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民放到集市上售賣的皮子成‘色’都不錯,攤開放在那裏任人挑選。(..tw好看的小說棉花糖-79-


    他語氣淡定地報出價格,我一一記在心裏,暗自揣測大概就是眼下集市上皮‘毛’的售價了。


    一般常來集市的商販肯定不會胡‘亂’喊出價格來,南華鎮這地方瞧著也是民風淳樸的。


    市集上售賣的皮‘毛’質量不同,價格差異也大。


    此刻在攤位上的一個客人是西蘭國都那邊口音的,他一開口作壁上觀的我就聽出來了!


    集市上各地來的客人都有,我在人群中穿梭的時候也聽到好幾個說國都城口音的客人。


    因此沒人會覺得奇怪。


    此人大約四十開外的年紀,中等身材。


    他穿著一身質地看上去還不錯的袍子,看上去是有點小錢的商人。


    那人開的價格太低,然而我聽他篤定的語氣,似乎是常常來南華鎮的,是集市上的常客。


    買賣雙方都對這裏的情況熟悉,按理說‘交’易起來應該是很順暢的。


    聽小夥計說過,南華鎮一帶的集市在前幾年分外熱鬧些,各地的商人都會到這裏來。


    集市最初的規模也不過占據了小半條街,隨著來的人不斷增加,眼下一條街都不夠了,還有向外擴張延伸的意圖。


    到南華鎮來的那些客人最遠的甚至有從西蘭南趕到這裏的,無他,也是為了生意而來。


    我都覺得遠啊,替他們算算距離,從西南到東北好比是穿過了整個西蘭!


    即便是這樣,來的人依舊不少。


    這一點比較容易理解,想想他們那些人若是去北地販售皮子的話......雖然價格有可能會壓到更低,但是那邊是異族的居住地,還有些未知的風險要加上去。


    天氣條件限製,眾所周知北地的氣候是阻礙,加上沿途的開支都得一一算入開銷中。


    這筆賬隨便有點經濟頭腦的人都會算得出,最重要的自然還是安全係數高。


    反觀南華鎮就不同了!


    這裏有從北地來的貨物。但是地方還屬於西蘭完全勢力範圍內的,明顯讓人多了安全感。


    在鎮上停留休息幾日,買些東西。


    出了鎮,路況算通暢。暴雨洪澇之類的極端天氣除外。


    一路往西南就是規模比較大的肅州城。


    等到了肅州城,增加了選擇的機會,水路陸路都可行。


    尤其是水路,拋開肅州城附近水域那片險灘不說,簡直是去國都城最快捷的方法。


    客棧小夥計有一點說對了。我來的時間剛好不湊巧,所以見識不到前幾年集市鼎盛的場景。


    那個時候的局麵應該更加火爆才對。


    我帶著幾分新鮮跟好奇打算全程聽完這一單買賣,在我的計劃中,至少也得憑借這個機會聽出些‘門’道來。


    集市上人多,目標也多,我目光打量著周圍,顧慮到直接杵在人家攤位邊上似乎不太好。


    我正猶豫著,視線轉了幾圈,想想就往後移動了幾步打算找個合適的位置。


    我靠近雜貨店那邊隨意看看,耳朵一直留心傾聽著相距不遠的攤位這裏的動靜。(..tw$>>>棉、花‘糖’小‘說’)


    我的目光還時不時往這裏掃一眼。


    山民僵持了一會兒。麵‘色’猶豫,在我看來他心裏始終覺得價格低了一點,還是不打算將皮子賣給那位國都城來的客人。


    被反複壓價,山民的表情在我看來有些著急了,他的一些小動作都顯‘露’出此刻緊張的心情。


    他忍不住對著國都城來的那個人表情不悅地道:“要不是今年北地出事,咱們這裏根本沒這樣的價錢!”


    他語氣生硬,所指的是他能接受的最低價格,已經被商人一口拒絕了!


    山民說話的時候麵‘色’不愉語調沉了沉,我曉得他沒說謊。


    因為客棧掌櫃的跟他是一樣的說辭。


    年景不好,本地的商戶亦覺得無奈啊!


    我的視線在那位國都城來的客人身上掠過。觀察他的表情。


    我很想找個懂行的人問問,可惜找不到機會,隻好臨時學習一下,他們充當了我的老師。


    我聽著雙方談得不太愉快。國都城的客人對著攤主道:“也就是現在我才樂意出這個價,下午我趕著要走了。”


    那人毫不掩飾語調中的不耐煩,他對著攤主道:“要是戰事一起,街上的人都剩下沒幾個。”


    “你守著這堆皮子過年,銀錢還能從天上掉下來不成?!”


    說到最後,語氣雖輕描淡寫的聽上去卻帶了幾分諷刺。


    但是。他的話有道理,話糙理不糙!


    整個集市上買家不少,賣家更多,按理說雙向選擇都是不用太犯愁的,眼下有另外一層意思人人心裏都明白。


    那才是集市生意不如往年最重要的原因,而且這一影響還會持續下去。


    沉甸甸壓下來的北地戰事,好比壓在每個人的心上。


    戰事的‘陰’影繞不開,買賣雙方的某種平衡......在我看來已經被打破了!


    山民在客人快要失去耐心的等待下,麵‘色’一變終於咬了咬牙,將價錢最後定下了。


    我聽得很清楚,他報出的最後價格比客人開出的略略高一點。


    比較爽快的反而是國都城的那位客人,沒有多加考慮就答應了,想來他心裏也對價錢留了幾分餘地的。


    買賣談成,雙方的臉‘色’都好看了一些,接下來就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我在旁觀摩完全程,自覺對集市上的行情有了個了解。


    我從這家的攤位邊走開,往前繼續走了一小段,時常停下腳步聽聽旁邊最終決定售賣貨物的價格。


    有件事讓我覺得很奇怪。


    我在集市人流中走過的時候,按理說這樣的地方是最熱鬧最安全的,但是我總覺得好像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盯著我。


    我不清楚這感覺從哪裏來,然而我的確感覺到了似有若無的目光。


    為了心中的這點懷疑,我幾次佯裝查看地攤上的貨物蹲下來停留小會兒。


    我視線掠過的地方,始終找不到在意的那道目光的來源。


    持續了一段時間,不見對方有進一步的動向,我認為興許是我單獨出‘門’敏感了一些。


    或許是的吧!因為在肅州城我明明跟那人視線撞上的情況下。對方也沒有進一步的舉動。


    南華鎮上,初來乍到的,我沒有得罪過什麽人。


    那個傲嬌少年現在在肅州,跟我沒有關係了。當初江麵上被他牽連到的綁架案早就是過去式。


    別想那麽多,我暗暗安慰自個兒,真有情況,一定不是在集市上跟蹤跟蹤那麽簡單的事。


    一小圈下來,我心中有數。覺得跟剛到集市的時候不一樣了,至少我大概能曉得皮子的種類,大致的價格。


    這裏頭的學問是可以寫本冊子的,我學到的隻是皮‘毛’。


    不過,掂量掂量我荷包裏的銀錢,眼下絕對不是買東西的好時機。


    我還得等,還得繼續耗下去,就是這麽無奈的,沒得選。


    來鎮北的第一個目的達到了,接下來就是去找找小夥計說的茶樓、點心店。


    我問了路旁經過的一個作南華鎮本地老百姓打扮的年輕人。一看就曉得是來市集上湊熱鬧閑逛的。


    我問得客氣,他立刻回答我了。


    我從人群中瞅準了空走到一旁轉彎的小巷子裏,穿過巷子繞了個彎,重新回到鎮北那條大街上。


    果然,那家小夥計口中提到的茶樓就在不遠處。


    我拍了拍衣袖,往茶樓的方向走去。


    ......這時候天光已經大亮,初升的太陽照在大街上,而街上的行人比我從客棧出來的時候還要更多些。


    我順著人流走到茶樓邊,瞧見他們家臨街的就是售賣點心的鋪子。


    底下是點心鋪,樓上是喝茶的地方。


    難得見到的三層小樓。適才我的心思都在集市上,反而不太注意茶樓的事情。


    這會兒走到他們家的樓下,我怔了怔,發覺茶樓一眼瞧著也算是鎮北一帶很紮眼的建築了。


    茶樓三層。最樓上是雅座,也就是包間。


    中間一層屬於‘混’雜放了很多張桌子,一般人集中在二樓喝茶的地方。


    三樓的話,估計也有集市上來談大買賣的人,鎮上富貴人家的子弟之類的。


    我站在樓下停了腳步盯著買點心的隊伍看,看排得那麽長就放棄了等待的念頭。


    我決定先到樓上去喝茶。


    了解一下鎮上居民這段時間最熱點的話題。其實多半是跟北地的戰事,還有王師有關的。


    除此以外,我也想找機會打聽鎮上是不是能找到搭順風車去北地的機會。


    小夥計跟我詳談的時候說起鎮北集市上有商旅經過,他不知道我是為了搭順風車的事情,隻是隨口一說的。


    但我有心記住了!


    跟北地相關的話題總能使我集中‘精’神,很快進入狀態。


    樓上雅間是不用考慮的,我徑直上了二樓,走到最熱鬧的地方,挑了張靠牆的小桌子坐下來。


    茶樓的夥計過來招呼,我點了他們家的一碟子點心,就是樓下排隊要買的那種。


    至於茶水,我下意識想到了客棧掌櫃的跟我說過的話,直接問了小夥計有沒有北琅山附近出產的好茶葉。


    小夥計點頭道:“有的,咱們這裏的確有您說的茶,但是價錢要高一些。”


    ......茶水很快被小夥計送到了我麵前的小桌上,另外點心也送得快。


    很多人願意進來喝茶也是為了不用排隊買他家的點心,順帶點茶水的時候多點幾樣就算是都嚐過了。


    我替自己倒了杯茶水,小口品著,覺得滋味跟昨日在客棧喝到的茶水口味差不多。


    看來客棧掌櫃的沒說錯。


    他那位朋友種出來的茶葉售賣的地點也包括了南華鎮上的這家茶樓,生意最好的茶樓。


    身邊的客人喝完茶有陸續離開的,便有新的客人從樓下上來。


    偏頭看了眼周遭,四周客人的說話聲縈繞在我耳邊,我總能很快從那些人議論的話題裏聽到我感興趣的部分。


    比如,我身後那一桌上的兩個人,此時議論的話題就是我注意的。


    “我說怎麽今兒隻瞧見你一個人呢,原來他去鎮東看病去了。”


    說話聲音入耳,我回頭瞧了一眼,是個二十多歲的男子,跟他同坐了一桌的是年紀差不多的一個青年人。


    兩個人穿的衣裳都很幹淨整齊,他們口中議論的是以往常來茶樓一塊兒喝茶的朋友。


    “不是他自個兒看病,是一大早就有親戚找來了。”


    回應的那位解釋了一句,對著夥伴低聲道:”他們家鄉下的親戚,進山的時候遇到了蛇,‘腿’上被咬了,腫得老高的。“


    ”一大早就到鎮上來找,說是要在鎮上找個大夫給看看。“


    ”被咬了還了得,那‘腿’能保得住麽?“聽見這話,先前開口那位嚇了一跳,表情緊張望著對坐的人問,”鎮東那位......劉大夫?“


    他語氣中帶了點不確定,回答的人倒是接話很快:”如今在鎮上能治這傷的還有誰?“


    ”武大夫去了南邊兒,都沒回來,”回答的人說話間頓了頓,繼續道,“人家倒是想找他瞧呢,可惜......我聽說連他家裏人都走了。”


    我捏著茶杯的手緊了緊,眼中閃過一絲困‘惑’,有個念頭從我心中劃過。


    “他家人都走了?我印象裏,他家不是還有兩個孩子?”後麵那一桌的同伴覺得很驚訝。


    “沒錯,他家那個半大小子前些時候就去了西蘭南,“那人點頭道,”兩天前他家那個小丫頭都離開鎮子去南邊兒找親人了。“


    說話的人對武大夫家的情況了解得‘挺’清楚啊,我心中一動。


    ”照這麽說,現在鎮上能治這傷的隻有鎮東那位劉大夫了,他那麽大年紀......“


    接話的人若有所思,語氣猶豫了一下後道:”不曉得還能看幾年的病,聽說身體也不好。“


    ”武大夫怎麽去了西蘭南就沒回來呢?“


    問話那位想了想之後方才奇怪地道。


    對麵的人不作聲,他頓了頓,長長歎了一口氣自個兒接續道,”不過也難怪,北地都要打仗了,他回來做什麽呢?“


    ”一個‘弄’不好,興許還得去......自個兒不願意也得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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