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楊曉彤又來到了小陽天飯店。 （）這次她是單獨一個人來的。
她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要在這裏點兩個小菜，慢慢吃著，然後找機會和鮑小蝶說上幾句。
哪怕僅僅是一句，她都會心滿意足。
她知道女兒對她有些生疏，不怎麽理睬自己，不過沒有關係，她相信隻要自己和女兒經常見麵，她會和自己親近的。
她剛一走進飯店的大門，就看見了站在收銀台內的戴著線帽的鮑小鮑，她朝小蝶笑了一下，小蝶也禮貌地衝她一笑。
鮑小蝶不知道楊曉彤來這裏幹什麽，但是來者是客，加上昨天她有意撮合自己和馮天宇的婚事，所以小蝶表現出了應有的熱情，她從收銀台內搬出一張凳子放在外麵，說：“阿姨，這裏坐。”
楊曉彤心裏十分高興，謝過小蝶後就坐在凳子上，她往大廳裏一瞧，隻見就餐的人比較多，兩個服務員的身影在人群中不停地穿梭著，她說：“你們的生意挺不錯的嘛。”
鮑小蝶說：“現在的生意沒以前好，以前每天中午和下午就餐高峰期，都是爆棚。”
楊曉彤問：“那生意怎麽沒以前好了呢？”
鮑小蝶把孫逵叫人來餐廳故意用死蟑螂挑事的事大概說了一遍。
楊曉彤氣憤地道：“那麽壞！”
鮑小蝶問：“鍾阿姨怎麽沒跟你來呢？”
楊曉彤說：“她要照顧陸小雨，還要幫我兒子家做家務。”
一提到陸曉白，鮑小蝶就不說話了，因為她對心黑手辣的陸曉白根本就沒有什麽好感。
這時，有一位大腹便便的男性顧客拿著兩張百元大鈔走過來結賬，鮑小蝶用計算器麻利地核算了一下，抬頭對顧客說：“158元。”接過兩張百元大鈔後，又麻利地找零給顧客。
“慢走。”鮑小蝶禮貌地送走這一撥顧客。
她把目光收回來，發現楊曉彤盯著自己看，她又想，這人怎麽總是盯著自己看？真是莫名其妙！不過，她發現楊曉彤對自己好像沒有惡意，她也就沒有質問她了。
楊曉彤看出了小蝶驚訝的表情，她心一虛，連忙把目光移到一邊去。
過了一會兒，楊曉彤拿起收銀台上的一張製作精美的菜單，看了看，對小蝶說：“我準備點一份麻婆豆腐和一份魚香肉絲。”
鮑小蝶驚訝地問：“你沒吃飯？”
楊曉彤說：“沒吃。”
鮑小蝶不明白地問：“你怎麽不在你兒子家吃飯呢？”
楊曉彤撒謊說：“我一早就出來逛街了，現在感到肚子比較餓，我想在這裏吃算了。”
鮑小蝶聽她這樣說，覺得合情合理，於是，她喊道：“朱玲，過來，有顧客點餐。”
朱玲拿著筆和便箋快步走了過來，把楊曉彤點的菜名寫在便箋上後，又快步朝廚房方向走去。
鮑小蝶暫時比較忙碌，所以沒時間和楊曉彤說話。楊曉彤理解，她也沒有打攪小蝶。
過了十幾分鍾，楊曉彤的菜上桌了，她走到桌子旁邊坐下來吃飯。她太喜歡這個在她看來很能幹的女兒了，所以她一邊吃飯一邊拿眼睛瞅女兒。
吃過飯後，楊曉彤又坐了半個小時，然後向小蝶打了一聲招呼才離開。
後來鮑小蝶對馮天宇提起了楊曉彤頻頻打量自己的事情，馮天宇也覺得很奇怪。
......
晚上，陸曉白回到了家裏。
楊曉彤想對陸曉白說他有一個親妹妹，叫他和妹妹搞好關係，於是旁敲側擊說：“我今天特意去找鮑小蝶......”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陸曉白臉一沉，厲聲問：“你找她幹什麽？是不是閑不住了？閑不住就滾回你男人的身邊去！”
楊曉彤心裏打了一個激靈，見兒子的態度如此惡劣，她什麽話都不敢說了。她不禁悲哀地想，兒子如此討厭自己，恐怕我在這裏住不了多久了。
她越想越傷心，她想雖然自己曾經犯過無法彌補的錯誤，對不起兒子，可是自己畢竟是他的母親，這份親情是無法割舍的，兒子說出這樣無情無義的話，絕不是因為自己去找小蝶，而是借題發揮，發泄心中早已不滿的情緒。
她悄悄擦試了一下渾濁的眼淚，然後站了起來，準備回房間去休息。
她走了幾步，覺得有點頭暈，忽然身子一晃，碰到了櫃子上的花瓶，隻聽“啪”的一聲巨響，花瓶掉在了地上，摔成幾大塊，花瓶裏的花散了一地，她被嚇了一大跳，一臉的惶恐不安。
坐在沙發上的陸曉白站起來指著母親大聲嗬斥：“你怎麽搞的，沒長狗眼睛嗎！你知不知道這隻花瓶值多少錢？更重要的是，新年打破花瓶是很不吉利的！”
“兒子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楊曉彤的聲音明顯在顫抖。
“明天滾回你男人身邊去！免得在我家礙手礙腳。”陸曉白絕情地說。
楊曉彤內心的波濤在翻滾，說：“好，我明天就走！”
這時，林若夕從外麵走了進來，看見地上到處都是俯拾即是的花瓶碎片，又看見陸曉白怒氣衝衝的樣子，便問：“媽，你怎麽把花瓶打碎了？”
楊曉彤把自己剛才怎麽不小心碰倒花瓶的事情講了。
林若夕見婆婆沒有哪裏受傷，就放心了，安慰道：“打碎了花瓶不要緊，改天我去買一個回來就行了，隻要人沒受傷就是好事。”她見婆婆彎腰下去撿花瓶碎片，又忙說，“小心劃傷手！你去一邊休息，我拿掃把來打掃。”
把掃把拿過來後，楊曉彤欲從兒媳婦手中拿掃把，林若夕忙說：“不用，我來打掃就行了。”
楊曉彤把掃把奪過來，堅決說：“這是我的錯，我來打掃！”
林若夕拗不過婆婆，隻好讓她打掃。
陸曉白看了一眼彎著腰認真地打掃花瓶碎片的母親，對林若夕說：“明天麻煩你送媽上火車。”
林若夕未免有些生氣，說：“隻是打爛一個花瓶，何至於趕媽走嗎？”
陸曉白說：“媽在咱們家住不習慣，她還是習慣和她男人在一起生活。”
林若夕道：“她是你母親，有你這樣對待親生母親的嗎！”
“你可以說我是不孝順，但是這個女人，我容不下她！”
“你......”
麵對這樣狠心腸的丈夫，林若夕簡直無語了。
“若夕，你別跟他吵，我馬上就走！”楊曉彤滿腹悲傷，抹一把眼淚直起身子，對兒子說，“我知道你一直在恨我，恨我把家庭搞得支離破碎，恨我讓你失去了父親，恨我把你丟在你姨媽家，讓你受了那麽多的苦，恨我沒陪在你身邊，讓你缺少母愛的溫暖......今天我淪落到這種地步，完全是自作自受！我不求你收留我，但是看在我是你媽的份上，看在我已深深地懺悔過的份上，我求你原諒我，原諒你這個年邁體衰的母親！”說完，她就朝門的方向走去。
“媽，媽，您別走！”林若追了過去，攔住婆婆。
楊曉彤推開媳婦的手，堅決說：“別攔我，這裏不屬於我，我今晚一定要走！”
林若夕說：“媽，就算要走也要等到明天啊，現在都這麽晚了，況且外麵很冷，我怎麽放心您走呢？還有，現在是春運高峰期，飛機票、火車票、汽車票都不好買，我明天給您買好了車票，您再走行嗎？”
楊曉彤想了一會兒，便說：“好嘛，明天一早你陪我去買車票！”
林若夕鬆了一口氣，把婆婆帶到臥室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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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要在這裏點兩個小菜，慢慢吃著，然後找機會和鮑小蝶說上幾句。
哪怕僅僅是一句，她都會心滿意足。
她知道女兒對她有些生疏，不怎麽理睬自己，不過沒有關係，她相信隻要自己和女兒經常見麵，她會和自己親近的。
她剛一走進飯店的大門，就看見了站在收銀台內的戴著線帽的鮑小鮑，她朝小蝶笑了一下，小蝶也禮貌地衝她一笑。
鮑小蝶不知道楊曉彤來這裏幹什麽，但是來者是客，加上昨天她有意撮合自己和馮天宇的婚事，所以小蝶表現出了應有的熱情，她從收銀台內搬出一張凳子放在外麵，說：“阿姨，這裏坐。”
楊曉彤心裏十分高興，謝過小蝶後就坐在凳子上，她往大廳裏一瞧，隻見就餐的人比較多，兩個服務員的身影在人群中不停地穿梭著，她說：“你們的生意挺不錯的嘛。”
鮑小蝶說：“現在的生意沒以前好，以前每天中午和下午就餐高峰期，都是爆棚。”
楊曉彤問：“那生意怎麽沒以前好了呢？”
鮑小蝶把孫逵叫人來餐廳故意用死蟑螂挑事的事大概說了一遍。
楊曉彤氣憤地道：“那麽壞！”
鮑小蝶問：“鍾阿姨怎麽沒跟你來呢？”
楊曉彤說：“她要照顧陸小雨，還要幫我兒子家做家務。”
一提到陸曉白，鮑小蝶就不說話了，因為她對心黑手辣的陸曉白根本就沒有什麽好感。
這時，有一位大腹便便的男性顧客拿著兩張百元大鈔走過來結賬，鮑小蝶用計算器麻利地核算了一下，抬頭對顧客說：“158元。”接過兩張百元大鈔後，又麻利地找零給顧客。
“慢走。”鮑小蝶禮貌地送走這一撥顧客。
她把目光收回來，發現楊曉彤盯著自己看，她又想，這人怎麽總是盯著自己看？真是莫名其妙！不過，她發現楊曉彤對自己好像沒有惡意，她也就沒有質問她了。
楊曉彤看出了小蝶驚訝的表情，她心一虛，連忙把目光移到一邊去。
過了一會兒，楊曉彤拿起收銀台上的一張製作精美的菜單，看了看，對小蝶說：“我準備點一份麻婆豆腐和一份魚香肉絲。”
鮑小蝶驚訝地問：“你沒吃飯？”
楊曉彤說：“沒吃。”
鮑小蝶不明白地問：“你怎麽不在你兒子家吃飯呢？”
楊曉彤撒謊說：“我一早就出來逛街了，現在感到肚子比較餓，我想在這裏吃算了。”
鮑小蝶聽她這樣說，覺得合情合理，於是，她喊道：“朱玲，過來，有顧客點餐。”
朱玲拿著筆和便箋快步走了過來，把楊曉彤點的菜名寫在便箋上後，又快步朝廚房方向走去。
鮑小蝶暫時比較忙碌，所以沒時間和楊曉彤說話。楊曉彤理解，她也沒有打攪小蝶。
過了十幾分鍾，楊曉彤的菜上桌了，她走到桌子旁邊坐下來吃飯。她太喜歡這個在她看來很能幹的女兒了，所以她一邊吃飯一邊拿眼睛瞅女兒。
吃過飯後，楊曉彤又坐了半個小時，然後向小蝶打了一聲招呼才離開。
後來鮑小蝶對馮天宇提起了楊曉彤頻頻打量自己的事情，馮天宇也覺得很奇怪。
......
晚上，陸曉白回到了家裏。
楊曉彤想對陸曉白說他有一個親妹妹，叫他和妹妹搞好關係，於是旁敲側擊說：“我今天特意去找鮑小蝶......”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陸曉白臉一沉，厲聲問：“你找她幹什麽？是不是閑不住了？閑不住就滾回你男人的身邊去！”
楊曉彤心裏打了一個激靈，見兒子的態度如此惡劣，她什麽話都不敢說了。她不禁悲哀地想，兒子如此討厭自己，恐怕我在這裏住不了多久了。
她越想越傷心，她想雖然自己曾經犯過無法彌補的錯誤，對不起兒子，可是自己畢竟是他的母親，這份親情是無法割舍的，兒子說出這樣無情無義的話，絕不是因為自己去找小蝶，而是借題發揮，發泄心中早已不滿的情緒。
她悄悄擦試了一下渾濁的眼淚，然後站了起來，準備回房間去休息。
她走了幾步，覺得有點頭暈，忽然身子一晃，碰到了櫃子上的花瓶，隻聽“啪”的一聲巨響，花瓶掉在了地上，摔成幾大塊，花瓶裏的花散了一地，她被嚇了一大跳，一臉的惶恐不安。
坐在沙發上的陸曉白站起來指著母親大聲嗬斥：“你怎麽搞的，沒長狗眼睛嗎！你知不知道這隻花瓶值多少錢？更重要的是，新年打破花瓶是很不吉利的！”
“兒子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楊曉彤的聲音明顯在顫抖。
“明天滾回你男人身邊去！免得在我家礙手礙腳。”陸曉白絕情地說。
楊曉彤內心的波濤在翻滾，說：“好，我明天就走！”
這時，林若夕從外麵走了進來，看見地上到處都是俯拾即是的花瓶碎片，又看見陸曉白怒氣衝衝的樣子，便問：“媽，你怎麽把花瓶打碎了？”
楊曉彤把自己剛才怎麽不小心碰倒花瓶的事情講了。
林若夕見婆婆沒有哪裏受傷，就放心了，安慰道：“打碎了花瓶不要緊，改天我去買一個回來就行了，隻要人沒受傷就是好事。”她見婆婆彎腰下去撿花瓶碎片，又忙說，“小心劃傷手！你去一邊休息，我拿掃把來打掃。”
把掃把拿過來後，楊曉彤欲從兒媳婦手中拿掃把，林若夕忙說：“不用，我來打掃就行了。”
楊曉彤把掃把奪過來，堅決說：“這是我的錯，我來打掃！”
林若夕拗不過婆婆，隻好讓她打掃。
陸曉白看了一眼彎著腰認真地打掃花瓶碎片的母親，對林若夕說：“明天麻煩你送媽上火車。”
林若夕未免有些生氣，說：“隻是打爛一個花瓶，何至於趕媽走嗎？”
陸曉白說：“媽在咱們家住不習慣，她還是習慣和她男人在一起生活。”
林若夕道：“她是你母親，有你這樣對待親生母親的嗎！”
“你可以說我是不孝順，但是這個女人，我容不下她！”
“你......”
麵對這樣狠心腸的丈夫，林若夕簡直無語了。
“若夕，你別跟他吵，我馬上就走！”楊曉彤滿腹悲傷，抹一把眼淚直起身子，對兒子說，“我知道你一直在恨我，恨我把家庭搞得支離破碎，恨我讓你失去了父親，恨我把你丟在你姨媽家，讓你受了那麽多的苦，恨我沒陪在你身邊，讓你缺少母愛的溫暖......今天我淪落到這種地步，完全是自作自受！我不求你收留我，但是看在我是你媽的份上，看在我已深深地懺悔過的份上，我求你原諒我，原諒你這個年邁體衰的母親！”說完，她就朝門的方向走去。
“媽，媽，您別走！”林若追了過去，攔住婆婆。
楊曉彤推開媳婦的手，堅決說：“別攔我，這裏不屬於我，我今晚一定要走！”
林若夕說：“媽，就算要走也要等到明天啊，現在都這麽晚了，況且外麵很冷，我怎麽放心您走呢？還有，現在是春運高峰期，飛機票、火車票、汽車票都不好買，我明天給您買好了車票，您再走行嗎？”
楊曉彤想了一會兒，便說：“好嘛，明天一早你陪我去買車票！”
林若夕鬆了一口氣，把婆婆帶到臥室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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