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太守,在下不遠千裏,一路上長途跋涉的來到敦煌,就是為了見索太守一麵。可誰曾想,見麵不如聞名,原來索太守也是個沽名釣譽之輩,更是個賣國求榮之人!”馬超再也按捺不住了,當即站了起來,朗聲便說出了自己心中所說的話。


    索廣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馬超,隻是他從未和馬超說過話,此時馬超突然說出這番話來,讓他的目光再次定格在了馬超的身上。站在他眼前的人,是一個風流倜儻,英俊瀟灑的精壯漢子,那劍眉下麵,是一雙銳利且又深邃的黑眸,讓人一眼無法看穿。


    聽話聽音,索廣覺得,這個人的來曆似乎並不怎麽簡單,而且他見多識廣,什麽樣的人沒有見過,他可以看的出來,站在他眼前的這個人,應該並不是楊阜的隨從那麽簡單。


    於是,索廣問道:“義山先生,這位壯士是……”


    楊阜也不打算隱瞞了,立刻說道:“實不相瞞,這位就是被羌人譽為神威天將軍的馬超馬孟起,如今已是我的主公!”


    話音一落,索廣的眼神裏立刻透出了一股子異樣的光芒,他雖然久居敦煌,但馬超之名已經名動涼州,早已經名聲大震,即便是最為偏僻的地方,隻要是羌人到過的地方,馬超的英雄傳說就一直流傳到那裏。


    “原來是馬將軍!索某失敬失敬!”索廣急忙畢恭畢敬的向著馬超抱拳道。


    武人一般很少能夠獲得文人的尊敬,除非這個武人做出了什麽驚天動地,又讓文人心生佩服的事情。恰恰馬超就是這樣的一個武人,他單槍匹馬闖入數萬羌人的大軍之中,仗著個人的勇武,將羌王一舉刺殺,並且提著羌王的人頭安然無恙的回來了。這種壯舉,不是誰都能夠做的出來的。


    馬超見索廣轉眼間便改變了對自己的態度,便繼續說道:“索太守,我與義山先生不遠千裏而來。就是為了能夠見上你一麵,走到廣至縣時,遇到蓋順,聽他說這裏已經被鮮卑人占領了,而且索太守也投降了鮮卑人,甘願為鮮卑人的爪牙。我與義山先生都不太相信,所以這才來到敦煌求證。但誰想索太守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敦煌索氏一向是涼州士族的領袖人物,可如今卻淪落到賣國求榮的地步,難道索太守就真的不在乎祖上的名聲嗎?”


    “我還是那句話。我所做的一切。我都問心無愧。”索廣麵色陰沉的說道。


    馬超道:“索太守。我知道你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保護敦煌城中的百姓,可是這裏畢竟是我們漢人的地方,鮮卑人卻在這裏耀武揚威,而且你又對鮮卑人搖尾乞憐。讓鮮卑人從這裏拿走無數的錢財,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索廣道:“馬將軍,請你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我不這樣做的話,我和城中的數萬百姓早已經死在了鮮卑人的鐵蹄之下,你又怎麽可能會見到我?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我之所以這樣做,是有我的目的,而且我也絕不是像你們想象的那樣軟弱。大丈夫雖然要頂天立地,但也一樣要會能屈能伸,昔日越王勾踐臥薪藏膽二十年,才終於擊敗了吳國,取得了霸主的地位。我索廣也有勾踐之誌,終有一天,我會讓鮮卑人把從這裏拿走的,加倍的還回來的!”


    馬超冷笑道:“說的容易,做著難,如今敦煌城外鮮卑騎兵遍地都是,留在這一帶的少說也有三千到五千騎兵,敦煌城裏沒有軍隊,你拿什麽去抵抗鮮卑人?如今我馬超已經平定了涼州東部,正欲率軍進軍涼州的西部,準備將涼州徹底的控製在我們漢人的手裏,我之所以會來這裏,就是因為義山先生的舉薦,說你索廣是胸懷大誌之人,而且又精通兵法,是軍師的不二人選,我這才不遠千裏,來到此地,想要請你當我的軍師,為我出謀劃策,然後一舉將所有的異族人都驅逐出漢境。除此之外,我還要效仿衛青、霍去病,率兵進軍西域,取回我們漢人在西域的控製權,讓那些異族人知道,我們漢人並不是好惹的!”


    索廣聽完馬超的這番話後,頓時感受到了馬超的雄心壯誌。而且馬超又是名動涼州的神威天將軍,若馬超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麽他甘願為馬超所驅策,幫助馬超完成這個宏圖霸業。


    索廣緩緩的說道:“馬將軍,我很欽佩你的雄心壯誌,但也請馬將軍不要把我索廣想的太簡單了。我索廣的想法,與馬將軍不盡相同,但是,馬將軍的雄心遠比我索廣要大,我隻想將異族驅逐出涼州,而馬將軍卻想著連西域一並收回,實在是超乎我的想象。馬將軍,義山先生,請你們跟我來,我帶你們去看一樣東西,也算是馬將軍不遠千裏而來,請我當軍師的見麵禮吧!”


    馬超和楊阜都是一頭霧水的,不知道索廣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聽索廣的語氣,似乎已經緩和了許多。馬超藝高人膽大,索廣不過是個文人,他能有什麽害怕的。於是,馬超和楊阜一起,跟著索廣便走出了大廳,朝後堂而去。


    索廣帶著馬超、楊阜來到了位於府衙的後院,馬超問道:“索太守,你要帶我們去看什麽東西?”


    “去了你們就知道了,放心,我絕對不會害你們的。再說,馬將軍能在萬軍之中取羌王首級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這小小的敦煌城裏,又能奈何的了馬將軍?”索廣道。


    馬超不再說話了,隻是和楊阜一起跟在索廣的後麵,來到了位於後院的一個房間裏。


    房間的門口站立著兩個家丁,看到索廣到來,便立刻迎了上來,畢恭畢敬的道:“參見大人。”


    這兩個家丁的體格強壯,身材魁梧,給人一種高大威猛的感覺,而且粗獷的外形怎麽看也不像是家丁,倒像是士兵。


    索廣對那兩個人說道:“把門打開!”


    兩個士兵按照索廣說的去做,將門打開之後,裏麵便露出一個空蕩蕩的房間,什麽擺設都沒有。


    這時,索廣站在門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對馬超、楊阜二人說道:“請進吧!”


    馬超、楊阜二人相互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選擇了進去,和索廣進入房間之後,四處看了看,這裏什麽都沒有,就是一個空蕩蕩的房間,但是他們不知道索廣為什麽要帶他們來這裏。


    這時,隻見索廣走向了一麵牆壁,伸手在牆壁上扳動了一下懸掛在牆壁上的一個小東西,隻聽見“喀拉”一聲,牆壁緩緩的打開了,露出了一個巨大的縫隙,裏麵是一條長長的地下甬道,有很多台階,卻不知道通向何方。


    “這裏是……”馬超好奇的問道。


    “你們跟我進去,一看就知道了。”索廣故作神秘的道。


    索廣在前麵帶路,馬超、楊阜緊隨其後,他們進入甬道之後,門外的兩個家丁便將房門給關上了,而這堵會移動的牆壁,也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甬道兩邊的牆壁上掛著許多燃燒的火把,所以光線充足,可以讓他們很好的看清這裏的樣子。


    馬超、楊阜跟在索廣身後,一直沿著甬道向下走去,越走越深,而且感覺越來越陰涼,一直走了大約十多米,這才到了底部。


    索廣帶著馬超、楊阜沿著甬道繼續向前走,轉過了一個彎道時,眼前的一切豁然開朗起來,局促的空間也變得大了起來。


    呈現在馬超、楊阜麵前的,是一個巨大的地下平台,數百名穿著勁裝的體格強壯的漢子在這裏扭打在一起,發出了振奮人心的呐喊聲,每個人都汗流浹背,卻又鬥誌昂揚。


    而平台邊上還放著各種各樣的武器,偶爾遠處還會傳來打鐵的聲音。


    馬超頓時明白了一切,這裏是索廣的地下校場,也是兵工廠,索廣在這裏製造兵器,訓練士兵,一切都是如此的隱秘,而這一切,鮮卑人隻怕很難知道。


    索廣道:“馬將軍,這裏是我秘密建造的校場,你眼前的這五百精壯之士,也是我精挑細選的,他們白天在這裏訓練,晚上回家睡覺,神不知鬼不覺,一年多來,已經漸漸有所成就了,隨時可以上戰場。”


    馬超道:“索太守,馬某之前多有得罪,還請索太守不要見怪。”


    索廣擺手道:“世人都覺得我是賣國求榮的人,但實際上,我索廣要做的事情,世人並不一定明白。其實,我的心裏一直想著大漢,我在這裏訓練士兵,就是為了對付鮮卑人,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從鮮卑人手中重新奪回敦煌城,並且將鮮卑人趕出涼州。本來,我的這計劃需要十年的時間來完成,但不想馬將軍會來到此地,如此一來,隻要我們精心謀劃好策略,很快便能將鮮卑人趕走的。”


    馬超聽完索廣的這番話,當即問道:“索太守,這麽說,你願意為我出謀劃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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