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下意識地打量著身邊的人,他曉得客棧裏的小夥計絕對不會隨意說出這句話的。(..tw)-79-


    客棧裏做事的這批人,他們中的大部分都跟著掌櫃的多年了。


    小夥計來的時間雖然沒那些人久,在這裏做事一晃也有好幾年了。


    每日裏南來北往進出客棧的客人不少,形形‘色’‘色’的人都見過。


    此刻,他將北樓那位客人特意拿出來說道。


    當中一定有讓他覺得蹊蹺的地方!


    於是,掌櫃用問詢的眼神望著他。


    小夥計跟他對上了視線語氣認真地道:“掌櫃的,我剛才去送茶水的時候,屋子裏的那位客人他跟我打聽樓上住著的人來著!”


    他垂下眼瞼想了想後道:“我倒是不曉得那位客人要做什麽呢!”


    小夥計說到這裏,想起剛才客人給的賞錢。


    他從兜裏拿出來給客棧掌櫃的看。


    “這是先前那位客人問我話之後打賞的。”


    ∑↓79,m.


    掌櫃的看清楚他手上拿著的碎銀子又是一驚,沒想到住店的客人出手這麽大方。


    他心裏掂量著,一時間猶豫起來。


    “難道是舊識?”


    掌櫃的立即想到了這種可能。


    思量了片刻,還是他自己搖了搖頭道:“應該不是,否則那位客人大可以自個兒上去詢問的。”


    他何必要跟小夥計打聽呢!


    北樓原本住的人就不多,上去一趟又不費事兒。


    同樣是住進客棧的陌生人。特意打聽別人的消息這個舉動,怎麽想著都覺得有些不妥當掌櫃的皺了皺眉頭。


    他思量後對著小夥計道:“你還是看緊一點。“


    “都是住在咱們這兒的人,迎來送往。要太太平平的。”


    客棧掌櫃轉回頭,打量了北樓一眼,繼而低下頭語氣帶著點擔憂地道,“這都快到年關了,可別在咱們這裏整出什麽事兒啊!”


    小城的治安尚可,很久都沒有出過事情,要是到了年前客棧裏頭有情況。那生意還要不要做了!


    最好是留心些,防患於未然。


    聞言,小夥計會意的點頭。


    掌櫃的思量了片刻後。繼續叮囑著小夥計。


    “北樓那邊你著意盯著點兒,前院不用照應了。”


    這話一出,算是給小夥計指定了專‘門’的任務,他欣然同意


    腳步聲早就聽不見了。白先生知曉客棧中人對他的好奇。


    外表自不必言。算起來他是“‘玉’仙班”戲班子的名角,每回來看戲的,多半都是衝著他來的。


    從西蘭南到國都城,還有他們尚未涉足過的北地。


    凡是戲班子經過的地方,慕名來看的人極多,所以客棧小夥計的反應再正常不過了。


    大多數人平日裏的生活都是平淡乏味的。


    城中哪怕有點小小的八卦,茶樓酒樓裏感興趣的人總有那麽多。


    何況一般人能娛樂的項目平常很少,逢到過年過節。去走動的戲班子聽一場搭台演出的戲算得上是其中的‘挺’重要的一項。


    眾所周知西蘭國境內這類從業的人員極少,這也是當初跟戲班主商議的時候。<strong>.tw</strong>白先生心心念念想去海國看看的緣由。


    那邊的同行可比這塊兒多,海國喜歡唱戲喜歡聽戲的人都多。


    當初戲班子去國都城受邀唱戲,白先生他原以為是個極好的機會。


    然而‘陰’差陽錯的,他期待的事情都沒發生。


    隻要是跟那些貴人們沾上了邊的,有時候事情的走向都由不得人。


    聽說戲班主帶著一幫人到了宮中的時候,遇到了不少事兒,他們能平安出來,全身而退,本身就是件‘挺’幸運的事了!


    偶遇朝中那位‘女’官的邀請,如今在白先生看來都算是機緣巧合。


    戲班主那會兒為了進宮的事情絞盡腦汁可算是卯足了勁兒的。


    聽說在宮裏得到的賞錢都沒有今番這位要自己頂替臨時“代包”的公子給的多。


    那人真是財大氣粗,讓人驚訝。


    白先生在燈下思量了片刻,合上了手裏的冊子。


    戲班子那個後生已經來跟他通報過消息,明早就要出發去海國,希望一路上順順當當的,別出什麽事兒才好。


    他跟著戲班子從一開始的幾個人,到如今成就一群人的隊伍,風風雨雨經曆的多了。


    他猜測那位公子身份不同尋常,卻也曉得到了今天對方的底細不是自己這樣的人能過問的。


    在燈下沉‘吟’著,一個人安靜坐了片刻,白先生吹熄了燈,預備歇下了。


    他心裏還有些‘亂’糟糟的,一個念頭接著一個湧上來。


    在路上一直沉浸在那本冊子裏不曾分神過,沒想到來了小城的客棧,小夥計的一番對話還是在他心中掀起了‘波’瀾。


    他思量著明日若是碰見了那些同船去海國的陌生人,到時候該怎麽應對。


    外頭天氣看著不太好,也許明早還會下雨,若真下起雨來,倒是有了遮擋的理由。


    穿著蓑衣戴著鬥笠,旁人都看不清他的真容。


    想到這裏,白先生忽然間坐了起來,視線望向北麵那扇窗,他剛才想到了一個主意。


    既然都確定了行程,肯定是要去海國的,路上坐船加走陸路的時間大致能算得出來。


    他尋思著不如在自己身上動點手腳,免得這張臉引來太多人關注。


    念頭一出,將他僅有的那點睡意都趕跑了。


    白先生重新點亮了室內的燈火,一個人坐到窗邊的桌子上。打開包袱看著裏頭的物品。


    他隨身帶著的包袱中,有些他自己用的貼身物品,其中也有他明日裏打算用到的東西


    小城的長街。夜深了,臨街的酒樓一家接著一家打烊了。


    初冬夜裏的寒氣襲人,小巷子裏的客棧‘門’口也沒了等候的客人。


    小夥計在風裏瑟縮了一下身子,將‘門’關上了。


    這會兒,客棧的前院也慢慢安靜下來,院內都很少有走動的客人。


    倒是那些個亮著燈的房間,還時不時傳來小聲的對話


    白先生走到chuang邊吹熄了燈。重新躺了下來。


    脖子挨著枕頭,他在chuang上翻了個身,閉上了眼睛沒多久。忽然間覺察到有一陣風吹了過來。


    他頓時睜開了眼睛,印象中睡覺前是將北麵的窗子給關上了的。


    南邊對著客棧院落的則是走廊,‘門’都關得好好的,哪裏來的風。


    他起身點了燈。竟然發現北麵的窗子開了一條縫隙。難道是風太大刮開的。


    他有一瞬間的怔忪,隨後走到北麵的窗邊,打算重新將窗子關嚴實了。


    出於謹慎,在關窗前,白先生還朝著外頭張望了幾眼。


    甚至連樓下的動靜都看了看。


    小城的這家客棧北樓不遠處就是客棧的圍牆,跟後頭的民宅分隔開的。


    牆跟別家住戶的大‘門’間有一條窄窄的小巷子。


    視線所及處,客棧的圍牆很高,足以阻隔外頭想入內的人了。


    要是有賊偷光顧。要爬上這樣高的牆,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何況牆邊連一棵樹都看不到。隻有些低矮的‘花’叢。


    眼神中帶了一絲‘迷’茫,他在窗邊站了片刻。


    想起之前戲班子那個後生來跟他回複關於明早去小城碼頭坐船的時候,特意跟他提到了一句。


    他怎麽說來著?


    白先生低頭想了想,想起他說客棧掌櫃的瞧見他回來關照過幾句話。


    說讓他小心些自己隨身攜帶的財物,於是他就將那番話跟白先生轉述了一遍。


    難道這裏真的出過事?


    白先生抓著窗框子的手緊了緊,隨後動作迅速地將窗用力推上,還將上頭的窗栓按了按。


    客棧掌櫃的總不是平白提醒的,還是小心些為好啊!


    他歎了口氣,入住進‘門’之後,包袱就放在桌上。


    裏頭除了剛才他自己檢閱過的隨身物品,跟那本新近得到的小冊子之外,還有同船的護衛,也就是那位公子的手下‘交’給他的東西。


    一包散碎銀子,外加銀票。


    聽他們說,這是公子的一點心意,也算是給他的額外酬勞。


    白先生將包袱係緊了,接著拿到chuang邊上,想了想,將包袱放在了自己的枕頭旁。


    要是有個風吹草動,肯定會覺察到的。


    做完這一切,他鬆了口氣,再次吹熄了燈。


    黑暗中,忽然聽到了水聲,一瞬間響起,嚇得他險些沒喊出聲來。


    停頓了幾秒鍾,聲音的來源就在屋內,他躺在那裏,手腳都僵住了,簡直不曉得怎麽辦才好?


    黑暗中,他聽見了些悉悉索索的動靜,見不到人影,心裏頭有股壓抑的緊張。


    少頃,屋內的燈忽然又一次亮了起來。


    白先生大吃一驚,屋中央那張桌子旁,居然坐了個人。


    那人正低頭給自己倒茶,桌上那壺茶水此刻就在他的手中。


    瞧見白先生驚恐的神情,那人笑嘻嘻地道:“打攪了!“


    自從在國都城遭遇過一次夜裏的綁架,白先生的定力明顯好了不少。


    他努力平複情緒,看著那人意態悠閑地抿著茶水,倒是一副沒什麽惡意的模樣。


    “你半夜潛入我屋子裏,有何事?”


    白先生深吸了一口氣,聲音中帶了一絲顫抖地問。


    桌邊坐著的人抬起頭看著他微微一笑道:”有些事想問問你而已,外頭人多口雜,直接過來問方便一點。“


    看出白先生的緊張,陳‘玉’卿主動替他倒了杯水道:“隻是問幾件事,你不用害怕,問完,我就走了。”


    “不知您要問的是”白先生小心翼翼的開口試探了一句。


    像是看出了他心內的疑問,陳‘玉’卿頓了頓後不緊不慢地道:“我跟你聊聊,不用急。”


    白先生動了動手指,沒去拿那杯茶,隻是局促不安地坐在陳‘玉’卿的麵前,眼神帶著一絲惶‘惑’的看著對方。


    他想到了上回在國都城的遭遇。


    此刻,他腦子裏回想起的都是夜裏闖進戲班子住的宅院的那個人。


    原以為神不知鬼不覺能潛入別人的住處的人肯定會是難得一見的。


    依仗著身手敏捷,功夫過人。


    他沒想到小城這地方臥虎藏龍,竟然也有能做到的人!


    先前一點動靜都沒有,後頭的院牆那麽高,他倒是怎麽做的呢?


    陳‘玉’卿低聲道:“其實今日算很巧的,我也住在這家客棧裏。“


    “就住在你樓下。”


    白先生一晃神,方才聽清楚對麵之人說的話,他不是在入夜後悄然翻越圍牆潛進來的。


    他說住在樓下呢!


    他在酒樓跟戲班子的那個後生吃飯談話的時候,壓根就沒注意到後續進來的那桌客人。


    走的時候因為要急著在客棧入住,更加沒有留心到。


    陳‘玉’卿這回進了他的屋子,在白先生看來是兩個人初次見麵。


    殊不知對方跟他是在同一個地方吃的飯,還是聽了跑堂引薦尾隨著住進來的。


    若不是為了跟蹤他,問清楚海國那批人跟他之間發生的事情,陳‘玉’卿可沒那麽好興致住到這裏來。


    “你有什麽事,直說好了。”


    白先生斟酌後低聲道。


    他始終看不出對方有任何惡意,心情慢慢放鬆了一些。


    他視線朝著房‘門’的方向張望了一眼,走廊上靜悄悄的。


    這個時辰客棧裏的人都歇下了,哪有在半夜裏隨意出來‘亂’晃的人呢!


    “客棧掌櫃的跟我說,時近年關,住在樓裏要當心隨身攜帶的財物。”


    “你住進來的時候沒聽他說起麽?”


    陳‘玉’卿接連兩句話說完,白先生的心裏猛然間閃過一個念頭,夜裏潛入,他莫不是為了錢來的?


    他想了想,正打算起身走到鋪邊,將枕頭旁的包袱拿過來,陳‘玉’卿順著他視線一掃,愣了愣。


    馬上想到了他的舉動,連忙對著他搖頭道:“不是為了這個,你誤會了!”


    陳‘玉’卿隻是想找點話題說說,再切入正題好一些。


    他覺得戲班子的人,麵前這位角兒膽子很小,早知道就不跟他扯那些了。


    白先生表情尷尬地望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很簡單,“陳‘玉’卿笑容漸漸收斂,看著他語氣誠懇地道,”我曉得你被人委托做了件事,所以這會兒才會落單在客棧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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