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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陣子都在照顧展弋難得一個人獨自呆一會,回到闊別已久的地方,我一時思緒萬千。


    將每一間屋子都轉了一圈,把每一個東西都細細看了一遍,心中泛起一股難以言說的苦澀。


    整棟房子都凝聚著玉茗無數的心血和巧思,許多地方被反複改動過數遍才最終定下,我都可以想象的出,在我不在空間的那段日子裏,玉茗一個人待在這裏為我們勾勒打造出一個心目中理想家園的樣子,隻可惜如今已經是人去樓空了。


    一想到玉茗不在了,我的心就痛的厲害,一想到玉茗回到花界和允芷在一起,我就想要不顧一切地曲花界找他,可是理智告訴我,自己不可以這麽做。


    不能給予的承諾,不能完全交付的感情,讓我沒有資格去找玉茗。


    說到底是我愧對玉茗,更愧對展弋。


    他們都是真心待我的人,可我卻傷害他們這麽深,他們給予我的這份情,今生今世我都無以為報,隻希望離開我以後,他們能夠平安順遂。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幫助他們,然後遠離不見。


    這麽做很殘忍,我的心也會痛,但卻是我不得不做出的選擇。


    真想找一個沒有人發現的地方好好的痛哭一場,可事實上,我現在連哭的權利都沒有,壓在我身上的擔子越來越重,我沒有時間去感懷自己的戀情,我所要做的是快一些讓自己成長起來。


    來到修煉房中靜心修煉,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萌萌從窗口飛了進來,朝我叫道:“主人。你救呃那個人醒過來了,之後就和行衍打起來了。”


    什麽?我連忙睜開眼,急匆匆朝洞府趕去,在洞府門口,看到展弋被行衍製伏,壓倒在地上。


    見我過來,行衍朝我叫道:“夕……”


    沒等他把話說出來。我連忙打斷他,“行衍。你怎麽如此對待貴客,還不快些讓貴客起來。”說著朝行衍指了指唇遞過一個眼風,示意他不要當著展弋的麵和我說話。


    行衍不解地望著我,鬆開了展弋,在識海中問我,“夕兒,你不讓我叫你的名字,難不成你不想要展弋知道是你救了他?”


    我真被行衍的大大咧咧的性子給打敗了,“行衍,你見我自打接展弋進入空間後一直易容照顧他。就應該猜到了吧,怎麽剛剛還差點當著展弋的麵掀了我的老底?”


    “為什麽?”行衍一臉不樂意的神情,氣呼呼說道:“你用那麽珍貴的晶髓救他,到頭來卻不讓他知道,我真不明白你心裏是怎麽想的。”


    我對行衍說道:“我之所以救展弋。是因為他今時今日的樣子多半是因為我。這是我欠他的,我不想讓他知道,就是不想他記我的情。這種事你不明白,我和你也說不清楚,這裏我來照顧,你和萌萌去休息吧。”


    我走過去,對展弋行了一禮,說道:“行衍不懂事,讓貴客受驚了。”


    展弋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問道:“這是什麽地方?我為何會在這裏?”


    我早就想好措詞,告訴他,“這裏是幻虛仙境,是浮雲仙師的住所,仙師出外遊曆正巧遇見你們兄妹二人遇難,見你資質優異,骨骼清奇卻被心魔所擾導致修為難進,一時動了惻隱之心,將你帶回醫治,你安心在這裏養病,待仙師為你煉製了冰魄丹,服用之後心魔就可解除,你就可以離開這裏了。”


    展弋聽後似信非信,問道:“敢問救我而來的仙師現在何處?”


    “仙師外出采藥去了,這段日子不在家中,將你囑托給我每日代為照料。”


    展弋問我,“那你又是何人?”


    我斂眉,“我乃仙師的藥童。”


    展弋皺眉,“你叫什麽?”


    “是的,我就叫小胖好了。”我一本正經說道:“貴客體內經脈錯亂,平日裏還是盡量臥床休息,凝神靜養才是。”說著我走過去想要扶他起來。


    “我不要治病,我不要待在這裏,我要離開這裏!”展弋一把推開我的手,手臂撐地,踉踉蹌蹌地從地上掙紮起來。


    都這樣的還想去哪裏啊。


    我暗暗吐槽,伸手去扶他,同時說道:“這裏方圓千裏都被仙師下了禁製,沒有仙師的許可,你是出不去的。”


    “放開我!”展弋粗暴地將我推開,一雙眼睛泛著血絲,如同困獸,“放我出去,我說過我不想治病!”


    我被退了一個趔趄,穩住身形嗔道:“你不想活了?”


    展弋瘋狂大叫,“是,我不想活了!夕兒隕落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我隻恨我自己沒用,不能親手殺了楚靈芸替夕兒報仇……”說著淚水湧上眼眶,手扣住胸口,神情痛楚,“夕兒,夕兒……我不該隻想著快點進階和你在一起,而錯過葫蘆山秘境,我應該陪著你的,不管是刀山火海,隻要陪在你身邊,我亦無怨無悔,總好過你我天人永隔,永世再也不能相見……”


    我眼角微微泛濕,強壓下心中的情愫,對展弋說道:“你不要這麽消極,你天賦優異,除去心魔,將來一定可以成就大道,切勿為了一個已死之人自暴自棄,我想就是夕兒,也是希望你能夠好好的,不願看到你如今這個樣子。”


    展弋苦澀地笑了幾聲,“成就大道?若是我一個人,成就大道又有何意義?與其一個人孤獨地麵對荒漠無盡的歲月,我寧願追隨夕兒而去。”


    好說歹說,展弋就是聽不進去,我急的跳腳,“你怎麽這麽死腦筋!若是夕兒沒有死,你這麽死了不是很吃虧!”


    展弋突然緊緊盯著我,“你說夕兒沒有死?”


    我頓時心裏一虛,“我是說如果。”


    “夕兒死了,你莫要騙我。”展弋痛苦地低下頭,“我去問過墨子瑜夕兒究竟在哪裏,是不是落在了葫蘆山秘境之中,他什麽也不說,隻說叫宗門死了找尋夕兒這條心……若是夕兒還活著,墨子瑜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話,他也不會一味待在宗門閉關,他不會把夕兒丟下坐視不理的啊!”


    我聽得汗都流下來了,墨子瑜最清楚,我是被楚靈芸害的跌入秘境,秘境一旦關閉,誰也無法將其打開,難怪他會說叫宗門上下不要再去找尋我,要找也找不到,純屬浪費啊。


    雖然他這話說的沒錯,可是展弋卻聽岔了,以為我已經死了,墨子瑜才會讓大家不要再找了,結果就……


    不過我私下認為,墨子瑜對展弋這麽說,絕對是有私心的,我這個師兄心眼小的很,早就警告過我離展弋遠一點,借著這個機會故意這麽說讓展弋徹底歇了心思,也不是沒可能的事。


    我勸道:“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你這麽悲痛,夕兒也回不來了,你不能總是想著已故之人,也該想想身邊之人,你心魔發作這段日子,你妹妹一家人無微不至地照顧你,你若是死了,你怎麽對得起他們。”


    展弋說道:“這些年顏兒和翊鋒了為了幫我治病,耗幹了靈石,四處逃亡居無定所,我若是死了,也不會再拖累他們了。”


    我暈,我都把展顏給搬出來了,展弋怎麽就不想著怎麽好好活下去,將來報答她們,還是一心求死。


    嘴皮子都磨幹了,我始終無法說服展弋乖乖聽話治病,我惱了,這要是由著他這麽任性下去,這病還要不要治了。


    我衝展弋大吼了一聲,“仙師既然把你交給我了,我不會讓你死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說完上前一個手刀把他給撂倒,背回洞府。


    為了怕展弋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做傻事,我把他的經脈封了起來,同時給洞府下了禁製,一天什麽也不做就守著他,給他喂水喂藥。


    可管的了展弋的行動自由,管不了他的嘴,展弋拒絕服藥,把我喂進去的月華之光都吐了出來。


    一次兩次三次……


    我和展弋拉開了一個投喂,拒絕的循環戰。


    眼看著月華之光和丹藥被浪費,饒是脾氣再好的人也受不了,更何況我脾氣本身就不怎好,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我叉腰問道:“你究竟吃不吃?”


    展弋閉著眼睛,連話都懶得和我說。


    我火了,“好小子,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了!”


    用靈力控製住展弋不能動彈,我挽起袖子,端起融了丹藥的月華之光喝了一大口噙在嘴裏,手撫上展弋的下頜,將他的臉扳起來,頭垂了下去,嘴巴撫上他的唇,手一用力將他的下頜微微扳開,把口中的月華之光渡了進去。


    雙唇相接,展弋詫異地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望著我,烏黑的瞳仁裏映出一個同樣瞪大眼睛臉憋的赤紅的小胖子的映像。


    呃……我以小胖子少年的形象給展弋嘴對嘴喂藥,是有些讓他難以接受……


    唉,反正都已經這樣的,球都帶到球門口了,隻差臨門一腳了,我也不能再退了。


    閉上眼睛,用舌尖撬開展弋的齒關,把口中的月華之光送了進去,怕他再給我吐出來,我用舌尖輕掃他的上顎。


    咕咚一聲,展弋驚愕的咽下了月華之光,大功告成,我慌忙離開了他的唇。


    展弋這才醒悟了過來,暴怒,“你在做什麽!”


    “喂藥啊。”反正頂著一張小胖子的外形,我也變的厚臉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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