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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蒙蒙亮,公孫鶯兒就把流蘇趕出了門。


    拜到鬼穀門下,門中多為男子。


    唯有她和流蘇是女兒家。


    隻比流蘇大了一歲,倆人很快形影不離!


    身負血海深仇,公孫鶯兒習劍勤奮,劍術每日精進。


    流蘇卻慵懶了許多。


    她對劍術不是十分感興趣,反倒喜歡一些奇巧之術。


    輕功卓絕、柔若無骨。


    隻要她想躲,哪怕一隻裝酒的陶甕,都可裝下她纖巧的身軀。


    除此之外,流蘇更擅長使用暗器。


    她的劍極少出鞘,劍宗鬼穀曾對公孫鶯兒說過,流蘇出劍必定是在她生命垂危之時。


    一旦她拔劍出鞘,也意味著她必死無疑!


    因為她的劍,在真正高手麵前,根本不足以自保!


    站在門外,眺望流蘇離去的方向。


    公孫鶯兒多少有些失落。


    小師妹特意從鬼穀山趕來,她卻將她趕走!


    如此無情之舉,臉她都難以原諒自己。


    好在流蘇向來沒心沒肺,或許並不會留意此事。


    公孫鶯兒送走流蘇的當晚。


    蓬萊島上。


    袁旭與甄宓辛苦一天,自外回到住處。


    “近日蓬萊之事繁多,甄姬多有辛勞!”與甄宓在屋內坐下,袁旭說道:“水渠已成,水車也是可用。待到桑麻成材,蓬萊應可自給自足。”


    “糧草、桑麻不愁。公子可曾想過镔鐵、銅器不足?”


    “蓬萊不產镔鐵,明知不足,也是無法。”


    “雖是不產,可多多買進。”甄宓說道:“存留於島上,待到用時,無須特意采辦!”


    “耗費無度,蓬萊須整飭的,實是太多。”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袁旭此時深深感受到,興盛蓬萊並非易事!


    彈丸小地,治理起來都因客觀條件諸多掣肘。更不用說給他整個河北!


    地界越大,人口越多,所耗費心力也是越大!


    夫妻二人在屋內說著話,他們並沒留意到。就在房頂上,一個纖巧的人兒坐在那裏,正一口一口的吃著炒粟米。


    粟米炒的金黃,又酥又香。


    流蘇在鬼穀山,最愛吃炒粟米。


    小腮幫一動一動。粟米被咬的嘎嘣作響。


    附近守衛的天海營衛士,竟沒一個人發覺她的存在。


    可能覺著坐的不舒服,歪頭向旁邊看了一下。


    流蘇挪了挪位置。


    “誰!”她這一挪,動了下瓦片,立時警覺了袁旭。


    聽見袁旭的聲音,一群衛士立時衝入屋內。


    見他和甄宓無恙,一個衛士問道:“公子,怎了?”


    “房頂有人!”袁旭說道。


    “搜!”帶頭的衛士吩咐了一聲,帶頭衝了出去。


    除了袁旭和甄宓,屋內還餘下了兩名衛士。


    按劍而立。兩個衛士警覺的看向房頂。


    衝出去的衛士將房屋團團圍住,其中倆人縱身躥上房頂。


    黑黢黢的夜色下,哪還有流蘇的影子?


    袁旭發覺她存在的一刹,她已躥入黢黑的夜幕。


    袁旭住處鬧了起來,很快驚動了馬飛。


    交代馬義留意城頭,帶著兩名夜刺,他匆匆下了城牆。


    跑到袁旭屋外,他向一名衛士問道:“怎了?”


    “回馬將軍!”衛士說道:“公子發覺房頂有人,我等上房查探,並未發現任何異狀!”


    抬頭看向房頂。馬飛一縱身,扒著房簷躥了上去。


    兩名夜刺緊隨其後。


    夜刺上房,動作幹脆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圍在四周的天海營衛士。個個羨慕不已。


    上了房頂,馬飛吩咐身後夜刺:“火折!”


    一個夜刺點燃火折,遞給他。


    持著火折,在房頂細細搜尋。


    正如衛士所說,房頂並沒什麽異常。


    從房頂遺留的痕跡來看,應該是袁旭產生了錯覺。


    正打算招呼夜刺離去。馬飛突然停了下來。


    回頭看向腳下的瓦片,他又蹲了下去。


    手指摁在瓦片上,沾起一顆圓圓的顆粒,馬飛向夜刺問道:“你等可會在房頂上吃粟米?”


    兩名夜刺相互看了一眼,茫然搖頭。


    “公子可會在房頂吃粟米?”


    夜刺還是搖頭。


    “你等可敢在公子的房頂上吃粟米?”


    “公子房頂,何人敢上?”一個夜刺說道:“將軍如此問,莫非發現什麽。”


    將沾有一顆粟米的手遞向他,馬飛說道:“房頂竟有粟米,且是方才遺留,並非公子有了錯覺!”


    環顧四周,馬飛說道:“曹軍圍困蓬萊,也是多了道屏障。島內防備森嚴,城牆有我等協防。蒼蠅飛進來,都可辨出公母。若是此人自外而來,怎會過了層層布防?”


    “將軍是說……”一個夜刺愕然說道:“此人一直是在蓬萊?”


    馬飛搖了搖頭:“應是不會!蓬萊之人,即便偶有一兩個意圖謀算公子,必是對公子也有敬畏,怎敢在房頂吃粟米?”


    “那……”


    “某也糊塗了!”馬飛說道:“見了公子再說!”


    馬飛帶著夜刺在房頂搜尋,離他們不遠的另一處住宅外擺放著一隻陶甕。


    陶甕是主人家用來盛水的器具。


    由於有了水車,取水很是便捷,它便被閑置在一旁。


    陶甕不大,高度隻齊人腿。


    若有人此時走到近前,必定會發現甕中有著一雙眼睛!


    鑽進甕中的,正是流蘇。


    自小喜愛奇巧之術,纏著師父教授了肉骨術,隻要器具容得下她的身軀,無論骨頭折成怎樣,她都可以鑽的進去!


    馬飛做分析時並未刻意壓低聲音,離他不遠,流蘇聽了個真切。


    撇撇小嘴,她一臉不以為意!


    什麽層層布防嘛!


    雇了艘漁船,先是到了距曹軍不遠的地界,潛到曹軍戰船上撈了些粟米。


    隨後她又潛水來到蓬萊。


    水門即便不開,也是難不到她,更不用說她到蓬萊之時,水門洞開,擺明是為她備好了入口。


    如此防禦,隻能擋得住公孫鶯兒!


    對她流蘇,卻是形同虛設!


    鄙視蓬萊防禦的同時,流蘇卻對馬飛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這麽多人跳上房頂,都沒發現異常。


    他卻能在一片黢黑中,憑借火折並不明亮的光照,發現遺留在瓦片上的一顆炒粟米!


    此人心細如發,絕對不可小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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