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洲用沉默告訴他,這還真沒有。


    蔣七瞪了他好幾眼,最終還是放棄了,不過直到兩人回到酒店他都沒再說話。紀洲心裏想著事兒,反而也沒主動去緩和。


    最後蔣七幹脆就是開了房冷哼一聲直接進屋了,紀洲看到他這麽一副模樣還真是哭笑不得。隻能給他發個短信:“蔣璐聯係我的話告訴你。”


    雖然很有可能看到這條短信之後,蔣七會更生氣了。


    紀洲拿著房卡剛出電梯,手機就響了,因為這個號碼是私人號碼,所以看到了一個陌生的來電他愣了一下,卻還是接起來。


    “你好?”


    對方沉默了一陣,在紀洲再次詢問之後才開口。


    “是我。”


    難得的,這個略微顫抖的疲憊聲音,紀洲還記得。


    他的腳步停了一下,在距離房間還有幾米遠的時候猶豫一下,還是站在了原地。


    “有事嗎?”紀洲沉默一會兒,還是補上了那個稱呼,“陳嵩。”


    他已經和昊傾和平解約了,拍完這部電影之後就能徹底簽約hac,陳總這個稱呼,也差不多是過去式了。


    聽到紀洲的聲音之後,陳嵩的喘息聲猛地急促了一瞬,卻馬上恢複了平靜的狀態。


    “鍾尚在找你。”他隻是來說一聲的態度,並沒有多餘的感情,對於現在吵得火熱的紀洲出櫃似乎並不關心,“我沒給他你的聯係方式,但是他應該會去找你了。”


    畢竟現在看過娛樂消息的應該都知道他在哪。


    紀洲微微皺起了眉。不管現在什麽情況,也不管鍾尚在他麵前的形象究竟有沒有改善,如果不是必須,他都特別非常尤其不想和這人打交道。而這種情況下,除非找到了蔣璐,否則,鍾尚早晚都要和他正對麵。


    “……謝謝。”


    無論陳嵩究竟是抱著什麽念頭給他打的電話,這時候單單說理,他就要表達一下自己的感謝。


    陳嵩在那邊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開口:“不用。”他手機掛斷的速度都快要比他的聲音出來還快。


    紀洲看著已經重新鎖屏的手機,揉了揉臉,這才打開房門。


    房門旁邊是衛忠侯不多的行李,自從兩人如此高調的宣布了關係,衛忠侯就理所當然的退了房和他住一間。退房的時候紀洲還要點兒臉沒出麵,不然那還真是等著人舉火把衝進他房間裏。


    不過意料之外,衛忠侯並不在。外套倒是搭在椅子上,看來是去了樓下的超市?


    紀洲沒想那麽多,深深歎氣之後疲憊的躺在了床上,腦袋裏卻是想著今天蔣七說的那番話。


    鍾尚,精神病,臥底。


    他輕笑一聲,這三個詞放在一起倒還真是有點兒喜感。他翻了個身把手機拿起來,按亮,鎖屏的桌麵換了,是他和衛忠侯的片場照,衛忠侯依舊是板著一張看不出笑容的臉,雖然這已經被紀洲歸結為了鏡頭麵癱綜合症。


    他這個自發的笑容才露了一半,又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就撥了過來,並且在紀洲猶豫的時間裏已經掛斷了。


    騷擾電話?


    紀洲點進去看通話記錄,意外的發現同一個號碼在昨天也給他打過一次。


    ……


    晚上沒吃好的蔣七捂著咕嚕叫的肚子走到樓下超市準備煮個麵,沒想到卻在這裏碰到了穿著黑色衛衣的衛忠侯。


    當時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晚上碰到紀洲的時候,那家夥似乎穿著白色同款。


    秀!就知道秀!


    蔣七哼了一聲走過去,卻發現衛忠侯似乎在和收銀員說些什麽,但是別人不知道,他卻是知道將軍的底細,看著他和那個金發碧眼的美女完全驢唇不對馬嘴的交流,到底還是本著一副親家的身份走過去。


    露出一個一點兒都不驚訝的驚訝表情:“將軍?你怎麽在這兒?”


    衛忠侯看到蔣七之後,點點頭打招呼:“他也回來了?”


    ——哦真是甜得他牙都倒了。


    蔣七捂著自己的牙露出一個呲牙咧嘴的微笑:“早就回來了,對了將軍你在買什麽?需要我幫忙嗎?”


    “那正好。”衛忠侯鬆了一口氣把手機遞過去,“我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麽。”


    蔣七笑著接過來,看了上麵兩行,一副沒什麽大不了的表情:“哦,這個啊,就是——”後麵的話他沒能說出口。他張著嘴就像是被人點了啞穴一樣看著將軍,又看著手機。好半天才能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要買這些東西?”


    “嗯。”衛忠侯一臉正直的表情差點兒讓蔣七以為自己眼花了。


    “那這些東西不能在這兒買。”蔣七略帶歉意的對收銀員笑了笑,然後拉著將軍的手臂快步走了,在超市旁邊轉了一個圈,走進了一家小小的粉紅色店麵。巧的是這家老板正好是個華人。


    蔣七輕咳了一聲把手機遞過去,一句話都沒說。


    對方是個挺年輕的男人,接過手機看了兩眼,又看了麵前的兩個男人,挪揄地笑了笑。


    “我和他不是那個關係。”蔣七忙開口解釋,“你別瞎想。”


    “哎呀,別怕。”給他們找東西的老板回頭眨了眨眼,“來我這的人啊,十有□□都這麽說。”


    “妹妹的,我是個直男!”蔣七對著老板一副‘不要狡辯我都見得多了’的表情,簡直都想罵娘。


    “我和他沒關係。”衛忠侯倒是看明白了兩人再說什麽,“東西是我買。”


    老板愣了一下,笑著道:“那不好意思是我看走眼了。”說著他把東西遞給了衛忠侯,“歡迎下次再來,我這裏的小玩具應有盡有。”


    衛忠侯交了錢回去的時候,身邊的蔣七不滿道:“憑什麽啊,我說什麽他都不信,將軍你一句話他就信了?”


    到了樓層,衛忠侯走出電梯:“大概是因為你看著不靠譜。”


    跟著衛忠侯走出電梯的蔣七:“日。”


    然而走了兩步,反應過來他其實本來是打算去超市的,似乎是為了應和他,肚子正好叫了兩聲。


    ——他決定不告訴紀洲要保護菊花了哼!


    衛忠侯進屋的時候正好聽到紀洲在打電話,他走進去的時候發現紀洲穿著睡衣站在落地窗前,從窗戶反光上看到他進來之後,紀洲背對著他招招手。


    “好,你到了記得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注意安全。”紀洲放緩了聲音,“你現在的情況不是自己一個人?要好好照顧自己。”


    手機那頭正是鍾尚正在找的蔣璐,實際上紀洲自己都預料不到蔣璐離開之後竟然真的會來找他。不過聽到對方聲音中強忍著的哭聲,他根本就不能問什麽,隻能盡量去安撫她。


    “紀洲,我隻能想到你了。”蔣璐的聲音中難得的弱勢,她現在已經有了八個月的身孕,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這種時候,她根本就不能一個人跑出來。


    這幾天她究竟是在哪?為什麽走?恐怕都要等到她來了才能知道。


    “你現在應該做的是早點兒睡覺。”她現在坐著臥鋪車往紀洲這邊來,據說還有五個小時能到。


    又叮囑了兩句,紀洲才掛了電話,他捏了捏鼻梁,一身疲憊地平躺在床上。


    “誰?”衛忠侯躺在他旁邊,揉了揉他的頭,“怎麽了?”


    “蔣璐離家出走了,早上到這邊。”紀洲打了一個哈欠靠在衛忠侯的肩膀上,“你說她懷著孩子呢,能不能別這麽瞎折騰?”


    衛忠侯聽到這個名字也皺了眉:“讓她老公把她接回去。”


    “真巧,她老公現在也在往這邊趕。嗬,說不定明早一開門鍾尚就站在門口迎接我。”紀洲無可奈何地歎氣,“你說這都是什麽事?我都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了這對夫妻的。”


    是啊,這都是什麽事?


    衛忠侯悄悄地把買得那些東西塞到了枕頭下麵。


    摟了摟紀洲:“沒事,他現在不能打你。”


    “對啊。”紀洲翻身在他唇邊印了一下,“有你在啊將軍。”


    ……


    事實證明,還是蔣璐要來得更快一點兒。紀洲早上剛起來,蔣璐電話就過來說她已經搭車往酒店來了。


    紀洲提醒她:“蔣七也在我這邊。”


    “我知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睡了一覺,蔣璐的聲音沒再有那麽沙啞,但是依舊透著滿滿的疲憊,“不用理他。”


    因為蔣璐開口不用管了,所以紀洲也就通知了蔣七一聲,和他一起下樓去接蔣璐。衛忠侯自然也在身邊跟著。


    在門口等了十分鍾左右,才能看到一個出租車停在了門口。蔣璐穿著一身貂絨紅色的外套,肚子已經很大了,單單是下車這個動作就讓她做了三分鍾。紀洲站著沒動,蔣七已經跑過去扶著他姐。


    “回屋說。”蔣璐看向紀洲和他身邊的衛忠侯,補充道:“恭喜你們。”


    “謝謝。”紀洲去幫她開了間房,並沒有問什麽。


    反而是蔣七沒忍住,皺著眉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是鍾尚那個混小子欺負你了?要是他的話,我……我讓將軍打他。”


    蔣璐抬手揉了揉蔣七的頭:“你也是快成家的人了,別這麽貧嘴。你就呆在門口注意情況吧。”


    說著推開門把蔣七留在了門口,然後反手關上門。


    莫名其妙就被扔出門的親弟弟麵無表情:“操。”


    蔣璐進屋之後就疲憊地靠在床邊,看著紀洲露出一個微笑,又把視線移向了衛忠侯。就在紀洲以為她會說讓衛忠侯先暫時離開這種話的時候,蔣璐反而是開口道:“你們果然在一起了?”


    紀洲疑惑地看向了衛忠侯,他不記得這兩人什麽時候有過交流。


    衛忠侯卻是想起來了那天蔣璐讓他幫忙把箱子給紀洲時候說過的話,對著蔣璐點點頭。


    “挺好的。”蔣璐點點頭,重複了一遍,“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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