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之外,曹軍人山人海,根本無處見縫插針。


    馬飛說道:“曹軍圍城甚緊,如何入城?”


    “他人入不得,我還入不得?”流蘇微微一笑:“隻須大叔首肯,我這便進城……”


    “不可!”馬飛斷然拒絕:“若須入城,某自前往。”


    “大叔信不過我?”流蘇小嘴一撅:“放眼此處,若論潛入,何人可比我強上些許?”


    莫說馬飛帶來的百餘名夜刺,就算馬飛,在身法上也比流蘇相差甚遠。


    看向流蘇,馬飛說道:“若某前往,即便出了岔子也是無妨,若你前往,某又如何心安?”


    “大叔前往,莫非令我不安?”流蘇說道:“跟隨大叔前來,正為有所幫襯……”


    “不必再說。”馬飛說道:“曹軍攻城雖緊,鄴城固若金湯,等閑也是破不得!等些時日再做計較!”


    “大叔怕了?”流蘇眨巴了兩下眼睛,對馬飛說道:“自我認得大叔,從未見你如此瞻前顧後!”


    “當然要瞻前顧後!”馬飛想也沒想說道:“隻因你在,某便多了諸多顧慮。”


    “大叔是嫌棄我?”流蘇露出不樂意。


    “怎會!”轉身扶著她的雙肩,馬飛額頭抵在她的腦門上:“莫要胡鬧,倘若你有個閃失,某將如何應對?”


    流蘇愕然。


    自從認識馬飛,他極少說出這樣的話來。


    而今卻能對她說出這些……


    俏臉一紅,流蘇輕聲說道:“由著大叔,你要我作甚,我便去做。你不要我做,我便不做!”


    “靜待數日,且看曹軍如何。”馬飛說道:“曹操久攻鄴城不下,終將有所轉圜,我等入城,並非毫無時機!”


    流蘇沒有吭聲,雙臂下意識的摟住馬飛虎腰。


    附近的夜刺隻等沒看見二人,各自忙著他們的事情。


    馬飛和流蘇近來是黏的越來越緊,倘若不是在山林之中,二人隻怕早已幹柴烈火……


    “待到鄴城之事了結,某當懇請公子,為你我操持婚事!”


    馬飛提起婚事,流蘇小臉越發紅了,輕聲嗔道:“誰要嫁給你?”


    “不嫁給某,你欲嫁給何人?”馬飛微微一笑,將她摟在懷中。


    依偎在他懷中,流蘇沒再應聲。


    陳國境內,曹軍正在調度。


    除此之外,各地曹軍也都有所動作,進攻汝南的戰事將要展開。


    陳國軍營。


    於禁、李典與賈詡相向而坐。


    李典說道:“賈公,大軍整備已是妥當,何時可向汝南進軍?”


    “近日便可。”賈詡說道:“袁顯歆所部進入汝南,分撥兵馬鎮守各地,待到各地兵馬向汝南進發,袁顯歆分撥將士離開穀陽,我軍假扮天海營,化整為零可入穀陽。”


    “化整為零?”於禁、李典相互看了一眼,於禁問道:“賈公所欲可是先以少量兵馬入城,奪取城門,大軍隨後殺入?”


    賈詡點頭:“某正是此意。二位將軍麾下人馬不多,某已從許都調撥將士,用不多久,援軍將至!”


    “如此一來,許都便是空虛。”李典有些擔心的說道:“此戰若勝倒也罷了,倘若失利,許都必失!”


    “二位將軍放心,子熔公子已有應對。”賈詡說道:“此戰隻須向前,敗也無妨,勝則更好!”


    賈詡提起曹鑠,於禁、李典放心不少。


    自曹昂戰死宛城,曹鑠已成曹操長子!


    可他偏偏野心不大,無戰事之時,便是在市井之間流連。


    凡是曹鑠到處,必定招惹一群女子。


    曹操麾下幕僚、將軍,多是交代膝下女兒,莫要與曹鑠往來……


    如此憊懶之人,手下偏偏有支精兵。


    建立虎豹騎,曹操甚至借鑒了曹鑠成立破陣營的經驗!


    有曹鑠坐鎮許都,二人當然不會有所見疑!


    “隻不知何時可出兵!”在袁旭手中吃了大虧,李典始終心內不甘。


    “將軍莫要焦躁,所謂過於安樂必起憂患。”賈詡說道:“且讓袁顯歆安穩一段時日。”


    倆人沒再多說。


    論智慮,他們與賈詡相比,遠遠不如。


    賈詡說沒到時日,他們當然不會強要出兵。


    曹軍枕戈待旦,隻等袁旭露出紕漏發兵穀陽。


    曆經戰事的穀陽,此時卻正在漸漸複蘇!


    街市之上,有些商鋪已是開門營業,路邊也多了些小販。


    附近村莊,時常也會有人挑著擔子進入城內,貨賣村中所產之物。


    穀陽城,正在逐漸恢複元氣。


    自馬飛去了河北,薑俊整日陪在袁旭身旁。


    甄宓來到穀陽,他倒是得了不少閑暇。


    除偶爾會被袁旭派出去辦差,更多的時候,他則是獨自一人四處閑走。


    穀陽官府後園。


    薑俊坐在一方水塘前,看著水中來回遊弋的魚兒。


    當初與繡娘居住在聚鳳島,他每天都會出外打魚。


    雖然所得不多,甚至沒能給繡娘置辦一身新衣,倆人卻過的其樂融融。


    每每想到繡娘,薑俊心中就是一陣難以抑製的酸楚。


    懸劍梁上,隻願此生平靜度過,童振的出現,卻結束了他安寧的生活。


    看著水中魚兒,薑俊輕輕歎息。


    一陣細碎的腳步從身後傳來,待他歎息之後,李琪冉的聲音飄入他耳中:“薑校尉莫要歎息,時常歎息,隻會令人更多憂慮。”


    薑俊沒有回頭,悠悠問道:“李姑娘因何學劍?”


    “我不想學。”在薑俊身後站了,李琪冉說道:“師尊當年卻逼著我學……”


    “姑娘是被逼的?”薑俊問道。


    “是!”李琪冉說道:“師尊說我雖是女子,卻頗有習劍慧根,因此收做弟子!”


    “學得劍術,姑娘可曾後悔?”


    “因何後悔?”李琪冉說道:“不想學劍,隻因起初太苦。如今想來,幸而師尊教授劍法,否則在亂世之中,不過是砧上魚肉!”


    終於,薑俊回頭看向李琪冉。


    “姑娘是說,這些年也曾遇見危難之事?”


    “生於亂世,何人非是危若累卵?”李琪冉說道:“尤其女子,鄉間惡霸可欺,亂軍潰兵可欺,若要活下去,談何容易!”


    李琪冉說了這些,薑俊臉色漸漸暗淡下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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