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旭回到蓬萊,袁譚則星夜兼程趕往鄴城。


    回到城內,他片刻也沒耽擱,立刻前去求見袁紹。


    袁家後宅,袁紹書房。


    坐於桌後,袁紹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和顏悅色的對袁譚說道:“星夜兼程趕回鄴城,為的竟隻是賀喜顯歆,汝有此心為父甚慰。”


    畢恭畢敬的站著,袁譚說道:“顯歆擊破郭嘉乃袁家之福,曹操至少一年半載無力北顧。袁家可借此重振雄風,待到來日再與曹操決戰!父親借此時機為顯歆操辦婚事正是體恤子女。孩兒身為兄長當為父親分憂。”


    “說的也是。”袁紹笑道:“采辦籌備之事交由你去辦!”


    “多謝父親成全!”


    袁譚見過袁紹,立刻又去求見張夫人。


    深知袁旭與他走的近,張夫人當然不會怠慢。


    張夫人住處。


    袁譚端坐屋內拱手說道:“顯歆即將完婚,恭賀張家母親!”


    自從張夫人成為平妻,袁譚等人不再以“姨”喚之。


    包括袁尚、袁熙,見了她也須稱聲母親。


    身為親生母親,兒子要完婚,張夫人當然心內歡喜。


    她微微笑著說道:“長公子鎮守青州已是勞頓,為顯歆之事回返鄴城,可見兄弟情義甚篤。”


    “張家母親說的是,顯歆與我情深意重,他將成婚,我這做兄長的又怎可毫無表示?”袁譚說道:“方才我已見過父親,顯歆婚事也將操持些許!”


    “為兄長者乃如父輩一般。顯歆不太懂事,為人處世還須長公子提攜。”


    “顯歆南征北戰少有敗績,試問河北何人不服?”袁譚說道:“張家母親不必太謙,此事自將辦得風風光光。”


    袁譚承擔采辦為袁紹分擔不少,張夫人也很是歡喜。


    不歡喜的當然大有人在。


    袁尚住處。


    逢紀坐在屋內。


    與他相向而坐的袁尚、袁熙臉色陰沉。


    “我等調離顯歆,長兄卻是回到鄴城,如何處置?”袁尚問道。


    “長兄回返,怎知不是顯歆所為?”袁熙說道:“前往蓬萊須經過青州。顯歆無法返回鄴城,請長兄前來也是情理之中?”


    “此事蹊蹺。誰能說的穩妥?”袁尚搖頭。


    逢紀接過話頭:“二公子所言並非無有道理,五公子前往蓬萊恰須經過青州。五公子未至長公子已回,其中必有緣故!”


    “如何處置?”袁尚問道。


    “二位公子無須焦躁,且看長公子如何。”


    袁熙、袁尚雖覺不妥。卻未多說。


    事已至此,他們說什麽也沒用。


    唯一的辦法就是監視袁譚,根據他的舉動再做下一步的謀算。


    接下來的幾天,袁譚帶人在城內采買袁旭成親所需之物,並沒有任何異常。


    他越是表現的平靜。袁熙、袁尚越覺著坐立不安,不知他究竟在做何打算。


    袁譚整日在街市,而且還是奉了袁紹指派。


    暗中探查袁康行蹤之人,比以往收斂了許多。


    回到鄴城十多天,袁譚每天都在做著采買,對其他事好似根本沒放在心上。


    采辦許多綾羅絲絹,交由織坊為袁旭、甄宓裁製新衣。


    正看著仆役、侍女搬運絲絹,袁譚聽見身後傳來個聲音:“長兄!”


    聽到這個聲音,他不由皺了皺眉頭。


    不用回頭他也知道來的是誰。


    說話之人正是袁尚。


    扭頭看向袁尚,袁譚問道:“顯甫來此何幹?”


    拱手行禮。袁尚說道:“長兄回到鄴城,為顯歆婚事操勞。曹操已是退回許昌,河北暫無戰事。弟整日無所事事心覺不安,也想幫襯著些。”


    袁譚淡淡說道:“此事父親交托於某,某自將全心行之。顯甫若是無事,可向父親討些差使。鄴城之內,必有顯甫用武之地!”


    “長兄說的是!”袁譚話中帶刺,袁尚卻陪著笑說道:“長兄所購絲絹、布帛,應是來自江東。”


    “顯甫因何得知?”袁譚所采辦,正是來自江東的絲絹。袁尚一語點破讓他覺得有些意外。


    “辨別絲絹並無難處。”袁尚說道:“聞名天下者,無非江東錦繡與蜀中之寶。蜀寶華麗,江東錦繡則質樸平實,以顯歆為人當不喜華麗之物。是以小弟猜測此乃江東絲帛!”


    “顯甫慧眼。對顯歆也是了解甚深。”袁譚說道:“某正是投其所好!”


    說到這裏,袁譚像是想起什麽,向袁尚問道:“來到鄴城許多時日,怎不見顯庸?”


    “袁家有四弟顯庸,八弟顯雍。”袁尚說道:“不知長兄問及,乃是哪個兄弟?”


    “早先拜望張家母親。已是見過八弟。”袁譚說道:“當然是四弟。”


    “四弟喜好與遊俠、閑人相處,長兄問他作甚?”袁尚麵色坦然,提及袁康,他像是完全不知情似得,倒是反問袁譚。


    “正因顯庸與閑人、遊俠相善,某才找他。”袁譚說道:“於市井行事,多須顯庸幫襯。”


    “某也多日未見顯庸,不知何處去了!”袁尚搖頭歎道:“素日無狀倒也罷了,顯歆將要完婚,他這做兄長的卻還四處亂跑,實無道理!”


    “顯庸與三弟相善,三弟當多說他兩句。”


    “長兄說的是!”袁尚應著,隨後說道:“某知長兄在此,特意前來詢問可有須幫襯之事,若無事須某,弟先告退!”


    袁譚並未留他,拱了拱手與他道別。


    當著袁尚提起袁康,無非想看他究竟有何反應。


    見他一絲不安也是沒有,袁譚皺了皺眉。


    袁旭令人將袁康從監牢救出,曾關押他的袁尚竟露出毫不知情的模樣,可見他對兄弟情義早已不太看重。


    否則絕不至當著袁譚的麵還處事不驚!


    “快些著。”向抬絲絹的仆從、侍女招呼一聲,袁譚臉色比先前差了不少。


    與袁譚辭別,袁尚臉色也是不好。


    他可確定袁譚曾與袁旭見過。


    監牢守衛森嚴,與袁康相善的那些人,根本不可能做到幹淨利落的把人救走。


    此事必是袁旭所為,袁譚不可能不知情。


    當麵問出此事,袁譚必有目的。


    他的目的何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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