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旭成婚,破了些規矩,更多的規矩卻被沿襲下去。


    接受河北僚屬道賀,酒宴罷了,袁旭被送入洞房。


    袁家後園涼亭,擺放著一張矮桌。


    婉柔撫弄瑤琴,彈出悠揚的曲調。


    她舒展歌喉,吟唱著河北小調。


    曲調淒婉,本不應在婚宴吟唱,河北僚屬卻無人覺著不妥。


    畢竟早上他們才為袁紹送葬!


    婚宴已散,僚屬各自返家,袁家後宅也安靜了下來。


    抱著瑤琴,離去之前婉柔回頭看了一眼。


    隻顧忙著婚事,袁旭並沒留意到吟唱曲調的是她。


    他的心思全都在甄宓身上!


    袁旭的婚房燈火通明,窗口透出的光亮將附近的庭院都映亮了一片。


    嘴角浮起甜美的淺笑,婉柔轉身離去。


    她早知袁旭與甄宓訂有婚約。


    雖是芳心暗許,她卻不會嫉妒甄宓!


    畢竟甄宓是袁旭的正妻,是他明媒正娶也得了袁紹允準的妻室!


    婚房內點著十多盞油燈。


    並沒有飲多少酒的袁旭回到屋內,看見的是跪坐於矮桌的後的甄宓。


    甄宓麵前的矮桌上,擺著一些酒水、肉脯。


    “公子先是為袁公送葬,隨後又迎娶妾身,整日勞頓,還請歇上一歇。”欠身一禮,甄宓對進入屋內的袁旭說道。


    “來此之前,某祭拜了父親。”袁旭說道:“本應喚你一同前往,隻因你乃新婦,不便如此,便代你去了!”


    “妾身乃是公子妻室,公子代妾身行事便可!”伺候袁旭坐下。甄宓親手為他斟上一盞酒,高舉過額說道:“請公子飲下此盞。”


    接過酒樽,袁旭一飲而盡。隨後也為甄宓斟了一盞。


    “請夫人飲下此盞。”


    甄宓謝了,也接過酒樽飲了。


    夫妻倆坐於屋內對飲。彼此都沒再多說。


    他們已不需要再說什麽。


    自從袁旭來到鄴城,所行之事出人意表,甄宓已知他必定有所謀劃。


    雖不知他在想些什麽,甄宓卻知道,袁旭的籌謀一定不會將她與蓬萊眾人帶上絕路!


    馬飛帶著衛士在距婚房不遠的地方巡視。


    他們並未太過靠近。


    新婚夫婦說些體己的話兒,若是離的近了,萬一聽見,身為袁旭麾下也是不妥。


    正因有著如此想法。對袁旭的保護也有了些許漏洞。


    婚房屋頂上,坐著個黑影。


    夜色將她籠罩其中,若非近距離觀看,根本不可能發現她的存在。


    她正是心心念念想要誅殺袁旭的公孫鶯兒。


    新婚?


    想起這個詞,公孫鶯兒就覺著好笑!


    她見過的袁旭,從來都是一本正經,即便偶爾有兩句玩笑之言,也不會說的太過!


    公孫鶯兒很好奇,像袁旭這樣的人,新婚之夜將會如何對待他的夫人?


    莫非行周公大禮之時。還將舉止有禮?


    仰臉望著漫天星鬥,公孫鶯兒的耳朵卻支楞著。


    她在細細聆聽袁旭和甄宓的對話,也在判斷倆人行夫妻之禮的時辰!


    如袁旭這樣的男人。何時戒備心最弱?


    唯有與女子袒衣相見之時!


    衛士就在附近,此時殺了袁旭,他應是無怨無悔!


    嘴角浮起一抹冷冰冰的淺笑,公孫鶯兒在等待著屋內的動靜。


    房間裏,與甄宓對飲幾樽,袁旭起身走到甄宓身旁。


    俏臉通紅,甄宓垂下了頭。


    “甄姬!”挑起她的下巴,與她相互凝視,袁旭說道:“為某生個孩子。”


    紅著臉。甄宓輕輕嗯了一聲。


    自打袁旭當初搶親,她就一直跟隨。


    其間雖有分別。卻也是為他打理蓬萊。


    倆人尚未行夫妻之禮,無非袁旭顧念到還沒成婚。


    婚禮已成。今晚她便要成為人婦!


    彎腰將她抱起,袁旭走向已經鋪起的睡處。


    蜷縮在他的懷裏,臉頰貼著他寬厚的胸膛,甄宓感到無比的安心。


    身在蓬萊之時,她須操勞諸多事務。


    蓬萊眾人,當袁旭不在時,以她馬首是瞻。


    她早已成為支撐在袁旭背後的那堵暗牆。


    依偎在袁旭胸前,她卻感覺到,此時此地,她不過是個小女人而已!


    專屬於袁旭的小女人!


    將她輕輕放下,袁旭挨在她身旁坐了。


    挑起她粉嫩的下巴,感覺到她的身體在微微發抖,袁旭輕柔的問道:“怎了?你很害怕?”


    紅著俏臉,甄宓搖了搖頭。


    即將成為人婦,她當然會有些害怕。


    將她輕輕放倒,凝視著她如水的眸子,袁旭沒有言語。


    甄宓也沒說話。


    倆人隻是彼此凝視著。


    他們並沒有急於除去對方衣衫,隻是默默的相互凝視。


    屋內燈影搖曳,空氣中彌漫著特別的芬芳,讓人嗅上一嗅,則會意亂情迷!


    蟄伏在房頂靜待時機的公孫鶯兒,聽見袁旭將甄宓抱起的動靜。


    她並沒有急於動手,而是默默等待著。


    片刻之後,她沒再聽見任何動靜。


    殺人,對公孫鶯兒來說並不陌生。


    她也曾在男人行苟且之事時動手。


    彼此她聽見過奇怪的聲音。


    粗重的喘息、女子的低吟、甚至皮肉撞擊的聲響……


    可房間裏卻什麽聲音都沒有,好似甄宓和袁旭憑空消失!


    心底疑惑,公孫鶯兒趁著無人留意,一縱身躥下房頂。


    進入屋內除了房門就是窗子。


    離房門不遠,馬飛等人正警覺的觀望四周。


    潛入袁家後園她曾仔細觀察。


    除了馬飛,今晚守在袁旭屋外的還有一人須特別留意。


    此人不過十五六歲,渾身卻流露著沙場宿將的殺伐之氣!


    若是動靜大了,一旦驚擾馬飛與他身旁之人,公孫鶯兒今晚必將事敗。


    蹲伏在牆角,她一邊聆聽著屋內的動靜,一邊在暗中觀察馬飛等人。


    見馬飛等人並未留意,公孫鶯兒悄悄推開窗頁,從懷中摸出一根早已準備的樹枝,支起窗頁。


    探出腦袋朝屋內看了看。


    隻是一眼,她當即明白因何半晌沒聽見響動。


    房間裏的袁旭和甄宓,隻是一上一下相擁著。


    倆人衣衫都沒有除去,好似看不夠的彼此凝視。


    見此情狀,公孫鶯兒撇了撇嘴。


    袁旭還真是沉得住氣!


    嬌妻在懷,居然抱了這麽久,還能把持得住,對她沒采取最終的攻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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