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年正逢著皇恩浩蕩的時候,已經開府建牙兩年有餘的四阿哥頭一回有興致大宴賓客,就連一貫脾氣不隨和的太子殿下都賞麵來坐席,實在是難得。


    當著諸位兄弟的麵,太子還特地選了一班心愛的小戲給弟弟,恭賀他的壽辰,座上的賓客莫不交口讚歎,偏偏那四阿哥性子古板當夜就稟告了皇上,說狎玩戲子有違祖製,那一班小戲被四貝勒府的執事那大毛竹板子活生生打死丟到了亂葬崗,還派了人去守著,不許人收殮。


    四阿哥這樣狷介迂腐,拂了自己哥哥的麵子,卻也不見太子認真發惱,倒叫人背地裏讚揚太子爺好氣魄,由著弟弟踩著自個獻殷勤。


    康熙三十八年的時候,皇帝放了好幾個皇子出宮開府建牙,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自然是處心要了挨在一起的府邸,就連四阿哥也巴巴兒地在後邊占了明代太監的宮房,就是為了跟弟弟們在一處。


    傍晚時分,一頂素花驕子就悄悄抬進了八貝勒府,,後門的人都認識抬轎子的是四阿哥府上的,笑嘻嘻就放進了二門,四阿哥下了轎子,也不要人領,自個就尋摸了進去。


    西側內院他自然是不去,到了東廂房,八阿哥府上的管事就過來服侍了,問明了弟弟的位置,四阿哥也不要人跟,就去後院看弟弟打拳了。


    八阿哥對著侍衛正摔布庫呢,下盤站實了,腰一擰就丟一個侍衛出去,就四阿哥進來這一下功夫,就丟了四五個到地上打滾。


    那起子奴才還不知道主子的心思,還沒沾地呢就哎喲哎喲叫個不停,八阿哥卻是著實有火,不住手的丟。


    四阿哥看著弟弟臉上身上都是灰撲撲地,忍不住咳嗽了一聲,低聲喚到:“八弟,天色不早了,放了奴才們回去歇著吧!”


    八阿哥回頭一看是四阿哥,也不接話,撒了手,淡淡吩咐奴才:“給爺把浴桶擺到屋裏去,大管事呢?還不出來招呼客人?”


    說著就自去了,也不搭理後麵的四阿哥,四阿哥也不發火,慢悠悠跟在弟弟後麵,直等到一架屏風擋在自己麵前才發現自己逾越了。口鼻間都是藿香白術的清雅味道,倒讓他心裏的焦躁減了一兩分。


    嘩嘩的水聲並不是舒緩的節奏,而是焦躁的不耐,四阿哥隔著屏風歎口氣:“老八,明明是太子爺拿你打趣,何苦都算在四哥我頭上!”


    水聲變得更急促,八阿哥氣恨恨地說:“弟弟駑鈍,自知為人立身當正,卻不知哪裏招惹了哥哥們,惹來這樣的羞辱?若不是四哥你平日行跡下作,想來二哥也不會這樣公然羞辱於我!四哥日後還是莫要跟弟弟往來,免得汙了你的清譽!”


    四阿哥卻是聽不得這個話,他素來知道這個弟弟的,自己用了十二萬分心思在他身上,可稍不留心,他就是要溜走的,但凡是個兄弟都在他心裏比自己重。


    可也不知是什麽緣故,自己總在他那討不了好,每每也心灰,打算撩開手算了。偏偏自個就是不爭氣,隻要遠遠望見他的音容,就不管不顧地想趕上前去親近!


    這時又聽見他這樣絕情的話,也不顧什麽內外有別了,跺了跺腳就衝了進去,八阿哥正端坐在浴桶裏,臉上卻是氣出來的嫣紅。旁邊服侍的人嚇得後退了好幾步。


    四阿哥瞪著眼咬著牙說:“八弟你想此時把哥哥推得遠遠的,可是不成,那戲子我已經叫人活活打死了,連臉上都劃花了,斷沒有人敢拿他們消遣你,拚著得罪二哥我也不會讓你平白被人辱了去!你說這些淡話可不是沒意思!”


    八阿哥聞言大怒,站了起來,直直望著四阿哥就說:“四哥這話可是欺心,弟弟再不堪,也是愛新覺羅家的子孫,若是被人消遣了,自然會為自己爭著口氣,還用不著哥哥您擋在我前邊!四哥你愛打殺幾個戲子就打殺幾個,可別說是為了弟弟我,聽著惡心!”


    說完冷哼一聲,又加上一句:“哥哥若是愛那小手,早說便是,弟弟也有點私蓄,多少也孝敬的起,何必拿弟弟做筏子讓外人看弟弟的笑話?倒叫皇阿瑪心寒,說咱們兄弟幾個不能心齊!”


    四阿哥已是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一把抓住八阿哥就要往外拖,要跟他坐下來當麵說個清楚,待到二人發現有人是□的時候,八阿哥已經從浴桶裏跌跌撞撞地出來了,他愣了一愣,也不好說什麽,都是男人,未必非要自己害個羞?


    索性就赤條精光站著,跟四阿哥臉對臉的互相瞪著,還是服侍的人看不過眼,拿了大毛巾來擦,八阿哥胡亂抹了幾把,囫圇裹了件褻衣就開始繼續跟四阿哥互瞪。


    倒是四阿哥忍不住笑了,伸手幫八阿哥理好衣服,轉身讓內侍收拾屋子,就把弟弟丟在床上用被子裹好。


    八阿哥還要賭氣說些什麽,卻有一雙手上來捂住自己的嘴巴,隻覺得有熱氣在自己耳邊呢喃:“老八,別說那些傷人的話,你這樣自貶,難道不是傷哥哥的心?我對你怎樣,你心裏還不清楚嗎?”


    八阿哥扒下那手,翻身看著四阿哥說:“原來是弟弟自個誤會了了四哥啊,敢情四哥覺著自己一片真心被弟弟我糟蹋了啊?”


    四阿哥正要說些什麽來分辨,八阿哥又笑了:“弟弟對哥哥也是一片真心呢,可不知道哥哥你肯不肯要啊?”


    說著就翻身壓到四阿哥身上,一隻手就往他腰下摸去,臉上一副故作深情的摸樣,還故意撅著打算做個嘴兒親香一番。就等著四阿哥發怒,自己好跟他撕破臉大吵一通,二人就此割席斷交又有何不可?省的日後朝堂相見彼此顧著情麵倒不好下手了,既說了要跟他鬥到底,自己又何必在這陪著他做兄友弟恭的家家酒?


    隻是那手都到了要害之處,身下的四阿哥卻是死人一般沒有反應,八阿哥縱然鐵了心要激怒他,此時也有點不知所措了。


    正躊躇間,四阿哥平平地說:“原來老八你是介意這個啊,倒是哥哥我粗心了,兩情相悅本是美事,便都隨了弟弟的心又如何?”


    說著四阿哥就閉起了眼睛,放鬆了身子,由著八阿哥盤弄,本來八阿哥一雙油手遊走各處還滿心占了便宜占了上風的得意,此時就一點不剩了。


    四阿哥閉著眼咬牙等了半天都不見弟弟有什麽動靜,一睜眼,弟弟傻在自己身上呢,拿手推推他,八阿哥反就勢從自己身上滾了下去,把頭埋在被子裏悶悶低說:“四哥你何必呢?今兒咱們都糊塗了,還是請哥哥回府去吧,過幾日等弟弟閑了再接哥哥吃酒賠禮吧!”


    四阿哥坐了起來,盯著弟弟僵直的脊背,心慢慢地冷下去,過幾日兩人再見?前呼後擁一堆仆從,隔著案幾互相敬幾杯酒,說點場麵上的套話,然後扮出副毫無芥蒂的樣子來做給旁人看?四阿哥隻覺著有點冰冷的疼痛從腹間漫上來,慢慢沁到四肢百骸,從毛孔裏散發著寒氣。


    他俯下頭,緊緊低抱著八阿哥不肯放手,閉著眼呼吸他身上清淡的氣息,挨挨擦擦隻覺得心底的欲望猶如猛獸,就要衝出檻來。他自然知道弟弟的心結,良妃娘娘出身低賤,本就是八弟心裏的忌諱,大清子憑母貴,八弟到了今日封貝勒壓了好多人一頭,多的是人到他麵前挑釁生事。說他母妃以色事人,八弟生的又好,一句男生女相就能讓他一日臉上都帶著羞惱。


    自家平日不檢點,叫太子看穿了心思,送了幾個麵貌酷似八弟的戲子當孌寵,豈不是給了弟弟一個大難看?太子戲弄自家事小,可是傷了弟弟的臉麵是真,到底是自家做事不密,露了痕跡,倒拖累了弟弟名聲。


    可自己是萬萬不肯對這弟弟放手的,不論二人如何,總歸是要在一處,可若是自己存了壞心,隻怕弟弟從此就小瞧了自己對他的心意去了。魚水之歡的事自然是你好我好便可,弟弟失了麵子,這等小事上讓他占上風又如何?總不是兩人都快活就好了?自己做哥哥的,用情又深點,便都依著弟弟也不算什麽,總歸要哄得他回轉了才好。


    四阿哥這裏打定了主意,可是八阿哥紋絲不動,四阿哥伸手放下了窗幔,一口就含住了弟弟的耳珠,如同一片冰玉,冷冷的軟軟,細細舔著吮著,時不時還輕輕咬一下。


    弟弟身上的褻衣太礙事了,一把就扒了下來,細細描摹著弟弟的身線,八阿哥本來想安靜等他鬧夠的,可這個樣子,他哪裏還沉得住氣,一腳就照著四阿哥肚子踢過去,可四阿哥吃痛也不肯放手,反而摟得更緊了。


    八阿哥耳邊都是他潮熱的聲音:“老八,救救四哥吧,別這麽心狠,四哥什麽都肯依你!”


    八阿哥何曾見過自家這個四哥這樣,睜開眼,原來四哥眼底全是懇求,那一絲絲藏不住的傷心沒來由就打動了八阿哥的心。


    四阿哥看到八阿哥的神色有些鬆動,心頭一喜,拉著弟弟就不肯放了,自家也躺平了,擺出一副任君取用的架勢。


    八阿哥倒沒想到自家的四哥會有這種想法,待要離去,可是手卻被四阿哥拽的緊緊的,掙不開來。


    四阿哥的手卻漸漸向下滑去,八阿哥正是少年郎血氣方剛的時候,剛剛摔布庫沒用完的精力此時卻開始冒出來了。


    沒必要做這個,不是嗎?


    (肉省略三千字)


    床上的被褥已經被踢到地上去,八阿哥本來不想動的,可是卻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他慌忙翻身撿起織錦的被子把癱軟在床上的四阿哥從頭到腳蓋個嚴實。


    衝進來的人是九阿哥。


    作者有話要說:肉粽子放送中


    凡是俺回複了的留言,說明已經按郵箱地址發了,嗬嗬


    因為很多人沒有留郵箱,就發點清水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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