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千夜雙手攏在身後,翩翩行至燈火通明,金碧輝煌的碧波閣外。


    他剛從宮中回府,身上尚穿著彰顯皇家貴胄氣勢的親王服飾,於威嚴和尊貴中,透無邊的華麗與張揚,幽深的眸光微微地掃過一群垂首侍立的丫鬟仆婦,揚起精致到完美的下巴問五月等人:“你們幾個,怎麽都在門外?王妃呢?”


    在燈火的照耀下,他肌膚如玉,眉飛入鬃、美目波光流轉、睫毛長長、唇如塗丹,那種攝人心神的容顏令人心悸,也令人自慚形穢!


    丫鬟和仆婦們屏氣斂息,不敢直視這道風華絕代的身影。五月強自鎮定,僵硬地笑出兩個笑渦:“王爺,王妃命奴婢們在外聽傳。”


    “那誰在裏麵侍候王妃?”羽千夜凝目一掃描金雕花的精致房門,神情嚴厲起來。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驟然寒冷了,眾人噤若寒蟬,六月抖著嗓子道:“王妃說不用人侍候,但安姑娘在裏麵。”


    羽千夜美目裏的寒意散去,麵色略緩,微抬手去推房門。


    嗯?房門竟然閂著?他深遂的眼眸裏浮起淺淺的狐疑,稍縱即逝,再次伸手按上房門。


    唰!房門被人拉開,美豔絕倫的安夏站在門口,黑漆漆地眸光迷離且含情,火焰般地紅唇噙著動人的微笑:“王爺。”


    許是匆匆而來,跑的太急,她氣息不穩,嬌喘籲籲,烏黑的鬢角滲出細密的汗珠。羽千夜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旁若無人地提步往裏走:“玥玥呢,怎麽閂著門?”


    “小月啊!”安夏麵色微赧,旋即若無其事的掩唇輕笑,笑聲魅惑撩人:“她……你自己去看吧,我就不杵在這裏礙眼了。”說罷,身子輕盈地一旋,便向門外走去。


    她身高腿長,婀娜多姿,逶迤長裙隨著她的動作散開,舉手投足如風拂楊柳般美麗。丫鬢們豔羨的目光追隨她好久好久。


    萌紫玥正在屏風後麵有條不紊地著衣,鼻尖嗅到熟悉的淡淡香氣,還來不及開口,便落入一具帶著強有力的懷抱。“真不乖,又瞞著我行壞事。”話音未落,纏纏綿綿的熱吻撲天蓋地向她襲來,堵住她欲出口的抗議。


    衣服才穿到一半,半遮半掩,她無可奈何的一手拉住要掉下去的衣服,一手攬住他的頸子,仰頭承受他如火的熱情。


    “唔!”羽千夜雙臂緊緊箍著她,恨不得把她嵌進自己的身體裏,原本隻想一親芳澤,奈何懷裏的人太香軟,觸手的肌膚太柔太滑,再加上麵對她時,他的自製力最為薄弱——隻要是她,他幾乎是沒有抵抗力的,除了束手投降,還是束手投降。


    兩人唇舌交纏,你追我逐,身子也同樣糾纏在一起抵死磨擦。不到三秒,羽千夜的手就開始不規矩了,不住地在萌紫玥的身上遊移,吻也轉移方向,順著她嬌俏的下巴,膩白的玉頸,在精致而性感的鎖骨處流連忘返,舔吻啃噬。


    他氣息急促,依依難舍的離開鎖骨,尋找新的目標。


    低喘聲在耳畔響起,萌紫玥同樣嬌喘籲籲,身上剛穿好的衣服又一件件滑落,腿軟的站不住,隻好捧住埋在她胸前肆虐的黑色頭顱,轉移他的注意力:“皇上怎麽樣了?龍體要緊嗎?”


    羽千夜非常不滿地咬了她一口,雖然是輕輕地咬,卻換來她似痛非痛抗議,然後才道:“身體還好,主要是心情鬱結,不開心。”


    他打橫抱起萌紫玥,繞過屏風,來到內室的床榻上。


    “心情鬱結?”兩人依偎在榻上說話,萌紫玥伏在他的懷中,半信半疑地道:“皇上也會心情鬱結嗎?有這閑功夫?”


    當皇帝的人,不是忙著治理國事,便是在後宮與眾多妃子嬉戲玩鬧,哪會有空鬱悶,還悶成結?她努力回想自己當女帝那會的情景,想了半天,許多事都不記得了,唯獨清晰地記得“忙碌不堪”這四個大字。


    羽千夜的思緒不在上頭,吻著她膩白的肌膚,灼熱的手心撫弄著她,心不在焉地道:“許是因為他年紀日漸大了,卻一直沒有孩子的緣故,嗯。”邊親邊低語:“反正就是吃嘛嘛不香,睡龍榻都嫌硌的慌。”


    “富貴病!慣的。”萌紫玥深深鄙視皇上:“他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讓他去……”本想說讓他去要幾天飯,做幾乞丐看看,指不定和豬狗地一起搶食,睡草堆都覺得是奢侈。


    轉念又想到那句老話——當了三天乞丐,給個皇帝也不換。乞丐的生活無拘無束,也許羽寰那個怪胎向往也說不定,遂改口:“也是,宮裏那麽多嬪妃,卻沒人給他生個皇子和公主,也不知是怎麽回事?”


    她擅自揣測:“未必是皇宮不接地氣?……還是皇宮風水不好?”猜到最後竟然道:“沒道理這麽多女人都不會生啊?皇上那方麵沒毛病吧?莫非和太監在一起久了,這功能也和太監……”


    “哎呀!”她小小的叫了一聲,捂著左胸,瞪著羽千夜道:“混蛋,你屬狗的呀,又咬人。”


    “叫你口沒遮攔。”羽千夜又在她右胸補上一嘴,霸道地道:“不許把心思放到別的男人身上,更不許你意淫別的男人,不然要你好看!”


    萌紫玥又好笑又好氣,掐了他一把:“誰意淫別的男人了?我不過是替皇宮裏的女人惋惜罷了。皇宮裏成堆的絕色美女,大好的青春,你哥倒是享盡了豔福,可那些美女,全被你哥浪費了。”


    羽千夜不置可否,從古至今,皇宮曆來如此,就算沒有這些女人,也依舊會有人往皇宮裏送美女。


    萌紫玥越想越替宮裏的女人不值,喟然感慨:“皇宮裏的女人,在民間好有一比。”羽千夜問比什麽。她理直氣壯地道:“好白菜都讓獵拱了!”


    “你這混蛋!”羽千夜衣服一拋,欺身而上:“罵我哥是豬,那我是什麽……”


    萌紫玥被他壓在身下,吃吃地笑個不停,嬌滴滴地喊救命:“救命啦,有豬來欺負人家了。”


    “你是白菜,活該被獵拱!”羽千夜被她氣笑了。


    萌紫玥仰起雪白的頸子,主動親吻他:“你就算是豬,也是最美的最帥的那一頭。”


    這種誇獎,羽千夜絲毫不覺得光榮,狠狠地吻了回去:“就算是白菜,你也一定是最壞的那一顆!”


    “……”萌紫玥淚——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


    九月十六,晴空萬裏無雲,湮國元盛帝率大臣至黃山秋獵。


    圍場上,馬蹄陣陳,疾如奔雷,怒卷煙塵,呐喊聲震天。一眾侍衛和大臣不敢離皇上左右,簇擁著羽寰在行獵,就見烏壓壓的一群人奔馳來去,中間的明黃龍袍颯颯飄舉。


    羽千夜縱著高頭大馬奔上一個山頭,麵無表情地替皇上掠陣,他今日著霜色錦衣,玄色繡金披風,著黑色錦靴,俊美如儔的模樣,宛若凜然不可侵犯的高貴神祗。


    耳邊是驚天動地的喊聲,山風吹的披風獵獵作響,眼角的餘光卻瞥到一道火紅絕豔的窈窕身影,他冷峻地眼神立刻漫上了脈脈溫情,柔的仿佛能滴出水來,揚手讓小風了小陌替下自己,策馬向那抹令人驚豔的色彩奔去:“玥玥——”


    他騎著一匹白色的神駒,錦衣墨發,仿若從九重仙闕踏雲而來,姿態飄逸若仙,俊煞他人。惹得跟來行獵的嬪妃和眾女眷對他共垂目。


    獵場邊,萌紫玥神采奕奕地騎在一匹駿馬上,一襲紅衣如火,青絲如瀑,宛媚天成,美得令人觸目驚心,聽到聲音,抬起明眸望著那道向自己奔來的人影,嬌豔欲滴的櫻唇情不自禁的彎起優美的弧度,聲音柔媚地連她自己都不相信:“千夜。”


    兩人並駕齊驅,喁喁細語,姿態親密無間,緩緩往山頭行去。身後,無數人議論紛紛,更是有無數道豔羨嫉妒的目光跟隨,其中,有一道陰沉狠戾地目光死死盯著他們兩人,直到看不見人影,才不甘心地收回。


    “安樂公主。”有人柔柔輕喚。


    安樂公主倏地回頭,臉上陰鷙妒恨的表情尚在,眼神惡狠狠地像要吃人。來人明顯被她臉上的表情嚇了一跳,錯愕地半張著嘴:“……公主殿下,你?”


    “哦,原來是晴妃。”見是棠睛宮的晴妃,安樂公主臉上的表情迅速轉換,恢複成笑容可掬的模樣:“方才皇上正在射一頭灰狼,本公主替皇上擔心,甚是緊張。”


    原來是這樣啊,那倒也說的過去。晴妃臉上的表情放鬆,重新笑著道:“早聞安樂公主騎術了得,箭法高妙,何不下場試一試身手?”


    這次秋獵來了不少女眷,但下場射獵的還是極少,僻如晴妃雖然是兵部尚書之女,騎術卻很一般,箭術更不用說了,要不然,她早陪著皇上去打獵了,哪能隻同其它女著站在獵場邊觀戰?


    多好的接近皇上的機會啊,就這麽白白浪費了!


    看看那個原本身份低微,卻一躍成為護國王妃的女人,人家騎著馬,大剌剌的陪在寶睿王身邊,無視周圍各種各樣刺探的目光,兩人要有多親密就有多親密。


    同樣是女人,且同樣美貌,為什麽萌紫玥這麽幸運,不但獲得護國王妃的稱號,還能得到寶睿王的專寵,並且生了個粉妝玉琢的漂亮兒子……反觀自己,除了晴妃這個份位尚可,別的不提也罷——


    她越想越煩,不屑地目光一一睇過幾個笑逐顏開的嬪妃,這些人,以為能跟皇上來狩獵就了不起了,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切,都不得皇上歡心了,還得意個屁啊!有本事,讓皇上召你們侍寢啊!


    “啊,老虎來了!”


    突然,一聲尖叫讓這群女眷們慌亂起來,也打斷了晴妃忿恨而雜亂的心思。她瞪大眼睛,駭然地望著緩緩向她們逼近的白色大老虎,嚇得腿都軟了,若不是宮人在身後撐著,早癱到地上了:“快來人啊,老虎來了,禦林軍,快射死它……”


    大老虎身後有個英俊青年,著鮮衣,拿著皮鞭,對著一眾女眷行禮:“各位貴妃娘娘,各位夫人和小姐,這是貓神,奉皇上聖旨而來。”應公公策馬跟在青年後麵,尖著嗓子道:“諸位貴人莫慌,這是奉了皇上的旨意。”


    縱然有應公公的解釋,但一隻老虎不關在籠子裏,就那麽虎視眈眈而來,人們還是抑不住心中的恐怖,紛紛往後退去。


    所幸那老虎真沒有傷人,對眾人視若無睹,昂首闊步地直奔萌紫玥而去。


    “貓神,去吧!”萌紫玥姿態瀟灑的躍下馬,檢查了一番貓神頸上粗大的金鏈子,淺淺一笑,摸著貓神的頭道:“不是老嫌呆在王府憋悶嗎,今日你可以暢所欲為的迎風奔跑。”


    貓神發出了幾聲低低的咆哮,令人不寒而栗。


    萌紫玥拍了拍它,對杜武道:“帶它去向皇上覆命吧!”


    ……


    羽寰今日難得開懷,英姿諷爽,仿佛又成為那個威風凜凜,征戰沙場的將軍,英俊而不失儒雅的臉,五官神采飛揚,朗目星眸尤其生動迷人,斜飛入鬟的長眉帶著凜然霸氣,明黃的龍袍彰顯無上的尊貴。


    他箭法過人,幾乎少有落空,一眾侍衛和臣子不停的大聲讚著皇上勇猛。侍衛撿回來的獵物血淋淋的,上麵都插著皇上的羽箭。


    塵土飛揚中,見到貓神,他騎在馬上,開心不已,大聲命令道:“貓神,你是獸中之王,朕是人王,朕和你比賽,看誰獵的獵物多。”


    貓神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許是沒聽懂,不太感興趣,動都沒動一下。


    杜武鞭子一揚,向前一揮:“貓神。”貓神聽懂了,把老虎屁股轉過來,往前跑,去打獵了。杜武歎了一口氣,向皇上請罪:“皇上恕罪,它就是個孽畜。”


    羽寰心情好,哪會計較這等小事,雙腿一夾馬腹,追著貓神後麵而去。


    盡管事先做了許多妨範工作,羽千夜和幾位將軍依然不敢放鬆警惕。為了能讓皇上盡興,他甚至不曾下場,隻讓萌紫玥陪他在小山坡替皇上掠陣。


    “玥玥,如果悶的慌,我讓侍衛陪你下場,如果射了獵物,晚上咱們擺宴慶祝,怎麽樣?”羽千夜知道萌紫玥最近因為坐月子悶壞了,他又忙著秋獵的事,也沒空陪她,就想趁此時讓她高興放鬆一下。


    萌紫玥朝他嫣然一笑:“不了,等皇上盡興再說,你不是說他最近精神很差嗎,現在看來,他是放鬆了許多。”她眯著美眸,眺望著遠處:“他這麽猛射,跑的又這麽急,如果身體素質不好……”


    她突然停住話頭,一眨不眨地望著灰塵滾滾處。


    “王爺,王爺!”正在這時,有個太監一臉驚惶失措,喘著氣跑了過來:“王爺,大事不好了,那邊女眷……貴妃娘娘們遇……”他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還沒說完。


    “到底什麽事?”羽千夜迅速一調馬頭,玉雕似的手指一揚,吩咐幾位將軍過去看看。


    突然,萌紫玥素手一指向右方的樹木,語氣驟寒:“那些是什麽?”


    “啊——救命啦——”


    “啊……”與此同時,獵場邊邊的女眷徹底亂了,一個個尖叫不停,甚至有人哭泣起來。


    夫妻倆對視一眼,萌紫玥猛地一抖韁繩,馬腹一夾,清脆地聲音無比冷厲:“千夜,當心點,分頭行事!”


    話音未落,她已如出弦的利箭一般,策馬向右方疾馳而去,纖細的身影如一團燃燒的火焰,衣袂飛揚。數名全副武裝的侍衛立即打馬跟上。


    “玥玥——!”羽千夜眸色寒冷如霜,眉一挑,不假思索地縱馬飛躍下山坡,朝萌紫玥的方向追去。


    “來人啦!保護皇上,有人刺殺皇上!”


    “有刺客!保護皇上!”羽寰那邊的大臣和侍衛在拚命嘶吼,看來情況極為不樂觀。


    萌紫玥在奔馳的馬上掉過頭,如瀑地青絲在風中絲絲縷縷,紛紛揚揚,對緊緊跟在在身後的羽千夜道:“千夜,快去救皇上,我去救貓神!”


    羽千夜抿著漂亮的紅唇,俊麵猶如覆上了一層冷霜,漆黑如墨的眼眸似冰晶一般明亮逼人,白皙如玉的手被韁強勒出一圈圈紅印,兀自定定地望著她,固執而倔強地默默跟隨。


    萌紫玥倏地抽出腰間的黑色皮鞭,“啪”地一聲,狠狠甩在他的坐騎上:“快去,皇上不能出事,不然你會是最大的嫌疑人,到時我和小萌萌怎麽辦?聽話,我馬上就來跟你會合。”


    不得不說,她的話命中紅心。羽千夜的駿馬挨了一鞭子,嘶鳴一聲,揚蹄往遠處疾奔,羽千夜咬牙回頭:“玥玥……”


    “囉裏囉唆!我會去找你的,相信我!”萌紫玥淡淡丟下這一句,頭也不回,絕塵而去。


    羽千夜絕美的容顏布滿嗜血的殺意,眼神冰冷的寒天徹骨,他冷著臉,手腕微動,手中突然就多了一把精致的油紙傘,緊接著,他驟然飛身而起,如閃電一般向前射去。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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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際頂級調香師慕念秋被人撞下樓梯,一睜眼就聽人家小姑娘叫她娘,鏡子裏一張陌生至極的女人臉,慕念秋驚悚了!


    小姑娘乖巧聰慧,早熟懂事,隻可憐剛死了娘,又沒有爹,慕念秋咬咬牙,收了!不就是多個閨女嘛,她還養得起!


    什麽!?母女倆無親無故,無依無靠,隻有曾阿婆留給她們的三間小木屋兩畝小荒地,這也有人搶!


    叔可忍,嬸不可忍!這都能被你們給欺了去,她慕念秋還怎麽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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