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申殿前,燈火輝煌下,威北侯夫人正挽著保國公夫人的手臂走了進來,她略有些嗔怪地說道,“皇貴妃娘娘身體抱恙,後/宮便該請孟妃娘娘來主持。您瞧,這回沒個主事人,這些宮女們就不像話起來了,斟杯茶水,也能將您的衣裳弄髒。”


    保國公夫人倒並不是十分在意,她笑著拍了拍威北侯夫人的手,柔聲說道,“好啦,小宮女失了手,不小心弄濕了而已,幸而我命人帶了衣裳,重新換過便是了,值當什麽?”


    威北侯夫人忙讚歎道,“也隻有您有這個胸襟。”


    保國公夫人笑著說,“安遠侯家的大孫女也弄濕了衣裳,這會也在春申殿吧?這丫頭倒果真有幾分才學,生得也好,不知道有沒有說過親。”


    威北侯夫人眼珠子一轉,諂媚一笑,“保國公府的公子們不都已經成家了嗎,您這是想替哪位說親哪?”


    保國公夫人無奈地歎了口氣,“還不是我那小外孫。”


    威北侯夫人想了想,問道,“是雲州城嵐娘所出的那一位小公子?我算算,他今年也該有十五歲了吧?”


    保國公夫人的眼神微微一黯,她歎了口氣說道,“可不是,時間過得可真快,一晃嵐娘都沒了這麽多年了。阿覺這孩子,沒了親娘,父親也不大管他,繼母也沒把他的婚事放心上,這一拖便都十五了。前些日子,他父親來京城,便將他托付給了我,婚姻大事都由我來作主,論身份地位我家阿覺也都不差,相貌人品自然更是上乘,我便想著要給這孩子尋份好親。”


    她提到外孫,神色略有些和緩,指著前方春申殿的正庭笑道,“我瞧安遠侯家的大孫女不錯,就是門第上有些不及,也不知道安遠侯舍不舍得將孫女兒低嫁。”


    威北侯夫人的臉上意味不明,她怪怪地笑道,“我聽說安遠侯甚是寶貝這孫女,永寧伯的嫡長孫,瑞王世子,宋大學士的嫡長子,甚至還有醇王世子,都曾去安遠侯府下過請婚帖,但俱都被沈侯爺拒了,想來安遠侯早就有了安排。”


    她打量著保國公夫人的臉色,急急地補了一句,“不過保國公和沈侯爺多少年的交情,說不定您去問問,便能成就了這樁婚事。”


    保國公夫人斂眉想了想,再歎了口氣說道,“以後再說吧。”


    話剛說完,她的腳步就是一頓,麵上的神情立刻沉重而嚴厲了起來。


    春申殿的門虛虛地掩著,從裏頭傳來若隱若現的呻吟聲和喘息聲,越是立得久,聽得便越是清楚。那聲音如哭似泣,一會高亢,一會低緩,一會痛苦,一會舒暢,偶爾還夾雜著幾聲男子滿足的詠歎。


    威北侯夫人自然也聽到了這聲音,她的麵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來,眼神裏也滿是興奮的神色,她大聲叫道,“給我推門進去,看看是什麽人竟然那麽大膽在後/宮重地偷情宣淫。”


    似乎是早有準備一般,威北侯夫人所帶的奴仆俱都是人高馬大五大三粗身強力壯的,一接到命令,便推門的推門,捉奸的捉奸,不一會兒便聽到殿內傳出女子驚恐和哀求的聲音,“你們在幹什麽?不要拉住我,你們走開,走開!”又夾雜了男子氣急敗壞,又驚又恐的喝斥。


    威北侯夫人臉上的得意之色更重了,她試探地對身旁的保國公夫人說道,“老夫人,您看這事……”


    保國公夫人臉色鐵沉,深深地望了威北侯夫人一眼,方才還說過沈家的大丫頭在春申殿換衣裳,這會便出了這事,裏頭那女子不是沈家的還能是誰家的?


    但她心中卻甚是狐疑,若非方才威北侯夫人絆了那斟茶的宮女一腳,那杯茶水便就不會潑到自己身上來,髒汙了老大一塊,但卻是在不顯眼的衣角處,如今天熱,離宴席結束又沒多少時辰了,她原本是想將就一下就算了的。


    若不是威北侯夫人提議要到春申殿來換身衣裳,她這會也就不必麵對這樣的尷尬事了。


    但既然事已如此,她也隻能沉著臉說道,“先進去看看是什麽人,再作決斷吧。”


    威北侯夫人暗自得意,還能有什麽人?自然是皇上希望看到的那兩人了。


    她扶著保國公夫人掀開層層的紗幔珠簾,便看到榻上的男女皆都衣衫淩亂,發絲發揚,那女子渾身顫抖畏縮在男子的懷中嚶嚶地哭著,看不清她的臉。


    但,這時候,除了沈家大小姐還有哪個女子會踏進這精心設計好的圈套中呢?


    威北侯夫人的眉頭挑了起來,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她厲聲喝道,“大膽奴才,竟然敢在春申殿淫亂通奸,驚嚇到了保國公夫人,真是太膽大妄為了!來人,將這對狗男女捆起來,我要請皇貴妃娘娘處置處置。”


    榻上的男子柔聲安撫了懷中泣不成聲的女子幾句,然後將垂落的發絲稍稍撩起,沉著聲音說道,“你若是敢捆孤,就盡管來捆吧!”


    他抬起頭來,露出一張白皙柔美的臉來。


    威北侯夫人頓時一驚,急急地拜了下去,“臣婦叩見太子千歲。臣婦並不知道是太子殿下在此……寵幸……宮女,因此才口出狂言,還請太子殿下恕罪。”


    保國公夫人越發狐疑了起來,她看著威北侯夫人原本得意洋洋的臉色一下子驚惶失措了起來,在公侯府邸中生活了那麽多年的她,又怎麽能絲毫沒有猜測呢?


    她心中隱忍著怒意,既對威北侯夫人無故利用自己去陷害沈家女而感到憤怒,又對眼前這尷尬的場麵感到無力。


    但此刻,她能做的,卻僅僅是向太子告罪然後恨恨地甩開袖子,呆著身邊隨侍迅速地離開這充滿了算計和汙穢的春申殿,隻留下威北侯夫人一個人在那發抖。


    威北侯夫人自然是應該要發抖的,這情景與皇上設計中的,與她猜想中的截然不同,太子不應該出現在這的,太子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若是被她捉奸在床的是太子和沈家丫頭,那豈不是變著法兒地成全了太子的心意嗎?須知,太子對那沈棠頗為迷戀,如今生米已然煮成了熟飯,就是為了太子的麵子,皇上也隻能答應這門婚事了。


    沈氏女,怎麽可能隻做個籍籍無名的妾侍?三妃之一是定有她一份的,便是不將位置給她騰出,說不定還會在良媛良娣之上增設一個位分,那就壞了。


    要知道,她的長女可是將來的太子良娣,若是太子記恨今日這仇,將對她的惱怒全撒在了女兒身上,將她打入冷宮,那該如何是好?


    太子見威北侯夫人愣在殿中,眉頭微皺,一邊將自己的衣裳重新穿戴了好,一邊又拿過自己的外衫小心翼翼地替懷中的女子披上,然後冷冷地道,“還不快出去?”


    威北侯夫人這才反應過來,心中略鬆了口氣,聽太子這語氣,想來也並不想這事讓人知曉,那說不定還能躲過這一劫。


    但她的心還並未全部放下,卻又緊緊地提了起來,因為皇上急切而帶著興奮的聲音傳了過來,“這裏出了什麽事?”


    皇上的身後跟著安遠侯沈謙,威北侯林成以及景陽王趙壽,當然他們的隨侍以及宮中的護衛,他有些迫不及待地進了內室,但看到眼前的情境時,卻直直地愣在原地,等頓悟過來後,氣怒非常,他臉色霎時漲得通紅,手指顫抖地指著太子道,“你……”


    但到底還是舍不得對他真心所疼愛的兒子說出一句重話來,他哼哼了幾聲,便將矛頭全部指向太子懷中的女子,“來人啊,將這勾引太子不守婦道的賤/人給我拖出去砍了!”


    太子緊緊地摟著懷中的女子,輕輕撫摸著她顫抖的背,柔聲說道,“你放心,以後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你好,我好,你死,我死。”


    皇上氣得渾身顫抖,“熹兒,你!”


    景陽王撫著胡須,用眼角的餘光注視著沈謙,見他雖然表情有些緊張,但眼神中卻流露著自信和戲謔,心中頓時便安了下來,他沉沉地開口道,“皇上,一個女人而已,既然太子殿下喜歡,便讓他收下了又能如何?何至於動那麽大的怒氣?”


    皇上的語氣很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一個女人而已?皇叔你說得輕巧,你可知她是什麽女人?她是……”


    太子懷中的女子還不曾抬起過頭來,皇上便要說出她的名姓,威北侯見狀,忙咳嗽了幾聲,將皇上的話打斷了,他為難地說道,“景陽王,太子三妃的人選已經定了,且已經大告天下,這時再納什麽女人,似乎有些並不合適吧?”


    景陽王不解地說道,“有什麽不合適的?三妃沒了,不還有夫人嗎?堂堂太子東宮,不過是看上了一個女人而已,至於要鬧成這樣嗎?”


    太子趁機求道,“父皇,孩兒是真心喜愛她的,您就成全了孩兒吧!她方才已經說了,隻要能和孩兒在一起,便是委屈做一個夫人,也是行的。”


    皇上忽然想到安遠侯曾替他孫女拒絕了太子正妃這個位分,如今再歸太子,卻不過隻是區區一個沒有品階的夫人,這差別之大,讓他心生出一股濃烈的快意來。


    他想了想,臉上的怒意便收了幾分,忽然笑了起來,“還是皇叔說得對,正是這個道理,朕一時竟然沒想明白。好,熹兒,那朕就成全你了。”


    太子歡喜難抑,不由連聲謝道,“孩兒多謝父皇的成全。”


    他謝完皇上,又語氣真誠地對安遠侯沈謙說道,“沈侯爺,孤向您發誓,雖然位分上對她委屈了一些,但有我護著,絕不會讓她受一絲委屈,也絕沒人敢動她一根毫毛,您就安心將她交給孤吧!”


    沈謙一愣,一臉地莫名其妙,“太子殿下,您……您這是何出此言啊?”


    太子有些愧意地將懷中的女子摟得更緊一些,解釋道,“今日是我一時意亂情迷,才唐突委屈了她,並不是她的錯,還請您切莫懲罰她。”


    沈謙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老臣實在是不知道太子殿下說的是什麽,這女子莫非是老臣的什麽人?”


    太子剛想答話,忽然殿外傳來榮福好奇的聲音,“咦,這裏怎得聚了那麽多人?讓開,本郡主的耳環掉在了殿中,要去拿回來,那耳環可是先太後所賜,若是沒了,這罪責你們擔當地起?”


    景陽王歎了聲,朗聲說道,“慈兒,父王在此,你進來吧。”


    榮福郡主剛踏了進來,殿中眾人皆倒抽一口冷氣,太子殿下更是愣在了原地,他又驚又懼地指著榮福身後的女子,又看了看自己懷中嚶嚶地哭泣著的人兒,一時驚住了。


    沈棠跟著榮福郡主行了禮,見眾人皆神情莫測地盯住了自己,不由一臉莫名地向沈謙問道,“祖父,棠兒的臉上沾了什麽物事嗎?”


    沈謙裝模作樣地看了一遍,然後說道,“沒啊,沒什麽東西啊。”


    他一邊又轉頭衝著景陽王問道,“王爺,您這般看著我家棠兒,是何道理啊?難道我家棠兒有什麽不妥當之處?”


    這時,沈棠卻一臉驚恐地指著太子懷中的女人,顫顫巍巍地說道,“綿雨,你……你怎麽會這副模樣?我不是讓你過來替郡主找耳環的嗎?你怎麽會……怎麽會!”


    太子懷中的女人終於敢抬起頭來,哭得一臉梨花帶雨,她抽泣著說道,“小姐……我也不知曉。我隻是過來替榮福郡主找耳環,太子卻忽然……忽然過來……嗚嗚嗚……”


    太子渾身一震,一把將綿雨的頭發抓了起來,看到了一張全然陌生的臉,這張臉自然也是美極,甚至還帶了幾分挑逗和誘惑,但卻不是他心中念想的那人。


    他低低地呢喃道,“這是為什麽?”


    明明方才與他歡好的,是他夢中的那張臉……他依舊不敢相信,又將綿雨重新穿好的衣裳一把撕碎了,將她肩頭重重的咬痕露了出來。


    太子跌坐了下來,全身的力氣都仿佛被抽了個光,這咬痕是方才她答應他,就算隻是做個沒有品階的夫人,也要與他在一起時,他重重咬下去的,可方才那張臉卻不是眼前的這張。


    榮福見狀,眉頭微皺,問道,“父王,這是怎麽回事?棠兒被李公公請來這裏換衣裳,我因發髻鬆了便也過來整整,等我們收拾妥當了便去了禦花園走走,期間我發現我的耳環丟了一隻,便派了這綿雨丫頭過來尋。過了許久都不見她來,因此我才和棠兒又回來尋她。統共也沒多少時間,怎麽會……”


    沈棠也很是不明所以,她好奇地望著沈謙,“祖父,到底發生了何事?”


    沈謙笑得跟狐狸一般,“這是你的丫頭?倒果真是個有造化的孩子。她入了太子的青眼,太子將迎她為夫人,還發誓不讓她受委屈呢!以後可不許再綿雨綿雨地瞎叫喚了,得叫綿雨夫人。”


    他笑著向氣糊塗了的皇上建議道,“皇上,若是您需要的話,老臣可將這女子認為義孫女,您看如何?”


    皇上這才意識到,自己這回是徹底地沈老狐狸反將了一軍,但此時還有景陽王在場,他也發作不得,因此隻有恨恨地說道,“不必了。”


    他又是憐惜又是生氣地望了癱軟在地上的太子一眼,厲聲喝道,“還不趕快將人給我帶走?”


    話剛說完,便氣急敗壞地甩了甩袖子,命人架了太子和綿雨一塊往殿外走去,威北侯恨恨地拉過了仍自呆立一旁的夫人,然後半拖半拉地也跟在了皇上身後離去。


    榮福雖然並不知道從頭至尾到底發生了何事,但她聰明靈慧,卻已經將事情看出了七八分,想到沈棠在這等險境之下,還能扭轉乾坤,反將了皇上和太子一軍,她心中便有些欣慰。


    隻是,綿雨那瘦弱的背影卻印在了她的眼簾上,她不由低低地一歎,“也不知道那丫頭還能不能留得一條性命在!”


    景陽王搖了搖頭,“皇上自然是恨不得將那丫頭大卸八塊的,但太子素來仁厚,又發過了誓,說不定還能保她一命。”


    沈謙卻說道,“皇上就是想動手,也不會是近日,這丫頭至少還能安全活到太子大婚那日。以後嘛,便就要看這丫頭的造化了。”


    沈棠聽了,不知道怎得心中卻有些說不出來的難過。


    沈謙見她神色黯然,不由說道,“今日險中求勝,皇上對我們的恨意便又加了一層,看來很快便就要到徹底撕破臉麵的那一刻了。”


    沈棠的眉頭微微一皺,低聲問道,“祖父,皇上從前便是這樣的嗎?”


    沈謙還未曾答話,景陽王卻歎息道,“皇上是我自小看著長大的,當年他未顯達時,可不是這個模樣的。”


    沈棠曾經聽祖父說起過皇上的身世,他和瑞王都是唐妃之子,唐妃出自民間,並無什麽勢力,因此皇上雖然貴為皇子,卻一直都不太受重視,若不是先太後當時無子,將他記入了名下,他又怎麽有機會角逐這天下至尊的寶座?


    說來也是上天護佑他,先帝其他的皇子都在奪嫡之戰中死的死傷的傷了,便隻剩下了他和瑞王還有大名鼎鼎傳說中的恒王。


    皇上資質平庸,實非天子之材,但到後來先帝的子嗣便隻剩下了三個,瑞王主動退出了奪嫡之爭,倒是恒王殺伐決斷英果非常,堪為明君之儀。


    但對於世家貴族來說,隻有平庸的帝王才能給他們最大的發展空間,才能使他們的利益得到最大化,因此以祖父沈謙為首的這些公侯紛紛站在了皇上的身後,最終將皇上推上了天子的寶座。


    因為祖父對皇上有擁立之功,等他登基之後,這才迎了皇貴妃入宮,當時也曾君臣相諧,互融互洽,相互依存。可不過短短十數年的光景,皇上和沈氏之間,便落到了如今這副劍拔弩張你死我活的景象。


    景陽王仍自歎息,但頗了解孫女的沈謙卻警覺了起來,他沉聲說道,“皇上雖然平庸,但卻並不昏佞。但這半年內,他對我沈氏的打擊尚可以理解,可對皇貴妃以及幾個孩子那樣殘忍絕情,卻讓人覺得有些不可理喻了。”


    沈棠低頭沉吟,片刻之後才低低地說道,“今日皇上賜給我的那杯瓊漿中,下了能讓人迷性狂亂的秋草根。我曾在古籍之中看到過,與這秋草根相依而存的,還有另一種植物,名叫藻齒紅參。若是有人服用了那藥草,又正好心中有著強烈的執念,那就會變得偏執異常,心中眼中便隻有這一個想法,為了這執念,不惜做出殘忍絕情之事,不擇手段也要達成這目的。”


    沈謙的眉頭一下子便皺了起來,他輕輕撫了撫胡須,沉聲說道,“這世間還有這等詭異的藥草?”


    沈棠輕輕地點了點頭,“若是皇上身邊有秋草根,又何嚐不會有藻齒紅參?隻是這毒到底是誰所下,卻有待查究。”


    沈謙點了點頭,轉身對景陽王說道,“這事還請王爺多加留意了。”


    景陽王雖然明確地站到了三皇子一邊,但他到底仍舊是皇上的叔父,聽到他的轉變皆因被毒所致,心中不免有些唏噓,聽了沈謙之言,便點了點頭,“那是自然。”


    乾元殿內的歌舞已退,朝中重臣和家眷都陸續散場,景陽王世子也匆匆尋了過來,沈謙這才與景陽王道了別,然後帶著榮福和沈棠出了春申殿。


    在回安遠侯府的馬車上,榮福一臉探究地問道,“這事情的始末,我大概已經猜到了幾分,但便算是你得了先機,知曉皇上要算計你,可要化險為夷,甚至反將一軍,卻並非易事。快告訴我,你是如何做到的?是如何將太子引至春申殿的?”


    沈棠苦笑道,“我不過是為了保命,才行這見不得光的計策,郡主還是莫要問了。”


    榮福撅起了嘴巴,轉眼又狡黠一下,“你的手段不光明,我卻也不是什麽高尚人呢,咱們彼此彼此。若是你將方才的事情事無巨細地告訴我,那我也把我打算如何處置沈紫嫣告訴你啊!”


    這算是交換?但沈棠無疑被這提議誘惑了,她笑著點了點頭說,“好!”(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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