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譚生起怒意,逢紀不敢招惹趕忙告退離去。


    目送他退出前廳,郭圖說道:“公子莫非果真信他?”


    “逢紀向來親近顯甫,來到青州或許正如郭公所言。”袁譚說道:“某恨不能殺之,卻又不便動手!”


    “逢紀、審配假造袁公遺命,使得五公子將河北交於三公子之手。”郭圖說道:“此情可恨,此舉可殺!”


    “毫無來由誅殺逢紀,必將激怒顯甫!”


    “公子與三公子早已勢成水火,何懼再激怒一次?”


    “不可!”郭圖話才落音,辛毗說道:“殺人,須有個由頭。逢紀雖是行了諸多逆行之事,畢竟是三公子麾下幕僚。公子若殺,理應尋他個錯處!”


    “隻身來到青州,逢紀必將如履薄冰,又怎肯給某殺他的機會?”袁譚問道。


    “但凡是人,總有錯漏!”辛毗說道:“隻是公子可有想過,殺了逢紀,或將激怒三公子!”


    “某討要兵馬,顯甫已是斷然回絕。”袁譚說道:“所謂兄弟情義,也早於當初與某爭奪河北之時便飛灰湮滅。今日不殺逢紀,隻是不想殺的毫無來由,傳揚出去惹得天下英雄恥笑!”


    “公子所言正是!”辛毗說道:“某有一計,應可殺之!”


    “辛公何計?”袁譚趕忙追問。


    “人於危局,當可謹慎行事!”辛毗說道:“若逢紀覺著危局已過,他將如何?”


    袁譚一愣:“如何才可使得逢紀以為並非危局?”


    “公子以禮待之!”辛毗說道:“假以時日再擺設酒宴款待,心生鬆懈,逢紀多飲幾盞必將信口而談。但凡酒後之言,多是不加思量。公子屆時如何尋不到殺他的由頭?”


    “辛公所言甚是!”袁譚冷然一笑。


    議事已罷,袁譚帶著兩名衛士往逢紀下榻處去了。


    麵見袁譚之時,郭圖咄咄逼人,將他驚出一身冷汗。


    從袁譚神情,逢紀也可看出,方才若是應對錯了半句。他此時已是人頭落地。


    正尋思著日後如何應對,門外傳來衛士的聲音:“啟稟逢公,長公子來了!”


    得知袁譚來到,逢紀連忙出外相迎。


    才打開房門。他就見到袁譚已立於屋外。


    “見過長公子!”逢紀行了個大禮。


    拱手回禮,袁譚說道:“某來此處,隻是看看下人可有怠慢!”


    “蒙長公子勞心,某不甚惶恐!”逢紀說道:“一應所需已是送至,比某在鄴城剛是便宜!”


    “此處隻有你我。逢公莫非不肯實言?”袁譚突然問道。


    “敢問長公子何意?”逢紀低著頭,沒敢與他對視。


    “顯甫不欲調撥兵馬,逢公應知,若某因此心生怒意,逢公或將人頭落地!”袁譚說道:“因何還要來到青州?”


    袁尚令他來時,逢紀已是想到這層。


    隻是當日袁尚心意已決,即便他滿心不肯也是於事無補!


    應著頭皮來到青州,逢紀最擔心的就是激怒了袁譚。


    抱拳躬身,逢紀沒敢言語。


    袁譚淡然一笑:“你我在門外站有多時,逢公莫非不打算請某入內坐坐?”


    他突然變了臉色。逢紀頓覺受寵若驚,趕忙撤步一旁說道:“長公子請!”


    入了屋內,環顧房間擺設,袁譚眉頭微微蹙起。


    “來人!”他向門外喚了一聲。


    一個衛士跨步入內。


    指著屋內家當,袁譚問道:“油燈因何隻有一隻?矮桌因何如此老舊?褥子因何如此厚重?莫非不知季候炎熱,褥子厚重更易著了風寒?”


    “小人這便去辦!”衛士應聲退下。


    待他將房門關上,袁譚向逢紀笑道:“以往在鄴城,某與逢公無緣單獨謀麵。曹操屯紮嶗山灣,隨時可能北進攻某。不知逢公可有機宜麵授?


    袁譚突然問計,逢紀更覺受寵若驚。


    他趕忙說道:“曹操屯駐蓬萊。乃為進擊五公子,長公子當可放心!”


    “顯歆與某向來相厚,曹軍若是攻伐蓬萊,某怎可袖手旁觀?”


    “長公子仁厚。乃我輩楷模!”逢紀說道:“某雖未去過蓬萊,卻是曾與聽聞。五公子將蓬萊建造的如同鐵桶一般,曹軍攻伐等閑難以破之。”


    “逢公何意?”


    “先觀戰局爾後破之。”逢紀說道:“曹操一心進擊五公子,長公子屆時或有破敵之機!”


    逢紀沒把話說滿,袁譚也不便深入追問。


    問的多了,或許會引得逢紀猜測。


    倆人在屋內說著話。衛士抬著一張嶄新的矮桌進入。


    換了老舊的桌子,衛士又將厚厚的褥子換成薄的。


    除此之外,他們還在房間裏多擺放了幾盞油燈。


    到了晚間,數盞油燈點亮,房間將會被照的一片通明。


    衛士退去,逢紀向袁譚謝道:“蒙長公子眷顧,某甚惶恐!”


    “逢公遠來是客,倒是某方才有失禮數。”袁譚說道:“這兩日某尚有要緊之事須做,再過兩日,將為逢公接風洗塵。”


    “某至青州,隻是代三公子言明心意,定是住不多日。”逢紀說道:“長公子無須特意接風!”


    “逢公遠來是客,到了青州無有接風,如何使得?”袁譚說道:“顯甫心意某已知曉,還請逢公回返之時務必替某帶句話給他!”


    袁譚請他帶話,逢紀頓覺安心。


    態度頓轉,無非是有事求他!


    有了如此想法,逢紀問道:“敢問長公子,有何話須帶給三公子?”


    “唇亡齒冷,本是同根兄弟,還望顯甫莫忘相攜!”袁譚說道:“青州若失,河北必將難保!無論如何,請顯甫調撥些兵馬前來!”


    “長公子難處某已盡知!”逢紀說道:“回到鄴城,自將向三公子呈明。雖不可代三公子決斷,卻將全力以赴!”


    凝重的點了點頭,袁譚拱手說道:“青州可否保全,盡賴逢公!”


    “公子放心!”逢紀回禮。


    受了袁譚相托,逢紀說話比先前稍稍隨意了些。


    不過應對間,他多少還在留意,生怕一句話說的差了,再次將袁譚激怒。


    並未逗留太久,沒過多會袁譚告辭離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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