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陸曉白稱有事又去東莞了。 這是他同林若夕一起從東莞回來後第二次過去。


    他到底去東莞幹什麽?他沒有說,林若夕也沒有問,她甚至希望他去後十天半月才回來。


    不知道為什麽,林若夕對陸曉白隻有感激,卻沒有發自內心的真愛,雖然他們之間意繾綣,錦瑟和鳴,但是隻有林若夕才知道自己對他的愛是刻意裝出來的。


    幸好陸曉白戀愛經曆比較少,所以他沒察覺出林若夕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正因為林若夕不愛陸曉白,所以她才沒有問他去東莞幹什麽。她甚至想,要是他有了別的女人那才叫好呢,那樣她就可以找借口和他分手了。


    林若夕為什麽會這樣想呢?其實她心裏還裝著馮天宇,特別是前幾天聽到牟曙光說他要推動馮天宇案子的再審後,她心中又燃起了一團希望的火光。她想,如果此時馮天宇被釋放出來了,那麽她就會毫不猶豫地回到他的身邊。


    她好想去監獄天宇,人有沒有消瘦?問問他這一年多來是怎麽度過的?於是,她趁著陸曉白去東莞之際,把孩子交給了嫂子,讓她幫忙帶兩天,她會快去快回。


    她還希望鮑小蝶跟著自己一塊兒去,一方麵是小蝶比較熟悉去監獄的路徑,另外一方麵是她對小蝶是有感情的,她一直都把小蝶當成自己的親人希望她跟自己去路上有個說話的伴兒,所以她一大早就去找小蝶。


    她走到鮑小蝶的家也曾是自己的家的門口,見熟悉的兩層小平房依舊堅固地聳立著,房子前的這排白楊樹仍舊鬱鬱蔥蔥,欣欣向榮。但是她不禁感慨萬分,自從自己的丈夫出事了後,這個家庭就很快敗落了,美好的情形已不複存在。


    今天是星期天,學校放假,她估計小蝶應該在家裏。她見房門是關閉著的,於是敲了兩下門,並喊道:“小蝶,小蝶,我是林若夕,快開門。”


    “嘎吱”一聲,房門驀然被打開,旋即門洞裏露出了鮑小蝶的身子,隻見穿戴整齊的她手裏拿著一本語言課本書。她若夕詫異地問:“大清早的你找我幹什麽呀?”


    林若夕麵帶笑容說:“我想去監獄哥哥,想讓你跟著我一起去,你能不能向學校請兩天假跟我去?我們坐飛機,機票我包。”


    “喲,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啊!以前你都沒想到去哥哥,怎麽突然間想到要去哥哥了呢?”鮑小蝶驚詫不已,帶著諷刺的語氣道。


    林若夕連忙說:“我曾對你說過,我是一直都想去哥哥的,可是由於某種特殊的原因,我抽不了身,所以才沒去成。”


    鮑小蝶冷哼一聲說:“除了忙著和陸曉白談戀愛生孩子外,還有什麽特殊的原因呢?”


    林若夕搖頭說:“不是!是......唉,我怎麽跟你說呢?總之,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鮑小蝶嗤之以鼻,刻薄地說:“別狡辯了!好了,要去你自己一個人去,我才不會和你這種無情無義的人同路!”


    林若夕眉頭一皺,忙說:“我怎麽無情......”


    砰!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鮑小蝶就厭惡地用力把門關上了。


    林若夕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喃喃自語:“小蝶,你誤會我了,我不是無情無義的人。”


    轉過身後林若夕暗想,你不去我一個人也要去!


    於是,她去機場買好機票,登上了去東海省下屬的某個市的飛機。


    經過幾番輾轉,她終於來到了關押馮天宇的這個監獄的大門外。


    監獄,無疑是一個令人恐懼和沮喪的地方,因為犯人一旦被關進了監獄,就如同籠中之鳥,完全失去了人身自由,暗無天日。


    林若夕眼這扇通往監獄的冷冰冰的鐵門,又四處高牆上密布的電網,心裏感到無比的壓抑,她痛苦地想,自己這個探監的人來此心裏都如此的壓抑,那麽天宇在裏麵關了一年多,他又是如何度過的呢?


    她不敢想象!


    林若夕在監獄獄務科辦理了接見證後,在獄警的帶領下,她來到了探望室。探望室隔著一塊厚厚的防彈玻璃,玻璃的另一邊擺放著幾部電話。在獄警的指示下,林若夕坐在玻璃前的一張凳子上等候。


    透過明亮的玻璃望過去,隻見牆角蹲著一排等待接見的剃著平頭穿著號服的犯人,一個個都乖乖地抱著頭。由於犯人的頭是低著的,她犯人們的臉麵,她不知道馮天宇有沒有在這群人中。


    此時的林若夕既期盼又緊張。期盼的是希望快點見到馮天宇,緊張的是自從他入獄後,她還是第一次來探監,甚至連電話都沒有給他打一個,她心裏很過意不去。


    沒給天宇打過電話,其實是她很不自信的表現。


    為什麽說是很不自信的表現呢?因為她總是擔心天宇要求她去監獄探望他,使她左右為難。由於她去到東莞後不久,陸曉白不幸發生車禍需要她精心照顧,後來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很容易讓人已經懷孕的跡象,她怕天宇已經懷孕的樣子,所以顧慮重重的她才沒有給他打電話的。


    馬上就要見到天宇了,她的心怦怦亂跳,她不知道見麵後對天宇說什麽好,要是他問起自己過去為什麽既沒來探監又沒有給他打電話,自己怎麽說?


    此時,林若夕麵的獄警好像對著蹲在地上的那群犯人中的一個說些什麽,那名犯人好像應了一聲,然後站起來,徑直走了過來。


    林若夕一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魂牽夢縈的馮天宇,她的鼻子一酸,淚水在眼眶裏打著轉兒,她都差點認不出天宇了,因為他消瘦了許多,神情特別的憂鬱。


    馮天宇若夕後,臉上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雖然這笑容帶著幾分苦澀,但是分明是挺高興的。


    隔著厚厚的玻璃,他們拿起了電話筒,彼此深情地凝神著對方,久久地凝神著。


    足足有十秒鍾,他們誰都沒有開口說話,隻們的手在微微顫抖。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他們的心裏卻掀起了萬頃波濤,林若夕更是泫然淚下。


    最後還是馮天宇開的口,他問:“若夕,這一年多來,你過得好嗎?”


    林若夕擦拭了一下眼淚,用力搖了一下頭,哽咽說:“我想你,一直都在想你!可是,我卻沒來我......我對不起你!”


    其實,馮天宇曾不止一次想過,她不來己可能是她認為自己就是那個十惡不赦的強=奸殺人犯,從而感到無比的羞恥和憤怒,所以要徹底的與自己斷絕關係。然而今天她的突然到來,讓他感到很意外的同時也覺得她還是在乎自己的,於是寬容地笑了一下,說:“別責怪自己了,我不怪你。我希望你過得好,隻要你過得好,我就放心了。”


    “天宇,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麽不來嗎?你就不問問我這一年多來都經曆了哪些事情嗎?”林若夕見天宇如此寬容自己,心裏更加自責,在這一瞬間,她真的好想把他們有一個孩子的事情告訴他,讓他收獲一份意外的驚喜,但是馬上又有一種恐懼感像箭矢一樣朝她射過來!她恐懼什麽?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她隻是不停地告訴自己暫時不能把孩子的事情告訴他,等孩子能夠明辨是非了後再告訴他吧。


    馮天宇又是微微一笑,說:“我都聽小蝶說了,她說你去東莞學習美容,由於工作實在太忙碌,請不了假來,我理解。”


    林若夕心說他如此的相信自己,真是令人感動!她說:“這監獄裏實在太苦了,你是怎麽過的啊?”


    馮天宇用獄警聽不懂的方言小聲說:“開始的時候我一點也不適合,那時我想,要是有一根繩子,我一定會選擇上吊,要是有一把刀子,我一定會選擇自殺,可是後來,我慢慢適應了環境,再後來,我開始學習法律知識,然後寫申訴書,堅持申訴,那件案子不是我犯的,我相信法律會還我一個清白。”


    林若夕說:“我非常希望法律會還你一個清白的!”


    馮天宇問:“你現在還在東莞嗎?”


    “我已經回s市了,明年打算開一家美容院。”林若夕心說,絕不能把自己和陸曉白談戀愛的事情告訴他,要不然他肯定會傷心難過的。


    “好,很好。”馮天宇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接著說:“你有時間就去陪陪我母親,她的身體本來就不好,我又出了這樣的事情,她肯定會傷心難過,你告訴她,叫她多保重身體,不要太擔心我。”


    林若夕心說,原來小蝶沒有告訴他他母親已經去世了消息啊!我也不能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否則他肯定會很傷心難過,於是她違心說:“好,有時間我一定會去陪陪梅阿姨。”


    馮天宇欣慰地笑了一下,說:“若夕,咱們離婚吧。離婚後,你適的,重新找一個。”


    林若夕“啊”了一聲,搖頭說:“我不跟你離婚,堅決不!”


    馮天宇一聽,心裏著實感到很高興,證明她還是一如既往地愛著自己,他又何嚐不是一如既往地愛著她呢?可問題是他身陷囹圄,他們不能在一起,不能在一起的愛本身就是一種痛苦的折磨,他不忍心讓她受到折磨啊,所以他卻堅決說:“這個婚你一定要離!如果你不離,你就是在害你自己,因為我不知道我什麽時候能出去,假若我十年二十年都無法恢複自由,甚至一輩子都被關在這裏麵,你是不是等我一輩子!”


    林若夕仍然痛苦地搖頭說:“我不離,堅決不離!”


    馮天宇生氣了,提高嗓音說:“不行,你一定要離!”


    林若夕把頭搖得就像撥浪鼓,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馮天宇無奈地歎了一聲說:“你不離,我心裏就會背上沉重的包袱,所以你還是好好考慮吧。”


    林若夕眼淚婆娑地說:“不要說了天宇,我愛你,會愛你一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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