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蛇穀內靜悄悄的,除了張飛大軍行走的聲音外,就剩下一些貓頭鷹的叫聲了,偶爾還會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幾聲野獸的吼聲。


    蠻王沙摩柯率領兩萬蠻兵走在隊伍的最前麵,蠻兵們非常習慣在山地上行走,但是在這個彎彎曲曲而又狹長的盤蛇穀內,卻絲毫彰顯不出他們的優勢來。


    兩萬多的大軍被迫分散成了一股長長的軍隊,猶如一個沙漏,在一點一點的過濾著那些沙子。


    張繡、胡車兒、郝昭等人都埋伏在盤蛇穀兩邊的峭壁上,為了攀上這段峭壁,他們可以說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為的就是在今夜斬殺張飛。


    自張繡以降,每一個人都卯足了勁,都在靜靜的等待著,等待命令下達的那一刻,然後他們就可以進行鋪天蓋地的襲擊。


    相比之下,張繡的軍隊人數要遠遠的少於張飛,但是張繡的軍隊卻占據了天時、地利,如果今天還不能將張飛殺死,那張繡就會覺得很無能!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了,當蠻兵走過張繡的眼睛時,張繡覺得時機成熟了,於是一聲令下,但見峭壁兩側無數巨石“轟隆隆”的滾落了下來,盤蛇穀本來就窄,在岩石墜luo的過程中,無數石屑亂飛,整個盤蛇穀裏一陣塵土飛揚。


    緊接著,無數聲悶響從穀底傳出,慘叫聲更是此起彼伏。


    巨石墜luo的瞬間,直接阻斷了張飛和沙摩柯的聯係,狹窄的穀道裏,被巨石高高的堆起了一道牆壁,切斷了張飛軍隊的前後聯係,後麵的前進,前麵的也無法後退。


    而與此同時,張飛的退路也被切斷了,張飛率領彭脫等五千山越軍隊。被活活的堵死在了這盤蛇穀內,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上天無路。入地無門,而且多數人都被巨石砸成了重傷,在穀底奄奄一息。


    慶幸的是,張飛、彭脫等百餘人所在的地方沒有太多巨石落下,而且張飛武藝高強,手持丈八蛇矛,直接將落下的巨石擊碎,大家隻是受了一點輕傷,受到了一些驚嚇而已,卻並無大礙。


    隻不過。大家都被困在了這裏,怎麽也出不去了。


    岩石落下之後不久,所有人都還驚魂未定之時,隻聽見山上傳來了一通鑼響,無數支箭矢便從天而降。密密麻麻的朝著山穀中射了過來。


    張飛見狀,急忙大聲吼道:“快躲到岩石下麵去!”


    將士們紛紛躲到岩石下麵,以躲避箭矢的射擊,但是刀劍無眼,再加上可以躲避的岩石有限,不少將士還是被箭矢射到,有的直接一命嗚呼了。有的則是受了傷,趴在地上不停地叫喊著。


    對於這次突如其來的伏擊,張飛可以說是始料不及。他是完全聽從法正的建議行事的,本以為此計可以完美無缺,卻沒想到終究還是被人識破了,而且還被人伏擊了。


    張飛躲在岩石下麵。斜眼向上望去,這麽高的懸崖,這麽深的穀底,又是這麽狹窄的通道,就算大軍不會全軍覆沒。但若是敵人在外麵守上三天五夜的,他們估計餓也被餓死了。


    一朝失算,張飛並沒有怨恨法正,反而覺得是敵人太強了,沒想到有人識破了法正的計策,還采取了將計就計的策略,將他們圍困在此地。


    敵人到底有多少,張飛等人不得而知,現在他們要做的就是盡可能的保全自己的生命,等待著天亮。


    箭矢如雨,連續下了兩陣之後,便停止了,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再也沒有收到任何攻擊。


    但是,盤蛇穀裏卻沒有絲毫的寧靜,換之而來的則是山穀中無盡的哀嚎聲和慘叫聲。


    在巨石將張飛和沙摩柯一分為二的時候,位於前端的蠻王沙摩柯,頓時感到心驚膽戰,不敢在盤蛇穀內久留,而是帶著部下的蠻兵紛紛向前走,想走出了盤蛇穀。


    這時,埋伏在盤蛇穀穀口的郝昭,突然率軍殺出,用箭矢封鎖住了穀口,而兩邊的懸崖峭壁上無數的巨石開始滾落了下來,直接將盤蛇穀的出口給堵住了,隻留下穀內一群蠻兵在那裏鬼哭狼嚎。


    第二天的清晨,張繡、胡車兒等人都率領著部下從懸崖上下來了,與郝昭一起,分散在盤蛇穀的兩端,將盤蛇穀死死的守住,不讓盤蛇穀裏走出一個人來。


    張飛這時已經來到了盤蛇穀南端的入口處,他身手矯健,攀上切斷盤蛇穀的岩石上,露頭看了一眼外麵的情況,但見張繡率領大軍堵住了穀口,要想從這裏突圍,簡直比登天還難。


    盤蛇穀內,滿是傷病,也都擠滿了人,張飛讓人統計了一下,還能上陣打仗的輕傷者,約有六百多人,重傷的有兩千多人,其餘的都陣亡了。


    如果按照平時,張飛帶著這六百多人,完全可以突圍成功。可是現在他們被困在了盤蛇穀內,這個地方隻能容下並列的三個人,而敵人守在穀口,即便是想突圍,也是三個三個的出來,麵對人數眾多的敵軍,簡直是不堪一擊,貿然行動的話,就等於是在自找死路。


    但是,張飛非常清楚敵人的做法,他們守在這裏,也不進攻,就是想把他們活活的困死在這裏。此次張飛帶走了武陵郡裏的大部分兵馬,臨沅城裏隻有千餘人,就算知道他們被困在這裏,前來救援,也未必能夠突破敵軍的防線,成功實施救援。


    求人不如求己,張飛覺得,在這個生死存亡的時刻,要想活命,隻能靠自己了。向朗、法正等人都不在這裏,張飛隻能靠自己想辦法了。


    忽然,張飛靈機一動,想到了法正之前讓他帶來的那顆用麵團做成的假的張飛人頭,便立刻讓人去找來。


    幸運的是,這顆用麵團做成的假的張飛的人頭,在一個木盒子裏盛放著,掉落在了穀底的一個石頭底下,由於石頭的遮擋,沒有受到任何損傷,隻是木盒子有一個地方斷了一塊,可能是掉落地上的時候摔斷的。


    彭脫拿著那個木盒子,從後麵走了過來,直接交給了張飛。


    張飛急忙打開木盒子,看了一眼後,覺得這顆人頭做的可真像他,惟妙惟肖的,簡直就像是看見了另外一個自己。


    張飛哈哈一笑,便讓人去弄些血來,然後塗抹到這顆假人頭的臉上,並且弄亂了粘在這顆假人頭上的頭發,遮住了半張臉,讓人看不出來什麽。


    完事之後,張飛便笑著對彭脫說道:“像不像?”


    彭脫點了點頭,說道:“跟將軍簡直是一模一樣,將軍,你這是要做什麽?”


    “我要以假亂真!”張飛說道,“你去告訴將士們,再堅持堅持,夜幕降臨之後,我們便可以出去了。”


    彭脫將信將疑的說道:“將軍,敵軍已經將我們包圍的水泄不通了,我們怎麽可能會出去呢?”


    “我自有妙計!”說完之後,張飛便伏在彭脫的耳邊,細細的說了一段話。彭脫聽後,頓時喜笑顏開,連連點頭。


    “既然你已經清楚了大致的細節,那麽現在就開始幹吧,把你的那六百多精銳部下全部聚集在一起,晚上準備大戰一場!”張飛道。


    彭脫點了點頭,轉身便走了,一邊召集部下,一邊在屍體中找到了一具身材和張飛差不多的屍體,然後讓人抬到了前麵來,放在了張飛的眼前。


    “將軍,這具屍體和將軍的身材極為相似,隻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來了。”彭脫道。


    張飛仔細的看了看,又比了比,便道:“好,就這具屍體了。”


    然後,張飛脫去了盔甲,讓人把他的盔甲穿在這個人的身上,然後又解下佩劍,抽出鋒利無比的佩劍,對著這具屍體抱拳道:“兄弟,我本無意冒犯,但是這是生死存亡之際,反正你也已經死了,再死一次也無妨。若是此計能夠成功的話,我張飛日後必當每日供奉!”


    緊接著,張飛詢問彭脫此人叫什麽名字,彭脫把名字告訴給了張飛,然後張飛一狠心,揮起手中的長劍,手起劍落之際,這具屍體便身首異處了。


    這之後,張飛等人又開始了漫長的等待,到了傍晚的時候,張繡那邊果然派人過來勸降,大致意思是說,他們隻要張飛一個人的首級,如果有人獻出張飛的首級,盤蛇穀內的所有人都會獲救。


    張飛聽到這些聲音後,便讓彭脫他們開始好好的演一出好戲,先是有人不同意,然後有人同意,接著兩波人開始發生了械鬥,最後經過一番拚殺,有人斬殺了張飛,並要獻上人頭,隻求放他們一條生路。


    張繡那邊果然信以為真,在幾經交涉之後,雙方共同用雙手搬開堵住穀口的巨石,然後放出他們一條生路。


    張繡得知張飛被殺,便讓人獻上人頭,派遣胡車兒率領兵將守住穀口,以免有人耍詐。


    夜幕降臨時,盤蛇穀的穀口燈火通明,胡車兒等人都手持著火把,穀口的最後一塊岩石被挪開了,穀內的將士們沒有一湧而出,而是在彭脫的率領下,有條不紊的抬著一具無頭的屍體走了出來,那屍體身上穿著的戰甲,正是張飛的,除此之外,彭脫的手裏還提著一顆鮮血淋漓的人頭,但由於頭發蓬鬆著,遮擋住了半邊臉,看的不是很清楚。


    於是,胡車兒便衝彭脫喊道:“把張飛的屍體和人頭都送過來!驗明正身之後,再放你們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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