


    淑慧其實有些不太想去,但還是勉強應了下來。這年頭女子就是處於弱勢,就衝康親王府鬧出來的事,若是擱在現代,分分鍾就不跟你玩了,可是這是古代,還是被指婚的,想退親是想也不要想。


    一方麵還是想看看到底是誰給康親王太福晉出的餿主意,一方麵淑慧也想見見康親王府的那幾個牛鬼蛇神,淑慧還是應下來了。


    康親王府的人見淑慧應下來了,也是鬆了一口氣,送了禮後便回去了,倒沒有摻和接下來的熱鬧。


    淑慧也不以為意,隻管招呼來客,好在那拉太太坐月子期滿,那些夫人太太的便可以由那拉太太應付,她如今可算是清閑了不少。


    那拉太太倒是覺得有些勞累,便找了個空脫身出來休息,又叫丫環給淑慧說一聲,讓她和西林覺羅氏去前麵招待那些夫人。


    正巧淑慧的二舅母有事去找那拉太太,方才知道那拉太太尋了個空去休息了。


    因此待到她見了那拉太太就取笑道, “你倒是個慣會偷懶的,倒把事兒都推給淑慧。”


    那拉太太得意的道,“誰讓我有個好閨女呢。”


    “淑丫頭確實是個好的。當日裏那孫家姑娘說有法子救你,隻是要條件交換,我還不信呢。不想淑慧還真應了孫家那丫頭的條件,到底把你救了回來。不過我也不知道你家到底應了孫家那姑娘什麽,看那樣子就是要獅子大開口的。”


    淑慧二舅母隻顧自己說的高興,等到說完了才發現那拉太太的臉色變了。


    “你說淑慧應了什麽條件?孫家?哪個孫家?”


    麵對那拉太太這一連串的問題,淑慧的二舅母方知道這事那拉太太竟是不知道的,不由有些後悔自己多嘴失言了。


    “原來你竟然是不知道的?那是我多嘴了。”


    “二嫂子,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那拉太太聽自己二嫂這意思,自己難產後順利生產,裏麵竟然還有別的緣故,淑慧似乎答應了別人什麽事?


    可是前幾天淑慧拿來的賬本子上,不論是金錢支出還是禮物支出都是正常的情況。自己二嫂既然說對方獅子大開口,想來要求不少。


    不論是金銀還是重禮,怎麽可能沒額外支出?還是說對方要求了別的為難的事情?那拉太太越想越多擔心,自己那個庶長女一家可不怎麽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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