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既然信任椿泰,椿泰自然也不會辜負康熙的信任,他一向就是個實在人,也並不欺瞞康熙,把在河務上的所見所聞說了一遍。


    不過為了表麵氣著康熙,椿泰也有些地方也是稍加掩飾了的,然而康熙從八歲登基,什麽風浪沒見過,到底也知道其中危重,不由長歎,“咱們滿人到底也是少,人才也少,且祖宗們殺戮太過,若不下功夫拉攏,那些讀書人如何肯為朝廷出力?”


    可是康熙對百官太過縱容,難免生出來許多*之人來。


    而且這漢人官兒貪,滿人官兒更貪,都是祖宗上立下功績的,處置的嚴了,也被人詬病。滿人本就是少,要是內部鬧起來,這大清的天下就不穩固了。


    康熙心裏掂量許多,到底還是有些下不了決心徹底素清吏治,看著姿容卓然,長身玉立的康親王看著自己,卻也知道如果自己不發個話,椿泰和四阿哥這差事是沒法子進行下去了。


    到底還是天下蒼生為重,康熙雖然下不來決心徹底素清吏治,卻還是敢朝河務上開刀的,因此對椿泰道,“我知道你和四阿哥難辦,這樣吧,我再賜你們一隊護衛,若有真過分的,直接殺了便是,若是實在難辦,命人傳信回京,朕來收拾。”


    椿泰等的就是這話,忙謝恩道,“侄兒謝汗阿瑪的信重。”


    康熙閉上眼睛歎了口氣道,“你是為朕辦差事的,我這點信重都不舍得嗎?”


    椿泰見看康熙神色憔悴,猶豫了一下,還是勸道,“汗阿瑪也別太過有憂心,總要珍惜聖體。”


    康熙聽了這話,心裏熨帖了些,笑了笑,道,“看著你這樣的芝蘭玉樹,朕心裏還是寬慰的,你也回去歇息下吧,後日再出京,也略歇一日。”


    椿泰應了,謝了恩,退出乾清宮裏,還沒走多遠,迎麵碰上了似笑非笑的太子。


    “王弟神色和悅,想來和皇阿瑪聊得不錯啊。”太子瞄了一眼椿泰,微微笑著道。


    太子在河務裏插手雖然不如明珠係多,但是不少河務上的人拜了太子和索額圖做門下。


    那些人若是被揪出來治罪,雖然不至於讓太子傷筋動骨,卻也是太子的羽毛不是,被人剪了羽翼這感覺可不好。


    因此他總是關心椿泰這邊的進展的。


    椿泰可不想和太子之間拉什麽關係,心裏冷笑了兩聲,麵上卻是十分恭敬,“太子殿下是與汗阿瑪問安嗎?隻怕汗阿瑪歇下了呢。”


    太子素來就十分倨傲,聞言臉色就有些冷淡,道,“皇阿瑪便是歇下了,也會見我的。”


    椿泰聽著太子這帶著點炫耀的話,心下暗歎這位不謹慎,這話若是要被有心人聽了,一傳開便是太子不體恤皇父了。


    太子雖然得皇上的喜歡,然而這幾年太子行事不羈,康熙的心裏已經有些淡了。


    椿泰雖然瞧得出這裏麵的緣由,然而他與太子關係又不睦,因此也並不多說什麽,隻管看著太子炫耀了一回,自己出宮了。


    回了府裏,淑慧早已經等著了,夫妻足足有來兩個月沒見了,小別勝新婚,自然親密。


    淑慧一麵心疼椿泰瘦了黑了,叫府裏廚下準備補品和椿泰喜歡的吃食,另一麵聽說後日椿泰便要出發,便忙著吩咐人收拾些東西,諸如精致的幹糧,衣服吃食藥材等。


    因知道四阿哥和四福晉關係不和睦,未必多精心,順帶著也給四阿哥預備了一份。


    倒是四福晉處,得了四阿哥的書信,卻也是淡淡的,叫人略收拾了些衣服。


    見四福晉似乎不上心,四福晉貼身的嬤嬤勸道,“福晉多少也預備些藥材等物,眼見著天熱了,沿河的地方蚊蟲多且容易中暑呢。”


    不想,四福晉不過一曬,“都是些尋常藥物,哪裏少了他的,畢竟是皇子阿哥,地方上還敢缺了他的不成?”


    四福晉都這麽說了,嬤嬤也不好再勸,在她看來,別管四阿哥和康親王之間是不是有點什麽問題,福晉何必與四阿哥鬧的這麽僵呢。


    便是為了大哥兒,福晉與四爺之間也頂好和睦些呢。


    眼下四阿哥在外頭辦差,吃苦受累的,福晉多上些心,爺也不是真心硬的人,如何不念著福晉的好?


    然而四福晉不是個能聽人勸的,嬤嬤這話說了許多次了,四福晉不以為意,她也無法。


    四福晉看著叫人收拾了幾件衣服,打了個包袱叫人送到康親王府裏,別丟開手不管了。


    倒是後院裏孫玉瓊額外準備了些東西,偷偷塞給送過去的人,讓人送往康親王府,捎了話給淑慧,說是送給四阿哥的。


    淑慧本不怎麽喜歡插手別人的後院,因此她素日裏雖然與孫玉瓊關係不錯,卻從沒在四阿哥處說過一句他後院的事。


    然見見著四福晉這般敷衍,她也有些替四阿哥不值,四阿哥許也不是個好丈夫,但是確實很尊重妻子了,也不是沒努力過與四福晉緩和關係,算不上對不起四福晉。


    四福晉便是不喜歡,到底是當人妻子的,如何不能稍微上心點?兩人好歹還有個兒子呢。


    再看孫玉瓊準備的東西,都是些用的上的藥材丸藥以及些小東西,雖然看著不打眼,但是確實是用得上的。


    這兩下一比較,自有差別高下,淑慧晚飯的時候便和椿泰感慨,“也虧著四哥是較真規矩的人,不然就衝四福晉這做派,隻怕弘暉哥兒也要受牽連的。”


    椿泰笑道,“你從來是不肯說別人過失的,且更不肯指摘正妻的不是,如今也說四福晉不好,可見她是真不好了。”


    淑慧長歎了口氣,“說到底人心總是有些偏的,我們和四哥關係,自然是站在他那邊考慮的,四福晉也確實過分了些,隻怕四哥見著了又要心涼。”


    “你不準備了不少東西了麽。”椿泰知道淑慧其實準備了不少東西,除了與他的,四阿哥的,還有準備了給椿泰送給同僚以及賞給下麵那些侍衛親兵的。


    “我準備的與妻子準備的如何一樣?”淑慧心下歎道,“四哥也確實不占妻子緣。”、


    四阿哥何止不占妻運,父母運也不好,雖然爹娘俱在,沒有個心疼他的。


    椿泰心下替四阿哥惋惜,不過見淑慧老說著四阿哥的事,也有些醋了,略有點酸溜溜的道。


    “他總是沒有我這樣的好運氣的。我的媳婦可是天上地下最好的。”


    淑慧被椿泰這表情逗笑了,推了他一把,“你這人也變得不正經了啊。”


    “在自己媳婦麵前如何正經的起來呢?”椿泰看著淑慧,眼神直白熱烈。


    其中的意思讓淑慧微微紅了臉頰,到底還是沒舍得推開椿泰。兩人許久沒見,這個人又是自己喜歡的不行的人,如何舍得推拒開?


    當夜裏燈火通明了大半夜,第二天淑慧罕見的沒吃早飯,等到了快中午才被椿泰叫起來用了點東西。


    淑慧心裏生氣,一口咬在椿泰脖頸處。


    椿泰也不生氣,隻一手輕輕拍著她的背,一麵輕聲低笑,“看起來淑慧你明日也不想吃早飯了?”


    這個威脅,好吧,還是有那麽點小效力的,淑慧狠狠的瞪了椿泰一眼,眼波流轉,惹得椿泰心中微動,抓著她的手輕輕咬了一口。


    “你咬我做什麽?”淑慧白了他一眼,倒也沒舍得把手抽回來。


    “大概是想把你吃了吧。”椿泰微微笑著,一雙眼睛裏蘊含著說不完的情誼。


    渴望把眼前的人吃進肚子裏,渴望把她放在心裏,永遠不分離。


    淑慧心裏暖融融的,靠在椿泰的肩頭,輕聲道,“其實我也是一樣,我的運氣真好,嫁給了你。”


    難道自己的穿越,竟隻是為了成就這麽一場姻緣?淑慧再沒想到自己能這麽幸福的。


    兩人情意纏綿,心意相通,說了許多的話,等到晚上,更免不了熱烈了一回。


    *日短,兩日時間一眨眼而過,淑慧雖然不想早起,依舊親自送了椿泰出城,方才回轉王府中。


    另一邊,快馬加鞭,不過數日,椿泰便回了河堤上,與四阿哥聚首了。


    兄弟相見,自然有許多要說的事情,且朝上京外,又有許多動向,兩人要互相交代下。


    四阿哥性子還是有些急,拉著椿泰便要說些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


    椿泰卻笑道,“四哥也太性急了,你府裏還讓人捎了東西,我叫人拿來給你,淑慧也預備了些東西與你,一並拿過來。”


    四阿哥聽了府裏預備了東西,淑慧也預備了東西,心情也開朗了不少,笑道,“難為弟妹費心了。”


    椿泰瞥了他一眼,笑道,“哪裏費心了,要費心也是給我費心了,你那份是順帶的。”


    兄弟親密,玩笑慣了的,四阿哥也不以為意,見來人拿了三個包袱,便笑著道,“這個最大的是我府裏送來的吧?哪個是弟妹預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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