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充滿了暴戾的氣息從這隻雙頭靈獸的身上散發了出來,那二隻頭顱上的四隻眼睛,更是隱隱的透著一縷淡紅的血色,似乎這隻雙頭靈獸身上所濺起的血液已經凝固在眼眸中似的,令人不寒而栗。


    此刻的賀一鳴,也正是有著這樣的感覺。


    自從他武道大成之後,縱然是與先天強者搏鬥的經驗也已經不少了。


    但是從來就沒有一刻,象此刻這般的感到了恐慌。


    沒錯,這是一種恐慌的感覺,仿佛在這隻靈獸的身上,有著一種令他無法抗拒的力量存在。


    雖然他剛才將這隻靈獸劈的渾身是血,但這並代表他的實力就遠遠的超出了它。


    而實際上,它除了顯示出能夠在半空中自由轉折,以及一身的金剛鐵骨之外,就再也沒有lou出什麽真正的本領了。


    未知,才是最為可怕的東西……


    賀一鳴深深的吸著氣,他的.心已經完全的冷靜了下來,他甚至於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那種猶如擂鼓般的巨大而有力的心跳。


    他的身上同樣散發著一種似乎.要淩駕於一切之上的強大氣息,他的眼眸中流lou出針鋒相對的淩厲目光。


    他的右手握住了大關刀的刀尾,緩緩的舉了起來。


    長達近四米,重達三百六十斤.的大關刀,竟然就這樣被他用一隻手平平的握住了尾端而舉了起來。


    那閃亮的刀頭遙遙指向了雙頭靈獸的脖頸,從大.關刀之上,一股衝天煞氣油然而生。


    雙頭靈獸的眼眸似乎縮了一下,它感受到了,在這.個人類的身上,有著不可思議的強大氣息,這是一種如同高山峻嶺,永不言輸的精神,哪怕是它的凶悍氣息再強大,似乎也永遠不可能壓製的住。


    它憤怒的咆哮了一聲,二隻腦袋突地一低,就這.樣直接的衝了過來。


    比起剛才來,它.的速度似乎是更加的快了一籌,幾乎就是在衝出來的那一刻,就已經來到了賀一鳴的身前。


    賀一鳴的嘴角含著一絲近乎於嘲諷的笑容,他的身體瞬間變得恍惚了起來。


    剛才那仿佛是無堅不摧,堅若金剛的氣息頓時是搖身一變,變得虛無縹緲,仿佛是無影無蹤似的。


    他的身體也在這一片空間中留下了無數的殘影,這是風的力量,是掌握了風之力中最為精髓的力量才能夠達到的極限速度。


    此刻,賀一鳴腳下的那雙靴子早就撕裂開來,他的雙腳之下,似乎有著一種力量托著,以無與倫比的速度繞著這隻雙頭靈獸打轉。在他的腳下,似乎並沒有真正的,直接碰觸到大地,仿佛是他能夠踏著虛空而行似的。


    其實,這不過是一種錯覺,是賀一鳴的身法快到了極點之後所產生出來的錯覺罷了。


    在他的腳下,在他的身周,都有著他的真氣盤旋,這些真氣在小範圍內造成了一定的神奇效果,借助於風的力量,讓他的速度達到了一個超越了人類身體極限的地步。


    麵對這個速度快到了不可思議的人類,那隻雙頭靈獸似乎也是十分的懊惱,它的二隻腦袋上的皮膚緊緊的繃在了一起,那二張大嘴時而大大張開,鋒利的牙齒四處亂咬卻一無所獲。四隻眼睛中充滿了焦急的神色,雖然樣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凶猛,但怎麽看似乎都是一副束手無策的感覺。


    賀一鳴的大關刀在身法移動之時同樣的連續揮砍,雖然由於身法快捷的關係,使得他無法發揮出大關刀真正的威力,無法再造成剛才那樣明顯的戰果。但是,這一刀刀都砍在了雙頭靈獸的身上,卻多多少少的讓它感到了巨大的疼痛,使得它發出了驚天動地般的怒嚎之聲。


    慢慢的,賀一鳴的心中突地湧起了一種怪異的感覺,這隻雙頭靈獸接連二次帶給了自己極度危險的感覺,但是一交上手,似乎卻也不過如此。難道這是自己的感覺錯誤不成?


    他的心中莫名的不安了起來,大關刀雖然是刀刀不留情,但是卻保留了其中最為強大的真氣刀芒。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要這樣做,但是在某種神奇的感應力量下,他卻是自然而然的做出了這個選擇。


    他似乎是寧願多花一點功夫,也不願意將最為強大的絕技提前施展出來。


    雙方纏鬥許久,整整一個時辰之後,賀一鳴的刀勢越來越猛,已經化做了一個巨大的光球,將雙頭靈獸包裹其中。這隻靈獸的身上,再度的出現了細密的傷口,越來越多的鮮血從那些傷口中慢慢的滲透出來,似乎它隨時都要殞命於此。


    陡然間,雙頭靈獸的身軀一軟,竟然就這樣站立不穩,跌倒在地。


    賀一鳴的雙目一亮,經過了一個時辰的激鬥,縱然是他這個先天強者,也是感到了一股強烈的倦意。


    先天強者雖然厲害,但他首先還是一個人。先天真氣雖然強大,但以人類之軀,畢竟無法做到真正的無窮無盡的揮霍。


    在全力以赴之下,與這隻不知名的怪獸鬥了一個時辰,對於他而言,絕對是一個極大的負擔了。


    此刻,眼見取勝在望,賀一鳴的心中陡然一鬆,他的大關刀化做了一團閃電,怒劈而下。


    可就在此刻,在賀一鳴心中鬆懈的那一刻,似乎已經是筋疲力盡而癱倒在地的靈獸卻突然抬起了頭。


    它的那二雙眼眸中雖然也有著掩飾不住的疲倦,但是在這一刻,卻閃爍著明亮的到了極點的光芒。


    它的二張嘴大大的張開,裏麵竟然孕育著令賀一鳴感到了極度的毛骨悚然的強大力量。


    賀一鳴的心陡然間高高的提了起來,在他剛剛鬆懈了一點的情況下,突然遇到了如此變故,就像是乘坐過山車一般,從最高處突然滑下,充滿了令人窒息的刺激。


    他終於明白自己為何會對這隻靈獸如此的忌憚了,原來這隻靈獸的撒手鐧竟然是口中的吐息。


    在一個時辰的搏殺中,它寧肯被大關刀劈的遍體鱗傷,卻始終是不肯使用一次吐息,而僅僅是憑借著它的大嘴撕咬,給人以一種它不會吐息的錯覺。


    直到此刻,感應到賀一鳴放鬆了下來,它才lou出了真正的致命獠牙。


    一股青色的風,一道濃烈的火,在瞬間就已經來到了賀一鳴的身邊。


    這是雙頭靈獸準備多時的吐息,也是它最為強大的力量,風和火仿佛在瞬間撕裂了空間,將它們與賀一鳴之間的距離縮短到了極限。


    賀一鳴的目光已經凝為了一點,他的精神就在這瞬間達到了最高點。


    在這生死攸關之時,他眼前的場景似乎變了,他仿佛是再一次的登高遠眺。


    他感受著那無盡細綿的山雨,感受著吹過了山峰,吹過了雲霧的飄渺的風……


    手中的大關刀陡然間亮了起來,一團碧綠的刀芒從大關刀上驟然爆起,迎著那濃濃的烈火砍去。


    這一刀在烈火中橫掃而過,一股奇異的氣息似乎蔓延了開來,那濃密而強大的火團瞬間爆裂了開來。


    雙頭靈獸的烈火吐息,竟然被這一刀徹底砍碎。


    無數零星的火花在空中飛舞著,這些火花之中雖然也蘊含著強大的火之力,但是對於賀一鳴和雙頭靈獸這等級數的強者而言,已經是無足輕重了。


    緊接著,賀一鳴放開了手,那把巨大而恐怖的兵器第一次在戰鬥中離開了他的手上。


    他的身體飄了起來,他的身體似乎是在這一刻變成了風,真正的風。


    那團青色的風吐息就這樣吹到了賀一鳴的身上,將他的身體吹了起來,如同吹起了一片落葉,如同吹皺了一池湖水。


    賀一鳴的身體在青色的風中飄蕩著,他似乎也融入了其中,變成了其中的一部分。


    終於,青色的風消失了,而賀一鳴已經被吹出了百米之外。


    雙頭靈獸愣愣的盯著賀一鳴,在吐出了這二團吐息之後,它的精神迅速的低糜了下來,就像是十天十夜不吃不喝不睡不眠似的,仿佛在下一刻就會跌倒了。


    但是,它的那雙眼睛依舊是直勾勾的盯著賀一鳴,它似乎是怎麽也想不通,都已經陷入了絕境之中的賀一鳴,竟然還能有辦法逃走,這似乎也太不可思議了。


    它的身子猛地一抖,眼中閃過了一絲恐懼之色,轉身拚著老命似的,朝著內穀跑去,瞬間就已不見。


    賀一鳴的臉色蒼白無比,雖然在一開始的激鬥之中,他就已經留了餘地。但是卻也沒有想到,這隻雙頭靈獸竟然是能夠如此隱忍。


    他驟然間冒起了一種想要罵人的衝動,這樣的靈獸,簡直就是比人類還要狡猾啊!


    若非他經曆過二次的頓悟,對於風雲雨霧的感覺和把握遠遠超過一般人的話,那麽此時的他不是死於火團之下,變成一地塵埃,就是被那青色的風刮過,從而斬成肉塊。


    一時之間,他隻覺得手足冰冷,全身的力氣似乎都離體而去。


    這是他真正的,第一次如此近距離麵對死亡,剛才就連他自己也似乎是感到了在劫難逃。雖然最終有驚無險的度過了這一關,但是那種深刻的恐懼感,卻讓他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勇氣。


    幸好的是,那隻雙頭靈獸比他還要震驚,所以它的第一個動作竟然不是追擊,而是返回了內穀,若是它剛才不顧一起的再度撲上來,那麽此時的賀一鳴隻怕就真的是難逃此劫了。


    看著逃跑的雙頭靈獸,賀一鳴所泛起的第一個念頭,竟然也是逃跑,而且是那種有多遠就逃多遠的想法。


    他邁開了雙腳,剛剛踏出數步,然而目光一掃,卻落到了地麵上那靜靜躺著的大關刀之上,賀一鳴的腳步驟然而止,那有些渙散的眼神終於是逐漸的凝聚了起來。


    他看著地上的那把刀,混沌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了爺爺賀武德的身影。


    老人手中的大刀一抖,晃啷啷的一陣急響。


    “一鳴,從此以後,這把刀就歸你了。”


    “一鳴,四十年前,爺爺孤身一人,拿著這把刀,來到了太倉縣。就是憑借著這把重刀,數十年來才建立起賀家莊的這片偌大基業。老夫早就有所決定,這把刀將要流傳給賀家最傑出的後代,讓這把刀見證我們賀家的輝煌。”


    他抬頭,微笑著道:“我能用此刀開創賀家基業,一鳴,你能用它將這份基業繼續開擴和守護下去麽?”


    腦海中的人影驟然晃動了幾下,隨後出現了袁禮薰那柔弱的仿佛是弱不禁風的身影。


    “少爺,我娘生前一直教導著我和弟弟。每一個人活在世上,都有著屬於他自己的責任。這些責任有的大,有的小,能力大的人承擔大的,能力小的人承擔小的,隻要你力所能及的去做,那就……足夠了。”


    不知不覺的,賀一鳴已經來到了那把落在了地麵的大關刀之旁,他慢慢的俯下了身子,當他的手再一次握緊了這把大關刀的時候,他那渙散的眼神已經重新的凝聚了起來。


    他的臉輪廓分明,在這一刻顯得是那樣的堅硬。


    他的兩眼黑得發亮,鋒利的聞目光直視前方,仿佛要把什麽刺穿似的,默默的看著內穀的方向。


    “爺爺,我不會辜負這把刀的。”


    昔日的承諾閃電般的在他的腦海中劃過,他扛著刀,大步前進,邁過了外穀和內穀中間的那道千瘡百孔般的岩壁,進入了這個神秘的山穀之中。


    ※※※※


    內穀中的景色又是一變,這裏竟然比外麵還要大上一倍,在kao近裏麵的地方,有著一個數百平方米的深水潭。


    賀一鳴突然發現,他進入內穀之後,順風耳功法頓時失去了平時的效果,在這裏,他的聽力仿佛是受到了某種力量的約束,簡直就是比平常人還要不如幾分了。


    他的目光落到了水潭之上,不由地微微一怔。


    在那裏,竟然有著一副令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奇景。


    水潭之上,竟然有一塊巨大的白色石頭。這塊石頭的體積與二、三個人相若,通體雪白,不知道究竟是由何製成。但讓賀一鳴感到了震驚莫名的是,這塊石頭竟然是靜靜的漂浮在水潭之上的半米左右。


    它就像是沒有了重量似的,懸浮在空中,似乎是一陣風就可以輕易的將它吹動似的。


    一縷奇異的光芒從石頭上散發了出來,這是一道白色的如同牛乳般光芒。當這道光芒經過了水潭中的水波反射之後,竟然帶給了人一種如夢似幻般的感覺。


    那隻雙頭靈獸此刻就蹲在了水潭的旁邊,白色石頭所散發出來的光芒,恰好將它籠罩了進去。


    賀一鳴的目光在它的身上一瞥,頓時看到了,它身上原本再度被大關刀斬裂的皮膚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隻不過是片刻功夫,就已經差不多好全了。


    非但如此,這隻雙頭靈獸的精神和精力似乎也好轉了許多,雖然還沒有給賀一鳴一種達到了巔峰的感覺,但無可否認的,與剛才的那種萎靡,卻是有著天壤之別。


    賀一鳴頓時知道,來自於這塊白色巨石上的光芒,不僅僅能夠為靈獸治療外傷,甚至於連它們的精力都可以快速的恢複過來。


    若是在剛剛進入山穀之時,麵對著這種情況,他或許還會有所忌憚。但是此刻,他的目光堅定不移,腳步亦是毫無猶豫的踏前而出,他的身體仿若是行雲流水一般的自然,手中的大關刀更是高高舉起。


    雙頭靈獸的目光一寒,它的二張大嘴再一次張開,一團火和一團風閃電般的噴來。


    賀一鳴手中刀芒四濺,一刀劈下,竟然硬生生的將這二團火和風劈開。但是他的腳步卻有些站立不定,就這樣後退了數步。


    雙頭靈獸再度張口,那火和風就像是不要錢般的噴灑而出,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強大的風火牆。


    賀一鳴心中一凜,被白光籠罩的雙頭靈獸竟然會強大至此,這確實是令人難以想象,他再也不敢硬拚,在風火中竭力躲閃,一時之間,似乎是危機重重。不過,他的心中確實絲毫不亂,以他如風般的身法,自然是履險如夷,隻是想要搶上前去,卻也是萬萬不能了。


    霍然間,潭中水麵一晃,一道人影破空而出,竟然就這樣抓住了空中的石塊並且牢牢抱住,隨後向著水潭跌落。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一人一獸都是大出意料。


    賀一鳴目光如電,已經看出了這窈窕的身影正是袁禮薰。隻是不知她究竟是如何潛入了這水潭之中,並在此時突然出現。


    雙頭靈獸一見石塊朝著水中沉去,不由地瞬間陷入了狂暴之中,它的一隻頭轉了過來,數道青色的光芒在空中劃過了一道道殘影,瞬間擊中了袁禮薰,隨後撲通一聲,伴隨著白色石塊落入了水中。


    賀一鳴那不斷騰挪的身體豁然一怔,在這瞬間,他的腦海中竟然是一片空白。


    隨著那白色的有些刺眼的石塊落入水中,他的心中也是深深的沉了下去。


    他突然覺得,似乎是有一隻手從他的身上抽走了某樣東西,某樣讓他刻骨銘心的東西。


    體內的真氣下意識的流轉了起來,水係的波紋功,木係的枯木功,火係的烈火功,土係的大力訣,乃至於最終轉化為金係的混元勁。


    這幾種原本屬於後天功法的內勁在他晉升先天之後,逐漸的有了新的改變,似乎是已經拖離了後天的範疇。


    而在這一刻,五行流轉的先天之力瞬間爆發了出來,那高高舉起的大關刀上金光四濺……


    ps:**蕩的家夥要**,白鶴努力向前竄,不讓他爆,求票,淚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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