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彤離開後,馮天宇才走進鮑小蝶的病房。
之前他一直站在門外凝神靜聽楊曉彤和鮑小蝶之間的談話而不敢進去,不敢進去的原因是他害怕楊曉彤又問自己小蝶去陸曉白家裏到底翻找什麽東西,使自己很為難。
鮑小蝶看見馮天宇進來後,便問:“剛才楊曉彤是不是問過你今天我去陸曉白家裏翻找什麽?”
馮天宇走到病床前,如實回答:“是的。”
鮑小蝶問:“你是怎麽對她說的?”
馮天宇說:“我什麽也沒有對她說。”
鮑小蝶問:“她應該很生你氣吧?”
馮天宇說:“她是很生我氣。”
“不用管她!這二十多年來她從來沒有管過我,今天想過問我的事情,她算什麽呀!”鮑小蝶越說情緒越激動。
馮天宇附和地“嗯”了一聲,然後移步坐在病床邊的凳子上。他不想讓鮑小蝶沉浸在對母親的怨恨之中,於是岔開話題聊起別的事情來:“小蝶,中國的旅遊勝地那麽多,你最想去旅遊的地方是哪裏?”
鮑小蝶眨著美麗的杏眼說:“我想去黃山看日出,還想去西湖賞美景。”
馮天宇握住她瘦骨嶙峋的手說:“那以後我一定帶你去黃山、西湖,滿足你的心願。”
鮑小蝶高興地說:“好啊,好啊!”不過,她的神色很快暗淡了下來。
她的表情變化已落入了細心的馮天宇的眼裏,他問:“你又胡思亂想了,對不對?”
鮑小蝶幽歎了一聲說:“隻怕以後我沒有機會去了。”
馮天宇用略帶責備的語氣說:“怎麽會沒機會呢?我不僅要帶你去西湖和黃山遊玩,還要帶你去泰山、峨眉山遊玩,聽說九寨溝也不錯,那裏的自然風光很優美,總之隻要經濟允許,我就帶你去許多好玩的地方。等我們都老了,頭發花白了,我們還要互相攙扶著去爬長城呢。毛.澤東有一首名叫《清平樂.六盤山》的詞不是這樣寫嗎,‘不到長城非好漢’,咱們一定要去看看雄偉、壯觀的長城。記住啊,到時候如果你爬不上去,喊累,我可不背你哦,堅決不背。”
鮑小蝶微微一笑,問:“為什麽呀?”
馮天宇取笑說:“傻瓜,我大你十歲,等你都爬不動了,我早就爬不動了,哪還有力氣背你啊。”
鮑小蝶忍不住撲哧一笑,說:“是哦,我年紀比你小,腳力肯定比你好。”
馮天宇說:“......”
這一晚,馮天宇就像守護神一樣守護在鮑小蝶的身邊,他和小蝶聊到十二點後,小蝶才迷迷糊糊地睡去;而他,則一夜未眠。
馮天宇想了很多事情,關於小蝶有沒有患白血病的事情,關於如何才能讓陸曉白受到正義的嚴懲的事情,關於陸小雨會不會受到陸曉白的傷害的事情,關於如何讓小蝶消除對母親的嫌隙的事情......
第二天上午,楊曉彤來到了醫院,還隨身攜帶了一些高級營養品,她是特意給女兒買的,盡管她估計小蝶可能不會要她的東西,但是她一定要表示自己的心意,因為這樣做或許會讓女兒對她產生一些好感,從而為化解她跟女兒之間的矛盾創造條件——她相信自己和女兒之間的矛盾是會化解的,但是這需要時間,因為她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的道理,隻要自己真誠地對待女兒,女兒就會慢慢接納她這個做母親的。
和楊曉彤一起來的,還有鍾開慧。
昨天晚上,楊曉彤是在鍾開慧家裏住宿的,她不敢去兒子家裏,害怕被兒子辱罵,因為她知道自從丈夫殺死自己的姘頭陳爛後,兒子一直很討厭自己,再加上兒子知道她有鮑小蝶這麽一個私生女的事情,他就知道兒子更加討厭自己了。
果然不出楊曉彤的所料,當鮑小蝶看見她把營養品帶進病房後,鮑小蝶便叫她趕緊把東西帶走,她不稀罕她的東西。
楊曉彤頗感無奈,但是她不會把東西帶走,因為她認為這些東西或者會讓女兒“睹物生情”,盡管女兒最後也不會食用她買的這些食物。
昨晚上,楊曉彤和鍾開慧睡在一張床上聊了半晚上,聊起陸曉白暴打鮑小蝶和還差點把她玷汙的事情時,她倆都很生氣、心寒,認為陸曉白那樣做實在太不應該了。但是,生氣歸生氣,她倆都很不理解鮑小蝶為什麽要冒那麽大的風險鑽進陸曉白家裏竊東西,竊的到底是什麽東西。為了搞清楚鮑小蝶找的到底是什麽東西,鍾開慧答應楊曉彤今天她去當麵問問小蝶。
此時,鍾開慧見馮天宇和楊曉彤都在病房裏,她就對他倆說:“你們出去一下吧,我想單獨和小蝶聊聊。”
馮天宇和楊曉彤立即走了出去。
鍾開慧和藹可親地看著鮑小蝶說:“我都聽你媽媽說了,她說你懷疑自己得了白......”
鮑小蝶不高興地說:“她不是我媽媽,您少在我跟前提‘媽媽’二字!”
鍾開慧怔了一怔,麵現尷尬之色,半天才說:“好吧,我不提她就是。”
鮑小蝶以前對鍾開慧是很尊敬的,但是自從她知道自己是楊曉彤的女兒後,她就有些討厭起鍾開慧起來了,原因是她認為鍾開慧當初接觸自己並和自己做朋友是有目的的,目的就是把自己的一些情況告訴遠在東莞的楊曉彤——雖然鍾開慧的這種做法在外人眼裏是善意的,但是在鮑小蝶的眼裏就有些可鄙了——她冷哼一聲,問:“是楊曉彤讓您來當說客的吧?您想對我說什麽?”
鍾開慧趕緊辯解:“不是......難道我就不可以來看望你嗎?”
“可以。不過,如果您想勸我和楊曉彤改善關係的話,我還是勸您趁早打消這種念頭,我是堅決不認她這個母親的!”鮑小蝶說得斬釘截鐵。
鍾開慧唯唯諾諾地說:“我明白,明白。”
須臾,鍾開慧謹慎地問:“你昨天去你哥......去陸曉白家裏到底找什麽東西啊?”
鮑小蝶懷疑地問:“是楊曉彤叫您問我的?”
鍾開慧連忙說:“不是;是我覺得很奇怪,也替你感到擔心,所以......”
鮑小蝶直截了當說:“您沒必要知道!知道了對楊曉彤、對陸曉白和對您都不是一件好事。”
鍾開慧心裏不禁歎了一口氣,知道再問鮑小蝶也不會告訴自己的,隻好作罷。
鮑小蝶不想和鍾開慧說話,因為她怕鍾開慧再講與楊曉彤和陸曉白有關的事情使她心煩,於是把頭扭到一邊去了。
鍾開慧無趣地坐了幾分鍾,然後起身離開了。期間她是想和鮑小蝶說說話,但是看小蝶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她隻好知趣地什麽都不說了。
站在通道上的楊曉彤看見鍾開慧從房間裏走了出來,便迎上去問:“怎麽樣?小蝶對你說了她去曉白家裏找的東西是什麽嗎?”
鍾開慧搖了一下頭,小聲說:“小蝶不肯告訴我。”
其實,這個結果也在楊曉彤的意料之內,鍾開慧說她要當麵詢問小蝶,她也隻是抱一線希望而已。她把頭低下,歎了兩口氣說:“開慧,你先回去吧。”
鍾開慧問:“你打算在這裏守你女兒?”
楊曉彤說:“我要等她的檢查結果出來,我這心裏好像壓了一塊石頭似的,一直不放心。”
鍾開慧說:“好吧,那我先走了,我一會兒還要去你兒子家裏,把我的衣服拿回去。”
為什麽鍾開慧要在這個時候去陸曉白家裏拿自己的東西呢?原來,昨天馮天宇抱著鮑小蝶離開後,陸曉白為鍾開慧擅自把他家裏的鑰匙拿給鮑小蝶而朝她大發脾氣,並且立即解雇了她,叫她以後別去他家裏當保姆了,回到家裏後,鍾開慧回憶起自己的一件外衣還放在陸曉白家裏,那件衣服是她在春節前夕花三百多塊錢買回來的,她很舍不得丟掉呢。
見鍾開慧從病房裏走出來後,站在離楊曉彤大約有二十米遠的馮天宇走了進去,他現在最怕被楊曉彤纏住他問有關鮑小蝶去陸曉白家裏到底尋找什麽東西的話了。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為鮑小蝶做骨髓檢查的醫生突然走了進來。
一看見醫生走進來,鮑小蝶就馬上緊張、害怕起來,心怦怦亂跳,她這是非常害怕醫生告訴她患了白血病啊!盡管她見醫生的臉上是帶著微笑的。
微笑,通常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鮑小蝶沒有患白血病,醫生這是來報喜的;第二種是她的確查出了白血病,醫生這是用笑容來安慰她的。
馮天宇的臉上也是露出了緊張和害怕的神色,他不敢問醫生,甚至不敢看醫生。
閱人無數的醫生已經從患者及患者家屬的表情上猜出他們在想什麽了,他心說還是盡快把結果告訴患者及患者家屬吧,免得再讓他們擔心了。於是說:“鮑小蝶,我很高興地告訴您,經過醫生對您的骨髓塗片檢查,完全排除您患白血病的可能!”
鮑小蝶的臉上立即綻出歡暢的笑容,揭開被子差點從床上跳了下來,看著馮天宇大聲說:“天宇哥,我沒有得白血病,我沒有得白血病!”
馮天宇兩個箭步走到鮑小蝶的身邊,並伸手緊緊地握住她的雙手說:“太好了,太好了!”
鮑小蝶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一把抱住馮天宇喜極而泣。
哭了一會兒後,鮑小蝶推開馮天宇,對還站在病床邊的醫生生氣地說:“你這個當醫生的是怎麽看病的呀!給我做了血常規檢查就說我可能得了白血病,害得我提心吊膽,傷心難過,你怎麽可以這樣不負責呢?”
醫生錯愕了一下,一臉無辜的樣子,說:“鮑小姐,你真是錯怪了我,我這才是對你負責!因為當時給你抽血檢查後,發現你的白細胞、紅細胞和血小板的水平都比較低,你的這種情況很像患了白血病,為了對你的病情作出科學的診斷,所以我才要求你做骨髓檢查的,我幫你排除了白血病的可能,你應該感謝我才對嘛。”
馮天宇覺得醫生說得對,所以對鮑小蝶說:“醫生這是以嚴謹的態度對待工作,你應該感謝他。”
鮑小蝶也意識到自己錯怪醫生了,於是真誠地道歉:“對不起啊,是我錯怪了您。”
醫生微微一笑,算是接受了鮑小蝶的道歉。
接著,醫生說:“鮑小姐,您貧血的情況比較嚴重哦,您應該好好補一下血,要不然的話,時間長了也有引發白血病的可能,希望您注意。”
馮天宇看著鮑小蝶責怪道:“以前我經常叫你多吃點飯,多吃點飯,可你就是不聽!”
鮑小蝶伸了伸舌頭,說:“我知道了,以後每天一定多吃,這次我說話算數。”
馮天宇好奇地問醫生:“當時您為我女朋友做血常規檢查時,發現她的紅細胞、白細胞和血小板的水平較低,是什麽原因導致這種情況的呢?”
醫生從專業的角度說:“我懷疑是藥源性發熱導致患者的紅細胞、白細胞和血小板水平降低的,因為她來我們醫院檢查前曾去診所輸過液,我懷疑那診所給她輸了抗生素的藥液。”
馮天宇和鮑小蝶恍然大悟。
等醫生離開後,一直麵帶微笑的鮑小蝶對馮天宇說:“天宇哥,你幫我辦理出院手續吧。”
馮天宇說:“好,一會兒我去辦。”
這時,楊曉彤走了進來,得知鮑小蝶沒有患白血病後,她臉上的愁雲瞬間消散了。
之前他一直站在門外凝神靜聽楊曉彤和鮑小蝶之間的談話而不敢進去,不敢進去的原因是他害怕楊曉彤又問自己小蝶去陸曉白家裏到底翻找什麽東西,使自己很為難。
鮑小蝶看見馮天宇進來後,便問:“剛才楊曉彤是不是問過你今天我去陸曉白家裏翻找什麽?”
馮天宇走到病床前,如實回答:“是的。”
鮑小蝶問:“你是怎麽對她說的?”
馮天宇說:“我什麽也沒有對她說。”
鮑小蝶問:“她應該很生你氣吧?”
馮天宇說:“她是很生我氣。”
“不用管她!這二十多年來她從來沒有管過我,今天想過問我的事情,她算什麽呀!”鮑小蝶越說情緒越激動。
馮天宇附和地“嗯”了一聲,然後移步坐在病床邊的凳子上。他不想讓鮑小蝶沉浸在對母親的怨恨之中,於是岔開話題聊起別的事情來:“小蝶,中國的旅遊勝地那麽多,你最想去旅遊的地方是哪裏?”
鮑小蝶眨著美麗的杏眼說:“我想去黃山看日出,還想去西湖賞美景。”
馮天宇握住她瘦骨嶙峋的手說:“那以後我一定帶你去黃山、西湖,滿足你的心願。”
鮑小蝶高興地說:“好啊,好啊!”不過,她的神色很快暗淡了下來。
她的表情變化已落入了細心的馮天宇的眼裏,他問:“你又胡思亂想了,對不對?”
鮑小蝶幽歎了一聲說:“隻怕以後我沒有機會去了。”
馮天宇用略帶責備的語氣說:“怎麽會沒機會呢?我不僅要帶你去西湖和黃山遊玩,還要帶你去泰山、峨眉山遊玩,聽說九寨溝也不錯,那裏的自然風光很優美,總之隻要經濟允許,我就帶你去許多好玩的地方。等我們都老了,頭發花白了,我們還要互相攙扶著去爬長城呢。毛.澤東有一首名叫《清平樂.六盤山》的詞不是這樣寫嗎,‘不到長城非好漢’,咱們一定要去看看雄偉、壯觀的長城。記住啊,到時候如果你爬不上去,喊累,我可不背你哦,堅決不背。”
鮑小蝶微微一笑,問:“為什麽呀?”
馮天宇取笑說:“傻瓜,我大你十歲,等你都爬不動了,我早就爬不動了,哪還有力氣背你啊。”
鮑小蝶忍不住撲哧一笑,說:“是哦,我年紀比你小,腳力肯定比你好。”
馮天宇說:“......”
這一晚,馮天宇就像守護神一樣守護在鮑小蝶的身邊,他和小蝶聊到十二點後,小蝶才迷迷糊糊地睡去;而他,則一夜未眠。
馮天宇想了很多事情,關於小蝶有沒有患白血病的事情,關於如何才能讓陸曉白受到正義的嚴懲的事情,關於陸小雨會不會受到陸曉白的傷害的事情,關於如何讓小蝶消除對母親的嫌隙的事情......
第二天上午,楊曉彤來到了醫院,還隨身攜帶了一些高級營養品,她是特意給女兒買的,盡管她估計小蝶可能不會要她的東西,但是她一定要表示自己的心意,因為這樣做或許會讓女兒對她產生一些好感,從而為化解她跟女兒之間的矛盾創造條件——她相信自己和女兒之間的矛盾是會化解的,但是這需要時間,因為她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的道理,隻要自己真誠地對待女兒,女兒就會慢慢接納她這個做母親的。
和楊曉彤一起來的,還有鍾開慧。
昨天晚上,楊曉彤是在鍾開慧家裏住宿的,她不敢去兒子家裏,害怕被兒子辱罵,因為她知道自從丈夫殺死自己的姘頭陳爛後,兒子一直很討厭自己,再加上兒子知道她有鮑小蝶這麽一個私生女的事情,他就知道兒子更加討厭自己了。
果然不出楊曉彤的所料,當鮑小蝶看見她把營養品帶進病房後,鮑小蝶便叫她趕緊把東西帶走,她不稀罕她的東西。
楊曉彤頗感無奈,但是她不會把東西帶走,因為她認為這些東西或者會讓女兒“睹物生情”,盡管女兒最後也不會食用她買的這些食物。
昨晚上,楊曉彤和鍾開慧睡在一張床上聊了半晚上,聊起陸曉白暴打鮑小蝶和還差點把她玷汙的事情時,她倆都很生氣、心寒,認為陸曉白那樣做實在太不應該了。但是,生氣歸生氣,她倆都很不理解鮑小蝶為什麽要冒那麽大的風險鑽進陸曉白家裏竊東西,竊的到底是什麽東西。為了搞清楚鮑小蝶找的到底是什麽東西,鍾開慧答應楊曉彤今天她去當麵問問小蝶。
此時,鍾開慧見馮天宇和楊曉彤都在病房裏,她就對他倆說:“你們出去一下吧,我想單獨和小蝶聊聊。”
馮天宇和楊曉彤立即走了出去。
鍾開慧和藹可親地看著鮑小蝶說:“我都聽你媽媽說了,她說你懷疑自己得了白......”
鮑小蝶不高興地說:“她不是我媽媽,您少在我跟前提‘媽媽’二字!”
鍾開慧怔了一怔,麵現尷尬之色,半天才說:“好吧,我不提她就是。”
鮑小蝶以前對鍾開慧是很尊敬的,但是自從她知道自己是楊曉彤的女兒後,她就有些討厭起鍾開慧起來了,原因是她認為鍾開慧當初接觸自己並和自己做朋友是有目的的,目的就是把自己的一些情況告訴遠在東莞的楊曉彤——雖然鍾開慧的這種做法在外人眼裏是善意的,但是在鮑小蝶的眼裏就有些可鄙了——她冷哼一聲,問:“是楊曉彤讓您來當說客的吧?您想對我說什麽?”
鍾開慧趕緊辯解:“不是......難道我就不可以來看望你嗎?”
“可以。不過,如果您想勸我和楊曉彤改善關係的話,我還是勸您趁早打消這種念頭,我是堅決不認她這個母親的!”鮑小蝶說得斬釘截鐵。
鍾開慧唯唯諾諾地說:“我明白,明白。”
須臾,鍾開慧謹慎地問:“你昨天去你哥......去陸曉白家裏到底找什麽東西啊?”
鮑小蝶懷疑地問:“是楊曉彤叫您問我的?”
鍾開慧連忙說:“不是;是我覺得很奇怪,也替你感到擔心,所以......”
鮑小蝶直截了當說:“您沒必要知道!知道了對楊曉彤、對陸曉白和對您都不是一件好事。”
鍾開慧心裏不禁歎了一口氣,知道再問鮑小蝶也不會告訴自己的,隻好作罷。
鮑小蝶不想和鍾開慧說話,因為她怕鍾開慧再講與楊曉彤和陸曉白有關的事情使她心煩,於是把頭扭到一邊去了。
鍾開慧無趣地坐了幾分鍾,然後起身離開了。期間她是想和鮑小蝶說說話,但是看小蝶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她隻好知趣地什麽都不說了。
站在通道上的楊曉彤看見鍾開慧從房間裏走了出來,便迎上去問:“怎麽樣?小蝶對你說了她去曉白家裏找的東西是什麽嗎?”
鍾開慧搖了一下頭,小聲說:“小蝶不肯告訴我。”
其實,這個結果也在楊曉彤的意料之內,鍾開慧說她要當麵詢問小蝶,她也隻是抱一線希望而已。她把頭低下,歎了兩口氣說:“開慧,你先回去吧。”
鍾開慧問:“你打算在這裏守你女兒?”
楊曉彤說:“我要等她的檢查結果出來,我這心裏好像壓了一塊石頭似的,一直不放心。”
鍾開慧說:“好吧,那我先走了,我一會兒還要去你兒子家裏,把我的衣服拿回去。”
為什麽鍾開慧要在這個時候去陸曉白家裏拿自己的東西呢?原來,昨天馮天宇抱著鮑小蝶離開後,陸曉白為鍾開慧擅自把他家裏的鑰匙拿給鮑小蝶而朝她大發脾氣,並且立即解雇了她,叫她以後別去他家裏當保姆了,回到家裏後,鍾開慧回憶起自己的一件外衣還放在陸曉白家裏,那件衣服是她在春節前夕花三百多塊錢買回來的,她很舍不得丟掉呢。
見鍾開慧從病房裏走出來後,站在離楊曉彤大約有二十米遠的馮天宇走了進去,他現在最怕被楊曉彤纏住他問有關鮑小蝶去陸曉白家裏到底尋找什麽東西的話了。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為鮑小蝶做骨髓檢查的醫生突然走了進來。
一看見醫生走進來,鮑小蝶就馬上緊張、害怕起來,心怦怦亂跳,她這是非常害怕醫生告訴她患了白血病啊!盡管她見醫生的臉上是帶著微笑的。
微笑,通常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鮑小蝶沒有患白血病,醫生這是來報喜的;第二種是她的確查出了白血病,醫生這是用笑容來安慰她的。
馮天宇的臉上也是露出了緊張和害怕的神色,他不敢問醫生,甚至不敢看醫生。
閱人無數的醫生已經從患者及患者家屬的表情上猜出他們在想什麽了,他心說還是盡快把結果告訴患者及患者家屬吧,免得再讓他們擔心了。於是說:“鮑小蝶,我很高興地告訴您,經過醫生對您的骨髓塗片檢查,完全排除您患白血病的可能!”
鮑小蝶的臉上立即綻出歡暢的笑容,揭開被子差點從床上跳了下來,看著馮天宇大聲說:“天宇哥,我沒有得白血病,我沒有得白血病!”
馮天宇兩個箭步走到鮑小蝶的身邊,並伸手緊緊地握住她的雙手說:“太好了,太好了!”
鮑小蝶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一把抱住馮天宇喜極而泣。
哭了一會兒後,鮑小蝶推開馮天宇,對還站在病床邊的醫生生氣地說:“你這個當醫生的是怎麽看病的呀!給我做了血常規檢查就說我可能得了白血病,害得我提心吊膽,傷心難過,你怎麽可以這樣不負責呢?”
醫生錯愕了一下,一臉無辜的樣子,說:“鮑小姐,你真是錯怪了我,我這才是對你負責!因為當時給你抽血檢查後,發現你的白細胞、紅細胞和血小板的水平都比較低,你的這種情況很像患了白血病,為了對你的病情作出科學的診斷,所以我才要求你做骨髓檢查的,我幫你排除了白血病的可能,你應該感謝我才對嘛。”
馮天宇覺得醫生說得對,所以對鮑小蝶說:“醫生這是以嚴謹的態度對待工作,你應該感謝他。”
鮑小蝶也意識到自己錯怪醫生了,於是真誠地道歉:“對不起啊,是我錯怪了您。”
醫生微微一笑,算是接受了鮑小蝶的道歉。
接著,醫生說:“鮑小姐,您貧血的情況比較嚴重哦,您應該好好補一下血,要不然的話,時間長了也有引發白血病的可能,希望您注意。”
馮天宇看著鮑小蝶責怪道:“以前我經常叫你多吃點飯,多吃點飯,可你就是不聽!”
鮑小蝶伸了伸舌頭,說:“我知道了,以後每天一定多吃,這次我說話算數。”
馮天宇好奇地問醫生:“當時您為我女朋友做血常規檢查時,發現她的紅細胞、白細胞和血小板的水平較低,是什麽原因導致這種情況的呢?”
醫生從專業的角度說:“我懷疑是藥源性發熱導致患者的紅細胞、白細胞和血小板水平降低的,因為她來我們醫院檢查前曾去診所輸過液,我懷疑那診所給她輸了抗生素的藥液。”
馮天宇和鮑小蝶恍然大悟。
等醫生離開後,一直麵帶微笑的鮑小蝶對馮天宇說:“天宇哥,你幫我辦理出院手續吧。”
馮天宇說:“好,一會兒我去辦。”
這時,楊曉彤走了進來,得知鮑小蝶沒有患白血病後,她臉上的愁雲瞬間消散了。