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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辦?看著仆役的期待的雙眼,淑慧也不知道怎麽辦啊,不過這事還真不是自己能攙和的事,若是別的事情,叫人驅散了,還能賣個好給太子甚至康熙。可是這樣的男女之事,淑慧覺得,以古代的男女大防,還是繞遠著點兒比較好。


    “要不繞路走。”淑慧想了想又道,“略等一等也行,青樓隻怕也不會許這花魁叫囂太久的,估計等下人就散了。”


    其實這隻是借口之一,另一個原因是淑慧自己也想看戲,多熱鬧啊,太子和花魁,換個劇本,就是言情大劇了。不過就眼下來看,淑慧一點都不懷疑會走向朝鬥劇。


    小梅看著前麵熱鬧的人群,也有點好奇,問淑慧,“福晉,你說……這事會不會不是真的?”


    “胡說什麽呢,太子在宮裏呢,怎麽會跟個花魁扯上關係?”這是公眾場合,淑慧說話還是很注意的,忙斥責了小梅的猜疑。


    然而話雖這麽說,其實淑慧對這件事也是比較懷疑的。太子年少好色,也是正常,而且太子這人在這方麵也不是很正派。當日裏淑慧在太後宮裏住過幾日,碰見過太子,那時候他的眼神就有點不太對頭,還有瓜爾佳梅雪的事情,也足以讓淑慧對太子的品行有所懷疑。


    要說起來,素日裏太子是沒什麽機會和花魁有所聯係的,但是別忘了,有一段時間太子監國,那時候太子想要做些什麽,還是比較容易的。


    當然,淑慧還是不覺得花魁肚子裏真會有太子的孩子,很多謊言,本就半真半假才更可信,不是嗎?


    她猜的沒錯,熱鬧很快就散了。淑慧也順順利利的回了王府,成功的朝著太福晉提起了話頭,太福晉的態度果然有些鬆動,不過還是道,“話雖然如此,然而過於奢侈不好。且大廚房那邊素日裏都是那麽做的,也不好隨便挪動,你便有什麽想法,便也要等到開春再說。”


    淑慧心道這最後一句話才是真的,便笑道,“我隻是隨口說說罷了,做事情還不得講個天時地利人和。”


    太福晉笑道,“你是個聰明的,自然懂得分寸,好歹也得等到你對府中事務完全熟悉了再說。”


    淑慧也是這麽打算的,不過此時卻不好接這話了,幸好太福晉也沒有打算淑慧對她表什麽決心,而是道,“我就不拘著你了,椿泰也差不多該回來了。”


    椿泰今兒回來的比昨天還晚,說是昨日夜裏有情報說,有噶爾丹的軍報送過來,康熙想要過去親自督戰,朝上正商量這事呢。便是淑慧回了永青苑,椿泰還沒回來。


    淑慧因是用過飯了,對於大廚房所生產的食堂水準晚飯是看都不看,就叫人撤下去了,趁著天色還沒黑,便在窗戶邊坐著翻著田宅地冊。


    椿泰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落日的餘暉灑了淑慧一身,她是垂著眼睛看書的模樣,宛如一尊完美的雕塑,十分動人。都說男人認真工作的時候最誘人,女人認真工作的時候也是一樣,至少椿泰就有點被迷住了。


    淑慧確實看的很認真,等到椿泰進屋才知道他回來了,見他神色和悅,還以為有什麽好事呢,便問道,“看你這樣,難道朝上有什麽喜事不成?”


    “能有什麽喜事?”椿泰歎口氣道,“皇上執意要親自往西北督戰,朝上還吵著呢。”


    淑慧對政治不怎麽懂,對這樣的事情就不發言了,然而她還有另外的事情要跟椿泰說,因此想了想,便笑道。


    “我今兒出門倒是碰見了一件有些意思的事呢。”


    “什麽事?”


    “我從裕親王府回來,正好碰上了有人堵路鬧事,叫下人去問了才知道,有個青樓花魁嚷嚷著說是懷了太子的孩子。你說這事稀奇不稀奇?太子在宮裏,尋常是不會出來的,怎麽會和外麵的女子來往,更何況是青樓女子呢?”淑慧話雖然這麽說,好像根本不信,但是語氣就有些微妙了。


    椿泰其實也明白淑慧的意思,他如今在宮裏當值,知道的消息更多些,也聽說太子似乎在女色方麵不算很檢點,借著太子妃懷孕很是收用了幾個宮女。宮女倒還好說,聽說太子和幾個相貌俊俏的太監哈哈珠子等來往也很密切,這事就有些微妙了。


    椿泰不打算把這事給淑慧說,免得髒了淑慧的耳朵,便歎了口氣道,“看來明兒早朝又過不好了,大阿哥既然和太子相爭,自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多半,這事就是大阿哥那邊的人策劃的,但是肯定也有點基礎,隻少太子和那花魁絕對是接觸過。


    椿泰推斷的沒錯,第二天早上,這件事就被大阿哥一邊的一個禦史給推到朝廷上,掀起來軒然大波。大概是因為有明珠在後麵出謀劃策的緣故,這位禦史很聰明的沒有參太子私德不修,和花魁有一腿,而是參九門提督和順天府治安沒管理好,竟讓一個花魁汙蔑太子的名聲。這九門提督管著京城的治安,是康熙的人自不用說,順天府尹可是太子的手下。


    這麽一告,若是九門提督處徹查,自然能發現太子以儲君之尊,竟然還和花魁有過親密接觸,簡直丟盡了皇家臉麵。就算是不徹查,也能讓康熙對太子的行為起疑心,再不然也能讓九門提督尤其順天府尹受些處罰。


    可以說是一箭三雕的事情,這樣的籌劃也絕對不是略有點一根筋的大阿哥能想的出來的。椿泰因為之前就知道了一些情況,所以不算很吃驚,反而有心思看了看明珠的表情,就見明珠老頭,眼觀鼻,鼻觀心,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心下也是佩服。不過讓他針對此事說什麽,那是不可能的。


    先前的康親王傑書倒是攙和了一腳太子和大阿哥之間的爭奪,不然也不會把女兒嫁給明珠的兒子。然而康親王傑書接受不了最喜歡的兒子終身監禁的下場,黯然回奉天修養,康親王府便是椿泰拿主意了。


    椿泰對大阿哥的觀感可不怎麽樣,一方麵大阿哥實在是個有些魯莽直接的人,和他脾性不合,另一方麵,太子幫過他的一點忙,而且他也是當嫡子的,和康親王的庶長子尼塔哈也是翻了臉的,怎麽也不會支持大阿哥這個同樣的庶長子。因此相較於大阿哥,他還是隱隱站在太子這邊的,不過也不明顯,隻要他不行差踏錯,這輩子總是能安安穩穩的當他的鐵帽子親王的。


    椿泰能穩得住,別人可就未必了,三阿哥和四阿哥和太子還是有那麽一點情分的,畢竟年紀也比較相仿,且四阿哥也是康熙親自教養過一段時間的,雖然當時也有些嫉妒太子的得寵,但是多少有些感情,如今也算是太子黨。


    於是四阿哥便出列說話道,“鄉野村夫之言,隻怕是汙蔑,太子素日總在東宮中,並不會輕易出宮,怎麽會和一個花魁有所來往?”


    三阿哥亦道,“此事必是汙蔑,膽敢汙蔑當朝太子,當予以重罰。”


    大阿哥見三阿哥和四阿哥都為太子說話,便給他自以為的小弟八阿哥使眼色,讓八阿哥來幫自己說話。然並卵,八阿哥何等的精明,怎麽會攙和這樣的渾水,因此便仗著大阿哥不能直接說,一麵震驚表情,裝糊塗。


    大阿哥見八阿哥不為所動,其他的如九阿哥,十阿哥,他是更使喚不動了,索性擼擼袖子自己上了,上前一步就準備發言。


    椿泰本來就正在觀察著明珠的表情,沒想到大阿哥竟然會自己衝鋒陷陣,忙看明珠,明珠當時臉上就是一個大寫的鬱悶,不過很快就閃過去了。椿泰還真是有點同情明珠,饒是明珠精似鬼,道行快趕上千年老狐狸,碰上大阿哥這樣的豬隊友,也是沒辦法啊。


    椿泰一麵看大阿哥慷慨陳詞,一麵心裏也奇怪,大阿哥領兵打仗也頗有一套,小時候也還聰明伶俐,惠妃也是個穩妥精明的,康熙就更不用說了,他怎麽就一根筋了?


    康熙自然不是傻子,看大阿哥這樣子,恨不得直接給太子扣上帽子,火氣倒是有一大半朝著大阿哥去了,當即怒道。


    “不說太子是國之儲君,便是你是個當大哥的,怎麽能幫著旁人汙蔑你弟弟!簡直是毫無孝悌之心!”


    罵完了,當即也給了大阿哥處罰,罰俸祿一年,大阿哥再傻也不至於多說什麽,灰溜溜的不說話了,


    然而這件事也確實讓他很震怒,在他看來,不管是什麽人在背後戳事,隻怕最少也是個捕風捉影。等下了朝,康熙便叫暗衛去徹查這事。


    無獨有偶,四阿哥後院裏,見四阿哥下朝後還是沒有馬上回宮,佟雲惠猶豫了半天,還是決定叫她宮外的人手去查查四阿哥這段時間去哪裏了。


    敢進宮來博那滔天的富貴,她自然不是傻子,恰恰相反,從小兒她就比別人有智謀,如何察覺不到四阿哥最近心已經並不在後院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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