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散人滿腹疑惑,伸手接過通透長笛,更有一種難以割舍的情懷暗含其中。


    突然,逍遙散人宛如觸電般身體一震,一股生機昂揚的暖流狂湧而入,而他體內的真氣竟然毫無反抗之力地紛紛被擠到一旁,任由這股氣流肆虐擴散。


    逍遙散人下意識地張開握笛之手,長笛卻已然生根般地粘附其上。長笛之上的綠色之光緩緩消逝,而逍遙散人周身卻有一股若有若無的綠色氣焰緩緩升起。


    “坐下來,把這兩道靈力融化掉。”白袍青年輕輕地提醒道。


    逍遙散人頓時有一種似近似遠的感覺,青年似是那麽的遙不可及卻又那麽的親近,讓人有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


    然而他也沒有什麽時間多想了,那股侵入體內的狂暴生機已經把他全身每一寸地方都籠罩其中。而他體內的功力卻被完全的擠到了丹田之處,可以說幾乎就要失去自製之力了。但是這種感覺卻讓他十分受用,那種元氣大損造成的精力不濟之感也在漸漸淡去。


    逍遙散人依言急忙盤膝靜坐下來,雙手互疊後閉目感受著丹田真氣和那股盎然生機。他身周的綠光受到了什麽感應一般突然跳躍燃燒起來,而這股靈力卻以極其恐怖的速度修複著那受損的元氣,轉眼間精力變得旺盛起來。


    白袍青年苦笑一聲微微點頭,而他雙目卻依然毫無感情地觀察著那五個被他的劍影所困之人。


    此時,一把已經恢複原色的破舊長劍赫然驚心地插在焦熊的胸膛之上,而那原本金光閃閃“天罡金甲”已經破的不能再破。甚至在焦熊身周地麵之上靜靜地躺著幾片血色淋淋的殘破甲片。


    而其他四團護罩也好不了多少了,都已經元氣大傷般暗淡無光,其上的防護之力也變得柔弱無比。


    逆天儒君的拳風上的白氣已經早已不知去向,那片氣牆已經稀鬆異常。他心中緊張,在暗罵千靈子的不仁義之餘苦思著脫困之法。


    蒙麵青年手中的無痕劍變得暗紅無比,額頭上也是一片紅通通之色。片片汗跡下條條青筋觸目驚心地暴起,似乎在承受著什麽痛苦的樣子。


    腐竹上人臉色陰沉無比,雙目一片血紅。從斑斕長鞭之上有一股陰沉的氣息沿著那握鞭之手不斷地傳入體內,他那魁梧的身形輕顫不已,似也在承受著某種痛苦。


    而斑斕長鞭上已再次顯現出黑白兩色鞭影,卻陰風累累,那股鬼哭狼嚎之聲也更顯陰森。


    苦木長老臉已經苦的不能再苦了,那點出的墨黑光點似是遇到克星般不斷潰散消失。他不得不不斷用判官筆向前狂點,體內的真力也不斷流失而去。更讓他無語的是,墨黑光點中原本具有極其強烈的腐蝕作用,然而它們卻絲毫作用未出就被紫色劍影所滅。


    觀察了一會之後,白袍青年忽然冷冷地望向了一直不動聲色的千靈子。他雙手向上緩緩平舉,一把碧綠長劍一把破舊長劍呼嘯而回。


    白袍青年神色淡然地冷笑一聲,一手一劍的握住雙劍。隻見青年雙手輕輕一揮,破舊長劍表麵光芒流轉間再次變得光潤起來,雙劍之上再次同時罩上了紫色光霞。


    接下來的一幕足以讓人意外不已,隻見白袍青年突然將綠影劍往上一舉。那包裹著東武四大高手遊走不定的劍影瘋狂地呼嘯而回,紛紛落入綠影劍中不見了蹤影。


    仿若死裏逃生的逆天儒君幾人都難以置信眼前發生的一切,這一切仿若噩夢般讓他們一陣心驚肉跳。那種麻癢之感已然消失,而他們都未馬上將防護撤去。


    他們都疑惑地望著手持雙劍的青年,直至確認脫離劍影威脅後才紛紛將防護收起。


    白袍青年深吐了口氣,似乎在一瞬之間放下了許多的牽絆。而在此時,他原本有些蒼白的臉龐也泛出了些許紅潤,氣色一下好了許多的樣子。


    半晌,白袍青年臉上的冰寒之色漸漸逝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陣的輕笑。仿佛一下放下了所有仇怨的樣子,輕聲說道:“幾位前輩的武功果然厲害,竟然都已經突破了武道瓶頸,進入了那曾經也隻是傳說的武道十三轉之境,晚輩真是佩服萬分。”


    “少俠也不必過謙,方才鄙盟五人都沒能在你手中過上兩招就都敗下陣來,在下真是慚愧啊。什麽武道十三轉,簡直就不值一提。如果要說武功高深者,對麵的白須鶴發老伯才是真正的高人。你不防過去試試,肯定不會失望的。”逆天儒君看了一下身旁三人,突然向冷眼旁觀的千靈子望去,雙眼一轉似有決意地說道。


    白袍青年順著逆天儒君的目光望去,入目的是一個發須皆白的高齡道人和五個蒙麵黑衣人。良久無言,不知他在想些什麽。


    忽然從青年身後伸出了一隻厚實的手掌,攔在了青年和幾大高手之間。


    青年並沒有轉眼去看來人,憑他的靈覺感知能力不必看也能知道是自己的五伯逍遙散人。


    此時白袍青年的情形並不樂觀。他先是利用本源靈力替幾個長輩穩定毒傷,又匆忙間催動靈力攻敵,後又提煉出一股精純靈力替逍遙散人療傷,這些已讓他體內氣息嚴重失衡。最後不得不被迫將那攻敵的靈力強行收回。


    更讓青年無語的是這些靈力吸收了許多外來真氣。


    這些真氣隨著靈力在進入他體內後也是同樣的翻滾不定,他甚至不得不用本源靈力將這些真氣強行壓製排解。即使有七弦古琴的琴音輔助,還是需要些許時間。


    逍遙散人轉頭凝望了青年半晌,似乎想看出什麽的樣子。然而此時青年神色自若,看不出一絲七情之感,入目的是一種與他這個年齡極其不符的安詳。


    逍遙散人不由驚起,他開始為青年擔心起來。青年的這種情形分明就是吸收過多外來真氣而正偷偷化解著,可是在他看來這並不是一時半刻就可以完成的。


    而逍遙散人還是低估了白袍青年的能力。以前逍遙散人用於化解外來真氣時都是用本源真氣去強行化解,而青年用的卻非真氣,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


    逍遙散人走過白袍青年身旁向逆天儒君幾人走去,仿佛在這一會時間裏就已經恢複如初,神色中已然看不出絲毫的疲倦之色。他語氣凝重說道:“雨兒,去看看你幾位伯伯的傷勢,這裏先交給我。”


    逍遙散人右手輕握軟劍,劍尖斜指地麵,從劍尖之上隱隱有一股銳利無匹的劍氣透射而出。他左手倒握玉笛,輕輕揮動間清鳴之聲隱隱透出。在那威嚴的青袍金冠映襯之下,那種久違的傲氣隨之隱隱突顯。


    “五伯,你……”白袍青年激動地握緊了雙劍幾分。話音方落,隻見青年身形一閃,再一次詭異地消失在了原地。


    眨眼間,在逍遙散人身前三尺之處人影一閃,白袍青年再次地閃現而出。他手舉雙劍攔住了逍遙散人,毅然說道:“就讓孩兒任性一次,大伯他們都交給你了。特別要小心那個白胡子白發老頭,此人絕不簡單。孩兒今日勢必要向這些人討回你們所受的苦。”


    逍遙散人眉頭一皺,白袍青年的固執讓他有些哭笑不得。十年未見,沒想到自己在這個昔日後輩麵前都隻能是望其項背。


    在自嘲之餘更多的還是欣慰。逍遙散人還想說些什麽。而青年再次踏步向前,絲毫不給他一絲說話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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