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一個時辰就要過去,前廳裏已經陸陸續續的來了不少人。整個霞羽山莊看起來大,真正生活在山莊裏的人不足半百。


    岑曦淡漠神情站在前廳,不知在想些什麽,當所有人都差不多來齊了後,岑曦走到中央,在她左手邊坐著白縣令和霞老爺,右邊是陸良和二小姐霞雨菲。至於緣兒彩玉一眾婢女則站在靠近門口的空地上。


    岑曦打量著眾人,連一個微小的表情也不放過,那樣子似乎是想把犯人看出來一樣。


    “咳咳。”在岑曦如炬的目光下,白縣令忍不住了。


    “岑曦,你既說自己已經知道凶手是誰,就把犯人找出來,這樣光看是看不出犯人的。”


    霞老爺的一番話說出了眾人的心聲。


    “在說出凶手之前,我想先把案情梳理一遍。”當著眾人的麵梳理案情是為了剩下口舌去解釋接下來的推理,這是岑曦一直以來的破案習慣。


    “這個案子有三個疑點,第一,犯人是如何進入房間的,第二,犯人是何時離開房間的,第三,新娘子早在酉時便已身亡,然而直到亥時才被人發現新娘吊在房梁上。這中間足足有兩個時辰,而這兩個時辰內,凶手一直都待在房間裏,沒有逃跑。”


    “你怎知凶手沒有逃跑?”白縣令不客氣的打斷。


    “那是因為凶手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凶手是不會離開的。”


    “你就別繞關子了,趕緊說啊凶手到底幹什麽去了。”霞老爺已經等不及知道凶手是誰了。


    岑曦抬頭,看了一眼大門處,“凶手沒有離開,是在等一個時機。因為凶手當時的樣子,如果被人撞到了,一定會被人懷疑的。”


    “凶手還有個幫凶。”岑曦不慌不忙的說著,又抬起頭看了一眼門外,這次,她終於如願以償的看到了那個白色的身影,這一瞬,岑曦暗暗鬆了一口氣,岑曦知道,顧念之得手了。


    “你到底在說什麽?”白縣令皺著眉頭問。


    不光是白縣令,在座的不少人麵上也露出了困惑,因為岑曦說了半天根本就是在賣關子。


    “剩下的我來說。”顧念之大步走到中央,一個抬頭,對著岑曦微微眨眼,岑曦了然,順從的退後一步,她沒忘記,自己說要把功勞讓給顧念之的事情。


    “犯人一大早便潛入新房,而後一直躲藏房間的某處。一直到新娘進入房間,找準時機,先將新娘打暈,後將新娘勒死,將新娘塞入床板下。在酉時到亥時的兩個時辰內,犯人將現場偽裝成自殺,隨後犯人等待時機離開、、、、”


    “等等!”白縣令打斷顧念之滔滔不絕的推理,“顧公子,你真的知道凶手是誰嗎?你口中的那個凶手不是有通天本領便也是半個神仙了,否則,你這荒謬的推論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成立的。”


    “顧公子,你說的不對。”人群中彩玉上前道,“昨天酉時,姑爺曾來過新房,當時我也進去過房間,新娘好好的坐在床上,房間裏也沒有其他人。”


    對此顧念之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踱步到岑曦身邊,在眾目睽睽之下對著岑曦堂而皇之,“岑曦,你替我回答。”


    岑曦完全搞不懂顧念之此舉的意思,她明明已經將推理告訴他了。想到這裏,岑曦不解的抬頭,隻見他一雙笑盈盈的眸子裏此刻滿是看好戲的意味。見狀,岑曦隻好按下心中疑惑,問道,


    “你怎麽知道床上坐著的是新娘呢?”岑曦徐徐道,此話一出,一道道疑惑的目光投來。


    “什麽意思?”


    “不知道,這人到底在說什麽?”


    “岑曦怎麽會這麽問。”


    人群中傳出一陣竊竊私語。


    彩玉楞了一下,“新娘穿著喜服啊。”


    “還蓋著蓋頭?”


    “沒錯啊。”彩玉也傻了,新娘子不就是蓋著蓋頭。


    “那你怎麽知道蓋頭下的人是大小姐,而不是其他人呢?”岑曦一針見血。


    “這,這、、、”這個彩玉還真不能保證。


    “如果我說,凶手在殺了新娘子之後,自己扮成新娘子待在房間裏混淆視聽,又會怎麽樣呢?”不顧眾人驚訝的目光,岑曦接著說道,“凶手扮成新娘的樣子將被勒死的大小姐塞到床板下,接著,便以新娘的身份待在房間內,這樣以來,凶手便有充分的時間將現場進行偽裝,最後,待到天黑時,所有人都在前院喝酒耍鬧,凶手在趁機跑掉。我說的對嗎?二小姐。”


    霞雨菲俏臉一黑,蒼白的臉上,兩個黑眼圈給外明顯。“你什麽意思?”


    “岑曦,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顯,如果凶手能夠扮成新娘,說明凶手一定是個與新娘身材相仿的女子。”


    “放屁,整個山莊裏的丫鬟婆子多得很,難道就因為我身形與姐姐相仿就是我殺了姐姐?岑曦你有沒有腦子?”霞雨菲一個健步衝到岑曦麵前揚起的手又重重放下,要不是岑曦冰冷的眼神太過瘮人,霞雨菲恨不得一巴掌打上去。


    “不隻是這樣,想要扮成新娘,還有最關鍵的一點,那就是喜服。整個山莊裏,隻有你有一件與大小姐一摸一樣的喜服。那是三個月前,老爺在蘇繡坊為你和大小姐訂製的。”


    霞雨菲臉色一變,“三個月前的事,你怎麽會知道?”


    “這個不難,聽丫鬟們嚼舌頭聽來的。”至於喜服是不是一樣的,眾人之前都沒有同時見過兩件的喜服,所以岑曦並不擔心有人拆穿她。


    “而且,我還知道,你本來是要在兩個月前就要嫁給山莊的鐵匠張潮,可在一個月前,張潮卻意外身亡了。緊接著,便是昨日大小姐在新婚之夜死亡。二小姐,你現在自首還來得及。”


    “笑話,真是笑話,你以為你是誰?”霞雨菲對著岑曦冷嘲熱諷,麵上不知是因為心虛還是憤怒而潮紅,眼瞼處一圈雀斑也格外明顯,她杏眼瞪圓,“你要是在這樣信口雌黃,我立刻就能將你打殺了,不過一個下人,竟然也妄想斷案。有本事你拿出證據來啊,不然就立馬給我滾出山莊去!”


    “岑曦,你怎麽能冤枉二小姐!”二小姐身後的婢女站出來。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霞老爺被眼前的狀況繞暈了,難道是自己的二女兒殺了自己的大女兒?這種事怎麽想怎麽驚悚。


    “岑曦是不是瘋了,二小姐殺了大小姐?”


    “怎麽可能啊,一定是岑曦胡亂攀咬。”


    “對啊,二小姐一個弱質女流,哪裏有力氣殺人啊。”


    人群中又是一陣躁動,各色目光打量著岑曦,各種揣測議論紛至遝來。岑曦也不急,靜靜的等待眾人回神。在吵鬧的議論聲中,有一個人如座針氈,蒼白的臉上滿是汗珠。


    顧念之瞟了一眼戰戰兢兢的陸良,又看了看一臉趾高氣昂的霞雨菲,忖度:這個陸良還真是丟人,還沒個女人鎮定。


    “既然這樣,二小姐,可容我問幾個問題?”岑曦道。


    “哼,我倒是要看看你還能玩出什麽花樣,問吧。”


    “二小姐,昨天你酉時你在哪裏,都做了什麽,可有人證明?”


    “昨天一整天我都在屋子裏,我的丫鬟被我派到前院幫忙了。”


    “一整天都在屋子裏?”


    “沒錯,我這幾日不舒服,整日待在屋子裏也不是一兩天了。”


    這個岑曦倒是知道,進入山莊一個月來,霞雨菲的確是不怎麽出門的。


    “也就是無人可以證明了?”


    霞雨菲:“那又怎樣。”


    岑曦搖搖頭,又問道,“二小姐,可會武功?”


    “不會。”


    “一點都不會?”


    霞雨菲不耐煩了,“說了不會就是不會,一點都不會。”


    “那好,二小姐,你的喜服可否拿來一觀?”


    “有何不可?來人,去我房中把我的喜服拿來。”霞雨菲抬起下巴,輕蔑的看了一眼岑曦,心想:想從喜服上找證據,做夢!


    如果喜服這時候剛好不在,這無疑是讓眾人懷疑霞雨菲了。畢竟,岑曦剛剛說過霞雨菲有嫌疑,這關鍵證據喜服就不見了,要說這是巧合,恐怕沒人會信。因此岑曦篤定霞雨菲不會在喜服上動手腳,也因此,岑曦才想到讓顧念之趁潛入霞雨菲的房間裏在喜服上製造“證據。”


    不一會,丫鬟將霞雨菲的喜服拿了過來,大紅色的喜服領口上繡著一顆金色的東珠。喜服很完美,岑曦很鬱悶。這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岑曦看著顧念之,顧念之玩味的一笑,這一笑,岑曦便明白了為什麽顧念之要把她推出來了,這廝根本就是想看她出醜。原本她安排顧念之在喜服上“製造證據,”很明顯,顧念之沒有按她說的做,也就是這件喜服上並沒有什麽證據。這下,顧念之可算是把岑曦坑慘了。


    看著眼前華美的沒有一絲折痕的喜服,岑曦無奈的在心裏歎了口氣,忖度:果然是這一個月過的太安逸了麽,對陌生人也能這麽信任,也難怪會被人坑了。


    “看好了,趕緊給我找出證據來,不然,我馬上把你亂棍打死。”霞雨菲盯著岑曦的眼神中透出殺氣。


    顧念之麵帶微笑的看著岑曦,在他的預想中,岑曦此刻會無助會慌亂的不知所措,會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向他求助。


    然而,這一次顧念之又失望了,岑曦跟個沒事人一樣,一臉淡定。顧念之好整以暇,他到要看看岑曦如何化解眼前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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