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這天，天氣漸漸由陰轉晴，到了中午時分，天上的陰雲已幾乎被風吹散了，出現了陽光明媚的燦爛景象。 </br></br>鮑小蝶意外接到一個電話，是鍾開慧打來的，她問小蝶有沒有空，如果有空就出去玩，她在人民公園等她。</br></br>鮑小蝶正琢磨要去什麽地方玩呢，聽鍾開慧邀約，正合她意，就說馬上過去。</br></br>她見馮天宇正在聚精會神地，就自作主張地拿起遙控板把電視機關了，說：“哥，外麵天氣好，咱們出去玩吧。”</br></br>“好吧。”馮天宇伸個懶腰站起來，摸了一下胡子拉碴的下巴，朝盥洗室走去，“你等一會兒，我刮一下胡須，我這樣子怪嚇人的。”</br></br>鮑小蝶開玩笑說：“又不是去相親，你怕什麽？我個樣子挺有個性的嘛。”</br></br>馮天宇被逗笑了，說：“雖然不是相親，但是平時也要注意儀容儀表嘛。”</br></br>等馮天宇收拾打扮好後，他們才一同走了出去。</br></br>雖然陽光普照大地，但是天氣卻相當寒冷。風很大，拂到人們的臉上，就感覺像被一條皮鞭子肆意地抽打似的，臉都被打麻木僵硬了。</br></br>盡管很冷，但是大街上卻熙熙攘攘，喧囂如潮，男女老少均有，人們臉上洋溢著歡愉，仿佛寧願遭罪也要盡情地遊逛玩樂。</br></br>馮天宇和鮑小蝶來到人民公園，隻見公園裏人頭攢動，熱鬧非凡。小蝶不知道鍾開慧在哪裏，隻好打對方的電話詢問。</br></br>鍾開慧在電話裏告訴她，她在湖邊的一個亭子裏。</br></br>鮑小蝶知道這個公園的湖邊隻有一個水泥築建的亭子，她掛掉電話後，便帶著馮天宇朝那個亭子的方向走去。</br></br>鮑小蝶見到了鍾開慧。鍾開慧不是一個人來，她身邊還跟著一位老婦人。這位老婦女就是楊曉彤，鮑小蝶的親生母親，她們曾經見過，但是楊曉彤的容貌變化太大，又隻是見了一麵，所以她已經不認識她是誰了。</br></br>老婦人小蝶後內心很激動，很想一把抱住女兒，告訴她自己是誰，但是她害怕小蝶不認她這個母親，所以就努力控製住了自己。</br></br>鮑小蝶見楊曉彤一直盯著自己就感到有些奇怪，問鍾開姨：“鍾阿姨，這位阿姨是誰啊？”</br></br>鍾開慧曉彤一眼，說：“她......她是我的一位親戚。”</br></br>楊曉彤連忙附和：“對，對。小蝶，我身在發抖，很冷嗎？”</br></br>見這婦人如此關心自己，鮑小蝶感到有一道和煦的陽光照進自己的心裏，說：“我禁不住冷。阿姨，你冷不冷？”</br></br>楊曉彤說：“我也冷。”</br></br>鮑小蝶建議：“阿姨，咱們到亭子外走走，曬曬太陽。”</br></br>楊曉彤說：“行。”</br></br>四人踱出亭子，在一塊水泥壩子上信步走動。</br></br>鮑小蝶問：“鍾阿姨，你在哪裏過的年？”</br></br>鍾開慧說：“我在我侄女家過的年。”</br></br>鮑小蝶問：“你侄女家應該在本市吧？”</br></br>鍾開慧說：“是的。”</br></br>鮑小蝶又問楊曉彤：“這位阿姨，我聽你口音就猜你不是本地人，你也是來兒女家過年的？”</br></br>楊曉彤說：“對，我是在兒子家過的年。”</br></br>馮天宇覺得自己跟眼前的這兩個婦女沒什麽話題可聊，便走到湖邊的一棵柳樹下，倒映在清澈的湖水中，風拂過，水中“柳樹”嫋嫋擺動，影影綽綽，如同夢幻。</br></br>老婦人不時把目光投向鮑小蝶，詢問她過得好不好。</br></br>鮑小蝶說：“我過得很好啊。”見楊曉彤如此關心自己，心裏感到很溫暖。</br></br>楊曉彤突然問：“你今年有二十四歲了吧？”</br></br>鮑小蝶驟然停住腳步，驚訝地問：“阿姨，你怎麽知道我年齡？”</br></br>老婦人連忙說：“我......我是聽你鍾阿姨說的。我隻是隨便說一下，你別介意啊。”</br></br>鮑小蝶“哦”了一聲說：“我不介意。”</br></br>鍾開慧突然開口說：“小蝶，你想你媽媽嗎？”</br></br>鮑小蝶聽到“媽媽”二字，就很生氣，狠狠地說：“不想，那種沒良心的女人，我想她幹嘛！”</br></br>楊曉彤的眼裏瞬間黯然失色，嘴唇嚅動兩下，卻沒有說什麽。</br></br>鍾開慧曉彤一眼，又對鮑小蝶說：“你真的那麽恨她嗎？”</br></br>“對！”鮑小蝶的語氣十分堅定，“既然她不要我，為什麽要把我生下來？把我生下來了，又狠心把我拋棄，這種女人，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她！”她苦笑了一下，又說，“現在抱怨她沒有用，因為她聽不到。”</br></br>楊曉彤的神色很緊張，嘴唇又嚅動了兩下，但始終沒有說話。</br></br>鍾開慧說：“也許她當初是迫不得已，才把你拋棄的。”</br></br>“迫不得已？哼，把自己的親生骨肉拋棄是迫不得已，隻能說明這個女人特別自私，沒有人性！鍾阿姨，你不要再提她了，再提她我可要生你氣了。”過了片刻，鮑小蝶又說，“我這輩子隻會記住兩個人的恩情，一個是我養母，一個是我哥哥。”</br></br>楊曉彤不禁問：“你哥哥？”</br></br>“是啊，我哥哥。”鮑小蝶指著背對自己的馮天宇說，“就是他。他雖然不是我親哥哥，但是勝似親哥哥。”</br></br>“哦。”楊曉彤恍然大悟。</br></br>鍾開慧似乎找不到話和小蝶說了，就走到一尊用黃銅鑄造的水牛塑像前，伸手摸了摸高高翹起的鋥亮的“牛尾巴”；老婦人則站在原地，把臉別過去，不願和小蝶說話，一臉的沮喪與落寞，好像正在想什麽心事。</br></br>大約過了十分鍾，林若夕帶著孩子從稠密的人群中東張西望地走過來了。她婦人後，便快步走了過來，說道：“媽，你出門怎麽不給我說一聲呢，要不是陸小雨說你和鍾阿姨出來玩，我還不知道你去了哪兒呢。電話你又沒帶在身上，幸好我打鍾阿姨的電話，才知道你們在這個位置，要不然我很難找到你呢。”</br></br>楊曉彤訕訕地一笑，說：“沒事的，我這麽大一個活人，難道還會走丟嗎？”</br></br>“下次出門記得帶手機。”林若夕好心提醒。</br></br>鮑小蝶很驚訝地問林若夕：“這位阿姨是你婆婆啊？”</br></br>“是啊，她就是陸曉白的母親。”林若夕說。</br></br>馮天宇若夕後，便快步走過來，喊了一聲“若夕”說：“新年快樂！”</br></br>林若夕微笑著與他打招呼：“天宇，你也在啊。”</br></br>鮑小蝶聽林若夕說楊曉彤就是陸曉白的母親後，就馬上不喜歡她了，甚至還有一些厭惡，陸曉白一肚子壞水，他母親又能好到哪裏去？</br></br>這時，一位小商販身掛許多五顏六色的氦氣球從陸小雨的身邊緩慢走過，陸小雨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那些氦氣球，她輕輕扯了幾下媽媽的衣角。</br></br>林若夕會意，叫小商販等一等。她翻了半天皮包，卻一毛錢也沒有找出來，她帶著歉意對女兒說：“對不起，媽媽忘記帶錢了。”</br></br>陸小雨撅了撅嘴，不說話。</br></br>馮天宇見狀，便掏出錢來買了一隻“喜洋洋”大氣球，遞給陸小雨。</br></br>“快謝謝叔叔。”林若夕本來是不想讓馮天宇給孩子買玩具的，因為她擔心陸曉白知道了後又找她無理吵鬧，但是見他已經把玩具買了，不好說什麽。</br></br>“謝謝叔叔。”陸小雨臉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如同一簇鮮豔桃花。</br></br>馮天宇問：“小雨，叔叔帶你去玩好不好？”</br></br>陸小雨高興地說：“好。”說著快步走到馮天宇的身邊。</br></br>林若夕連忙說：“小雨，過來！”</br></br>陸小雨搖晃著身子說：“不，我要跟叔叔去玩。”</br></br>馮天宇責怪地說：“若夕，你什麽意思，我隻是陪孩子玩玩而已，你幹什麽要阻攔？”</br></br>林若夕說：“我......好吧，你帶她去玩吧。”她心想，這孩子本來是天宇的骨肉，當父親的把女兒帶去玩天經地義，我不應該阻攔，大不了丈夫知道了和他吵一架。</br></br>馮天宇笑嘻嘻地對陸小雨說：“走吧，叔叔帶你去那邊友們滑旱冰！”</br></br>陸小雨眼不遠處的幾個正在溜冰的孩子，隻見他們頭戴頭盔，瀟灑自如地走著曲線，就像子似的貼著地麵迅疾地飛翔，她覺得很好玩，於是便和馮天宇走了過去。</br></br>林若夕高一矮的他倆，暗想：“要不是受到丈夫的威脅，我早就讓他們父女倆相認了。”</br></br>鮑小蝶天宇牽著陸小雨，就有些不悅，心說：“哥哥你這樣熱心地對待舊情=人的女兒，隻怕是想討林若夕的歡心吧！”</br></br>馮天宇見這些溜冰的孩子大多隻有**歲光景，有男孩也有女孩，他們一臉稚氣，但是他們卻表現得異常勇敢。他知道溜冰是一項對身心有益的體育活動，對身體而言，它可以增強對氧氣的吸收，促進骨骼健康成長；對心理而言，它可以培養孩子的興趣愛好，讓孩子變得更加自主自強和自立。所以他準備建議林若夕也讓孩子學習滑冰。</br></br>他俯身小聲問陸小雨：“你敢不敢溜冰？”</br></br>陸小雨搖搖頭說：“不敢。不過我很佩服他們。”</br></br>馮天宇接著說：“其實也沒那麽害怕，隻要你勇敢去嚐試，就會克服心裏障礙，慢慢地變得像他們一樣熟練，甚至擁有高超的技巧。”</br></br>“是嗎？那我摔倒了怎麽辦？”陸小雨半信半疑。</br></br>馮天宇一怔，說：“你剛生下來時會走路嗎？”</br></br>“不會。”</br></br>“你現在卻會走路了，對不對？”</br></br>“對。”</br></br>馮天宇認真地說：“其實，每個人剛生下來都不會走路，但是隨著我們慢慢成長，我們不僅都學會了走路，而且還會飛跑，這就是勇敢嚐試的結果。如果我們因為害怕摔倒而拒絕學走，那我們現在豈不是隻會爬行嗎？”</br></br>陸小雨格格嬌笑：“就像烏龜一樣，對不對？”</br></br>“對，對。”馮天宇也被她逗笑了，“所以我建議你以後也要學習溜冰。”</br></br>陸小雨愉快地說：“好嘛，我聽叔叔的。”</br></br>馮天宇忽然很喜歡這個小女孩，這不僅是因為她是林若夕的女兒，更因為她很天真爛漫。</br></br>本書首發於</br></br>本書來自/book/html/34/34389/inde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