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靈堂。


    屍體頭旁點著一盞長明燈。


    除此之外還有一隻燃著木炭的火盆。


    跪在袁紹靈前,袁譚臉色陰冷。


    袁紹生時與他並不親近,甚至還想過將河北交給袁尚,而不是他。


    可袁紹畢竟是他的父親。


    跪在靈前,袁譚還是覺著胸口發悶。


    “某離開鄴城之時,父親雖是欠安卻絕不至突然離世。”拜祭之後,袁譚離開靈堂,向陪著他的袁旭問道:“此事必有蹊蹺,顯歆可查明原委?”


    “已是查明!”袁旭說道:“父親離世之日,董晴前來照應。”


    “與顯甫無關?”袁譚問道。


    “無關!”


    “他還是有些人性!”袁譚說道:“若他膽敢弑父,某也顧不得兄弟情義!”


    “三兄雖無兄弟之情,卻非不通仁孝之人,長兄且回去歇息。”袁旭說道:“一應之事明日再說!”


    送走袁譚,袁旭也回到他的住處。


    正與馬飛說著有關夜刺的事情,袁康推門進入。


    “顯歆,你看何人來了!”


    袁旭問道:“何人?”


    袁康撤步一旁,從門外走進一人。


    見了此人,袁旭一愣:“婉柔姑娘怎的來了?”


    “當日與公子一別,奴家本欲行走各地。偶然得知袁公離世,因此回返鄴城,特意前來吊唁。”婉柔欠身回道。


    “公子與姑娘說話,某且告退!”馬飛識趣的起身告辭。


    到了門口,他向袁康使了個眼色。


    並沒打算離開,直到馬飛拽了拽他的衣袖,袁康才回過神。


    “某也告退!”他先向袁旭告了聲退,隨後對婉柔說道:“某尚有要事。不在此照應,姑娘自便!”


    “有勞四公子!”婉柔回禮目送他離去。


    出了房門,袁康小聲問馬飛:“婉柔乃是世間名伶。多少世家公子重金禮聘與之一見尚不可得。顯歆何時與她相識?她竟登門拜訪。”


    “四公子接回的人,某如何曉得?”


    “某看婉柔對顯歆頗有情義。此女雖是出身歌者卻也頗有才情,若可將之納為妾室,也非辱沒顯歆。”


    “隻怕公子不肯!”馬飛搖頭道:“公子心中止有甄夫人。”


    “世家公子何人不是三妻四妾?”袁康說道:“顯歆成就大業,日後須是子嗣滿堂,方可擇其賢者以承繼。”


    “四公子說的是,隻是公子所想你我無從得知。”


    跟隨袁旭久了,馬飛對袁旭多少有些了解。


    袁旭同婉柔相談甚歡,至於納她為妾怕是沒多少可能!


    與馬飛並肩走著。袁康小聲說道:“某總覺著此事可行,待到顯歆成婚,當與他提及。”


    馬飛沒有言語。


    袁旭若像袁康一樣,何止婉柔,他如今早已是妻妾成群!


    馬飛和袁康離去,屋內隻餘下袁旭、婉柔。


    請婉柔坐下,袁旭說道:“承蒙姑娘當日收留,大恩不言謝早晚相報!”


    “不過一桶湯水,公子何須介懷?”婉柔說道:“奴家方至鄴城,已知河北以公子為尊。縱使萬桶湯水。於公子不過舉手耳。”


    “姑娘之言,某愧不敢當!長兄已回鄴城,三兄也曾取出父親遺命。河北並非是某當家!”


    “公子不欲權勢,卻尋這樣一個由頭!”婉柔掩口一笑:“莫不是擔憂奴家自此賴上,不肯離去?”


    話才出口,她突然發覺不妥,臉頰瞬間紅了。


    袁旭也覺著有些尷尬,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倆人正相對無言,念兒鑽進屋內。


    “公子……”才招呼了袁旭,她就發現屋內坐個女子。


    見是婉柔,念兒小眉頭不經意的皺了皺。


    “念兒姑娘!”曾經見過念兒。婉柔起身行禮。


    “婉柔姑娘。”回了一禮,念兒對袁旭說道:“夫人令奴婢前來告知公子。八公子已有了眉目!”


    “甄姬何在?”得知有了袁買的消息,袁旭連忙問道。


    “正在訊問賊人。”


    起身朝婉柔拱了拱手。袁旭說道:“舍弟早先失蹤,甄姬查出眉目某當前往詢問,姑娘若無他事且請寬座。待到此事問妥,某自會前來!”


    “奴家隻為吊唁袁公,公子既有要事,不便耽擱先行告退!”婉柔欠身一禮,告了聲退。


    將她送到門口,又說了兩句類似照應不周的話,袁旭目送她離去。


    念兒小聲嘀咕:“此女總是陰魂不散繞在公子身旁,實是討厭的緊!”


    看了她一眼,袁旭說道:“小丫頭懂得什麽?婉柔姑娘多有才情,乃是難得奇女子!”


    念兒小嘴一撅沒再言語,俏臉卻露出一絲不屑。


    往前院走的路上,婉柔恰好遇見馬飛和袁康。


    遠遠看見她,倆人迎了上來。


    袁康問道:“姑娘因何急著離去?”


    “公子事務繁多,不便叨擾。”婉柔心中淒苦,嘴角卻浮起甜美笑容。


    並沒奢望與袁旭怎樣,隻盼著多看他兩眼,卻因他忙於袁買之事不得不匆匆道別。


    “近來顯歆著實事務不少。”袁康說道:“若非見到姑娘,某有一事險些忘記。還望姑娘萬萬莫要推辭!”


    “公子有事,但說便是!”並不是很樂意與袁康多說,婉柔還是不失禮數的回應。


    袁康畢竟是袁旭的兄弟,與他又走的很近。


    得罪了他,或許將來想見袁旭會有不少掣肘。


    “父親將於二七下葬,顯歆也將於那日完婚,不知姑娘可否前來獻藝助興?”袁康問道。


    得知袁旭將要完婚,婉柔雖知此事早晚必行,心底還是咯噔了一下。


    “袁公新喪,五公子於此時完婚已是不合時宜。”婉柔說道:“哪有父喪在身卻請歌者前來助興的道理?”


    她說的並非沒有道理,袁康頓覺所請不妥。


    “若說助興,奴家斷不敢應。”婉柔說道:“若是撫琴一曲,寄托哀思恭賀新婚,奴家倒是可為!”


    “姑娘既肯,那是甚好!”袁康大喜,對婉柔說道:“敢問姑娘居於何處?屆時某將親往迎接。”


    “東城采蝶閣!”


    留了住址,婉柔告辭離去。


    望著她的背影,馬飛說道:“四公子擅作主張,若是公子知曉怕將不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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