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攻不下,諸葛醉山動作開始變得緩慢起來,他身上的血紅光彩似乎也暗淡了許多。而東方書雲依舊的不急不躁,相比之下,劍上的灰黃之色似乎也明亮了許多的樣子。


    不久後,諸葛醉山向後躍開一丈之遙,他斜倚血色長劍瞪著血紅的雙目怒視著東方書雲,在強盛的血光之中似乎出現一絲暗淡之色。


    半晌之後,諸葛醉山倒轉劍把劃撥了自己的左手手腕。鮮血急湧而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流入骷髏口中。


    不到片刻,諸葛醉山高舉血色長劍,張口斷喝,聲震四野。


    緊接著,他雙腳一弓一彈間飛躍半空,血色長劍帶著一陣沉悶的嗡鳴聲向東方書雲斬殺而來。血紅的長劍之上血光肆意奔騰而出,甚至連周圍的空氣也為之攪動起來。


    東方書雲一退再退,此時已然退至了祭壇左側的峭壁之前。


    身後就是百丈高崖,哪裏還有富餘之地躲避,無可奈何的他不得不勉強舉起破舊長劍禦敵。


    血色長劍銳不可當般地狂湧而至,“驕陽”的光輝幾乎將灰黃的破劍完全淹沒,兩人之間滿是燦爛一片,哪裏還有絲毫的殘劍之輝。


    東方書雲眼見豔麗的劍影迎頭罩下,驚駭之下突然舉起破舊長劍向豔麗異常的“驕陽”刺出一劍。


    一股暗淡的灰黃光霞脫劍飛出,直擊驕陽之中。然而,破舊長劍此次的進擊也彷如滴水入海般毫無作用的泯滅了。


    此時的東方書雲麵若死灰,身後峭壁已無退路,而對方的攻勢又如此的強勢壓來,他已經毫無退敵之策了。在生死一線間,他還是向前遞出一劍,緊隨而後的閉上了雙目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躍至半空的諸葛醉山突然被一股強大的吸力拉向地麵。隻聽得一聲“嘭”響,諸葛醉山重重地摔在了懸崖前半丈處的地麵之上,塵土飛揚的朦朧一片。


    血光一暗間,一聲“鏘”響過後,血色長劍也深深地紮入了地麵的岩層之中。


    滿麵沮喪的東方書雲驟然聽到物體落地的悶響聲,驚疑不定地睜開雙目。隻見在自己麵前兩步之遙的地方諸葛醉山俯臥地麵,全身上下閃動著暗淡血光,而他手中的血色長劍直插地麵兩尺來深,


    對於高手對決來說一絲小小的失誤往往就是釀起無法挽回的結局,往往都是致命的悲劇,任何的高手都不會將自己置於如此不利的局麵,這種低級的失誤就是自己也無法原諒的。


    幾派之人麵麵相視,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麽。不到最後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風雲變幻難以預料。


    死裏逃生的東方書雲哪裏會放棄這麽個大好機會,他倒提劍把雙腳彎曲作勢就要高高躍起。然而他幾次挺直彎曲雙腿,身體始終站立原地,在他人看來這種詭異的現象也是生平僅見。


    “撲哧!”一聲嬌滴滴的輕笑傳來,在幽穀陣營之中的一個身著淡綠色長裙的年輕女子掩麵而笑。


    下一刻,年輕女子直覺感到有種異樣的眼神從身側不遠處傳來,忽覺自己的失態,她歉意地聳肩,將自己的笑意壓製心底深處。


    “素心掌門,真是好興致啊!”東方文周雙目發直地看著綠裙女子,麵色陰寒不悅地說道。


    “東方家主,小女子失態了,真是不好意思!”綠裙女子滿是歉意的輕聲說道,對東方文周有幾分忌憚的樣子。


    看著綠裙女子那歉然的樣子,東方文周也不好發作,隻是暗暗鬱悶著。


    話已至此,他也沒那個心情去理睬年輕女子的無禮,他轉頭不解地看著東方書雲,擔心地皺了皺眉。


    東方書雲也是鬱悶不已,自己幾次的跳躍都無法躍起。隻要雙腳同時稍稍離地就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將他拉向地麵,雙腳更是因此而隱隱作痛。


    驚駭不已的他也就放棄了這種看似滑稽的動作。他急忙握緊破劍向前一個跨步迅若驚雷地朝前疾刺而出。


    然而劍身之上還是無絲毫的破空之聲,劍上的灰黃之光在東方書雲放棄抵抗的那個時刻已經變得更加的暗淡。劍身之上的鏽跡清晰可見,破口裂痕透出淒涼之意。


    諸葛醉山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麵對著東方書雲的無情一擊還是毫無反應地躺在冰涼的岩地之中,任由宰割。


    “嘶!”一聲裂帛之聲傳來,破舊長劍直透諸葛醉山的背部,鮮血泉湧而出灑滿一地。


    東方書雲在刺了諸葛醉山一劍後飛速向祭壇方向退去,生怕東武盟怒而反擊。這裏武功最高的就是七散仙,在他看來也隻有他們才能保證自己此時的安全。


    然而,當東方書雲奔到祭壇之前站定時並沒有人趁勢追擊,他長出了口氣將緊張的情緒稍稍平複。


    然而當他再次將目光掃向諸葛醉山的同時,一種驚駭莫名的恐懼感直衝腦際。方才倒地不起的諸葛醉山不知何時已經站立而起,那把掉落的血色長劍也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血色長劍輝光四射,一股血紅的光霞籠罩著劍身周圍的數尺空間,氣勢似乎高漲了倍許有餘。


    諸葛醉山本身更是觸目驚心,胸前的血紅窟窿異常的鮮亮,鮮血順著霞光籠罩的手臂直流而下,血紅長劍上的幾個骷髏頭更是活靈活現的吞吐著殷紅的血水。


    轉眼間,血光大放,血色光霞徹底地將諸葛醉山淹沒其中。在光霞之上三個血紅的骷髏頭骨忽隱忽現,詭異地一張一合仿佛惡鬼附身般讓人毛骨悚然。


    東方書雲這一驚非同小可,向祭壇中再次退了數步之遙,隻差一步就跨入了十二根壇柱的範圍之內。


    東方書雲站定了腳步,不敢向後再走一步。在之前看到了幽穀之人不停地忙碌布置,心想周圍的陷阱定然危險萬分,如果一不小心誤入其中那就是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天離子不由眉頭一皺,無痕劍的血腥之氣如此濃重是他始料未及的。原本以為憑借玄明古劍的通明之力就可以克製魔頭狂舞的無痕劍,沒想到竟然反被其製。如果不是祭壇周圍山崖所含的古怪之力救了東方書雲一命,恐怕自己的老臉真的無法抬出了。


    麵對諸葛醉山如此可怖的血氣,天離子自覺不能再無視下去了。他向四周望了一眼,自覺一切準備妥當,隨後抬步向前走去。


    天離子的臉色依舊死灰般毫無生氣,毒傷的困擾絲毫未減分毫,走路的樣子都有些翩然不穩,與以往的穩重老成截然不同。


    身穿白裙的絕美女子緊跟其後,神色擔憂的想去攙扶搖搖欲墜的天離子,然而她卻不能如此去做,隻能處處提防地站於其後。


    梅淩萱雖然還是手拂七弦古琴,看神色似乎對外界的事物毫無所覺,然而她的靈覺卻時刻隨琴音鎖定著場上的一舉一動。


    天離子雖然自知身體的不適,然而此時此刻他自認為不得不承擔這一切,身旁的幾個兄弟都不宜再動武了。


    逍遙散人元氣大傷下再與人爭鬥必然危險萬分。而清風居士依舊昏迷不醒,就連能否挺過此劫都是未知之數。苦心的情況不比天離子本身好多少。而梅淩萱更是不能稍有懈怠,她的琴音是製衡幾人毒物侵噬意識的良藥。


    稍稍一想下他就毅然決定獨攬一切,即使就此了卻此生也無怨無悔了。在他看來人生得一知己已然足矣,更何況身旁已有六個生死與共的好兄弟,他還有什麽可以奢求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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