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海是寧靜的。


    第一場雪早化的沒了蹤影,寒冷的風中,海麵像個柔順的少女,向人們展示著她的柔美、溫順。


    夜色下的海,放眼望去漆黑一片,唯有倒影在海中的月兒,勾出淡淡的銀輝。


    蕩漾的海波中,幾葉小舟借著夜色往東萊方向行進。


    劃船的漢子動作輕柔,船槳插入水中,用力一撥,小舟像是離弦的箭,衝入茫茫滄海。


    蓬萊城頭。


    望著消失在海麵的幾葉小舟,袁旭沒有半點表情。


    “公子!”得知將要反擊,已是交接換防的趙藝始終定不下心,他又來到袁旭身旁,小聲問道:“何時反擊?”


    他的聲音很小,說話時還偷眼看著才換崗的太史恭。


    “擔心子孝搶了你的功勞?”袁旭笑著問道。


    “公子允了某,當然不會換人。”趙藝說道:“隻是被圍太多時日,想到將要廝殺便覺著手癢!”


    “摸清敵軍多久與東萊聯絡,所傳消息是甚,當可進攻!”


    已有夜刺趁夜出了蓬萊,趙藝深知正是為了攔截曹軍信使。


    進攻的日子,應是不遠。


    夜刺趁夜離去,到了第二天晚間,幾艘小船來到蓬萊城外。


    見了小船,守門兵士趕忙將城門打開。


    小船靠近港口,船上跳下的夜刺押著三個漢子進了蓬萊。


    袁旭此時已是睡下。


    他沒想到夜刺隻用一天,就可擒獲曹軍信使。


    得知夜刺回返,他趕忙披上衣甲趕往城門。


    城門內,幾名夜刺押著三條漢子,讓他們跪在地上。


    見袁旭來了,夜刺紛紛行禮,領頭之人上前說道:“啟稟公子,我等幸不辱命,半道劫了曹軍信使。”


    負手在三名曹軍麵前走了兩圈,袁旭問道:“你等意圖前往東萊?”


    被夜刺擒住。同伴均已葬身大海,三個曹軍早被嚇破了膽。


    跪伏在地,他們渾身劇烈哆嗦,頭也不敢抬起。


    “公子問話。你等啞了?”一個夜刺朝一名曹軍後心狠踹下去。


    被踹了個嘴啃泥,曹軍幹脆趴在地上,動也不敢動彈。


    “說!”那夜刺揪起另一個曹軍領口,怒目瞪著他喝道。


    “是……是!”曹軍顫巍巍的說道:“我等正是要往東萊!”


    “前往東萊作甚?”袁旭問道。


    “管將軍臨行之前下令,每日須有人前往東萊。呈稟此處情形!”


    “都要說些什麽?”


    “若無戰事,隻須報個周全!”


    “可有留下人手?”袁旭向夜刺問道。


    “還有幾個兄弟留在海上。”領頭夜刺說道:“前往東萊隻有一條小船,他們攔截應是無虞。”


    “不可有半點疏漏!”袁旭說道:“派出人手,假扮曹軍,每日往東萊傳去消息!”


    夜刺應了,當即安排人手去了。


    袁旭決定突破重圍,管承率軍來到東萊,幾乎沒費多少力氣,便將城池奪下。


    城內來了許多曹軍,其中多有病患。


    望著登岸的曹軍。流蘇納悶道:“莫非曹軍擊破了蓬萊,否則怎會登岸?”


    “若是擊破,他們怎肯來到此處?”公孫鶯兒說道:“曹軍在海上太久,想必是染了疾病,來到岸邊無非隻為休整。”


    “師姐出山許久,懂的竟如此之多。”流蘇說道:“曹軍如此,袁旭穩坐蓬萊,何時才可將他除去?”


    公孫鶯兒麵無表情沒有吭聲。


    誅殺袁旭,是支撐著她活到如今的信念!


    與他有著不共戴天之仇,明知袁旭身在蓬萊。卻無法過海前去誅殺!


    見她臉色不好,流蘇說道:“師姐劍術超絕,再過幾年或許可超大師兄。殺人怕是還有欠缺……”


    “小丫頭,懂的什麽?”瞪了她一眼。公孫鶯兒說道:“說的好似你殺過人一樣。”


    流蘇撇了撇小嘴:“殺人還不簡單?鬼穀門下,即便沒殺過人,真有必要也是毫不手軟。”


    “那你說說,我有何欠缺?”


    “仗劍直前,若遇強敵如何處置?”


    淡然一笑,公孫鶯兒不再言語。


    流蘇說這些。無非是想自誇。


    在鬼穀山學藝時,她便深知小師妹脾性!


    年歲不大,更是有著小女孩兒性情。


    鬼穀劍宗宗師曾說過流蘇,天資聰慧就是太懶!


    要她古靈精怪調皮搗蛋,她一準能鬧得鬼穀山天翻地覆。


    若是讓她練劍……


    她不是肚子疼就是渾身酸楚,總能找到理由偷懶!


    不習劍術,當然難得師尊青眼。


    偏偏她的虛榮心還很強,總喜歡做些古怪的事情,博得他人叫好。


    “師姐,殺人須偷偷的殺!”流蘇故作神秘的說道:“上回我去蓬萊,若是動手,袁旭已經死了!”


    “偷偷摸摸殺他,他已經死了不止一回。”公孫鶯兒說道:“此事你莫插手,袁旭隻能死在我的手中!”


    “既有機會殺他,因何不肯動手?”流蘇納悶的說道:“自打師姐下山,師父時常念道,莫非師姐是不肯回到鬼穀山?”


    “若無鬼穀山,就沒有今日的公孫鶯兒。”公孫鶯兒說道:“我每日都在想念師父,想念鬼穀劍宗的師兄弟……”


    “那就早些殺了袁旭,也可早些回去!”


    “我與袁旭有著血海深仇,怎可如此輕易便讓他死了?”


    說這句話時,公孫鶯兒是緊咬銀牙。


    從她滿是恨意的眸子和咬牙切齒的模樣,流蘇毫不懷疑袁旭會死的很慘!


    曹軍奪取東萊。


    疲憊不堪的將士們雙腳沾上陸地,頓時覺著心安不少。


    曹軍將士大多是內陸出生。


    許多人學會遊泳,還是在嶗山灣。


    趕鴨子上架學的那點本事,在蒼茫大海中根本不值一提。


    海賊出身的曹軍,在海麵上逗留數月也是吃受不起。


    更何況原本是旱鴨子的將士!


    上了岸,管承令人抓來許多婦人。


    除了海賊出身的曹軍整日荒淫無度,趴在婦人肚皮上逍遙。


    其他曹軍則是隻餘下半條性命,哪裏還有力氣折騰女子?


    登臨東萊,接連四五日,每天圍困蓬萊的曹軍都會傳來並無戰事的消息。


    蓬萊沒有反擊,管承等人放心不少。


    他們並不知道,此時的蓬萊,一場大戰已拉開帷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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