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衛忠侯的戲份哪怕他再拖,三天也就全部拍完了。他又賴在紀洲這一周,最後一直打不通電話忍無可忍的宋岩終於把電話打在了紀洲手機上。


    “宋岩說給你接了部戲,讓你回去看看。”


    紀洲走到酒店小廚房的時候,衛忠侯正在拿著齊頌給的方法煮檸檬水。雖然檸檬片能被切成這種粗暴形象的人,紀洲覺得這輩子也就見過這一個了。


    “嗯。”衛忠侯頭也不抬地應了一聲,“冰糖在水量的十分之一,十分之一是多少?”


    “放三塊小的就行了。”紀洲靠在門口,“我看了宋岩發過來的劇本,還不錯,大製作,導演雖然作品不多但是也算是現在挺有潛力的新人……”


    衛忠侯抬手打斷他:“幫我再切兩片檸檬。”


    紀洲輕輕歎氣,微微挽了一下袖子走進去:“青檸檬嗎?”


    衛忠侯走到紀洲伸手,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讓紀洲的動作一頓,側頭去看他。


    “還有一周就過年了,這是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個年。”衛忠侯呼出一口氣,“這樣還趕我走?”


    如果不是衛忠侯提起的話,紀洲恐怕早就忘了馬上就是新一年了,他向來沒有關於日期的概念。那其實他和將軍認識的時間才不過幾個月,卻感覺已經在一起好久了。


    可是……


    紀洲轉過身靠在操作台上,雙手握上衛忠侯的臉:“不好意思啊將軍,我後天就要去別的片場拍了,時間早就定好了,我忘了馬上就過年了。”


    衛忠侯就這麽看著紀洲臉上的歉意,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無奈應了一聲:“哦。”


    “我們還能過第二年第三年第四年,”紀洲看到他這樣感覺愧疚都要把自己壓垮了,“我……”


    “沒什麽大事。”衛忠侯打斷他,“一會兒洗幹淨等我就行了。”


    醞釀情緒的紀洲:“……”


    吃飽喝足的衛忠侯在紀洲離開的那天也回家了,第一件事就是沒有猶豫痛快接了宋岩之前說的那部電影,讓以為自己還需要費一番口舌的宋岩愣了一下。


    “行,”衛忠侯簽字到一半的手停下來,“那你就來求我接吧。”


    “……快簽!”


    衛忠侯這部電影是十五之後入劇組,之前的時候宋岩為了讓他看劇本,並沒有再讓他滿世界到處跑地接廣告。


    不過這樣反而更讓他覺得無聊透頂,身為一個閱讀厭煩症,在沒有紀洲的親身督促下,十幾頁的劇本他隻要看了兩眼就覺得頭疼。就這麽晃晃悠悠到了除夕,劇本還是和嶄新沒什麽區別。


    今天一天紀洲都沒給他打電話,事實上這兩天紀洲打電話的次數也都特別少,他那邊每次的背景音都十分嘈雜,很多時候都是沒來得及說上兩句就有人叫他,幾天的通訊時間加起來都沒有平時的一半。


    衛忠侯揉了揉肚子,齊頌這陣子也接了一部新電影,飯友消失不見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除了早上吃了片麵包以後就這麽呆坐著玩遊戲,等到想起來吃飯的時候時間已經都到了下午三點。


    外麵下了小雪,卻並不冷。


    衛忠侯低著頭出門的時候,沒注意正好撞上了一個人。


    “不好意……”


    “我退婚了。”


    哪知道這個人說了這麽一句話之後,就直接栽倒在他麵前。衛忠侯彎下腰,意外看清了陳嵩的臉。他身上隻穿了一件薄外套,大概已經在門外等了一段時間,臉頰兩側泛起不正常的紅暈,嘴唇微微蠕動不知道是冷得還是在嘟囔些衛忠侯不願意聽的。


    衛忠侯直起身,微微皺了眉,抬腿輕輕踹了陳嵩兩腳:“喂。”


    “碰瓷啊?”


    他抬頭看了眼天氣,活動了一下肩膀,沒什麽好氣道:“……操。”


    抬手把陳嵩扛起來回了屋裏。


    ……


    門鈴響的時候,衛忠侯看了眼時間,點點頭看來這家外麵的速度不錯,以後可以經常嚐試。


    “先生你要的麻辣雞套餐。”


    打開門,衛忠侯看著拿著外賣這人的臉,愣了一下。


    紀洲好笑的把手中半路接上來的外賣遞過去:“怎麽了?這才幾天不見就不認識了?”


    “你不是忙?”衛忠侯立在門口看了紀洲兩眼,才算是露出一個笑容,“這算是驚喜?”


    “我這不是忙著快點兒拍完好回來陪你過年。”紀洲挑挑眉,“怎麽了,屋裏是藏了人?不讓我進。”


    衛忠侯另一隻手接過紀洲的行李箱,一邊沒什麽情緒地說:“還真有。”


    “真的假——”紀洲笑著轉頭,剩下的話沒說完就看到了被扔在門邊上蓋著一個毛毯的陳嵩,臉上的笑容淡了一點兒,卻還是和衛忠侯開玩笑,“你這種隨便撿人的習慣還真是繼承了我的真傳。”


    “要不是他摔在我麵前?我會管?”衛忠侯去放東西,聽到這話冷哼了一聲,“這簡直就是碰瓷。”


    紀洲彎腰看著陳嵩明顯正在發高燒的模樣,深深歎氣,抬手準備把他扶到床上去。


    剛從廚房出來的衛忠侯看到這一幕,忙快走了兩步從紀洲的手上把人接過去,沒什麽好態度地說:“你現在去洗澡好好休息一下,我照顧他就行了啊?”


    想到在他回來之前,被‘照顧’到躺在門口。紀洲猶豫了一下:“還是我來……”


    “閉嘴。”衛忠侯瞪了他一眼,“邊去。”


    紀洲雙手舉起以示清白。


    衛忠侯這才一路拖著陳嵩去了一直客房。陳嵩差不多是燒糊塗了,這樣都沒有一點兒清醒的意向。衛忠侯在心底鄙視了一下這個小白臉的身體素質,動作和溫柔搭不上邊的把他塞到被子裏麵。


    “退燒藥。”紀洲從門外露出一個腦袋,把手中的水和藥遞過去,一眼就看到了衛忠侯不耐煩的表情,忍著笑,“還是我來吧。”


    衛忠侯把藥接過來沒說話,看著他即將硬灌進去的姿勢,紀洲還是受不了地歎氣:“將軍你說你都沒這麽照顧我。”


    這句話讓從來沒照顧過人的衛忠侯愣了一下,腦袋裏麵轉了兩圈,最後還是把水杯放在旁邊,招手讓紀洲進來。


    “我陪著你。”他向後退了一步,“這個小白臉說他退婚了。”


    “和我沒什麽關係。”紀洲並不在意地說,他扶著陳嵩的腦袋,把藥給他灌進去,“晚上要是還發燒的話,就給他送醫院去吧。”


    實際上這裏麵不管是誰,在除夕夜去醫院的話都會引起一點兒小騷亂。紀洲給陳嵩蓋好被子,站起身拿過空杯,走向一邊一直沉著臉的衛忠侯,用杯底頂了頂他的胸膛,露出一個笑容:“將軍你這種護食的警惕心真是讓我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說這種話,這小白臉就是對你圖謀不軌。”衛忠侯把空杯接過來,一臉正直討論的態度,“你不要笑,嚴肅一點兒。”


    “知道了。”紀洲還是沒忍住不笑,他推著衛忠侯兩人出去,“我這輩子就對你一個圖謀不軌了,放心啊。”


    衛忠侯這邊的臉色剛緩和了一下,紀洲正準備換個話題就被蔣七打過來的電話卡斷了。而且十分不巧的就是蔣七在電話接通的瞬間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知不知道陳嵩退婚了!”


    紀洲注意了一下衛忠侯的臉色,在心底確定了蔣七豬隊友的身份,“剛知道,怎麽了?”


    “他出櫃了!臥槽,你快去看看新聞現在已經快爆炸了,他在全世界!那他媽是全世界直播的經濟新聞上公開出櫃!瞬間就把你出櫃的消息比出太陽係了!”蔣七說出這一段話的時候已經還自帶各種感歎詞,“你說他是不是要炸了!他和你之前不是個直男嗎?這是出了哪門子的櫃?他是不是有病!”


    “他出櫃?”紀洲微微皺眉,“我沒看新聞。”


    “你快去看看!”蔣七那邊傳來敲鍵盤的聲音,“不知道是哪個腦洞大的把他出櫃和你出櫃聯係在一起了,如果真扒出來你們從前有過那麽一段,估計又是一番腥風血雨。”


    紀洲打開電腦搜索這個消息,衛忠侯在旁邊聽了個七七八八,也打開微博去看。


    剛打開就看到有不少人在陳嵩出櫃的那條微博下艾特他和紀洲,有些是純粹湊熱鬧的,有些則好像是信誓旦旦地問他是不是在陳嵩和紀洲之間橫插一腿!


    不過讓衛忠侯滿意的是這條評論馬上就被噴成渣。


    “好了蔣七,我知道了。”確定現在的評論走向還沒到他預想中的糟糕地步,紀洲安撫了一下手機那邊的蔣七,“放心,我這邊沒什麽事。”


    紀洲掛斷電話之後第一眼就看向衛忠侯。


    衛忠侯點點頭,表麵一副無所謂的態度:“看來我出門撿個人的習慣也不錯,那個小白臉要是不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那就關起來打到他解釋。”


    實際上,在陳嵩這件事扯到了紀洲之前,第一個最先被爆出來的反而是祁辰。


    祁辰自從《三月柳絮飛》開播以來,的確算得上是突然就火了,後來又陸續接了兩部電視劇,還在一部大導演的電影中客串了一個小角色。當時人們可能並沒沒有怎麽注意到,沒想到陳嵩的事情出來之後,有人匿名爆料了祁辰突然走紅是因為幕後有公司高層特意捧紅。


    兩件事情加在一起,這個公司高層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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