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懷疑,四福晉這句賤人罵的既不是四阿哥,也不是康親王椿泰,而是無辜躺槍的康親王福晉淑慧。


    “明明知道這兩個人有不軌的關係,竟然也不攔著!真是不嫌棄!”


    四福晉身邊的嬤嬤在一旁侍立,一句話沒說,心裏卻暗暗吐槽。


    這話說的,您不也是沒攔著嗎,何況就算是不怪四阿哥,您也該怪康親王,怎麽怪起來康親王福晉來了?


    作為一個好人,嬤嬤還是幫淑慧說了一句好話的,“興許康親王福晉也不知道這事呢。”


    嬤嬤本來覺得四福晉其實有點異想天開了,不過今兒康親王椿泰是臨時回京,四阿哥也跑到康親王府住下了,嬤嬤也覺得心裏有點打鼓,這個,也說不準是真的啊?


    康親王椿泰,嬤嬤也是見過的,真的是美的不似凡人,如果說四阿哥在尋常相處中愛上了自己這個美貌的兄弟,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呀。


    不過雖然嬤嬤幫淑慧說了句話,可惜四福晉對淑慧的仇恨依舊牢不可破,不是輕易可以被拉走的。


    聽了嬤嬤的話後,四福晉雖然沒摔第二個杯子,卻是把杯子重重的放在桌上,“康親王福晉是瞎了眼嗎?不是說康親王對她情深意重,怎麽也被蒙在鼓裏?看著精明,也是個蠢的!”


    聽著四福晉從抱怨淑慧賤人到抱怨淑慧眼瞎,嬤嬤也沒辦法了,抱怨就抱怨吧,隻要四福晉不找四阿哥去對峙這樣的狗血事情,夫妻倆徹底撕破臉就行。


    不想四福晉想了想後,卻覺得自己應該跟康親王福晉暗示一下,聽說康親王福晉對康親王是有恩的,康親王福晉如果說什麽,康親王多半會聽的。


    因此她猶豫了一會兒後,便叫人吩咐道,“明兒叫人下張帖子,請康親王福晉過府來說話。”


    嬤嬤看著四福晉這明顯是已經打定主意了,便不再勸,再說,若康親王福晉真能勸動了康親王,也是好事,隻補充道,“請人過來,總有點個理由吧。”


    四福晉想了想道,“這時節菊花謝了,梅花還沒開,倒是莊子上的野味上來了些,康親王福晉不是有名的擅長廚藝麽,叫她來品嚐野味好了。”


    說完了,她自己也覺得這個理由有些生硬了,猶豫了一下,暫時打消了這個主意。


    “不,暫時還不要請她過來了,太刻意了。等到第一場雪下的時候,請她來賞雪好了。”


    四福晉這麽說了,她身邊的嬤嬤自然也沒有其他的意見,點頭道,“還是這樣好些,到時候看看情況,或許也不許要我們暗示她什麽了。”


    四福晉卻沒那麽樂觀,冷笑了兩聲道,“我可不敢做這樣的奢望。哦,對了,八福晉遞了帖子,說過幾日請我過去?”


    “是的,福晉要去嗎?”嬤嬤問完了,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補充提醒了一下四福晉,“咱們爺和八爺的關係可不算好。”


    四福晉扯了扯嘴角,“他是他,我是我,何況八阿哥和八福晉也不一樣。”


    嬤嬤見她打定了主意,也不好再說什麽了,點頭應下來,“回頭我吩咐下去。”


    其實現在的八福晉也過的不安生。


    花魁柳兒畢竟在京城也是有點名頭的,恩客呢,也有幾個很有些名頭的,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風聲,傳出來花魁柳兒的死跟八福晉有關係,是八福晉爭風吃醋,讓人弄死了柳兒。


    八福晉雖然比尋常的女子更厲害外向些,畢竟也還是個內宅女子,知道這個傳言的時候,這傳言也傳了很有一陣子了。


    這傳言讓八福晉差點氣炸了肺!


    一方麵是她一個堂堂的郡主之女,王爺外孫,皇子福晉,竟然在傳言中跟一個花魁歌姬爭風吃醋,另一方麵八阿哥在府裏老實,沒想到在外麵竟然也是沾花惹草的,她竟然還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所以等這一日八阿哥又跟別人一同喝了一場酒回府後,整個正院燈火通明,倒唬了他一跳。


    “這是怎麽了?”八阿哥驚著了,“福晉有什麽事嗎?”


    哪裏知道八福晉郭絡羅氏韻雅也不是凡人,叫人在屋裏點了不下十支蠟燭,屋外燈籠全都點亮了,擺出來叫一副大陣仗。


    她自己則嚴妝正服裝扮好了,聽了八阿哥的聲音,從屋裏走出來,走到門口處停住,上挑著一雙鳳眼道,寒著一副豔麗的臉,冷冷的看著八阿哥。


    “沒想到八爺還知道回家啊?今兒的花魁不讓八爺您滿意?”


    八阿哥萬萬沒想到八福晉說的是這件事,也被八福晉這麽大手筆給驚住了,頓時有些瞠目結舌,“你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爺不知道?”八福晉郭絡羅氏韻雅看著八阿哥冷笑,“我怎麽成了個跟外麵一個低賤的風塵花魁爭風吃醋,還殺了人的毒婦?爺竟然不知道?”


    “你說的是柳兒的事情?”八阿哥聞言皺眉,“這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八福晉一聽八阿哥直接稱呼那花魁叫柳兒,顯然是有一腿的,更是醋意大發,也不冷笑了,而是哈哈大笑,“我怎麽想的?爺不如解釋解釋?稱呼的倒是挺親熱啊,什麽花兒柳兒的,不知道還有叫桃兒的嗎?這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我竟成了個大傻子,最後一個才知道!”


    八阿哥有些受不了八福晉這冷嘲熱諷的,氣的跺腳,“我說了,這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八福晉怎麽肯信,雖然不至於謾罵,卻也冷嘲熱諷不斷。


    八阿哥最近為這個柳兒的死正十分頭疼,也不知道風聲怎麽傳出去的,最近有好幾撥人明裏暗裏的在查這件事。若隻是尋常的花魁歌姬也就罷了,這個柳兒可是線索人物,她死的原因也不是單純的因為某人酒後亂性,□□不成殺了人。


    至於八福晉爭風吃醋殺了人的消息,其實八阿哥發現這事跟自己牽扯上後,故意放出去的消息。


    京城人都知道八福晉悍妒,折磨府裏姬妾,對付個花魁也不算奇怪。而且殺個花魁也不算事,雖然康熙如果聽說這事會對自己尤其八福晉有點微詞,但是相較於自己正在籌劃的事情來說,這樣的損失也不是不能承受的。


    當然,八福晉這麽一副要把事情鬧大的架勢,八阿哥也是沒想到的,不由也驚愕了。


    不過他到底還是腦子好使,把盛怒中的八福晉往裏間一拽,又吩咐人把燈籠蠟燭什麽的都熄滅了,方才給八福晉做思想工作了。


    不得不說,八阿哥拉攏人洗腦是把好手,用了一刻鍾,就把惱火的要吃人的八福晉給安撫住了。


    八福晉被他勸說了後,想想也是那麽一回事,便消了氣。


    據八阿哥的說法,一方麵八阿哥說自己隻是逢場作戲一下,絕對跟花魁們什麽實質性的關係,府裏府外日後還是八福晉最大。另一方麵,八阿哥也稍稍給八福晉交了點底,他為了兩人美好的未來,正在拉攏佟家人,而佟法海喝醉了做了某些事情,殺了那個叫花魁的柳兒。


    八阿哥勸說八福晉郭絡羅氏,反正隻是個傳言,不是事實,花魁的命又不值錢,過段時間流言就消下去了,也不會對八福晉有什麽影響。


    而且佟家勢大,佟法海雖然不是嫡係子弟,也是很有出息的未來之星,幫助佟法海掩蓋下這件事,也很能刷佟家以及佟法海的好感度,為了兩人以後光明燦爛的未來,為了以後的大計,這個犧牲是很值的。


    八阿哥的話好像每一句都很有道理,八阿哥本身也非常的擅長勸說別人,八福晉雖然脾氣大,有些刁蠻,很有野心,也還算精明,但是比起八阿哥還是差遠了,被八阿哥說的不僅是深以為然,還十分感動,覺得應該為八阿哥這樣的好夫婿多犧牲一點。


    八阿哥看著自己算是達到目的了,把八福晉忽悠住了,也趕忙用夫妻之間的某種不可描述的運動纏住了八福晉,消耗了八福晉的精力。


    夫妻倆很有興致了一回,貌似是和好了。八福晉在事後很快睡著,八阿哥卻是沒睡著,很是鬆了一口氣。


    八福晉還是太年輕!


    八阿哥說的話全是半真半假!


    逢場作戲是真,沒有實質上關係是假,八福晉雖然是一朵嬌豔的紅玫瑰,挺美麗動人,可是偶爾八阿哥也想采一朵楚楚動人的江南白蓮花。


    他為了兩人光明美好的未來拉攏佟家人是真,可是人可不是佟法海殺的。


    那個柳兒跟了鈕祜祿氏家阿靈阿的一個侄子,而他這個侄子可是阿靈阿的代言人。


    從來都知道治河是肥差,大阿哥這一治河,明珠,阿靈阿,馬齊,以及貝勒蘇努這些人對治河的銀子下了手,佟國維雖然沒有主動動手,也的了一份分潤的好處。八阿哥就更不用說了,他想要做出一番事業,拉起來自己的人馬,沒有錢怎麽行?


    這幾人對這銀子動了手是後,各自都留了些把柄,阿靈阿這個侄子手裏就有他們這些人分賬分錢的一本賬目。


    也不知道這個柳兒是想要敲詐還是怎麽想的,偷偷的去拿了這冊子藏了起來。這阿靈阿的侄子在與會的時候拿不出來,懷疑這個柳兒給拿走了,兩人爭執起來,最後鬧成這樣。


    這事跟佟法海沒什麽關係,卻跟鈕祜祿氏阿靈阿有關係。


    若是賬目公布出來,八阿哥更要倒大黴,康熙絕對饒不了他!他把這件事推在八福晉頭上,可不是為了拉攏佟家,向佟家示好,根本就是為了自己的性命。


    八福晉還不知道自己被自己的枕邊人忽悠個徹底,背了這個鍋!


    她還在想著在妯娌們拉回好感度,爭取幫上八阿哥的忙呢。


    不過她這個進展顯然不算很順利,因為之前她去大鬧康親王府的時候,太敗人品,妯娌們沒幾個原因理會她的,唯有四福晉答應了她的赴約。


    八福晉倒是也挺能理解四福晉的想法,換了你,你家男人小妾愛寵不少,你家隔壁人家夫妻和睦,就算是不嫉恨燒心,也得有點泛酸不是?


    尤其四阿哥跟康親王椿泰關係那麽好,竟然也沒有學到康親王椿泰對正妻的那般忠心不二,十分尊重,四福晉肯定心裏不滿。


    八福晉想的沒錯,其實八福晉自己對淑慧也是又嫉妒又眼紅,兩人在某個問題上達成一致意見,竟然也很能說的來。


    這邊四福晉和八福晉關係慢慢的變好,雖然不至於是無話不談,卻也比之前親熱不少。


    另一邊,四阿哥對八阿哥的觀感幾乎降到了最低。


    淑慧提供的資料其實挺詳盡的,四阿哥和椿泰手下的探子人手也不是吃幹飯的,雖然費了些波折,最終也調查清楚。


    之前柳兒經常來往的那個人是阿靈阿的一個侄子,他這個侄子父親是庶出,又早亡,基本上是依附自己這個襲爵的叔父過活。


    而另外派來打探消息的人似乎是八阿哥府上的,雖然沒見到此人出入過八阿哥府,康親王府上的探子盯了十幾天後,終於發現那人跟八阿哥府上的人有所接觸。


    這件事跟鈕祜祿氏的公爵阿靈阿以及八阿哥都少不了關係。


    四阿哥更不用說,回去查戶部銀子,雖然明麵上看不出多大地紕漏來,但是四阿哥找的人可以看出來這賬目絕對不對頭。


    但是真要清算,四阿哥沒有足夠證據,還真動不了這些人。


    “那也沒辦法了,這證據可不好找。”


    四阿哥麵上表現的隻是有點失望,其實他心裏又驚又怒。


    這些人忝居高位,身為權貴官員,隻知道填飽自己的肚皮,往自己口袋裏摟錢,哪管百姓的死活?


    四阿哥是親自見識過災荒的可怕之處的,若是這銀子都花在修堤壩上,整修河道上,雖然戶部銀子緊些,也算是長久之計,花的不冤枉。


    這些人都填到自己口袋裏,這堤壩水利還能怎麽辦?


    可這件事,自己又能做什麽?自己雖然是個皇子,可是攙和這些事的,光國舅就有兩個,還有一個皇子,就算是有十足的證據,康熙都不一定發作,何況自己這隻是推斷呢?


    可是不管?就看著這些人中飽私囊,百姓遭殃?


    他要是能眼睜睜看著這些事發生,他就不是四阿哥了。


    不過眼下的四阿哥也不是日後老奸巨猾韜光養晦扮豬吃老虎的四阿哥,他這會兒還有點急躁,有點兒急公好義,他在努力去做一個對得起自己良心的人的同時還沒那麽多謀略。


    這不,不知道該如何辦了,四阿哥便開始尋求別人的意見了。


    椿泰那邊,他派了親信專門跑了一趟去送信。連淑慧這邊,他都送了一封信去尋求意見,在他的印象裏,淑慧一向是巾幗不讓須眉,可惜錯生為男兒,實則比許多男子強許多。


    淑慧本來還奇怪四阿哥給自己送的哪門子密信。等到拆開了四阿哥信,她的心裏反而對四阿哥多了許多敬佩。


    “真沒想到,他這個人看著是冷的,血卻如此的熱。”


    她自認不是個壞人了,也算是一個比較有同情心的人。


    可是如果換了自己在四阿哥位置上,淑慧覺得自己還真的做不到四阿哥這個地步,執著的追查真相,執著的去做自己認為是對的東西,執著的去追尋所謂的正義。


    她的心已經滄桑掉了,沒有那份單純。不過她也不是那種傻叉,自己不是白的,不是真善美的,就去嘲諷真善美是傻叉。事實上,淑慧有點被四阿哥感動了,決心也出手幫四阿哥一些力所能及的忙。


    “至少看在這份熱血的份上,也得努力幫他一把呀。”


    淑慧自言自語的笑了笑,然後開始尋思一下這件事該怎麽辦。


    淑慧還記得日後八阿哥挺能拉票的,拉了挺多的支持者,這些人肯定不是什麽所謂的理想夢想就能打動的,沒有高官厚祿,也要真金白銀。


    高官厚祿呢,八阿哥眼下給不了的,所能給的隻是許諾,那麽暫時能打動這些人,或者說讓這些人形成暫時的利益聯盟的隻有真金白銀了。


    莎士比亞戲劇裏說的好,金子,隻要一點點,就能讓真的變成假的,黑的變成白的。


    何況,這不是一點點金子!


    治河修水利,動輒就是幾百萬兩銀子起,以這些人的貪婪,貪汙一半還是小看這些人了。


    就算是按照兩百萬算,貪汙一半也有一百萬兩了。


    淑慧這折騰了幾年,一方麵在搞科技創新,一方麵提供新產品新概念新服務,也就混了個百萬身家。


    這些人貪這一筆就是一百萬兩以上啊!


    不過,這事還真是挺難辦的。關鍵是證據不足,別說自己這些人了,康熙這個當皇帝的,拿不到十足的證據都不好對這些人動手的。


    證據?連四阿哥都查不到,自己也不可能從戶部下手查到……不對,肯定還是有些線索的。


    淑慧想起來那個柳兒了。現在基本上可以證明柳兒的死不算是意外了,那個花魁柳兒多半是知道了某些事情,才被滅口的。


    雖然目前看來,柳兒死了,這條線好像是斷了,可是人死了必然會留下痕跡。


    且不說柳兒是不是跟他關係親近的人留下什麽訊息沒有。單說柳兒死前不是新添不少首飾衣服嗎?那些首飾在那裏來的?或者說買首飾的錢從哪裏來的?


    朝廷的官銀都有專門的印字,而就算是這些人轉移了官銀後,私自融化了重新鑄造,那總要個地方吧。


    一百萬兩的銀子,按照現在的度量衡,算是十萬斤的銀子,五十噸。別說這麽多銀子重新鑄造,就是五噸的印字重新鑄造,也多半會有些痕跡。


    淑慧自己想了一回,覺得這個思路還是有一定的可行性的,不過需要的工程量挺大,畢竟要排查,還要擔心被打草驚蛇。


    但是不管怎麽說,這都是個辦法麽,因此淑慧便細細寫樂一封信,叫人傳信給四阿哥。四阿哥收到了這封信,也覺得這興許是個辦法,隻是他的人手恐怕不足,也沒有那麽大的行動力。


    如此說來,還是十分棘手,他回了後院後還在想這件事。


    四福晉那裏,他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去的了,佟雲惠的佟家貌似跟這件事也有所牽扯,四阿哥也不想跟她有所接觸。


    李佳氏平日裏性格活潑,過去散心還行,想事情就算了吧,還不夠吵嚷的呢,因此四阿哥便徑直進了孫玉瓊的院子,找孫玉瓊商量商量。


    孫玉瓊素日裏和這些人都沒有多少牽扯,不怕她泄密,而且孫玉瓊性格溫婉大方,也頗有些謀略,四阿哥覺得孫玉瓊興許也有些看法呢。


    孫玉瓊最近見四阿哥的次數也不多,倒不是她失寵了,而是四阿哥最近心煩,沒多少工夫逛後院。見四阿哥來了,忙歡喜的叫人上了四阿哥喜歡的茶和點心,又柔聲問四阿哥要不要捶背按摩什麽的。


    “你先別忙這些。”四阿哥哪裏顧得上這些,喝了口茶就把茶盅放在桌上,問孫玉瓊道,“你叫下人出去守著,我跟你說個事,你幫我想想有什麽好辦法嗎?”


    孫玉瓊一聽,頓時很高興,忙應下了。


    她混過了四十九個任務,見識的事情可不少了,自認為還是很有些見地了。關鍵是四阿哥對自己好感度已經有好一陣子沒升了。


    嚴格的來說,自從那回四阿哥和四福晉不知道為什麽原因鬧翻了後,四福晉的好感度跌落到不到十,自己這些人貌似也受了影響。自己竟然也掉了五個點,後院其他女人也跌了三到五個點不止,孫玉瓊懷疑四福晉做了什麽讓四阿哥討厭女人的事情。


    但是,高據四阿哥好感度排行榜第二的淑慧的好感度並沒有降啊,反而上升了三個點,這讓孫玉瓊很是不解。


    不解歸不解,好感度任務還是要做的,孫玉瓊好不容易又刷回三點,便又卡住不動了。若是能幫四阿哥想出來個好主意,肯定能撈到不少好感度。


    孫玉瓊有這個壓力在,聽了四阿哥的煩惱開動腦筋使勁思考,還真想出來個自認為不錯的主意。


    “爺沒有足夠的人手,太子有啊。這些人,跟太子都不是一路的,咱們完全可以讓太子幫咱們來查這個案子啊。”


    這一句話提醒了四阿哥。


    確實,他這個小小的貝勒沒有足夠的人手,加上椿泰那邊也夠嗆。但太子可不一樣啊,太子有索額圖支持啊,有□□那些人,完全可以去追查。


    太子十分厭惡大阿哥明珠阿靈阿等人,對八阿哥也一直看不起,覺得八阿哥沒有皇子的架子不說,還一直跟在大阿哥後麵做小尾巴。


    如果有機會狠狠的打擊這些人,別說太子,就算是索額圖也絕對不會放過的。


    想了想,四阿哥還從淑慧給柳兒買棺材的事情上得了靈感,沒自己出麵。他找了個人偽作柳兒的相好,找到索額圖門下一個人,把這件事給透漏了出去,連淑慧想的法子也說了出去。


    辦完了這一切,他又寫了信給椿泰,讓椿泰不用擔心。第二天,想了想,又給淑慧寫了一封信,淑慧為自己掏心掏肺的想法子,有好辦法好舉措也得回報一聲。


    不想第二天,椿泰和淑慧兩人都很快的給了四阿哥回信。


    四阿哥拆開椿泰的回信後,心就涼了半個。


    椿泰的回信上寫的是:不妥,太子為人不甚靠譜,索額圖甚貪,隻怕查到了銀子,又進了索額圖腰包裏了。


    淑慧的回信上寫的細點:我思考了半夜後,還是覺得慎重些,並非人人都如四阿哥您這麽清廉的。八阿哥需要錢,明珠需要錢,□□肯定要需要錢,百萬兩銀子,我都有些心動。四阿哥你要防著太子和索額圖查到了這批贓銀後,說沒查到,實際上私吞了。


    ——這兩口子的看法倒是驚人的一致。


    四阿哥看完這兩個人的信後,也覺得自己莽撞了,可是他動作太快,已經派人通知了索額圖那邊,隻怕是來不及反悔了。


    但願太子和索額圖不會讓人失望吧?他自己也隻能這麽安慰自己了,尤其太子,身為儲君,那是他日後的江山,總要比較上心一些吧。


    四阿哥實在太甜了!


    日後虛無縹緲的江山社稷和眼下實打實的百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太子選擇哪個,簡直顯而易見。


    太子倒是還要點臉,借機整治了戶部尚書馬齊手下的幾個親信,追回了幾萬兩銀子,又刷了一波麵子,又得了接近百萬銀子的裏子。


    四阿哥被太子所為氣的心肝肺都疼,在康親王府的時候,氣的直錘桌子,就差以頭搶地了。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太莽撞了!”


    四阿哥雖然對太子失望無比,更氣的卻是他自己,如果不是他自己那麽急躁莽撞,在椿泰和淑慧兩人意見到來之前就行動了,這個損失本來是可以避免的。


    四阿哥懊悔的是自己的不成熟,憤恨的是這些人的無恥貪婪,臉色都有些灰敗。


    今兒因為商量的是大事,淑慧也在場,見四阿哥憋悶懊悔的都快自殺了,淑慧忙使眼色給椿泰,要椿泰安慰一下四阿哥。


    而椿泰接收到淑慧的信號,拉住了鬱悶自責的快自殺的四阿哥,勸道,“四哥你何必責怪自己,人有失手馬有失蹄,也是人之常情,沒有人能考慮的一直都很周全的。”


    淑慧也歎息道,“其實就算是你自己查,這錢能追回來的難度其實也挺大的,太子和索額圖總比八阿哥那些人要點臉。”


    雖然這臉皮絕對不夠遮住遮住整個臉盤就是了。


    四阿哥還是鬱悶,“這畢竟關係著上百萬兩的銀子啊,關係著幾十萬上百萬的黎民百姓啊,因為我的莽撞急躁衝動,給弄成這樣。”


    “吸取教訓吧。”淑慧想了想,還是道,“不過四阿哥你這回確實有些急躁了。”


    淑慧這一句話說的可不怎麽客氣,換成椿泰給淑慧使眼色了。這話也太直了,四阿哥本來就鬱悶自責的厲害,淑慧還這麽說,不怕把四阿哥給打擊慘了?


    淑慧卻不這麽覺得,有些話,早說比晚說好,說實話比說假話好。


    日後的雍正或許有千般手段,萬樣籌謀,眼下的四阿哥其實還是非常青澀而且有些衝動的。


    四阿哥自己其實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了,他其實小時候脾氣有些暴躁,不算很好,眼下這算是修身養性的好幾年了,但是真碰到事,還是沒忍住急躁了。


    見椿泰一個勁兒給淑慧使眼色,一雙好看的鳳眼都有些痙攣了,倒也有些好笑。


    “你讓弟妹說就是了,我還不至於接受不了這個打擊。”四阿哥倒是個越挫越勇的人,一麵雖然懊悔,一麵也開始重振旗鼓了,“眼下才到哪裏,我們吸取了教訓,日後走著瞧。”


    “我也沒打算打擊你啊,四哥。”淑慧見四阿哥已經又鼓起勁兒來了,倒也笑了,“我隻是針對這個事,單純的說說我的看法。”


    “什麽看法?”


    “這事你捅給大阿哥都比給太子強。一方麵大阿哥如今管著這事,他想掙個表現,自然要管好銀子,而且被八阿哥等人背後捅一刀,以大阿哥的性子,他肯定要鬧出來的,鬧大了自有皇上收拾這攤子事,還用我們管嗎?”


    淑慧這麽一說,四阿哥也覺得很是那麽一回事,自己確實是應該透漏給大阿哥的啊,以大阿哥的性子,知道這些人背著他勾搭到一處,扯他後腿,挖他牆角,肯定忍不了。


    “其實,我覺得四哥您最好找個好幕僚。”淑慧想了想道,“戴梓戴先生現在一方麵在火器營做事,另一方麵這位實在是有點耿直。”


    椿泰聽了淑慧的提議,也覺得很是那麽一回事,“四哥,你該找個更精於謀略些的。”


    四阿哥如何不知道,歎息道,“好幕僚難找啊。”


    淑慧笑道,“且慢慢找著吧,畢竟不在一時。不管怎麽說,這事也算是有個了結了,我叫人備幾個菜吃酒?”


    椿泰也笑道,“四哥別想這件事了,日後日子長著呢,大家走著瞧。”


    四阿哥雖然心裏也還是很鬱悶,但是淑慧和椿泰兩個都這麽說了,倒也不好再表示出來什麽鬱悶的情緒了。


    也是湊巧,過不很久,天色就漸漸昏暗了起來,風也大了許多,不一會兒就開始下雪,天上開始搓絮一般下雪,過不一會兒地上樹上屋簷上就積了一層薄雪。


    “這是好兆頭啊。”椿泰靠在窗口,淺淺的笑道,他身形修長,姿容如玉,在窗外雪光映襯下,更是如同仙人一般,唯有他溫暖的眼神,帶了紅塵的溫暖。


    淑慧看著他,和他對視了一眼,垂下眼簾,也微笑起來,“今兒天氣正好,紅泥小火爐,綠蟻新醅酒,日晚天已雪,能引一杯無?”


    看著這一對璧人眼波流轉,情誼浮動,四阿哥有點酸啊,這小兩口沒啥預兆就開始虐狗,自己夫妻還在失和呢。關鍵是人家小夫妻倆這隻是眉目傳傳情,自己還能說什麽?


    好在淑慧和椿泰兩人沒大撒狗糧,椿泰轉頭就去問四阿哥,“賞雪品酒,也是詩意之事,咱們去花園雨軒裏吧,那邊景色好。”


    這讓四阿哥心情好了不少,好歹椿泰還是很照顧自己這個兄弟的。


    淑慧則是笑道,“我去叫人把地爐點,你們先別急著過去。”


    椿泰見淑慧起身要走,有些不舍的,“你晚飯不跟我一道吃了?其實也沒什麽不方便的,咱們今兒不過是小酌幾杯罷了,談古論今,品鑒點詩詞,也清雅。”


    淑慧其實也是有點不舍,椿泰如今在西山火器營那邊,雖然是實權部門,工作幹得也十分愉快,可是確實不能天天回家,五六天左右才能回家一次,第二天一般就要回去了,淑慧也想和他一道用飯。


    不過畢竟四阿哥在呢,再是通家之好,和四阿哥也是朋友,可是古代畢竟男女大防重,淑慧也沒勇氣去做個時代先鋒挑戰一下。


    椿泰見淑慧眼露猶豫,笑道,“你這個人怎麽這麽不利索起來,咱們夫妻也不是沒跟四哥一起吃過飯。”


    四阿哥也勸道,“在自己家裏,難道還有誰能指摘你不成,何況又不是孤男寡女。”


    這倒也是,何況畢竟還有椿泰在呢,淑慧也不再猶豫了,笑道,“那我也就不再矯情了,說實話一個人吃飯確實寂寞,晚上吃鍋子行嗎?”


    “如何不好,下雪天吃暖鍋,再沒有比更好的了。”四阿哥笑道。


    椿泰也點頭,“你上次叫人弄的那個辣鍋也不錯,也叫人備一份。”


    淑慧點頭,很快就吩咐下去了,康王府裏人雖然不多,但是廚子可是一等一的好。


    那邊花園裏軒閣的地爐也很快燒好了,三人移駕花園,吃火鍋隔窗賞雪,談古論今,連本來心情鬱鬱的四阿哥也漸漸放鬆了心情。


    不過他這個人是個越挫越勇的人,雖然這次在太子處吃了個虧,也沒能揪出來這些人的不法不軌事跡,但是他管著戶部,日後總有機會的,早晚一天要讓這些人因為自己做過的事受到處罰。


    這邊三人晚飯吃的十分愉快,四阿哥府上四福晉的臉色在聽說四阿哥準備又在康親王府留宿後,變得簡直是鐵青。


    “這,這真是,竟一點都不顧及了?情熱如此,隻要康親王從京郊回來,就一定要去康親王府?”四福晉氣的拍了桌子。


    發了一會兒火,四福晉看著窗外一直在飄著的大雪,終於下定了決心,對沒有說話的嬤嬤道。


    “嬤嬤,你去叫人準備帖子,若是明日雪停了,請康親王福晉過府賞雪。”


    “嗯,我這就叫人去準備。”


    嬤嬤也不再廢話什麽了,她一開始覺得四福晉這是有點想歪了,可是看這段時間,隻要康親王回王府,四阿哥就往那邊跑,連她也看越覺得四阿哥像斷袖,說不準四福晉才是那個真相帝呢。


    “四阿哥橫豎心裏不是我,可是康親王福晉不一樣,她可是一直受的獨寵,我就不信康親王福晉知道了康親王和四阿哥有那種關係,還能忍得住。”


    四福晉這一激動,說話聲音就高了點。


    也是湊巧,孫玉瓊正在附近打著傘賞雪遛彎兒,她是係統加成的耳聰目明,這個,隱隱約約聽到了點,頓時瀑布汗!


    四阿哥心裏的人應該是康親王福晉吧?四福晉這腦洞開的可真不是一般大啊。


    不,不對,這事還真難說。


    孫玉瓊自己思量了一回,突然也覺得有點細思極恐。


    首先,已知的太子的取向疑似是同,至少是個雙,愛新覺羅氏也有幾個有名的好男風的,這說明了什麽?這說明愛新覺羅氏有這個基因啊。


    四阿哥本人呢,好感度最高的是佟皇後,他這個人不是把愛情看得非常重的人,所以淑慧的好感度高,也許真是因為惺惺相惜的友情?


    最關鍵的是,在之前挺長的一段時間裏,四阿哥對康親王椿泰的好感度增長幅度,是高過淑慧的,這個就很成問題了……


    康親王椿泰年紀秀美,以孫玉瓊經曆的四十九次任務裏碰見了那麽多男人,也能算上容止姿容前十之列了,在考慮一下清朝發型對男子相貌的摧殘,穩進前五。


    這麽一個大帥哥,讓個男人傾倒,也沒什麽不可以理解的啊。


    四阿哥對□□也確實不算很熱衷,以他的年紀來說,確實是個問題了。


    孫玉瓊也是越想,腦洞越大,萬一四阿哥丫是個同,自己這任務難度簡直高出天際了好不!


    越想越多,孫玉瓊也是細思極恐,她唯一敢肯定的是,四阿哥就算是心裏有人,自己也沒察覺,而且絕對是發乎於情,止乎於禮。


    可是四阿哥心裏裝的到底是誰?康親王椿泰?康親王福晉淑慧?要說四阿哥看淑慧的眼神確實不太對,可是對康親王也是實在情深義厚沒邊了,簡直不像是冷麵的四阿哥。


    四阿哥還真不知道自己被猜測成個斷袖,自己和椿泰之間純潔的兄弟情被想成這樣,不然以他現在的心性,隻怕是要被氣炸。


    不過這個雪夜,三人也沒有真的過得很愜意。


    四阿哥看著麵前桌上被火燒過的半本賬本,心情複又沉重起來。


    “我真的太急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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