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基米爾和卡夫卡立刻向破碎的窗戶跑過去。


    會議室內的景象讓人觸目驚心。


    眨眼之間,又有數十名獄警丟掉了性命,矗立在會議室內的怪物不但沒有死,反而變得更加可怕,如果說剛才還是個兩胳膊兩腿的怪人,那麽現在已經完全變成了一隻地地道道的巨無霸蜘蛛。


    兩隻巨大的利爪現在變成了四隻,原本孱弱的雙腳已經消失不見。四隻鋒利而又巨大的利爪,支撐起扭曲變形袒露著肌肉和肌腱的怪異身體。類似背部的地方,張牙舞爪的豎立著數把銳利的鐮刀觸手,看上去很是滲人,銳利的觸手之上,還掛著兩個被刺穿了胸膛的獄警。


    在觸手環繞的中央,是一塊巨大的肌肉突起,有著白內障一般的視網膜,包裹著一顆比成年人的頭顱,還要大上幾倍的眼球。


    眼球在霧蒙蒙的血管內不停地眨著眼睛,青紫色的筋絡和血管,不時地浮現出來,就像是到了即將爆裂的邊緣。眼前怪物的個頭,要比之前矮上一截,多出來的兩支巨爪,卻讓怪物的體型更加龐大。


    弗蘭基米爾和卡夫卡都看傻了眼,這東西似乎根本就打不死,他們也開始相信,眼前的怪物就是他在地洞中遇上的那家夥。這一切太不可思議的,明明已經一命呼嗚,卻瞬間變得更加強大。


    如果說硬要從這個怪物身上,找出什麽比不上之前的地方,那也許就是這個怪物似乎沒有嘴。


    他們很快就意識到了,他們的想法何其荒唐。


    怪物不但有嘴,而且更加巨大,還平白無故的又多出了豎排牙齒。


    隻是如今怪物沒有了胸膛,他的血盆大口便長到了腳下,若不注意很容易被人忽略,但隻要稍加注意,就不難發現,這張嘴更加巨大,足以一口就將弗蘭基米爾和卡夫卡給吞下。


    怪物在發現他們之後,甩掉了觸手上,被紮個透心涼的獄警屍體。笨拙而又急切的朝弗蘭基米爾和卡夫卡撲過來,它的動作就像是剛剛學步的孩童,還沒能夠完全適應自己不一樣的身體。


    弗蘭基米爾試圖從地上死去的獄警手中,撿起ak47步槍準備迎戰。他認為此刻能做的,也隻有有展開防禦性的攻擊。


    卡夫卡可完全不這麽認為,他不認為他們能夠應付的得了眼前這家夥,他們此時唯一的選擇,隻能是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還沒等弗蘭基米爾把ak47步槍從地上撿起來,卡夫卡就緊緊抓住弗蘭基米爾的胳膊,將他拽出了會議室。


    “嘿!你幹什麽!”弗蘭基米爾不解的抱怨道。


    “我還想問你要幹什麽!那家夥刀槍不入,我們的武器製服不了它,想活命的話就跟我一起逃走。”卡夫卡沒等把話說完,就拉著弗蘭基米爾沿著牆角開溜。


    弗蘭基米爾無可奈何的回頭又看了一眼,那不斷咆哮的可怕怪物。卡夫卡說的一點麽錯,ak47步槍根本奈何不了眼前這個惡心的家夥。


    弗蘭基米爾隻好放棄反抗,全心全意的投入到到逃跑中去。然而怪物,又哪肯就此放過他們。


    四腳怪物緊隨其後,從坍塌了一半的會議室衝了出來,奔向雪地之中,追趕玩命奔跑的弗蘭基米爾和卡夫卡。


    四腳怪物龐大的體型,遠比弗蘭基米爾和卡夫卡要大,一步足以超過他們十步。


    兩人與四腳怪物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眼看四腳怪物很快就能將他們追上。也就在此時,他們跑到了一個轉彎處,卡夫卡突然抓住弗蘭基米爾的脖子,將他猛的往上一提。弗蘭基米爾隻顧著奔逃,一時間沒有留神,竟被卡夫卡摔了好大一個跟頭,眼前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到了。


    弗蘭基米爾緩緩從地上爬起來,這地方黑洞洞的,隱約間隻能看到個大概的輪廓。


    這裏位於牆角的雜物間,卡夫卡的急中生智,讓他們得以躲過一劫。四腳怪物並沒有發現這個雜物間,而是沿著另一側的牆角窮追下去。


    “這是什麽地方?”弗蘭基米爾好奇的問道。


    “一個雜物間,就是用來放各種工具的地方。幾乎這裏的每幢樓,牆角上都會預留一間,雙開門從建築的內外都能進入,幸好這裏的門沒有鎖,才讓我們躲過一劫。”卡夫卡躺在地上喘著粗氣說道。


    “真該謝謝你,你救了你,也救了我。”弗蘭基米爾站起身來,謹慎的觀察著四周。


    “這沒什麽,我們扯平了,我不想欠人情。”卡夫卡還在穿著粗氣,他身體太沉了,這讓他費了吃奶的勁。


    “我們可以在這裏找找看,看看有沒有什麽,能夠用來對付那怪物的。”弗蘭基米爾慢慢走入雜物間。


    “你未免也太天真了,這裏隻是個雜物間,不是軍火庫,難道你打算用這些拖把和掃帚,去對付外麵那怪家夥?”


    “至少可以找找看,有總比沒有好。”弗蘭基米爾說著在雜物間裏翻找起來。


    卡夫卡從地上坐起來,臉上流露出不耐煩的樣子。他呆呆的看著漆黑昏暗的四周,他所能見到的隻有桌椅、水桶、梯子、鐵皮櫃、各種各樣的扳手和鉗子等日常工具。


    “你認為那家夥會怕洗衣粉嗎?難說你能用洗衣粉或者肥皂毒死它。”卡夫卡不懈的說道,言語中帶著譏諷。


    “這可不好說,現在看來什麽都有可能發生。”弗蘭基米爾轉回頭,看了看卡夫卡。而事實上他既看不清卡夫卡,卡夫卡也看不清他。


    “我們應該用水桶套住它的頭,然後再把拖把弄濕抽死它,我看他們總是這樣對待犯人的。”卡夫卡泄氣的說道,他想不通弗蘭基米爾是吃錯什麽藥了。


    “你看這是什麽?”弗蘭基米爾的動作變大了許多。


    “什麽?”卡夫卡抬起頭,除了黑暗中隱約的輪廓,他什麽也看不到。


    弗蘭基米爾從幾張層板後麵,找出了一個大家夥,這是一台鋸片很長的“安德雷阿斯之鋸”,也就是我們俗稱的電鋸,隻是這台電鋸的鋸片,看上去要比普通的電鋸的更長。


    弗蘭基米爾晃動著手中的“安德雷阿斯之鋸”問道:“為什麽沒有接線頭?”


    “這東西不需要電線,也不需要電池,它是燒精煉石油的,當然柴油也可以。這讓它的功率更大,也更加便於攜帶。我記得當時我們采購了十把,時間太長不記得,都扔到哪裏去了。”卡夫卡在黑暗中,辨識清楚了弗蘭基米爾握在手裏的東西。


    “扶手後的通風口很大,看得出來是大功率的家夥。你覺得這東西怎麽樣,能夠切碎那怪物嗎?如果我們把那怪物切碎,我想它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再重新活過來了。”弗蘭基米爾揮舞著手中的電鋸,就像是在做訓練一樣。


    “這東西完全能夠切碎它,我一點也不懷疑,不過前提必須是,那怪物得和樹樁一樣,立在那裏一動不動的,讓我們把它切碎。否則這東西還沒有碰到它,我們就已經被它給撕碎了。”卡夫卡不置可否的說道,弗蘭基米爾從他的話語中,聽不出來這是讚同還是反對。


    “這裏有精煉石油嗎?總之讓我們先試試看,坐以待斃不如爭取生機。”


    “噢!我可真佩服你,你哪來的如此信心,認為自己能對付那家夥,而不會被它撕碎?”


    “我完全沒有信心,隻是不嚐試一下,誰又知道結果會怎樣呢?我們在克格勃的絕大多數任務,看上去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但最終我們還是能夠幸運的完成了任務”


    “我可沒有那麽好運氣,這麽多年來,我連酒吧裏的撞球賽,都沒賭贏過一場。”


    “這是兩回事。”


    “我看是一回事。”


    “這裏沒有油嗎?”


    “那邊的鐵皮桶裏有。”卡夫卡指了指,牆角一排十多鐵皮桶。放在那裏的,全是未曾開封的精煉石油。


    弗蘭基米爾扛著電鋸,來到油桶旁邊,油桶的桶蓋密封的嚴嚴實實,並非那麽容易就能夠打開。


    弗蘭基米爾在一個支架上的一堆工具中,翻找出一把他認為足夠長的平口起子,用起子撬開油桶上的油蓋,將散發著濃烈石油氣味的精煉石油,倒入電鋸的燃料槽。


    弗蘭基米爾扔下鐵皮桶,擰緊燃料槽的螺絲蓋。通過鋸片末端的調節器,調整了一下鋸鏈,然後打開保險栓,向上拉動啟動閥,電鋸的引擎立刻旋轉起來,發出蒼蠅般嗡嗡的空響,隻是這聲音,要比蒼蠅的嗡嗡聲,更加響亮也更加煩人。


    弗蘭基米爾一手握住電鋸上方的提把,另一手握住電鋸握手時,打開了刹車手柄,電鋸立刻轟鳴起來。


    “看樣子還不賴,這東西沒準真能對付那怪物。”


    “嗯哼,也許吧,不過別把我算上。”


    “我們兩聯手,一定可以大幹一場。”


    “我才不想和犯人成為同誌,典獄長是老糊塗了,才會讓你參加這次行動。再說你可是克格勃的特工,我哪能跟你比,你一個人完全能對付那怪物,簡直綽綽有餘將,一點問題也沒有,哪會需要我的幫助,我隻能礙手礙腳。”


    兩人話語之間,一股強光從天而降,照射在雜物間的窗戶上。


    線透過窗戶照進雜物間,瞬間驅散了雜物間的黑暗。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望向窗外,天空中傳來直升機螺旋槳轉動時,發出的巨大轟鳴聲,雜物間外也隨之卷起一陣狂風。


    這是二戰後,出現的新式飛機,以其卓越的性能,幾乎瞬間取代了蒸汽飛艇。


    “這一定是國家安全部派人來了,沒錯這是他們的直升機,他們也來的太晚了,索爾教授早就通知了他們,這些好吃懶做的家夥。”卡夫卡已經完全壓製不住心中的激動,他知道國家安全部的到來,意味著他們終於有救了。


    弗蘭基米爾也瞬間鬆了一口氣,國家安全部擁有遠超古拉格獄警的精銳武器裝備和克格勃不相上下的訓練有素的突擊隊員。他們的到來無疑是古拉格所有人的救星,有他們在這裏,怪物再也不能夠耀武揚威了,興許用不了一個小時,國家安全部的突擊隊員,就能夠解決,這裏無法收拾的殘局。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天啟鎮魂曲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鳳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鳳岐並收藏天啟鎮魂曲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