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譚自青州出兵,逐步向河北推進。


    沿途招募袁尚舊部,不一日,大軍人數激增到五萬有餘。


    曹操得到消息,依然沒有任何動作。


    與郭嘉漫步於後園,聞著滿園花香,曹操說道:“某擊破袁尚,袁譚又自青州出兵,奉孝以為他欲如何?”


    “回曹公!”郭嘉說道:“袁譚出兵,無非招募袁尚舊部,日後與曹公決一死戰!”


    “既是如此,你等因何並無一人建議向他用兵?”曹操問道。


    “此時用兵,袁譚尚有防備,難以一舉成事。”郭嘉說道:“袁顯歆於許都虎視眈眈,貿然出兵,於曹公不利!”


    “該當如何?”


    “曹公不必心焦,待袁譚近些,再做計較!”


    曹操捋著胡須點頭不語。


    離開蓬萊,甄宓曉行夜宿,不日來到幽州境內。


    她與念兒都裝扮成青年商賈,隨行護送的祝公道及十數名夜刺,都是一襲深衣腰挎長劍,儼然商隊衛士。


    生怕公孫鶯兒又換了住處,甄宓緊趕慢趕進入幽州地界。


    與甄宓同車,念兒關切的說道:“連日趕路勞頓,夫人懷有身孕,還須顧惜自家。”


    “夫君後人在外,身為妻子怎敢有半點懈怠?”甄宓說道:“此次前往幽州,但願公孫姑娘可盡棄前嫌,與我等回返蓬萊。”


    “夫人莫非是要……”


    “既已為夫君生下孩兒,又怎能置之不理?”甄宓說道:“倘若如此,夫君豈非被世人恥笑為不仁不義?”


    掀開車簾向外望了一眼,念兒說道:“夫人曾說婉柔心機過深,公孫鶯兒不言不語卻生下公子血脈,夫人莫不是欲請公子將她納入房中?”


    “我雖與公孫姑娘不熟,向往聽聞所行,卻知此女品性純良。”甄宓說道:“劍法脫俗又單純至此,倘若可嫁於夫君,也是一個助力!”


    念兒不再言語。


    甄宓看人極少有看走眼的時候。


    婉柔對袁旭一往情深,她偏偏滴水不漏,不給婉柔半點機會!


    與公孫鶯兒並不相熟,卻可看出她不似婉柔那樣心機過深。


    馬車顛簸前行,正走著,祝公道來到車旁:“夫人,前方不遠便可到達。”


    “可有派出人手探查?”甄宓問道。


    “無須探查!”祝公道回道:“馬飛在此,稍候便來迎接夫人。”


    “馬將軍?”甄宓一愣。


    身為夜刺統領,又是新婚不久,馬飛此時應該在許都才是。


    他來到幽州,隻有一個解釋,奉袁旭命令前來!


    又往前走了不過兩三裏,祝公道再次來到車旁:“夫人,馬飛夫婦來了。”


    “流蘇姑娘也來了?”甄宓問道。


    “正是!”


    馬飛來到幽州,是奉袁旭命令無疑。


    甄宓起先並未想到他來幽州能做什麽。


    畢竟公孫鶯兒一直都想取袁旭性命,若是勸說公孫鶯兒,馬飛來此顯然難以成事。


    流蘇也來了……


    袁旭心思,甄宓已猜到些許。


    勸說公孫鶯兒前往蓬萊當是首要,再不濟,也可也可供應錢糧,保她母子吃穿不愁。


    才想通馬飛夫婦在此的緣由,他們已是來到車外。


    “夜刺統領馬飛,攜賤內拜見夫人!”馬飛下馬行禮。


    流蘇也跟著下了馬,她卻狠狠的瞪了馬飛一眼。


    雖是已經嫁人,她對“賤內”這個稱呼卻很是反感。


    “鬼穀門人流蘇,攜賤夫叩見夫人!”流蘇跟著行禮說了一句。


    不僅甄宓一愣,就連馬飛也是茫然看著她。


    “賤夫”這個稱謂,他們還真是頭一回聽聞。


    “夫人在此,怎敢胡言?”馬飛低聲嗬斥了流蘇一句。


    翻了他個白眼,流蘇說道:“大叔可說我是賤內,我因何不可說大叔是賤夫?”


    馬飛滿頭黑線,車廂內的念兒已是笑的前仰後合。


    甄宓刮了下念兒鼻子,朝她使了個眼色。


    念兒趕忙捂住小嘴,肩膀還在亂顫,猶自忍不住笑。


    “馬將軍與夫人來此多少時日?”甄宓問道。


    “回夫人!”馬飛說道:“已是有些時日。”


    “二位來此,可是奉夫君之命?”


    “正是公子遣派!”馬飛應道。


    “夫君令你二人前來,可有明言何事?”


    甄宓問起袁旭意圖,馬飛和流蘇相互看了一眼,馬飛說道:“不敢欺瞞夫人,公子乃是欲請公孫姑娘前往蓬萊。”


    “二位可有勸妥?”


    馬飛說道:“公孫姑娘不肯前往蓬萊,我等隻好留於此處照應,待她身子大安,再做計較!”


    “苦了公孫姑娘!”甄宓說道:“煩勞馬將軍夫婦引路!”


    馬飛與流蘇上了馬,走在隊伍最前。


    祝公道則護在馬車旁,一行人往公孫鶯兒住處走去。


    甄宓來到幽州,公孫鶯兒已是得到消息。


    將要出了月子,她早已可以坐起與人說話。


    屋內除了公孫鶯兒,還有公孫慕夫婦。


    早先丟了小公子,公孫慕始終覺著愧對小姐。


    雖是坐在屋內,他卻渾身都不自在。


    “你二人應知甄夫人來了?”看著夫婦二人,公孫鶯兒說道:“她親自來此,必是要我一同回返蓬萊……”


    “小姐!”雖愧對公孫鶯兒,公孫慕還是說道:“小公子名為公孫泯,取義泯去恩仇。小姐早已有心如此,又生下一對小兒女,因何還要苦了自家?”


    公孫鶯兒沒有言語。


    生下一對小兒女,隻因當初與袁旭掉落山穀中了花毒,內心深處對袁旭的情感依舊是錯綜複雜。


    去了蓬萊,接下來的,必將是被袁旭納入房中。


    待到百年之後,她又有何麵目去見因袁旭而死的公孫瓚和公孫續?


    公孫慕的妻子見她不言語,也說道:“小姐生下一對小兒女,終究須有個名分……”


    淒然一笑,公孫鶯兒說道:“名份?自打不再有公孫家,我便沒想過日後會有人給個名份!”


    公孫慕夫婦默然無言。


    屋外傳來一名夜刺的聲音:“公孫姑娘,夫人來了!”


    得知甄宓來到,公孫鶯兒朝公孫慕夫婦使了個眼色。


    倆人起身退出房間。


    甄宓已經到了屋外。


    公孫慕夫婦行禮之後,回他們住的房舍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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