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狗剩哥,我們還能……還能回……回去嗎?“範小白兩眼無光,麵色蒼白,說話已經有點不利索,顯得很虛弱.


    範小白的傷比陳狗剩的更加致命,她不是陳狗剩這般皮糙肉厚的大老爺們,她隻是個弱女子而已。


    如果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她很有可能會死在這裏。


    陳狗剩大腿動脈雖然是中了子彈,但是在範小白受傷之後,陳狗剩心中升騰起的無邊怒火似乎將腿上的疼痛感給抵消掉了。


    至於大腿上的血流更是被他用以前老爺子教給他的一種凝血法給強行壓製住,而範小白卻是被一槍打中了胸口,按照她這個流血速度來看,死亡僅僅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看到範小白的模樣,陳狗剩就感覺鼻子一酸,勉強扯起一抹微笑道:“別說傻話,肯定能回去的。”


    說完,他彎腰抄起範小白的脖子跟大腿,將她橫抱在了懷裏,一步一步十分沉穩的朝著出口走去。


    整個過程,沒有一個人阻攔,陳狗剩剛才宛若殺神的模樣在每個人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先是以一己之力幹掉十多名打手,雖然這些打手全都是以一敵十的,在陳狗剩手中卻顯得不堪一擊,然後葉升派人偷襲,在擊中了陳狗剩大腿的情況下,依舊被他將打手盡數擊殺,而且威脅葉升說出地下工廠與元龍集團的聯係,到最後的震懾地下工廠千餘名員工。


    這些全都隻是他一個人做的,就算是對手,葉升也不得不對陳狗剩心生出一股敬佩之意,他們被打的完全沒了還手的意思,甚至連一點還手的想法都沒有。


    就這樣,陳狗剩抱著渾身是血的範小白走出了地下工廠,在一旁看到了一輛停著的汽車,陳狗剩二話不說一腳踢開了車門,然後跳進汽車中將導火索點開,搭上之後翻身上車,雖然他的腿部中槍了,但是動作依舊十分的利落,上車之後發動了車子。


    陳狗剩對於開車並不是很熟練,不過之前蕭景山專門叫王洪指導了他一個星期,現在就算不是太熟練,但是還是能夠把車開跑的。


    “小白,我們現在已經出來了,你再忍耐一會,再忍耐一會,我送你到程思思的工作室去,她一定會救你的,一定可以救你的!”陳狗剩一邊開車一邊大聲的對著範小白說道,想借此分散她的痛楚。


    可是範小白緊皺的眉毛,滿是汗水的蒼白臉色無一不在告訴陳狗剩,範小白現在已經虛弱的到了一個瀕臨死亡的點了。


    “我,我--我恐怕支撐不了多久了。”一句話,範小白硬是喘息了很久才說完整,現在她的胸口陰陰作痛,連呼吸中肺部都帶著火辣辣的疼痛,使得她不敢大力的呼吸,隻是現在的她失血過多導致缺氧,又必須供給大量的氧氣,不然她會窒息而死。


    “小白,不要說話了,我馬上帶你去程思思那裏,蕭總說她醫術高明,她肯定會救活你的,你會沒事的,相信我。”


    “我,難受,我,我呼吸不上來--”範小白依舊說話十分的費勁。


    陳狗剩瞥了前方一眼,一腳踩住刹車,將範小白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上,把她的頭靠在自己肩膀處,再次發動起了油門。


    然後,他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扭過頭去,輕輕的吻住了範小白的嘴唇,然後緩緩往範小白嘴裏渡氣。


    這麽一個舉動讓範小白愣住了,然後渾身像是過電一樣,臉上也瞬間燒的通紅,即便是她現在危在旦夕,但是她依舊感覺到了發自內心的甜蜜感。


    這就是接吻麽--感覺好好--終於,在死之前,也不再留下遺憾了,範小白在微笑,眼淚也在往下掉。


    車內再沒有了半句話,有的隻是陳狗剩每隔一會便吻住範小白的嘴唇向她渡氣。


    許多年後範小白回憶起那個畫麵,都是會感動的淚流滿麵,因為不是那個男人,她早就已經死了。


    終於,在範小白還吊著一口氣的時候,陳狗剩搖搖晃晃的把車子看到了酒店,抱起渾身是血的範小白衝了進去。


    站在酒店門口的侍衛本想阻攔,可是在看到陳狗剩那一雙近乎瘋狂布滿血絲的眼神之後,他忍住了,任由著陳狗剩抱著範小白闖了進去。


    在進了酒店之後,渾身是血的兩人依舊是引起了不小的驚慌,陳狗剩來不及等電梯,而是抱著範小白從樓梯一口氣爬上了十一樓,等到他敲開程思思房間門的時候,把程思思也嚇了一跳。


    “狗剩?小白?你們兩個怎麽了?怎麽會弄成這個樣子!”程思思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在看到陳狗剩跟範小白這般模樣之後,又想起了今天早上她代替蕭景山接收的一份陳狗剩發來的視頻,頓時明白了什麽。


    “你,你去闖元龍集團的地下工廠了!!你瘋了!你不要命了!萬一死在裏麵怎麽辦!”對於陳狗剩,程思思一直是把他當成自己的弟弟看待的,因為蕭景山對他的特別照顧,程思思也會特別的留意他,觀察久了就發現,這個男人看上去十分的老實,但是認定一件事情之後,又十分的瘋狂,不惜一切代價都要辦成功。


    對於沒有心眼的人,除去被利用的之外,大多數還是非常願意跟沒有心眼的人交朋友,因為相處起來會很輕鬆,不用時時刻刻都小心翼翼提防,小心翼翼說話。


    “呼--呼--現在不是沒死麽,思思姐,快救她--我把她帶出來的時候她就已經很虛弱了,求你了。”陳狗剩一口氣從酒店底樓抱著一個人用最快的速度衝上了11層,加上剛才消耗了那麽多體力,現在已經累的跟個死狗一樣,把範小白輕輕的放在了程思思的床上,就直接躺在了地上,拚命的喘息著。


    程思思也知道現在救人要緊,她是蕭景山的私人貼身秘書,一些該有的醫療器材她都會隨身攜帶著。


    從櫃子裏拿出一個醫藥包,又取來了鑷子,由於沒有刀子,程思思用一把水果刀放在酒精燈上加熱了之後,充當手術刀使用。


    範小白的傷口的鮮血已經開始幹竭了,導致身上的衣物粘在了傷口處,這個時候如果強行的將衣服撕扯開來,會導致傷口重新被撕裂,再次出血。


    程思思在自己房間辦公的時候,是穿著棉拖鞋的,她輕輕的踹了一腳躺在地上的陳狗剩,“快幫我接一杯溫水,從廚房取一些碘鹽來。”這個高級的套房,也附帶一個小廚房,不過在酒店裏麵附帶小廚房,隻是擺設罷了,尤其是像這種高級的酒店。


    不過越是高級的酒店,就越會把服務做的人性化,讓你住在酒店的時候能夠感受到家的溫暖,於是附帶一個小廚房對於酒店來說,成本並不是很大,但是效果卻十分的好。


    陳狗剩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進廚房接了一杯溫水,隻是沒開,並不能直接喝,又取過放在調料架上的一包碘鹽出來遞給了程思思。


    程思思從醫療包裏取出一根醫用調羹,倒了一絲絲的碘鹽入其中,攪拌融化,然後對著陳狗剩道,“狗剩,你將她扶起來。”


    對於程思思的話,陳狗剩向來還是十分服從的,馬上繞到範小白身後去,將她扶了起來,也許是失血過多,也許是受到了過度的驚嚇,範小白此時已經睡了過去,口中淡淡微弱的呼吸讓陳狗剩鬆了一口氣,沒死就行,他對程思思非常的有自信,隻要範小白並沒有當場斃命,他認為程思思都能夠救回來。


    程思思推了推眼鏡,用調羹舀起一勺子鹽水,緩緩的澆灌在範小白的傷口處。


    即便是昏迷了過去,陳狗剩依舊是看到了範小白那兩條好看的眉毛皺成了一條線。


    都說在傷口上撒鹽是很痛的事情,現在的範小白,一定也很痛苦吧?


    程思思在澆了幾勺子鹽水之後,那粘在範小白胸口處的衣物浸濕了,被程思思輕輕一揭,就撕了下來。


    然後程思思瞥了陳狗剩一眼,發現他也在目不轉睛的盯著範小白。


    “呃,那什麽,我還是出去算了,不方便。”陳狗剩本來隻是盯著範小白的傷口在看,但是看到了程思思忽然停住了動作,一抬頭又看到了程思思一張似笑非笑的臉,頓時明白了什麽。


    範小白是右胸口中槍,想要取子彈出來,自然是要把衣服脫.掉的,範小白是一個女人,陳狗剩是一個男的。


    不過就在陳狗剩起身的時候,範小白在意識模糊中忽然一把抓住了陳狗剩的衣袖,並且攥的十分的緊。


    “呃,這個……”看到範小白這個舉動,陳狗剩不免有些為難。


    看他這麽一副為難的模樣,程思思思索片刻後歎了一口氣,笑笑道:“算了你留下來幫忙吧,不過你看了人家女孩子的身子的話,你打算怎麽負責?”


    陳狗剩撓了撓頭道:“這個……我還真沒想過。而且,我好像看過,也就那樣吧。”


    “你這話說的。好像人家女孩子該你的似的,而且你這次衝進人家老巢裏把小白給救出來,人家姑娘的心恐怕是對你死心塌地了,靈兒那邊到時候你又怎麽解釋呢?”


    聞言,陳狗剩翻了翻白眼,一陣無語。靈兒,範小白和自己的關係,不過是共患難而已,暫時還沒到牽扯靈兒的地步吧。


    不得不說,沉默這個表情,有時候的確是一個實用的技能。


    當陳狗剩沉默的時候,程思思也就拿他沒什麽辦法,想要繼續對他進行打趣和揶揄顯然都沒有了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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