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眼眶周圍出現了較深黑眼圈的林若夕草草洗漱一番後便走出家門,連早餐也沒有吃。 她沒有去美容院,而是直接驅車去了一個住宅小區裏。


    把車停放好後,她朝著一個單元樓走去。


    來到502房間門前。當她用從陸曉白的褲袢上偷偷取下來的鑰匙打開房門後,見客廳裏空蕩蕩的,除了一張沙發和一張茶幾之外什麽也沒有。


    這是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屋,她曾來過幾次,比較熟悉這裏的環境。隻是這次來,她的心情與以往不同,因為她懷疑自己當時就是被綁匪匿藏在這間屋子裏,她是來尋找證據的。


    此時此刻,她的心跳得很厲害,雙手互相摳得緊緊的,她相信很快就會獲得證據;但是同時她又希望是自己多慮了,這裏根本就不是當初綁匪匿藏自己的地方。


    她用顫抖的手推開衛生間的木門,見這個衛生間的麵積大約有三平米,有鏡子、盥洗台、擱物架和塑膠盆,這一切她覺得很眼熟,她痛苦地搖了搖頭。接著,她快步走到一間房門前,又用抖抖索索的手抓住門柄推了一下房門,不料輕而易舉的推開了。一看,這間屋子也是空蕩蕩的,什麽東西也沒有。


    自己當時真的是被關在這間屋子裏嗎?她想。


    她朝著對麵的牆體走去,目光像雷達似的不停地搜尋著什麽,突然,她看見白而微微泛黃的牆壁上有一條明顯的劃痕,她清楚的記得自己被綁架後由於很著急很害怕,就情不自禁地用無名指上的戒指鑲座在牆體上劃了一下,當時還感到手指有些痛。由於當時的眼睛是被蒙住的,她看不見被劃出的痕跡是什麽樣子,但是這條窄窄的劃痕很像戒指鑲座劃的。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她用背對著牆壁蹲了下去,用無名指上的戒指在劃痕旁邊的牆壁上劃了一下,轉身一看,牆壁上出現了和之前留下的差不多一樣形狀的印記。


    至此,她深信當初綁匪就是把自己藏在了這裏!


    綁匪一定是受到了陸曉白的指使!陸曉白太可怕了,隻要是他想要的東西,什麽卑鄙的手段都使得出來!


    天哪,我該怎麽辦!


    她一屁股坐在冷冰的地上,潔白的牙齒緊緊地咬住下嘴唇,眼淚像斷線的珠子簌簌而落。哭了一會兒後,她了站起來,往外麵走去。


    剛走出房間,就突然看到站在客廳裏的陸曉白,隻見他正用一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睛冷冷地朝自己看過來,她不禁嚇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


    “你來這裏幹什麽?”陸曉白向前走了兩步,冷冷地問。他怎麽知道妻子來這裏呢?原來,他今早上起床時,突然發現少了這套房屋的全部鑰匙,他認為是妻子悄悄拿走了鑰匙,既然是悄悄拿,那她肯定是去尋找什麽。於是,他急急忙忙驅車過來一看,果然看到了坐在地上哭泣的妻子,他吃了一驚,意識到妻子可能知道了什麽。


    林若夕眼淚婆娑的樣子,氣憤地說:“我來找你綁架我的證據!”


    “你胡說什麽!”陸曉白被嚇了一跳,“你憑什麽說是我綁架了你?”


    林若夕大聲說:“裝什麽糊塗!幾個月前,就是你指使他人把我綁架到這間屋子裏的,那牆壁上的戒指劃痕就是鐵的證明!”


    陸曉白心裏猛然一沉,不明所以地問:“什麽戒指劃痕?”


    林若夕聲淚俱下地說:“當時我被人關在屋子裏,無意中用手指上的戒指在牆壁上留下了痕跡,我昨晚上拿走你的鑰匙,就是想弄清楚我當時是不是關在這間屋子裏。果不其然,在後麵的那堵牆壁上,我看到了當時劃出的印記。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陸曉白心想完了!既然事已至此,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不如索性承認。於是說:“不錯,你遭到綁架的那件事情確定是我幹的,你看到用贖金贖你的情況都是我精心上演的一出戲,目的就是讓你相信,我為你付出了很大的代價,讓你感激於我,從而回到我的身邊。”


    林若夕又往後退了幾步,搖頭說:“你太自私了!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我的心裏有多難受!”


    “我知道我那樣做的確很自私,但是都是因為我太愛你,我不那樣做你就不會回到我的身邊,不是嗎?”陸曉白越說越激動,還想過去抱住她。


    但是林若夕卻連連往後退,退到房間的後牆壁邊,指著丈夫激動地說:“你別過來!我不認識你,我要跟你離婚!”


    頓時,陸曉白憂鬱的眼裏射出兩道怨恨的光芒,走過去一把抓住妻子的衣領,忿忿地說:“你休想!除非我死,否則這輩子我都不會和你離婚的!”


    林若夕推了幾下丈夫,卻無法把他推開,歇斯底裏地說:“不,我就是要和你離婚,你這個混蛋,我受夠了......”


    陸曉白憤怒地扇了妻子的麵頰一巴掌,指著她的腦門說:“你敢和我離婚,我就殺了你!不信你試試看?”


    林若夕號啕大哭:“那你就殺了我吧!反正我跟著你一點也不幸福,還不如死了算了。”


    陸曉白從腰間摸出一把手槍,頂住妻子的腦門,惡狠狠地說:“如果你想死,我隨時可以成全你。”


    林若夕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激靈,結結巴巴地問:“你......要幹什麽?”


    陸曉白獰笑說:“你不是想死嗎?怕了?”


    林若夕沒有說話,因為她知道丈夫的性格很偏激,如果再刺激他他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我勸你還是乖乖的聽話,別動不動就嚷著要跟我離婚,否則,我不僅會殺了你,還會殺了陸小雨和馮天宇!”陸曉白的語氣很堅定。


    林若夕渾身像篩糠似的不停地發抖,丈夫是她這輩子的惡夢,隻怕永遠都無法擺脫了,唯有死才能擺脫。可是,如果自己死了女兒怎麽辦?這個惡棍會不會傷害女兒?不,我不能死,我要保護我的女兒!這樣一想後,她妥協地說:“你把槍拿......拿開,我不提離婚的事情......就是。”


    陸曉白把槍收了起來,嘲笑道:“你這是何苦呢?不跟我提離婚,我就不會威脅你,這都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我說你呀,不應該自作聰明的,有一句話不是這樣說嗎,‘活得糊塗的人,容易幸福;活得清醒的人,容易煩惱。’你看你,非要尋找什麽我綁架你的證據,知道真相後對你又有什麽好處呢?”輕輕拍了幾下妻子的肩膀,“你受驚嚇了,我很心疼,真不想看到你這樣;我用你的車送你回去,走吧。”


    林若夕搖頭說:“我不要你送!我自己會回去。”


    “你又不聽話,你這樣我會生氣的。”說罷,陸曉白用力推了一下妻子。


    林若夕一個踉蹌,差點撲倒在地。她十分怨恨丈夫,但是又害怕被丈夫打罵,所以隻好亦步亦趨地跟他走下樓去。


    一路上,彼此之間沒有說一句話。她痛苦地想,今天,這個惡棍親手打碎了我和他原本就脆弱的感情玻璃,就算離不成婚,我也要和他分居,我實在不想跟他生活在一起了!


    陸曉白把林若夕送回家後,又返回去開回自己的寶馬車。


    走進家裏,陸曉白隻看到陸小雨和鍾開慧在客廳裏,卻沒看到林若夕,他問陸小雨:“你媽媽呢?”


    “媽媽在寢室裏,半天都不見出來。”陸小雨接著問:“爸爸,你是不是和媽媽吵架了?”


    陸曉白沉下臉說:“你別管,這是大人之間的事情。”


    陸小雨見父親不高興,就沒有再問。


    鍾開慧也猜到陸曉白夫妻倆肯定是吵架了,要不然女主人也不會把自己關在寢室裏不出來。她雖然好奇他倆為什麽吵架,但是知道這是別人的私事,她也不便詢問。


    陸曉白對鍾開慧說:“你把小雨帶到你家裏去吧,不用給我做中午飯了。”他之所以把女兒和保姆支走,是因為他感到心煩意亂,想靜一靜。


    鍾開慧應一聲,很快把陸小雨叫走了。


    下午,陸曉白突然接到楊凡的電話,叫他陪他出去走走,陸曉白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他。心想,我心情不好,去外麵散散心也可以。


    驅車來到郊外,他們把車停在路邊,然後兩人從各自的車裏下來。


    這個地方遠離城市喧囂,有的隻是大自然的寧靜;墨綠的山野上還殘留著未融化的積雪,在夕輝中顯得分外耀眼。


    此時,一群小鳥從遠處的山巒上歡快地飛過,打破了天地間的寂靜。


    陸曉白覺得有些奇怪,楊凡把自己帶到這個地方來幹什麽?並且,他發現楊凡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他心裏一陣發毛,楊凡到底要幹什麽?


    楊凡突然掏出手槍對著陸曉白,眼裏閃射出兩道陰鷙的光芒。


    陸曉白打了一個冷戰,不由得退後幾步,問:“你要幹什麽?”


    楊凡冷冷地說:“我想斃了你!”


    陸曉白心裏猛然一沉,連忙說:“我們可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你斃了我就等於斷了財路,很不值啊!好端端的,我不明白你為什麽想斃了我?”


    楊凡說:“斃了你確實斷了我的財路,但是總比我被抓起來判刑好。”


    陸曉白愕然地問:“你是刑警隊長,隻有你抓別人,誰會把你抓起來?開玩笑吧?”


    楊凡搖頭說:“不是開玩笑!反貪局的人已經盯上我了。如果我被抓了,那麽接下來你也會被抓!你一旦被抓,把我供出來,事情可就大了,你殺了那麽多人,幹了那麽多壞事,如果我被查出來是你的保護傘,縱容你犯罪,我肯定會被重判。所以為了給自己找條後路,我隻好先結果你的性命。把你斃了,死無對證,或許我不會有多大的事。”


    陸曉白問:“你斃了我,就不怕被警方查出來嗎?”


    楊凡冷笑說:“你別忘了我是警察,而且還是身居要職的警察,我可以弄虛作假,偽造你的死亡證明,就算有人懷疑是我幹的,隻要沒有確鑿證據,誰也拿我沒辦法。”


    陸曉白突然哈哈大笑。


    楊凡頓感詫異,問:“你笑什麽?”


    陸曉白停止笑,說:“別以為把我斃了你就高枕無憂了!不妨告訴你,我早就作好了應對你的準備,隻要我失蹤一個星期,就會有人把舉報你的材料送到檢察院,到時候你一樣會被抓!”


    楊凡冷笑說:“別嚇唬我,我當了那麽多年的警察,什麽狡猾的罪犯沒碰到過?你這點小伎倆騙不了我!”


    陸曉白不以為然地說:“我拿一些材料給你看,我相信你就不敢動我了。”說罷把手機拿了出來,打開保存的視頻遞給楊凡看。


    楊凡接過手機一看,不禁吃了一驚:“你......”


    陸曉白狡猾地笑道:“不止這一則,還有好幾則,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可以一一打開來看。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這些視頻我拷貝了兩份,另外還有一些手寫材料,全都是你收受賄賂的內容,有收受我的,還有收受罪犯家屬的,我已把它交給朋友保藏起來了。你可想好了,如果你敢弄死我,你肯定不會有好下場!”


    楊凡把槍收了起來,狠狠地說:“他娘的,算你狡猾!”


    陸曉白得意地說:“如果不狡猾,我怎麽能當黑社會的老大呢?從和你合作的第一天起,我就想過可能會發生哪些風險,因為我是賊子你是警察嘛,萬一你哪天以打黑除惡為由一槍把我嘣了,我豈不是死得冤枉?所以我留了一手。”


    楊凡悻悻地說:“我真是低估你了!你走!”


    陸曉白走了幾步,扭過頭來提醒說:“咱們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在這個時候,誰也別想算計誰,否則,咱們隻有死路一條!”


    楊凡歎了一口氣,說:“我懂。”


    楊曉白鑽進車裏,然後開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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