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泰瑞已經徹底被嚇壞了,他從來沒想過戰爭會如此殘酷,如此可怕,此刻兩‘腿’已經抖成一團,身上軟得如同棉‘花’。棉花糖-..-


    聽到他的驚叫,李泰瑞惡向膽邊生,鏗鏘一聲‘抽’出腰刀,目光凶橫地回頭看來


    。


    沒錯,就是這個‘混’蛋,若非他向老子告密,說這群泥‘腿’子要偷襲徐州,老子也不會在這該死的南‘門’設下圈套伏擊賊軍,以至將仗打成這樣。


    原本想通過巨大的傷亡震懾敵軍,使其徹底失去鬥誌。卻不想賊人如此凶悍,如同不畏懼死亡,現在倒好,卻將我大清士兵嚇壞了,眼見就要徹底崩潰了。


    若非這個小人,就算來再多的賊軍又如何。老子拉著軍隊出城野戰,隻需一個衝鋒就能將敵人打垮。現在好了,在這種狹小的空間裏,賊軍無法逃跑,隻能背水一戰。


    這一戰,都是這個小人鬧出來的。


    賊人已經攻上城來,徐州就要陷落了。


    這個小人不殺,豈能消我心頭之恨。


    看到李率泰雪亮的刀子和眼睛裏濃濃的殺意,張泰瑞突然明白他究竟想幹什麽,但人卻瞬間清醒過來。有的人在麵臨死亡威脅的時候會魂不附體,有的人的腦筋則會分外靈光,他就屬於後者。


    立即大叫:“大帥,這個謝遷乃是賊軍的首領,隻要殺了他,這一仗我們就贏了。賊軍的事情,我最清楚不過。”


    李率泰哼了一聲,轉身正要奔下城樓,去截住謝遷,顯然他也同意了張泰瑞的意見,滿腔子殺意轉移了目標。


    不過,這個謝遷的武藝還直他娘高強,還從來沒有看到過武藝這麽高強的人,城牆上的士兵基本沒有人能夠在他手上活過一招。自己雖然在清軍中也算是一名勇士,可對上他未必就有必勝的把握。


    這鳥人的武藝實在太怪,舉手投足看起來都軟綿綿的,速度也也慢,和人格鬥的時候不但使刀,就連腳、肩膀和胯也使上了。若是被他看起來毫不使裏的腳、胯肩撞上一記,中者就如同受了一柄大錘,瞬間被凶狠地彈了出去。


    直他娘邪‘性’了。


    被沒有殺掉這個姓謝的,反中了他的道兒。


    想到這裏,李率泰腳下慢了慢,心中竟有微微的猶豫


    。


    張泰瑞見李率泰遲疑,以為他膽怯了,忙道:“將軍,要不讓宋煙袋上來,叫他殺了謝遷。這人武藝高強,應該能夠贏了謝遷的。就算不能殺謝遷,有他在,自可大大瓦解賊人的士氣。”


    沒錯,宋煙袋也投降了李率泰。


    事情是這樣,張泰瑞向李率泰自首,說山東十一路義軍將要圍攻徐州之後,卻沒有更多有用的信息。李率泰心中厭惡這個品行低劣卻沒有半點本事的小人,就一揮手將其打發了,甚至連一錠銀子的獎賞也沒給。


    對李率泰來說,他接下來所需要做的事情是修葺城牆,完善徐州防禦,至於張泰瑞的使命已經完成了,變得沒有任何價值了。他娘的,你一個無用之人,還想當官,老子這裏可不養閑人。


    卻不想張泰瑞在徐州呆了一段時間之後,突然興衝衝地跑過來稟告,說是發現宋煙袋了,讓李率泰帶人去做。[棉花糖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聽到這個消息,李率泰大喜。宋煙袋可不比張泰瑞,手頭有兵,這次竟然自投羅網跑徐州城來,視我徐州城防無物邪?


    就問張泰瑞是怎麽發現宋煙袋的,這人如今又在何處?


    張泰瑞回答說先前他出‘門’訪友,吃了一台酒之後盡興而散,準備回所居住的客棧睡覺,剛到‘門’口就聽小二說有一個客人來問這裏是否有個山東來的張姓書生。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此刻正在客房裏等候。


    張泰瑞出賣義軍,心中本就有鬼,聽說有人來訪問,頓時一凜,也不急著回屋,就問那人是什麽相貌,什麽口音。


    小二將那人的模樣描述了一番,又說來人帶著一個銅煙鍋,‘操’的是魯南口音。


    這番形容分明就是宋煙袋,想不到他居然追到徐州來了,張泰瑞大驚失‘色’,隻想腳底抹油逃之夭夭,立即離開這徐州逃命去者。


    可是他的行李和書童、隨從都住在客棧裏,若是直接丟棄,走不了兩天非餓死在路上不可。


    那麽……對,就快點去稟告李率泰將軍,叫他派人來捉好了


    。不過,在去告發之前還是先確定一下來的人究竟是不是宋煙袋,別‘弄’錯了才好。李將軍對我已經愛搭不理,神情冷淡,若再鬧出個笑話,李將軍一惱,我以後也休想再討他的好了。


    想到這裏,張泰瑞難得地壯起膽子跑到自己的房間‘門’外,從‘門’縫裏朝屋中偷瞄了一眼,果然是他。宋煙袋正坐在屋裏拿著大煙鍋吧嗒吧嗒地‘抽’著土煙,屋中全是嗆人的味道。


    果然是他,張泰瑞嚇得亡魂直冒,整個人如同中了夢魘,怎麽也動不了。


    也不知道多了多長時間,他才慢慢恢複過來,一口氣衝出客棧。


    一個賊首就這麽送到自己跟前,如何能夠錯。於是,李率泰立即點齊兵馬,將客棧圍了。


    宋煙袋確實是一個紮手的硬點子,雖然隻是孤身一人,卻把住客房的‘門’口,堅持了半個時辰,才力竭被俘。


    抓住宋煙袋之後,李率泰連夜審訊,嚴刑拷打之後,宋煙袋終於‘挺’不住招供了。


    他這是來徐州的目的是尋張泰瑞的。


    自從那夜同張泰瑞說妥讓他做十一路義軍名義上的盟主之後,宋煙袋心中的一塊石頭終於落地了。一高興,就放開心懷大口飲酒,不覺爛醉如泥。


    等到一覺醒來,已是午時,張泰瑞卻不見了。


    問他家裏人,隻回答說張二公子帶著書童和一個隨從出‘門’遊學去了,至於什麽時候能夠回來,也沒留下話。


    這分明就是不肯承擔責任逃跑,關鍵是他已經知悉了義軍所有的秘密。一旦口風不嚴走漏了,山東十萬弟兄的‘性’命可都是因為我一人而亡,想到這裏,宋煙袋冷汗都流出來了。


    當下也顧不得多問,就匆忙離開張府,一路打聽尋訪張泰瑞。


    畢竟是走老了江湖的,到處都是他的眼線。而且,山東一地經過清軍禍害,早已殘破,到處都是建奴和山賊,普通百姓根本就不敢離開老家,更何況遊學士子


    。張二公子一行三人實在太醒目,要想打聽也容易。


    於是宋煙袋一路尋訪,就追到徐州城裏,總算打聽到張泰瑞的居住的客棧。


    這個時候,宋煙袋內心中依舊沒有任何警惕,以為張泰瑞之所以到徐州,估計也是貪戀這座大城市的繁華。自然不會想到這個張二公子很有可能已經向李率泰告訴了自己。


    就這樣,宋煙袋被捕了。


    他不過是一個農民軍頭領,同這個時代任何一個土匪頭子一樣沒有任何信仰。對他們來說,投降受招安乃是生存的一種手段,根本就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反正跟誰幹都是打工,無論是明朝、李自成還是建奴,誰給條活路誰給官兒當,就是我的老板。


    而且,如今的整個北方先是被李自成犁過一遍,明朝的統治已經徹底瓦解。接著,建奴進駐實行統治。明朝正統已經不被人當回事,反正無論怎麽看,這天下肯定已經不會再屬於老朱家了。


    可是,宋煙袋卻沒有想過。就算明朝已經不存在,就算這天下將要換個主人。可以前無論國家怎麽‘亂’,那都是內戰,漢人自己的事情。可如果你投降滿清,那就是漢‘奸’,是要被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麵的。


    這一次,李率泰收獲巨大。同張泰瑞這個掛羊頭賣狗‘肉’名義上的狗屁義軍盟主不同,宋煙袋可是這次十一路義軍圍攻徐州的發起人之一,手頭掌握了大量有用的情報。


    整個作戰計劃他都知道,徐州城中潛伏有多少義軍死士他也知道。


    在聽到義軍的進攻日子,以及城中已經預先潛伏死士,準備在那一日攻占徐州南‘門’放大軍入城之後,李率泰禁不住‘抽’了一口冷氣,暗叫一聲:蒼天保佑,若非提前知道賊人的毒。一旦敵軍大隊入城,我李率泰死無葬身之地不要緊。一旦丟了徐州,動搖揚州、淮安戰局,就算是死了也沒臉去見太祖和高宗皇帝。


    當下,他就派人將城中的道觀都抄了,觀中的道士,無論是不是‘奸’細,都一概拿下,下到獄中,待到戰後再做處置。


    ‘奸’細是拿下了,賊人的‘陰’謀也被自己輕易粉碎,李率泰在暗叫僥幸的同時也開始思索該如何擊退賊軍的進攻。


    敵人的進攻日子和手頭的兵力也已經‘摸’清,戰場對李率泰而言已是單向透明


    。對於打敗義軍,李率泰這個沙場老將軍還是有很大信心的。說句實在話,這十一路叫‘花’子一樣的農民軍還不能成為值得他重視的對手。


    很快李率泰就定下了帶兵假裝義軍死士,在南‘門’設下一個口袋的計策,準備在今天給十一路義軍一個沉重的教訓。


    就算不能全殲賊人,也要消耗掉他們的有生力量。


    一般來說,前鋒部隊都是一軍中最最‘精’銳的中堅力量,幹掉他們,賊軍就會作鳥獸散。


    事實證明這個計劃非常妙,義軍果然如李率泰一樣如約鑽進口袋裏來,被打得抬不起頭來,兩個大頭領也死在城下,士氣幾乎徹底崩潰。


    是的,幾乎。但後來戰局的發展卻脫離了李率泰的掌控。不知道從那裏鑽出來一支部隊,人馬雖然不多,可裝備極其‘精’良,剽悍之處不壓於正宗遼東八旗。


    這支部隊以前可沒聽宋煙袋說過,難道這才是謝遷手頭真正的力量?對,肯定是的。


    在這群勇士的凶猛衝擊下,守城士卒竟不能抵擋。


    而南‘門’眼看就要被賊人突破了。


    聽張泰瑞提議讓宋煙袋過來擋住謝遷,李率泰不禁嗤之以鼻。宋煙袋的武藝是不錯,當初抓捕他的時候也頗費周章,可也在可以理解的範圍之內。不是說大話,自己若是親自出手,雖說不能將其生擒活捉,但要砍下他的腦袋卻也不難。


    但對上謝遷,李率泰卻是有些懼了。這廝的武藝已經超過了自己的認知,還從來沒有見過有人的手段古怪成這樣。


    讓宋煙袋去跟謝遷打,算了,純粹就是送死……不對,等等……這個謝遷好象還不知道宋煙袋已經投了我李率泰,或許這是一個機會。


    李率泰素有急智,當下就朝城樓裏跑去。


    城樓子過火之後,裏麵煙霧繚繞,到處都是‘混’‘亂’的清軍在提著水桶和沙袋忙著滅火,更有人提著兵器猶豫著是不是跑出去,加入到城牆上那必敗的戰鬥中。


    這其中隻有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裏,一臉的淡然,看起來,好象外麵那血‘肉’橫飛的戰場同自己毫無關係一樣


    。


    隻不過,他捏在手中的那口銅煙鍋正微微顫著,暴‘露’了他天人‘交’戰的內心。


    沒錯,此人正是宋煙袋。


    宋煙袋是一個剽悍的山東大漢,此刻的他坐在牆角的凳子上,身上穿著一件無袖短甲。鎧甲擦得鋥亮,一口寶劍掛在腰上,劍鞘的一頭頂在地上。整個看起來給一種幹淨利落的感覺,不想是一個草莽愚夫。相反,身上卻散發出一種久經江湖的氣勢。


    隻不過,他額頭依稀還能看到傷痕,相必落到李率泰手頭沒少吃苦頭。


    看到李率泰進來,宋煙袋也不起身,隻微微抬了一下眼瞼。


    李率泰也不廢話:“都看到了。”


    宋煙袋:“回李將軍的話,都看到了。”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胸’膛微微起伏,帶動著鎧甲葉子嘩啦著響。剛才這一仗從頭到尾都落到他的眼裏。那些慘叫聲他實在太熟悉了,在以前可都是自己的兄弟。如今卻因為自己,都流著熱血倒在了地上。


    強烈的自責、羞愧和罪惡感從心中升起,竟是壓製不住。


    李率泰:“馬上出去,想法子偷襲謝遷,殺了他。知道該怎麽做嗎?”


    宋煙袋站起來,足足比李率泰高半個頭:“李將軍,在下知道該怎麽做。”


    “好,要快,否則城池就守不住了。我容允許你使用任何手段,我隻要謝遷的腦袋。”李率泰又補充一句:“隻要殺了謝遷,老子記你頭功。此戰之後,你就是李某人最最親信的心腹。”


    “明白了。”宋煙袋鏗鏘一聲‘抽’出寶劍,閃電一般衝出城樓,一劍將一個正在作戰的清軍刺倒在地,然後對著身前的謝遷大叫:“謝大哥,總算看到你了!”叫聲中充滿了歡愉。


    ‘抽’出寶劍的同時,他又隨手一揮,割斷了一個清軍士兵的喉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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