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椿泰發了火,那太監自然不會不聽從,不過能守在門口,這太監自是椿泰的親信,在椿泰麵前也說的上話的,聽了椿泰的話,那太監深深歎了口氣。


    四阿哥見他這樣有些奇怪,道,“你這奴才,歎什麽氣?”


    “我倒是不怕別的,隻怕表姑娘又跑到太福晉那裏嚶嚶嚶了。”


    一句話說的椿泰都又氣又笑的,“你去說你的話,太福晉那裏我親自去說。”


    那太監領命去了,四阿哥心中好奇,“我也是常來你府中了,怎麽從來沒聽說有什麽表姑娘?”


    椿泰歎了口氣,“你自然不知道,那什麽勞什子表姑娘是你離京後才來的,是太福晉的親戚,進京備選的。”


    今年是康熙三十七年,距離上次選秀又三年了,又該選秀了。太福晉博爾濟吉特氏娘家妹妹的外孫女姓張佳的,也該選秀,這秀女父親在京外任職,家裏有些小盤算,便請這姑娘的外祖母修書一封,把張佳氏送到了康親王府暫住備選。


    太福晉看在自己妹妹的份上,倒也不好拒絕,何況王府的嬤嬤規矩好,也能教教這姑娘的規矩,選秀能通過的機會自然大些,偌大王府也不差個小姑娘的吃喝。


    不過大家都忘了一件事,椿泰那相貌氣質身份在那裏,那是很有魅力的。


    那小姑娘隻見了椿泰一麵,也是她倒黴,那天想去王府花園見識一下,正好碰上椿泰摘了春日裏幾支最好的桃花,去找淑慧獻寶,心情好,臉上還帶著微笑。


    碧藍天空下,容貌俊美非凡,不似凡人的年輕王爺,幾乎一下子擊中了那姑娘懵懂的心,這下子好,也不思考選秀能嫁個什麽樣的人,一頭心思衝著椿泰去了,讓椿泰不堪其擾。


    也是,椿泰容貌俊美非凡,光這一條就能打動不知道多少人了。更何況椿泰的身份也足夠高貴,這姑娘出身差了點兒,就算是選秀過了,也多半當不了正室,能撈個親王側福晉的位置還是她高攀了好不?


    因此她這一門心思還挺得陪她來的嬤嬤支持的,當然若隻是這姑娘有點想法,倒也罷了,偏太福晉的態度有點曖昧。雖然她也覺得淑慧不錯,但是椿泰連身邊伺候的人都是男的,自己這個孫媳婦也未免把椿泰看的太緊了些,若有人能吸引椿泰的眼球,似乎也不是壞事。


    雖然椿泰正守著孝,但這也不是什麽麻煩事,隻要留了牌子,以後再指婚就是了。


    太福晉這隱隱的支持,可鼓勵了這姑娘了,又仗著是親戚,府裏總不能關了打了她,這幾天天天過來騷擾椿泰,這不就讓四阿哥撞見了嘛。


    聽了原委,四阿哥有些不滿的道,“你可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真要讓淑慧傷了心,有你後悔的。你是覺得你四哥我日子好過嗎?我和你嫂子好歹還能相敬如賓,你們要真翻了臉,隻怕動如參與商啦。”


    椿泰歎道,“我可不敢,本來我說趕出去得了。淑慧還是說,小女孩還小,一時糊塗也是有的,何況也得給太福晉點麵子,橫豎選秀也沒幾天了,到時候往宮裏走一通,隨便指個人家就是了。要不你領了走,反正你府裏也不缺一口人的飯。”


    四阿哥很沒形象的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我是撿破爛的啊!什麽樣的人都要!”


    “知道你品味高,看不上。不過四哥你也不用擔心,反正這丫頭識相還好,不識相,王府裏收拾個丫頭,招數多的去了,我又不是淑慧那樣的心慈手軟。”


    椿泰笑笑,“不提那喪氣丫頭了,四哥你還是說說你差事辦的如何了?山東到底是什麽情況,惹得你一進宮就見了皇上?”


    四阿哥被那勞什子表妹的事情給攪合的忘了些怒氣,然而椿泰一問起,他還是禁不住攥起了拳頭,臉色也變得極差。


    “山東雖然不至於餓殍遍地,可也是受災深重,餓死了不少人,我身上帶的五千兩銀票全花了都不過是杯水車薪,那山東巡撫如此大膽,這樣的災情還敢瞞報,太子竟然還責怪我!”


    “太子性情確實有點不靠譜。”椿泰歎口氣,“且不說這些,這次皇上派誰去賑災?別再派個不靠譜的。”


    四阿哥這倒是不知道,想了想道,“頂好我還能再走一趟。”


    “我看有難度,畢竟要下旨封爵了,賑災的事也等不得。”椿泰也歎道,“可惜我守孝,走不開。”


    “那一走可是好幾個月,淑慧舍得?”四阿哥傾訴了一回,心情倒是好多了,笑道,“我看弟妹可不願意。”


    “你可別小看了淑慧。”椿泰不服氣的道,“拿這事去問她,她一定鼎力支持。”


    “我可不信,淑慧素日裏還是很節儉的,隻怕舍不得。”


    “不信,咱們去問問去?”椿泰笑道,喊人去通知淑慧,“去請福晉過來,我有話要說。”


    淑慧在那裏呢?淑慧正帶著一群妹妹們遊花園呢。


    椿泰容貌俊美非常,他的妹妹們雖然沒有到達他國色天香的級別,但是個個都是美人兒。而且自從八格格被太福晉送到莊子上後,這些姑娘們相處的別提多和睦了,淑慧又喜歡女孩子,有空便每每帶著她們玩。


    今天天氣很好,淑慧也無事,便叫人在花園裏擺了桌水果點心茶水,帶著這群大小格格們賞花聚會,人多嘛,加上丫環人數就更多了,各自玩開了,有下棋的,有說話的,有釣魚的,還有湊在一處玩遊戲的,淑慧瞅了一眼,好像是類似抽簽對對子的遊戲。


    她雖然也不能算是文盲,但是相較於這些從小兒耳濡目染的姑娘們,詩詞歌賦什麽的是真不通,看了一會兒,便不感興趣了。


    在她身後十格格倒是亦步亦趨的,她和淑慧從淑慧還沒嫁入康親王府的時候就認識了,之後感情一直相處的不錯。


    十格格生母沒的早,對著淑慧倒有點長嫂如母的味道,十分恭敬濡慕,淑慧也喜歡她多些,有時候也會親自指導她一些家務上的事情,多關照一點。不過也不會過分,畢竟她上麵還有七格格九格格,淑慧明麵上一般待著的。


    七格格年紀大,說是妹妹,比淑慧還大幾個月,見淑慧和十格格在那裏晃悠,怕淑慧無聊,忙招呼淑慧過來下棋,嗯,五子棋。


    淑慧瞅了一眼,九格格和富察氏的長女兩個人相持不下,戰況激烈,兩個十二三的小姑娘都鼓著包子臉,兩眼動也不動的盯著棋盤。


    淑慧看的有趣,想起來年少時候和同桌也偷偷畫個棋盤,下五子棋玩,心情就更好了。


    沒想到大家都其樂融融的時候,從淑慧背後突然衝出來個少女,跑到淑慧麵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指著淑慧大罵。


    “都是你對不對?都是你在背後說了什麽?表哥才叫人罵我的吧!”


    淑慧被這姑娘做派驚呆了,這都什麽跟什麽啊。不過還沒等淑慧說話,淑慧身邊十格格上去就給了那位表姑娘一巴掌。


    也不知道十格格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把個十五六歲的少女一巴掌給打翻在地。把這張佳氏打翻在地不說,十格格還上去就踢她,口中也沒閑著。


    “你個賤人,勾搭我哥不成,還敢到嫂子麵前現!真是不要臉!”


    九格格見了這情況,反應也極快,棋也不下了,扔下棋子,幾乎是跳出來的,也上來助威,幫著十格格踢打那張佳氏。


    “好個賤人,耍賤耍到咱們麵前了,吃咱們的,住咱們的,還耍瘋賣癡,想要攀高枝?做夢去吧,你這樣不要臉的東西,隻配給乞丐提鞋!”


    那張佳氏吃痛,不過嘴上倒是挺硬氣,“明明就是她善妒!讓王爺表哥都不看我一眼!”


    十格格聞言更怒,“呸!你算是那根蔥,我哥看你一眼都髒了你的眼!破落戶攀親戚來的,這還沒呆幾天,就露出狐狸尾巴了?還沒出嫁就知道勾搭男人上趕著做小?我們家可容不下這樣的醃髒玩意,還不拖出去!”


    九格格嘴脾氣不如十格格利索,便跟著後麵道,“就是,拖出去打死得了,什麽東西!”


    七格格年紀大些,倒勸了兩句,“這是太福晉的親戚,倒讓太福晉發落好些,免得嫂子被埋怨。你們先站開點,讓丫環扶她站起來吧。”


    九格格十格格一聽,忙表讚同,“正是,還是七姐姐你想的周到。嫂子,您看呢?”


    淑慧?淑慧早就震驚的魂兒都快丟了!早不知道該說什麽話了。


    從來都聽說眼下的滿洲女兒剽悍,皇家的格格更是脾氣大,但是淑慧接觸下來,倒覺得這些姑娘們雖然也有點脾氣,但是個個都很可愛。


    淑慧又心疼她們中大多數日後要嫁到蒙古去,到時候孤身一人,又十年都不能回京,因此對她們十分照顧。


    她不僅在府裏開展了諸如醫藥,武術,算賬管家等實用課程,還有空便帶著她們玩,想了許多現在沒有的遊戲,爭取不管日後日子過得如何,這些姑娘眼下的生活可以快樂幸福。


    因此這府裏女孩子的關係那是好的不得了,雖然偶然也有生氣拌嘴的時候,但是幾乎當天就好,更別提在淑慧麵前,那一個個溫柔都跟小白兔似得了。


    現在小白兔突然露出牙來,表明自己是吃肉的,淑慧那不是吃驚了,簡直是震驚,回過神來,第一反應倒不是如何處置這事,而是——


    “十妹妹,你哪裏學來的這些罵人的話?”


    十格格對手指,鼓著包子臉,眼巴巴的看著淑慧,“嫂子你不是說,作為女孩子,本來就弱勢,脾氣不能太軟了嗎?”


    淑慧:……


    她是真拿這些小姑娘沒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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