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昌豨的一聲令下,昌豨身邊的十幾個騎兵一擁而上,但因為是在鬧市,誰都沒有抽出兵刃。


    張彥麵對這十幾個衝過來的騎兵,一點懼意都沒有,他雙腿夾緊座下戰馬,停在原地一動不動,隻憑借著一雙手,愣是將那十幾個衝來的騎兵一個接一個的擊倒馬下,疼得那幫騎兵哭爹喊娘。


    “一群廢物,這麽多人,還打不過人家一個,要你們何用?”


    昌豨將馬鞭一丟,抽出腰刀,“駕”的一聲大喝,朝著張彥衝去。


    張彥仍舊巍峨不動,待昌豨攻來,他低頭避過刀鋒,左手握拳,瞬間擊出,直接打在了昌豨的麵門上,但聽一聲脆響,昌豨的鼻梁骨便斷了,鮮血從鼻腔中不斷噴出,若非昌豨馬術稍好一些,隻怕也早已經和那群士兵一樣下場。


    “好!”圍觀的人群看後,都忍俊不住,大聲叫好。


    昌豨被張彥一拳擊中,自覺很是丟臉,掉轉馬頭,舉刀從後麵殺了過來。


    張彥看也不看,待昌豨快要趕到,突然騰空而起,雙手按住馬背,雙腳向後蹬出,直接將昌豨踹下戰馬,重重的摔在地上。


    “壯士好身手!隻可惜,如此好的身手,不去當兵,上陣殺敵,建功立業,實在可惜!”


    人群中,一個身穿鎧甲,頭戴鐵盔的人擠了出來,此人約有二十七八歲年紀,身長八尺,膀大腰圓,大鼻方口,劍眉環眼,麵帶殺氣,威風凜然,雖不知姓名,卻也是一條好漢。


    此人剛剛出現,身後數十名全副武裝的士兵紛紛而至,穿著打扮,都與昌豨等人相同。


    昌豨等人紛紛從地上爬了起來,走到那人身邊,惡人先告狀的說道:“啟稟將軍,那廝搶了咱們的馬匹,我問他要,他非但不給,還出手傷人。末將等不是敵手,給將軍丟臉了,還請將軍為我們做主啊……”


    在場的行人聽後,都是一陣唏噓,但誰也不敢站出來直言。


    那人抬起手,止住了昌豨等人的話音,向前跨了兩步,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張彥,拱手道:“這位壯士,我的部下說的可是實情?”


    “實情是,你的部下放出了一匹受驚的烈馬,在街市上橫衝直撞,如果不是我及時製止,那個孩子險些就被馬蹄踐踏了。”張彥實話實說的道。


    那人扭過頭,用森冷的目光望著昌豨,喝問道:“他說的可都是實情?”


    聲音雖然不大,但是語言卻極具震懾力,昌豨戰戰兢兢的道:“馬匹受驚而逃,直接衝出了馬廄,闖入了街市,我這才帶人追來……”


    “混帳東西!你剛才是怎麽說的?”那人怒道。


    昌豨低頭不語,也不敢再反駁。


    “還站在這裏幹什麽,趕緊帶人回軍營去,少在這裏給我闖禍!”


    “喏!”昌豨帶人悻悻而退。


    那人轉過身子,朝張彥拱手道:“這位壯士,諸位,臧霸治軍無方,害了大家,今日馬匹損壞的所有東西,我全部照價賠償。請諸位核算價格,今日午時到軍營領取賠償。”


    “臧霸?原來他就是臧霸!”張彥再一次細細的打量著臧霸,對臧霸處理問題的方式也較為欣賞。


    臧霸讓士兵幫助商販重新擺好攤位,他則徑直走到了張彥的麵前,伸出手想去摸一下張彥座下的戰馬,那戰馬像是不怎麽情願一樣,向後退了兩步。


    “此馬若真是將軍營中所有,我便將此馬歸還給將軍好了。”張彥從馬背上跳了下來,朝著臧霸拱手道。


    臧霸看這匹戰馬的眼神裏,流露出了喜愛之情,但他卻搖了搖頭,說道:“此乃我從關外求購來的一匹極品馬,產自烏孫國,喚作烏雲踏雪。我購買它已經多時,但一直未能馴服,不曾想,卻被你給馴服了。看來,這一切都是天意。”


    “這馬匹太過貴重,我實在不能要,還是將軍留著騎吧。”


    “嗬嗬,烏雲踏雪馬,一生隻認一主,它既然已經認你為主人,就甘願供你所驅策,絕對不會再親近第二個人,即便是我將他帶回去了,我也騎不了。倒不如,直接將這烏雲踏雪馬送給你好了。”


    “送給我?”張彥有些驚訝,沒想到臧霸為人居然如此慷慨。


    “對,就是要送給你。你如此年輕,身手又這麽的敏捷,剛才我的那些部下,一群人都沒有打過你一個,可見你武力不弱。你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仗義救人,實在是令人敬佩。我的帳下,缺少的就是你這樣的人,隻要你跟著我幹,我保證,肯定會有出人頭地的一天,興許以後還會封侯拜相,成為率領千軍萬馬的大將軍呢……”


    臧霸越說越激動,張彥這才明白過來,敢情臧霸贈馬的目的,隻是為了籠絡他。


    他訕笑道:“臧將軍的好意張某心領了,隻是,他日張某若是不當彭城相了,肯定會投到臧將軍的帳下……”


    不等張彥把話說完,臧霸臉上的表情便變了,他用驚訝的目光看著張彥,不敢相信的問道:“你剛才說什麽?你是彭城相?”


    張彥點了點頭。


    “彭城相張彥?”臧霸再次問道。


    “正是在下。”


    臧霸麵部的肌肉抖動了兩下,有些後悔說出剛才的那番話了,怪隻怪,他連姓名都沒有問清楚,就開始籠絡張彥。


    可是,這也不能怪他啊,他見到張彥的第一眼,就有了想收為己用的衝動,畢竟無論是誰見到似張彥這樣武力高強的人,都會起招攬之心的。


    “哈哈……哈哈哈……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原來你就是以少勝多,單騎擊退曹操數萬大軍的彭城相張彥啊……實在是太巧了……”臧霸笑了,但並不是很自然。


    張彥不僅是彭城相,還是武衛校尉,而且徐州一帶到目前還盛傳著張彥的故事,最為精彩的莫過於張彥單騎擊退曹操數萬大軍那一段,聽的人真是熱血沸騰。


    其實,這些都是人以訛傳訛的,張彥聽後,都是一笑了之,萬沒想到,臧霸居然當真了。


    臧霸也是個識英雄、重英雄的人,每當聽到張彥的故事時,都有一種想去結交的衝動。奈何他現在被調到了郯城,負責防守郯城的安全,一時無法脫身。否則的話,他早就跑到彭城前去拜訪了。


    “我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臧將軍。臧將軍的傳奇故事,我早就聽說了,此次來到郯城,就是想當麵拜訪一下臧將軍,不曾想,我們卻在這此巧遇。”


    “張大人,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去別的地方。”


    臧霸也是個豪爽的人,隨即遣散了隊伍,獨自一人拉著張彥來到了路旁的一家酒樓,把馬匹拴在門口的柱子上,向店家要了好酒好菜,準備開懷暢飲。


    兩人一見如故,臧霸更是歡喜異常,趁著酒菜未上的空檔,詢問道:“張大人,有一事,我一直想問一下,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臧將軍隻管問便是。”


    “當日曹操率軍攻來,包圍了彭城,傳聞張大人單騎衝入曹營,殺退了曹軍數萬大軍,還差點要了曹操的命,不知道傳聞屬實否?”


    “嗬嗬,誤傳而已,不足以信。不過,我當日確實是以少勝多,放火燒了曹軍的營寨,然後又偷襲了曹軍,這才迫使曹操撤退。”


    “那與典韋交手,一合擊敗典韋之事,是否屬實?”


    “與典韋交手是真,但並未擊敗典韋,隻是那時為形勢所迫,典韋無心戀戰,先行撤退了。如果真的打下去的話,隻怕我還未必能夠取勝呢……”


    臧霸求證完畢後,怒道:“他娘的,這些事情怎麽傳到我的耳朵裏就變成另外一番味道了?”


    “所以說,千萬別相信那些道聽途說的話,都是虛構的。”


    “可惜當時我不在彭城,如果我也在的話,定然可以從旁協助張大人,哪能讓那曹操活著逃走?曹操經此一敗,損兵折將,肯定不會甘心,不出半年,到時候必然會再次率軍攻擊徐州,到時候,我一定要和他一較高下!”臧霸的話語中透著幾許惋惜,卻也暗含著一股雄心。


    張彥聽出了話音,但卻不動聲色,雖然他很想說服臧霸到自己的麾下,但以他目前的實力,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相較之下,臧霸手握重兵,倒有足夠的資本割據一方,但不知道為什麽,臧霸似乎並無此心,而是心甘情願的屈居在陶謙之下。


    他沒再多想,將話鋒一轉,便道:“對了,臧將軍贈我的那匹戰馬如此名貴,我隻怕無法接受。但臧將軍也說了,烏雲踏雪馬一生隻認一主,如果再還回去,隻怕在臧將軍的馬廄裏也是一個擺設。不如這樣吧,臧將軍用多少錢買回來的,我原價從臧將軍的手中購來便是。這樣豈不美好?”


    “不好!”臧霸臉色一變,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張彥急忙問道:“臧將軍,怎麽不好了?”


    “我既然已經說過要把這匹馬送給你了,說出去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早已經覆水難收了。再說,你不要我送給你的馬匹,難道是看不起我嗎?”臧霸怒道。


    張彥慌忙解釋道:“臧將軍,你別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我管你是什麽意思,既然是你馴服了這匹馬,那這匹馬就屬於你的,哪裏有那麽多的顧忌?如果你還拿我臧霸當個朋友,你就收下此馬,否則的話,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各走各的路,誰也別理誰!”


    張彥勸道:“臧將軍息怒,張某收回我剛才說的話,臧將軍就當作沒有聽見,我收下臧將軍送給我的馬匹就是了!”


    臧霸變臉比翻書還快,剛才還一臉怒意,現在可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伸出長臂,一把摟住了張彥的肩膀,朗聲道:“這才是我的好兄弟嘛!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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